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火车怪客状态:BD高清年代:1951
主演:法利·格兰杰罗伯特·沃克露丝·罗曼里奥.G.卡罗尔更新时间:2022-09-28 16:26:27
影片讲述网球手凯亨准备和不守妇道的妻子离婚,但妻子不答应,使他无法与新结识的女友相处,为此他非常烦恼。一天他在列车上遇到一位陌生人布鲁洛.安东尼,他要凯亨杀死自已的父亲,他帮凯亨杀死他的妻子。后来他真的杀死了凯亨的妻子,并且他在火车上捡到凯亨的打火机为证物以此相逼。凯亨不得已去杀安东尼的父亲,但并没有下手,只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睡在床上的安东尼的父亲。可是这个…
《列车上的陌生人》电影剧本导演:希区柯克电影脚本:雷蒙、钱德勒、钱西·奥蒙迪原著:帕特丽莎·海斯密斯改编:威特菲尔德·库克翻译:张学采华盛顿联邦火车站外面·白天川流不息的汽车与出租汽车开到火车站前,停下,在拿着行李的乘客下车后又开走。搬运工们忙碌地运送着行李。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在站前。司机把一只普通的箱子和几个带着套子的网球拍交给一位搬运工。当车上的乘客走下来时,我们只能看见他的部分裤腿和鞋子,这是一双深色的粗革厚底鞋,它们走进车站,消失了。旋即又开来一辆由司机驾驶的豪华型汽车,他递给搬运工一只高档的皮箱,乘客从后面下车。我们仍旧只能看见他的两只鞋,他穿的是精制的黑白色皮鞋,他也沿着粗革厚底鞋走过的路线走去。车站大厅里厚底鞋和黑白色皮鞋穿过大厅,进入站口。周围照例有来来往往的乘客,扬声器里报告着列车出站及进站的消息。这两双皮鞋又相继走上月台。火车内厚底鞋和黑白皮鞋在车厢里走着。后者走进一个软卧车室,前者径直走向供日间旅行乘客休息的客厅车厢。客厅车厢里厚底鞋在一张沙发前停住,坐下休息。接着,黑白皮鞋也进来了,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穿黑白鞋的人伸直了腿,他的一只鞋碰到了对面的一只厚底鞋。男人:(画外)噢,对不起!镜头一转,显示出两位坐着的年轻人。穿黑白色皮鞋的是布鲁诺·
安东尼,25岁上下,他衣着华丽,一派毫不在乎的神气,活脱脱地是个纨绔子弟。穿厚底鞋的那一位英俊潇洒,只是眉宇间隐隐地流露着忧郁之情。他叫盖依·海因斯,25岁左右,他的穿着也不算太差。对于布鲁诺的道歉,他礼貌地点点头,然后移开视线表示不愿意交谈。布鲁诺:(突然认出对方)请问,你是盖依·海因斯吗?盖依略带笑容点点头。作为一位网球名将,被人认出是常有的事情。布鲁诺:(打榧子)没错!我看过你在上季度击败法拉迪的那场球!你的反手球真棒!你已经通过半决赛了,对吧?盖依谦逊地点头表示认可,又开始看着手里的杂志。布鲁诺:(崇敬地)我最崇拜有所作为的人。我叫布鲁诺。布鲁诺·安东尼。你看!盖依抬头,布鲁诺正指着他的金领带夹,那上面镶有突出的字母,也就是他的名字。盖依露出一丝卑夷的神色。布鲁诺:你一定觉得这有些土气。可是这是我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我总得戴上让她高兴高兴。盖依:(耐心地微笑着)你好。布鲁诺:(歉意地咧嘴笑着)我一般不这么饶舌。你继续看书吧。盖依:(嘲讽地)谢谢。盖依想看书,但是布鲁诺坦率的称赞使他不得不作罢。布鲁诺:成为这么重要的人物,你一定很高兴吧?盖依:(有些不耐烦)网球运动员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布鲁诺:凡是有作为的人都是重要的。我好象从来没有什么作为。盖依有些不好意思。布鲁诺:(友好地)你一定是要去南汉普顿参加双打比赛吧?盖依:你真是一个网球迷。布鲁诺对这小小的恭维十分得意。布鲁诺:我真希望能去看你这场比赛。不过我明天必须回华盛顿,我住在阿灵顿。他拿出一盒烟递给盖依。布鲁诺:抽一支吗?盖依:现在不抽,谢谢。我不常抽烟。布鲁诺:我却抽得太多。他在衣袋里找火柴。盖依拿出自己的打火机递给布鲁诺。布鲁诺:谢谢。(他仔细玩赏这打火机)真精致。打火机特写。打火机上镶着一对交叉着的球拍,下面刻有“A送给G”的字样。布鲁诺:“A送给G”。我打赌我能猜出谁是A。盖依不悦。布鲁诺:是
安妮·波顿。我除去看体育版外,还看社交版和图片。她很漂亮,是波顿议员的女儿。盖依:你真是一位好读者啊,安东尼先生!布鲁诺:不假。随便问吧,从今天的证券交易行情到李尔·阿卜纳,包括那些我不认识的人的新闻我都知道。比如说当某人的妻子和他离婚后,他想和谁结婚这样的新闻。盖依:(严厉地)可能你看得太多了吧!布鲁诺:(后悔地)我又犯老毛病了。过分友好。我只要遇见我喜欢的人说话就没分寸了。请原谅……布鲁诺懊丧的表情使盖依逐渐缓和下来。盖依:没关系,算了。我大概有些过敏。布鲁诺微笑了,打手势叫侍者。布鲁诺:对过敏有新的治疗方法,(对侍者)苏格兰威士忌和清水,两份,双料的。(笑着对盖依)我只懂这种双料(英语double可解作双料,亦作双打)。盖依:两份都得你自己喝掉。布鲁诺:(笑)可以。(靠近些)你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盖依:什么?布鲁诺:婚礼,你和安妮·波顿的婚礼。报上说的。盖依:这件事是不可能的。除非重婚合法。布鲁诺:我对这种事情有这样的理论。