黑色又讽刺的时代悲剧

1989年12月22日，冬至夜，黑暗笼罩在布加勒斯特上空。军队和群众在街头对峙，军队跟军队在激烈交火。零星或密集的枪声此起彼伏，“恐怖分子”四处出没。分不清敌我、看似不可思议的状态，就发生在《无主孤军》（ThePaperWillBeBlue）里。影片开头，冬日的清晨，从装甲车里出来两个士兵，吸了几口烟。冷不防枪声大作，装甲车里外受击，无人幸免。毫无预兆却暴力突然的片头之后，影片开始倒叙这几个士兵昨晚的故事。昨晚，是罗马尼亚政府倒台的动荡之夜。这一天，齐奥塞斯库出逃被抓。负责保卫最高领导人安全的内务部，与站在救国阵线委员会一边的国防部队，在市中心等重要地点展开对攻。内务部的一支巡逻小队里，有个满腔热血的士兵科斯蒂。他不顾中尉劝阻，只身赶往打得不可开交的电视台。如果第二天收队时丢了个手下，中尉当然不好交待。于是他决定放弃巡逻，带着手下开着装甲车，誓要找回科斯蒂。骚动的夜晚，斗争达到顶峰。地铁站里脚步匆忙的男子却扛着树，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士兵的家人祈祷他们能平安回家，迎接新年与新的时代。面对无可逃避的历史伤痕，《无主孤军》并无太多的政治色彩，主要是写时代变局下的个人悲剧。正如中尉反复强调，要听命令记口令―――可那命令，却不停变换；口令密码“Blue”，最后却让他们丢了性命。片尾的歌，是希腊著名歌手娜娜・穆斯库莉（NanaMouskouri）的《歌唱自由》（JeChanteAvecToiLiberte，英文版即《自由之歌》）。中尉曾在片中和小伙子们聊起音乐，说过喜欢娜娜的歌曲，他还提到过自由欧洲广播电台。可见中尉也并非愚忠死效之徒，也不是不懂明哲保身。这样的设置，也让影片及其结尾更显黑色与讽刺。他们就在不明不白的状态下，成为了历史的牺牲品。如果你想更多地了解它―――17年前身处东欧剧变中的罗马尼亚，自然不可错过《无主孤军》。类似题材的影片还有《布加勒斯特以东午后8分》（获2006年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奖），最近也出了碟。要认识罗马尼亚电影新浪潮（这波浪潮因为该国的《四月三周两天》拿下2007年戛纳金棕榈而广为人知），这两部电影都不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