什么时候我给你说说。不过现在我认为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是离婚。侍者送过酒来,布鲁诺把打火机放进衣袋以便空出手来付酒费和小费。他递给盖依一杯酒。盖依接过去。盖依:(似乎需要它)谢谢。我就喝一杯。布鲁诺:能和你结伴回纽约真是太好了。盖依:(被迫解释)我不是直接回去,我要在麦卡夫停留--下。布鲁诺:麦卡夫?你去那里干什么?盖依:那是我的家乡。布鲁诺:哦,我懂了!去和你妻子谈谈有关离婚的事情!她一定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你上中学时和她交朋友,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被拴住了!(为自已的推论自豪)说得对吗?盖依:差不多。布鲁诺:(举杯)祝你好运气,盖依。喝完这杯酒,我叫人把午饭送到我的车室里。盖依:谢谢,可是我还是去餐车吃吧。(他叫住一个端着食物走过的侍者)你知道餐车里有空位子吗?侍者:恐怕要再过20分钟吧,先生。布鲁诺:是不是?你就得和我一起吃午饭。(对侍者)给我来一客羊排,炸薯条和巧克力冰激淋,送到121车室。你吃什么,盖依?盖依:谢谢你,不过我真的不想……布鲁诺:嗨,快点菜吧。侍者不耐烦地挪动着身子。盖依只得妥协。盖依:我只要一份汉堡包,一杯咖啡。布鲁诺:(举杯)为了下一位海因斯太太干杯。盖依点头。布鲁诺的软卧车室里布鲁诺和盖依将近吃完饭了。布鲁诺喝了酒,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个几乎空了的酒瓶子歪在几本封面很庸俗的侦探小说上。布鲁诺嘴里叼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盖依的打火机在桌上。布鲁诺着迷地几次打着了打火机才点烟,又把它放回桌上。布鲁诺:我当然上过大学。上过三个。每次他们把我赶出来,我父亲又把我送回去。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他认为我没出息,不值得下功夫。(认真地)你是我的朋友吗,盖依?盖依:当然,布鲁诺,我是你的朋友。布鲁诺:(有些醉意)不,你不是。没人把我当回事。只有我母亲例外。(又倒酒)我父亲恨我。盖依对这无稽之谈报以微笑。盖依:你尽瞎想。布鲁诺:(拍打酒瓶底部,空出最后一滴酒)我也恨他。他要求我每天早上搭8时5分的公共汽车上班,按时报到,靠卖油漆建立自己的事业。可是他——他有那么多钱。盖依:(感兴趣)那你自己想干什么呢?布鲁诺:你是指在我杀掉他之前还是之后?盖依:(哑然失笑)当然是之前。布鲁诺:(迫切地靠近他)我什么都想干。我的一个理论是一个人在死去之前要把所有想干的事情都干了。你尝试过蒙着眼睛开车吗?每小时150公里?盖依:没有。布鲁诺:我开过。我还坐过喷气式飞机。(他作飞机在空中高速飞行的手势,还配上嘶嘶声)嘶——!天啊,真刺激!我差点在飞机上出丑。我还要订票乘坐第一艘飞往月球的火箭……盖依:(好奇地)这说明什么呢?布鲁诺:盖依,我和你不一样,你幸运、聪明。和大人物的女儿结婚是成功的捷径,对吧?盖依:(严肃地)别把和议员的女儿结婚同事业扯到一起。难道我非得这样才能打好球吗?布鲁诺:别生气,朋友。我是你的朋友,忘了?我愿意给你帮忙。盖依:(幽默地)对,布鲁诺,对。(看表)我快到站了。布鲁诺:她叫什么名字来着?你的妻子?盖依:玛丽安姆。丨布鲁诺:对了,玛丽安姆·乔斯·海因斯我猜想她一定很风流吧?盖依:别再谈这件事了。布鲁诺:(满怀希望地)可能她还会给你制造更多麻烦。盖依:我不这样认为。布鲁诺:你是说你已经给她作过充分的工作,无论如何都会同意和你离婚吗?盖依:咱们说点别的,行不行?布鲁诺:好吧,盖依,想听听我杀掉我父亲的一些想法吗?盖依:(指指那些侦探小说)你看得太多了。布鲁诺:你想听浴室里的灯泡爆炸呢,还是想听车库里的一氧化碳?盖依:我可能有些守旧,我认为杀人是犯法行为。布鲁诺:不过这并不违反自然法则。我的理论是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谋杀者。难道你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杀掉什么人?比如说某一个和玛丽安姆胡搞的没用的家伙?盖依:那你也不能随便把你认为没用的人杀掉。布鲁诺:一两条人命算得了什么?有些人还是死了的好,盖依,就象你的妻子和我的父亲。我记起了我原来的一个美妙想法。我晚上睡不着就盘算这件事。现在,咱们来假设你想除掉你的妻子。盖依:为什么?布鲁诺:假设她拒绝和你离婚——(举起一个手指制止盖依的异议)假设。你不愿意去杀她因为你会被捕。只有一样东西能出卖你:动机。我有一个计划……盖依:布鲁诺,恐怕我没有时间听这些了。布鲁诺:(不理睬)很简单。几个人偶尔相遇,就象你和我。他们之间毫无关系,谁也不认识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仇人,但是他不能把他想除掉的人杀死。他会被抓住。所以他们就变换谋杀对象。盖依:(愕然)交换谋杀对象?布鲁诺:相互把对方的仇人杀掉。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连。有动机的人不在出事现场。每个人杀掉的都是一个陌生人。比如我去杀你的仇人,你去杀我的冤家。盖依:(看窗外面,宽慰地)我到站了。布鲁诺:比如说,你的妻子、我的父亲,交叉。盖依:(严厉地)什么?布鲁诺:(微笑)你听得懂我的话,盖依。盖依:(准备离开)当然,我听得懂。谢谢你请我吃午饭。布鲁诺:(兴奋地)我很高兴你满意你的午饭,我觉得我的羊排老了些。他伸出手来,盖依虽然急于离去,但还是和他握手。盖依:很高兴认识你,布鲁诺。布鲁诺:(拦住他)你觉得我的理论行吗?盖依?你喜欢它吗?盖依:当然,当然,布鲁诺。你的主意都不错。(他匆匆表示再见,走了出去。)布鲁诺从桌上拿起盖依的打火机,想叫住盖依,却又改变主意,细细地端详上面那对交叉的网球拍子。布鲁诺:(微笑)交叉。麦卡夫火车站火车徐徐进站。盖依提着箱子和网球拍下车,一位搬运工推着行李车走过。盖依:喂,比尔。搬运工:盖依·海因斯!你回来了。你明天一定要打贏南汉普顿这场球,听见了吗?我跟别人打了两元赌。盖依:(指箱子和球拍)那你就给这些东西找个幸运的地方,就放几个小时,行不行?搬运工:没问题。他把行李放到行李车上。麦卡夫的乐器商店外面典型的小镇上的乐器商店,玻璃橱窗里陈列着收音机、唱片和乐谱等。店铺里的一些顾客和售货员在活动着。盖依沿大街走过来,推门走进这家商店。乐器商店里这里面设有普通的柜台和货柜,陈列着钢琴和收音机。后面传来给钢琴调音的声音。玛丽安姆在柜台后面接待顾客。经理夏格雷夫先生在货柜前忙绿着。另一位女售货员也在接待顾客。在一个玻璃试音室有一位顾客正在试乐器;在另一个玻璃试音室里,一位顾客正在听流行音乐唱片。第三个试音室空着,通过玻璃橱窗可以看到街上的行人。盖依径直走到玛丽安姆面前。她刚做完一笔买卖,正把一个包裹交给女主顾。玛丽安姆:(接过主顾的钱)钱数正好。谢谢你,太太,(那主顾走开时,她看见了盖依)哟……你好啊,盖依。盖依:你真精神,玛丽安姆。玛丽安姆还算得是个美丽的少妇,因为她还很年轻。她虚荣、自私、心地狭隘。她戴着一副花框架的眼镜,那近视镜片使她的眼睛显得小了。玛丽安姆:你也一样。和你的阔朋友们打球给了你一身健康的肤色。盖依:咱们什么时候去见你的律师?玛丽安姆:(狡黠地微笑)你急什么?盖依:我急?你这样说话不滑稽吗?焦急的是你吧。玛丽安姆:(揶揄地)当你不肯和我离婚的时候,我是有些焦急,因为那时候你有点吃醋。盖依:(恨恨地)我已经有很长时间不吃醏了,玛丽安姆。玛丽安姆用眼睛扫视一下挪近了的另一个女售货员,她能听见他们谈话。玛丽安姆:(指着空着的试音室)到那里面说话吧。他们先后走进试音室,玛丽安姆把钱包也拿上了。试音室里他们一进去,商店里各种音响都变得微弱了,调琴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不那么响了。玛丽安姆和盖依挤在小小的试音室里。玛丽安姆:这里面随便多了。有点象咱们过法吧,盖依?盖依:(冷漠地)算了,向被你遗弃的丈夫开始调情已经太晚了。尤其是在你怀着别人的孩子的时候。玛丽安姆:你知道吗?我觉得你比任何时候都英俊了。盖依:咱们去见你的律师,把这件事了结了吧。玛丽安姆:你带钱来了吗?请律师是要花很多钱的。盖依:(拿出钱来)带来了。玛丽安姆:(贪婪地接过来)假如我早知道你那两下子网球会给你带来这么大好处,我就不会变心了。盖依:你想说什么,玛丽安姆?你说吧。玛丽安姆:(把钱塞进钱包)我不离婚了。盖依:(气愤)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家伙。我本来没想离婚,是你出的主意。去年你一直在说服我。玛丽安姆:改变主意是女人的特权……现在我可以去买些漂亮的衣服了。我可不愿意你为我到华盛顿后,陪伴你出席晚宴和豪华舞会时感到寒碜意思?盖依:你是什么意思?玛丽安姆:(狡猾地)盖依,瞧你那副恼火的模样。记者们给你拍照的时候,你总是笑眯眯的。尤其是你挽着安妮·波顿的时候。盖依:别提安妮·波顿好不好?玛丽安姆:看来确有其事罗?你趁早把她忘了吧,盖依。我要到华盛顿去。盖依:你去干什么?玛丽安姆:去生孩子和陪伴你。盖依:为什么?那又不是我的孩子。玛丽安姆:但是别人不会知道的,是吧,盖依?这会是个很精彩的故事,是吧——议员的女儿和一个将要成为父亲的有妇之夫胡搞?盖依:(激怒)你这个歹毒的小骗子!盖依的声音压倒了唱片的声音,店铺里有几个人朝他们看去。玛丽安姆:轻点!盖依:怎么回事?是他把你甩了吗?玛丽安姆:哪个男人也别想甩掉我,包括你在内。盖依:你这个骗子!你一直就想离开我,现在我就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或听说起你。玛丽安姆:(劝说)盖依,我将会是法庭上一个惹人同情的、被遗弃的年轻母亲。你好好考虑一下,盖依,谁会相信你?盖依气愤地抓住她,不慎碰到唱机手臂,它在唱片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外面的人纷纷回头看他们。经理夏格雷夫很不满意。他看见盖依抓住玛丽安姆的手臂,虽然听不见他说什么,却显然是些威胁性的话,玛丽安姆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夏格雷夫走过去把门拉开。盖依:对你这种人就应该这样。假如我……夏格雷夫:别吵了,朋友们。这不是闹家庭纠纷的地方。盖依:(火冒三丈)对不起,我走了。他从试音室往外走,玛丽安姆一把抓住他。玛丽安姆:(泼妇般叫喊)你听着,海因斯,你不能喜新厌旧。我要去华盛顿生这个孩子。把这件事告诉议员吧。盖依冲出店铺。经理和几位顾客诧异地面面相觑。另两个在试音室里的顾客见有人争吵相继把门打开,一阵交响乐、流行音乐和调琴的声浪压倒了玛丽安姆的叫喊声。麦卡夫大街盖依忿忿地照原路走回火车站。他来到先前走过的十字路口,有位警察做了个友好的动作,似乎想和他交谈,盖依视而不见,大步走过。麦卡夫车站外盖依走到火车站前的一排电话亭前面,走进其中一个。他把几个硬币放到架子上,又往电话机里塞了一个硬币。盖依:我要长途。接华盛顿。电话号码是共和0800。找安妮·波顿小姐接电话。长长的停顿。盖依焦躁不安。他从衣袋里拿出一支香烟放进嘴里,又在衣袋里找打火机。没有?他觉得有些奇怪,这时候,接线员说话了。盖依:(仍在找打火机)好的。盖依从架子上拿起几个硬币放进电话机,再次等待。他把听筒换到另一只手里,翻另一个衣袋。听筒里传来声音。盖依:(紧张地)安妮……亲爱的安妮……对,我在麦卡夫……(尽量镇定)不,事情很不顺利,她不肯离婚,不……波顿家的客厅安妮·波顿是一位美丽、热情、很有修养的女子。在听电话的过程中,她脸上的笑容逐渐被焦虑所取代。安妮:(反感地)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她不能这样对待你,盖依……真是难以相信,这——太恶毒了!(她倾听着,平静地)我理解你。(稍停)可是你的话也太粗暴了。电话亭里盖依:是的,我自己也觉得这样。我恨不能掐断她的脖了。(停顿,提高声音)我说我想掐断她那下流、恶毒、没用的小脖子!(电话线路受到干扰,他竭力想听清对方的话)什么什么?一阵火车急驰而来的声音和蒸汽机车头的汽笛声。盖依大声向电话里叫喊着,与火车的吼声抗衡。盖依:我说我想掐死她。他的表情狂乱而坚定,很明显这是他的心里话。安东尼家的起居室·白天一只男人的手的特写。它半握着,慢慢地转过来。这是布鲁诺的手,他心事重重地审视着自己的手。他的母亲安东尼太太,坐在他对面的一张小茶几旁边。她正在用剪刀、小指甲锉和压板为他修指甲。安东尼太太性情温和,年轻时相貌不俗。她的化妆赋予她坚决保护自己孩子的母老虎形象。布鲁诺穿着睡袍,尚未刮脸。根据室内深色、沉重坚实的家具与装潢可以判断这是一个富裕的家庭。安东尼太太:既然你想修指甲,就别老动,亲爱的。最近你好象心神不定似的。布鲁诺:(梦幻般地欣赏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我希望它们显得很标准。安东尼太太抬头,发现他情绪不佳。安东尼太太:是锉得太短了吗?布鲁诺:不,妈妈。这很好,谢谢。安东尼太太:那你怎么了?布鲁诺:没怎么,妈妈,别担心。安东尼太太:你的脸色不好。是维他命片没有了吗?布鲁诺:我咋天买了一瓶。复合维他命。安东尼太太:可是你那副样子,我看得出来。你没闯祸吧,布鲁诺?布鲁诺慢慢地、严肃地摇头否认这种说法。安东尼太太:我希望你已经忘掉你那个愚蠢的小计划了。布鲁诺:(机敏地)哪一个?安东尼太太:炸掉白宫。布鲁诺:(眼睛发亮)妈妈,我是在开玩笑。要不然,总统就得搬家了。安东尼太太:(高兴地)你是个淘气的孩子,布鲁诺,不过你总能惹我发笑。(站起来)去刮脸吧,亲爱的,你父亲就要回来了。布鲁诺在站起来时一拳打在茶几上,上面的东西都震倒了。布鲁诺:我讨厌向皇帝顶礼膜拜,真受不了!安东尼太太:(好言相劝)好了,别发火。来看看我的画吧,亲爱的……(她领着他走向画架)我真希望你能学画画。这是一种最令人愉快的消遣方式。他们看画。这是一幅蹩脚的画。从那纷乱的彩色图案中可以分辨出一张男人的扭曲的面孔。布鲁诺大笑起来。安东尼太太莫名其妙。不过儿子的幽默感使她很欣慰,他一只手搂住她。布鲁诺:真了不起啊,妈妈。那正是老头子。是爸爸!安东尼太太:(意外)我画的是圣法兰西斯。外面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与此同时,大厅里响起电话铃声。布鲁诺立即警觉起来,好象他一直在等这个电话似的。他走向通往大厅的门,管家走进来。管家:(对布鲁诺)先生,南汉普顿的电话接通了。布鲁诺的父亲安东尼先生威严地走进起居室。他是个衣着整洁的商人,有一双毫不妥协的眼睛。他的出现一时挡住了布鲁诺的去路。安东尼太太:(对丈夫)查尔斯,你能早回来真是太好了。我去告诉厨师……布鲁诺一言不发地从父亲身边走过,进入大厅。安东尼先生:(叫布鲁诺)等一等,尤涅斯。布鲁诺,过来!我要与你和你母亲谈谈。大厅布鲁诺走近电话机。布鲁诺:(大声对父亲)对不起,爸爸。长途电话。(拿起电话)喂?在他等待通话时,他听见父母在起居室里的对话。安东尼先生:他撞了别人就开车跑了!这你也知道。布鲁诺:(急切地)盖依?我是布鲁诺。布鲁诺·安东尼。安东尼先生:(画外)你总是纵着他,护着他。别忘了我们要对社会负责。布鲁诺朝父亲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布鲁诺:我想问问你和玛丽安姆谈话的结果。南汉普顿网球俱乐部的更衣室盖依在打电话。盖依:什么?(停顿)麦卡夫?你是谁?布鲁诺家的大厅布鲁诺:(轻声)我是布鲁诺,盖依。布鲁诺·安东尼。你忘了?在火车上。在布鲁诺听电话的时候,安东尼夫妇争论的声音在继续。安东尼太太:(画外)我从来没有纵容过他。布鲁诺说话时,看着起居室方向。布鲁诺:(轻声)你离婚的事情怎么样?安东尼先生:(画外)我说我们必须把他送去治疗,要不然就太晚了。布鲁诺:(对电话,满意地)她耍弄你了吧。你还会再去找她谈吗?电话里传来对方挂断电话的声音。布鲁诺很失望,也把电话挂上。布鲁诺听着他父亲说话,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安东尼先生:(画外)我告诉你,尤涅斯,我无论如何要把那孩子送走!布鲁诺看着他父亲的方向,那表情似乎在说:吵吵吧,你也没有多少日子了。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盖依的打火机,一次次地打火。麦卡夫车站列车从远处开过来。不久,布鲁诺出现在月台上。他环顾四周,向镇上走去。他走过一个电话亭,查阅电话簿。布鲁诺的手指沿着某一页上的姓名从上往下滑过,然后停住:乔斯·玛丽安姆·海因斯。麦卡夫大街2420号。麦卡夫镇上的一条住宅街时近黄昏,街灯亮了,远远有一辆公共汽车驶来。公共汽车站旁边有一条长椅,布鲁诺坐在上面举着一份报纸,好象是在看报。他从报纸上端监视着对过的一所房子。这是一所典型的木结构房子。楼上楼下的窗口都亮着灯,一个妇人坐在门廊的安乐椅上。这是乔斯太太,玛丽安姆的母亲,她两鬓皆白。一个女人沿街走来,在乔斯太太门外停下。女人:你好,乔斯太太。今天可真热。乔斯太太:是啊。女人:我们在报上看见你女婿接连蠃球的消息了。乔斯太太:我们对网球再也不感兴趣了。女人没趣地走了。布鲁诺仍从报纸上端看着那所房子。大门打开了,射出一束光线。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光束中出现,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他们边打情骂俏,边往街上看。公共汽车驶近,挡住了布鲁诺的视线。车停在了站上。布鲁诺连忙起来,走到车的尾部,继续察看那个妇女。这个妇女正是玛丽安姆。她和两个男人边跑过来,边喊“喂,等一等”。乔斯太太在门廊上叫玛丽安姆。乔斯太太:别太晚回来,玛丽安姆。玛丽安姆:一会儿见,妈妈。玛丽安姆等三人从布鲁诺身边一擦而过,跳上了公共汽车。布鲁诺也跳上了车。游乐场门外公共汽车停在游乐场门前,乘客们纷纷下车,包括玛丽安姆,她的两个男友,还有布鲁诺。这是一个普通的游乐场,里面有一个摩天轮,有一座旋转木马……后面有一条河。当然还有不少游人。一群站在冷饮站前的人玛丽安姆和她的两位男友也在人群当中。他们走出人群,边吃边猜拳决定先玩什么游艺。玛丽安姆似乎看见了什么。顺着她的目光,我们看见布鲁诺正站在那里肆意地看着她。周围的人在他身前身后走过,他是唯一站着不动的人。玛丽安姆若有所思,转身和朋友们走向一架游艺设施。布鲁诺朝他们走去。这时,一个身穿牛仔装,一手拿着汽球,一手拿着枪的男孩子挡住了他。男孩子用枪指着布鲁诺,扣动扳机,嘴里作砰砰声。然后走开。布鲁诺不动声色地走到男孩子身旁,用手里的烟卷烫汽球,汽球啪地炸了。男孩子懊丧地看着炸了的汽球,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布鲁诺心情舒畅地往前走,重新把注意力转到玛丽安姆身上。玛丽安姆和她的两个男友站在敲锤游艺机前,这个游艺是由游人用力挥锤打一块弹板,镶在竖杆底部的一个物体会被弹起,如能击中竖杆顶端的钟,就能得奖。一位男友上前试运气,在他挥锤时,玛丽安姆回头四下看,显然是在找布鲁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没有布鲁诺的身影。第一位男友未能得奖,另一位又过去试手气,那物体被弹起到竖杆一半高就滑了下来。玛丽安姆看得索然无味,再次冋头找布鲁诺。她向左看看,没看见他,又朝右看,不料布鲁诺就在她身边。玛丽安姆一愣,布鲁诺向她微笑,又眨了一下眼,走开去付款,又走回来。玛丽安姆的目光追随着布鲁诺。布鲁诺看看自己的双手,又微笑着看玛丽安姆,她报以微笑。布鲁诺伸展一下胳膊,拿起锤子,抡起来。物体一下就弹到了顶端,敲响了钟。布鲁诺放下锤子,回头看玛丽安姆。她的两个男友在稍远的地方喊她。男人:(画外)来啊,玛丽安姆,快来!她转身走开,消失在人群当中。布鲁诺若无其事地跟着她,刚走几步就看见玛丽安姆和两个男友登上了旋转木马的转台,正在爬上木马。布鲁诺走向旋转木马时,它已经起动了,布鲁诺连忙跳上去。布鲁诺在转台上寻找玛丽安姆,她一定是在转台的另一边。他在上下升降着的木马之间穿行,来到了玛丽安姆面前。她高高地骑在靠外圈的一匹木马上。她止住笑声,略带羞涩地向他微笑。布鲁诺走到她后面,登上紧挨着的一匹木马,玛丽安姆的木马开始下降,她打量着布鲁诺。旋转木马欢快地转动着。玛丽安姆手持缰绳,边笑边回头看。布鲁诺满面笑容地骑在他的马上,好象是住追赶玛丽安姆。玛丽安姆和她的男友们随扬声器里播放的音乐唱起来。玛丽安姆边唱边往回看。布鲁诺也开始引吭高歌起来。旋转木马上的人都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之中。人工湖畔的一个码头湖中央是一个林木茂密的小岛。连接码头和小岛的是一条“爱情通道”。玛丽安姆和她的男朋友们走向停船的地方。她向后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布鲁诺走近售票亭。玛丽安姆和朋友们登上一只小汽船,他们坐好之后,船便离开码头,消失在黑暗中。布鲁诺登上一只气船,驶进黑暗。玛丽安姆在小船进入黑暗的通道之前又回头瞥了一眼。布鲁诺的船驶进通道。在湖中的通道通道入口微弱的灯光把玛丽安姆和男友们的剪影投射在通道的墙壁上。紧跟着,墙壁上又出现了布鲁诺的剪影。它逐渐靠近前三个影子,当它们几乎聚到一起时……通道出口通道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尖叫,一两秒钟之后,随着笑声和斥责声,玛丽安姆的船出现了,她正在把一个男友从身边推开。玛丽安姆:(大叫着)别这样,乔治!听话!他们驶出通道,开往小岛。布鲁诺的小船也出来了。玛丽安姆一伙下船登上小岛,一个男友把船栓在岸边。他们走进树林。布鲁诺的船也靠岸了。他下船,并把船稍微往岸上拉了拉。从小岛上可以看见湖对面游乐场的灯光。玛丽安姆和男友们走进小树林。玛丽安姆把乔治推开。玛丽安姆:(画外)别这样,乔治!她后退了几步,让男友们先走,她从另一个方向绕过矮树从。乔治:(画外)玛丽安姆!玛丽安姆捉迷藏似的向后退出矮树丛。突然,她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连忙扭过头来。当她看清来人时,她扭捏地笑了。布鲁诺背向我们。他打着了盖依的打火机,举到玛丽安姆面部上端。布鲁诺:你的名字是玛丽安姆吗?玛丽安姆:(意外)咦?是的,你怎么……布鲁诺立刻把一双戴手套的手举到玛丽安姆的喉部。打火机掉到了地上。在布鲁诺掐住玛丽安姆的时候,她的眼镜掉了。地上有两个人扭打的身影。画面上是眼镜上的一个镜片。这是一块凸镜。那上面反映出两个扭打着的人的影子,突然,有一个人倒下了。玛丽安姆的头栽到了眼镜旁边。布鲁诺拾起眼镜。有一块眼镜片在玛丽安姆倒下时被砸碎了。布鲁诺穿的黑白色鞋走开,迈过了被踩进泥土里的盖依的打火机。他又转回来,低着头走了几步,弯腰拾起了打火机。他的身影很快地消失了。玛丽安姆的男友们仍在寻找她。男人:(画外)玛丽安姆!玛丽安姆!你在哪儿?布鲁诺来到他泊船的地方。他镇定自若地上船并迅速地朝游乐场码头驶去。游乐场码头几个游人分别从两条木船登上码头。布鲁诺的船驶近。小岛上传来叫喊声,有人发现了玛丽安姆。画外音:哎,她在这里!她怎么了?她晕倒了?接连不断的呼减声引起码头上人们的注意,包括游船管理员。在布鲁诺起身,准备上岸时,小岛上传来惊呼。画外音:(高呼)她死了。其他人的声音:(从岛上传来)救命!救命!此时,布鲁诺已登上岸,他象其他人一样装作好奇似的往岛上张望了一下后走开了。游船管理员转身瞥了布鲁诺一眼,不过又立即回过头去看骚动的小岛。他和几个男游客边跳上一条船,边吩咐助手。管理员:去找个警察来。布鲁诺神态自若地沿着原路往外走,在各种游艺设施的声响中,忽然响起了一阵警笛声,几位警察从大门方向跑来。布鲁诺看看他们,继续走向大门。游乐场大门布鲁诺走出大门,在街上站了一会儿。这时有一盲人正用白色拐棍探着马路边沿,他走下便道后踌躇不前。布鲁诺上前搀扶他过马路。他潇洒地打了一个手势,止住开过来的几辆汽车。他们穿过马路,踏上便道。盲人喃喃地表示感谢,走开。布鲁诺回头看看游乐场,又低头看表:9时30分。火车的客厅车厢内·夜晚通过后窗,我们看见铁轨飞快地朝后掠去。坐在客厅车厢里的有盖依·海因斯,和一位四十五岁上下的男人,他戴着眼镜,象是个教授。他喝醉了酒,就坐在盖依对面。盖依在看报。对过的人伸直腿,他的脚碰到盖依的脚。盖依放下报看那人。那醉汉看看自己的脚又抬头看看盖依,那副神情就象是盖依踢了他。他上下打量着盖依,突然大声唱起了《理发店之歌》。柯林斯:有一个人,请莫忘,有一个人,有一只羊,他爱那只羊,非常爱,他爱那只羊,象爱小孩。(突然停住,向盖依)怎么样?盖依:(打趣地)比大都会歌星还差得远哩。柯林斯:(醉醺醺地用力握盖依的手)我叫柯林斯。德拉威尔技术学院——我正在休假。很高兴认识你。我刚在纽约演讲完。讲“积分法”。在微分学中,得到一个函数就可以计算出它的微分。僮吗?盖依:当然,我懂。柯林斯:(遗憾地)你懂?再次放声大唱。华盛顿·凌晨1点·月夜一辆出租车驶过首都大会堂。它拐进一条窄些的马路,在一幢小公寓门前停下。盖依拿着他的箱子和球拍下车,付了车费,走上公寓大门外的阶梯。在他要推门的时候……画外音:(轻声)盖依!盖依回头看,马路上空无一人。马路对面两幢房子之间有一小块空间。那声音又从那暗处传出来。画外音:(轻声)在这儿,盖依。盖依疑感地转身下台阶,过马路。他谨慎小心地走进那黑暗的过道。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那是布鲁诺。当盖依走过来时,他又退回到黑暗中。盖依见是布鲁诺,皱起了眉头。布鲁诺:(高兴地)你好,盖依。盖依:(冷冷地)你在这里干什么?半夜三更的?布鲁诺:(有点发宭)你好象不愿意看见我。盖依不回答。布鲁诺:(恢复常态)我给你带来了一件小礼物。布鲁诺从衣袋里拿出玛丽安姆的眼镜,递给盖依。盖依双手接过玛丽安姆的眼镜,其中一个镜片有裂痕。盖依:这是怎么回事?布鲁诺:不认识它?盖依低头看看眼镜,不解其意,又看着布鲁诺。布鲁诺:我干得很利索,盖依。她一点也不痛苦,一下子就完了。盖依震惊。他看看手里的眼镜,又看看布鲁诺。布鲁诺:我知道你会感到意外的。不过没什么可担心的,除了玛丽安姆,谁也没看见我。盖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布鲁诺:我很小心。我把你的打火机掉在地上,还回去把它捡起来。假如被别人拾到,岂不是破坏了咱俩的全部计划?盖依:你是说你已经……你这个疯子!布鲁诺:(惊讶地看着盖依)这不正是你的愿望吗?我们是在火车上共同策划的,你忘了?盖依扭头就走。布鲁诺抓住他的手臂。布鲁诺:你去哪儿?盖依:你说我去哪儿?当然是要去报警。布鲁诺:你不能这样,盖依。咱俩都会因杀人被捕的。盖依缓缓转过身来。盖依:咱们俩?布鲁诺:你和我一样有罪。咱们是一起策划的。交叉。我替你去杀……盖依:(怒不可遏)你这个疯子!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推脱罪行吗?布鲁诺:听着,盖依,我为什么要去麦卡夫杀掉一个从不相识的人呢?还不是因为这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盖依,通过这件事,得到好处的是你,你自由了,而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孩子。盖依又要走,布鲁诺紧紧地抓住他。盖依:放手,布鲁诺。我跟这件事毫不相干,警方会相信我的。布鲁诺:(严肃地)假如你去报警,无疑会把自己变成胁从犯,因为你有杀死她的动机。一种响声使他俩同时转身看马路对面。盖依的公寓里响起电店铃声。他家的一扇气窗敞开着。布鲁诺:什么声音?盖依:我的电话。布鲁诺:(觉得有趣)有人要向你报告新闻呢,盖依。盖依呆呆地望着对面的马路。他看见一辆警车开到公寓门前。布鲁诺把盖依拉到黑暗中。盖依无力地靠在墙上。他又看对面的马路。两个警察走进他的公寓。盖依怕暴露自己似的紧贴着墙。布鲁诺:去告诉他们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盖依既意外又反感地看看自己、看看布鲁诺。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活象个罪犯;而面前的布鲁诺才是真正的罪犯。盖依:(咬牙切齿地)你使我表现得象个罪人,你这个疯子。布鲁诺:(狠狠地)不许你这样叫我!布鲁诺的怒火瞬间即息。他俩同时看着对面的马路。两个警察走出公寓,上车,离去。盖依的电适还在响。布鲁诺:你一定累了。我反正是累了。这个晚上可真够瞧的!盖依张口结舌地看着布鲁诺。布鲁诺:至于我父亲的事情,我已经画好图了。两张图,一张是整个院子的平面图,一张是房子里的图。我曾在旧金山的一家当铺里买了一把手枪。我父亲……盖依转身过马路。布鲁诺紧紧跟随。盖依大步走向公寓。布鲁诺:别忙,盖依。咱俩得聊聊。把事情安排一下。盖依走到门前,回头瞪着布鲁诺。盖依:(愤怒地)你再不滚开,我就要用你对待玛丽安姆的方法来对待你了。布鲁诺:(难过地)盖依,你有些失常。你太疲劳了。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你就会明白我是正确的。明天……盖依推开门,又转过身来。盖依:(斩钉截铁地)我不认识你。我从来没见过你,也不想再见到你。盖依走进公寓,砰然关门。布鲁诺:(对着关上的门)可是我们得……他意识到这样做毫无意义,便转过身来。他两眼噙着泪水,显得很伤心。盖依的寓所内盖依站在铃声作响的电话机旁。他手里还拿着玛丽安姆的眼镜。他看了它一会儿,拿起听筒,犹豫了一下才回答。盖依:(粗暴地)喂?(停顿)对,安妮。对不起,亲爱的。我刚进来。(停顿)当然,我很好。(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可是你好象不太舒服,出什么事了吗?(停顿)好的,我去你家,马上就去。他放下电话,手却依然按在电话机上,想着什么,他开始拨电话号码,又挂上。出门。华盛顿的一条住宅街·黑夜一辆出租车驶到一所漂亮的住宅前面停下。这是波顿家。盖依下车,走上台阶。他的形态由于心情紧张而显得僵硬。他按过门铃后片刻,门从里面打开了。安妮·波顿站在亮着灯的门厅里。她用一种忧虑、紧张的目光,急促地审视盖依的面孔。他向前走了一步,安妮扑进他的怀里。他们默默无言却是热情地拥抱着。盖依:(紧紧地抱着她)亲爱的安妮,你在发抖。盖依放开安妮后,她后退,再次盯着盖依,象是要从他的脸上找出她所需要的答案。安妮:盖依……(她又走近轻轻地抚摩他的脸)你知道我多么爱你吗?盖依把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着。盖依:(强作笑颜)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傻姑娘。安妮:(紧张地)但是在我们进去之前,我要让你先知道……(努力使自己镇定)爸爸要见你。盖依心里有几分明白,他朝起居室方向看去,他猜出是什么消息在等待着自己,但尽量控制着自己。波顿家的起居室波顿议员和岜芭拉·波顿坐在起居室一端的一张桌子旁边。波顿有50岁了,是一位为自己的历史、家庭和事业自豪的人。芭芭拉是安妮的妹妹,17岁,活泼聪明,是个爱刺激、心直口快的姑娘。她的身材很象玛丽安姆,也戴着一副眼镜。从她的动作可以看出她正在焦急地向父亲诉说着什么。波顿看到厅里的盖依时,不耐烦地摆手让芭芭拉住嘴。芭芭拉安静下来,他们看著盖依,等着他走进来。盖依浑身不自在地穿过长长的大厅,走进起居室。安妮跟在他身后。盖依:(矜持地)晚上好,先生。晚上好,芭芭拉。芭芭拉不安地坐着,然后突然象发动了的火箭似的冲过来,用力拥抱并亲吻盖依的脸颊。芭芭拉: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盖依。议员:(坚定地)坐下,芭芭拉。芭芭拉驯服地坐下。盖依仍站着。议员:(为难地)好象没有专门用来报告坏消息的外交方式。我很遗憾得由我来通知你,是关于你的妻子……她被谋杀了。盖依呆呆地看着议员。芭芭拉:警方用尽一切办法与你联络,就差用雷达了。议员:你要和麦卡夫警察局联系。这个事件又一次冲击盖依的心灵。盖依:玛丽安姆……被谋杀了。安妮:(十分紧张)她被人掐死了。盖依的目光与安妮的目光相遇。他们都记得他打电话时说过的话:我恨不得掐死她。盖依坐下。议员相当烦恼。在接下去的一段对话中,芭芭拉安静地为每个人端来饮料。议员:(慎重地对盖依)事件发生在一个游乐场里的小岛上,大概是什么“爱情通道”这一类地方。多么不正派的环境。芭芭拉:(对盖依)玛丽安姆是和两个男人一起去的。是他们发现她的。所以他们没有被怀疑。可是你就有嫌疑。议员:小姐,我不能否认这桩谋杀案已经被扯到我家门前了,可是我禁止你把它扯进我家里来。芭芭拉:(瞪大双眼)这是明摆着的。警方会以为盖依是为了和安妮结婚而杀掉玛丽安姆的。象这类案件,警方必然首先考虑到她的丈夫,因为盖依会有这样的动机。议员:动机?盖依:(轻声)她说得对。不管你怎么看……我都有嫌疑。议员:(丧失信心,但强作镇定)算了,孩子。我肯定你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芭芭拉:(平静地)假如没有人能证明他今晚9时30分的行踪,他就有的可担心了。安妮:(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盖依)你能告诉他们你当时在什么地方吗,盖依?盖依:9时30分我正在一列从纽约开往华盛顿的火车上。议员:(安心了)好极了。芭芭拉:谁看见你了?你和什么人说过话?你需要一个证人,你懂吗?盖依:我懂。我和一个人说过话。议员:(满怀希望)是熟人吗?盖依:不是。他叫柯林斯,是个教授。议员:是哈佛的吗?盖依:是沃吉尼亚大学的。议员点头。那表情似乎表示:唔,还不错。安妮听到这里也松了一口气。安妮:这就好办了。芭芭拉:不一定。侦探们追查的是动机,动机。看谁有杀人的动机。安妮:我讨庆那个字眼。芭芭拉:他得受质询。议员:例行公事而已。盖依:我担心的是早上将会有很多记者来打扰你。芭芭拉:爸爸才不在乎这个小小的丑闻呢。他是个议员。安妮:(回答盖依)这是难免的,亲爱的。他们不能怪你,而且也不能说明你和那件案子有关。盖依:会有人这样认为的……我要想办法不让你们卷进去。议员:根据我的经验,盖依,你绝不要被诬告吓倒。除非他们确有证据。我们会尽力帮忙的。这真是件可怕的事情。你的妻子真可怜。芭芭拉:她是个淫妇。议员:(纠正她)她是一个人。让我提醒你,即便是最没出息的人也有生活与追求幸福的权利。芭芭拉:据我所知,她什么都追求。议员:芭芭拉!安妮:父亲,已经很晚了,盖依好象疲劳了。议员:当然,当然。睡去吧,芭芭拉。芭芭拉:(不理睬)这回可好了,再也没有人妨碍你们了。你们可以立即结婚了。想想吧——你们自由了。安妮和盖依对视,逐渐意识到玛丽安姆之死对他们的幸福的实际意义——他们自由了。议员坚决地推着芭芭拉出去。议员:(对芭芭拉)谁有心里话不必都说出来。芭芭拉:(甜甜地)父亲,我不是政治家。议员轻轻地而又坚决地把芭芭拉推了出去。议员:别忘了打电话,盖依。去找托利警长。盖依:好的,先生。晚安。芭芭拉又探进头来。芭芭拉:我还是认为,假如一个人因为爱你,甚至情愿去杀人是件美妙的事情。(说罢又走了)起居室内只剩下盖依和安妮了,他们拥抱。安妮的情绪显然松弛下来了。安妮:我反复对自己说我是在瞎想——可是当我听说这个消息时,我惊慌极了。我脑子里总是回响着,你从麦卡夫打电话来时说的那些话。盖依:我恨不得掐死……安妮立刻捂住他的嘴。安妮:别说了,忘掉你说过这句话。比这件谋杀案更为可怕的是假如你真正有牵连,我们就得分离了,可能是永久的分离,我再也不能见到你,我怎能忍受得了呢!麦卡夫大街·白天午后忙碌热闹的街道。麦卡夫警察局外·白天门外集结了一群人,包括几位新闻摄影记者。当盖依乘坐出租车到达时,人群立即骚动起来,盖依挤过人群。有三两个镁光灯闪亮了;有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盖依。警察局走廊盖依走进大门,对站在一旁的两位警察问话。盖依:请问托利警长办公室在哪里?一位警察指了指右边的一个门。盖依走过去推门。托利警长办公室外面的接待室房间的一侧坐着一位年轻中士,他面时有一台打字机。另一侧有一些人坐在靠墙的长椅上。盖依进来,走到中士面前。盖依:我是盖依·海因斯。托利警长在等我。中士:请稍候,海因斯先生。他起身走进里间。盖依在等候通报时,下意识地看看周围的人。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他看见了玛丽安姆的母亲乔斯太太,她浑身缟素,坐在那里。她原看着地板,后来慢慢抬起眼皮看盖依,那是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乔斯太太:(咬牙切齿地)你要偿命!她身边是夏格雷夫先生,这位乐器商店的经理看着盖依,尴尬地向他点点头。盖依也向他点头。旁边还有陪玛丽安姆去游乐场的两个男人。他们饶有兴味地打量盖依。盖依很不自在地把目光移开,他突然看见了坐在后面的柯林斯教授,正是昨天晚上和他同车的醉汉。教授此时已完全清醒了,挺神气。他正在擦眼镜,没有理会盖依的到来。在盖依准备向他问好时,里间的门打开了。中士:(画外)请进,海因斯先生。盖依只得作罢,走进托利警长的办公室,人们目送他进去。托利警长办公室托利警长是一位精明、讲求实际、很和气的人。盖依走进来时,他把面前的照片和档案推到一边,起身致意。一位侦探在一旁摆弄着咖啡器。他们阴沉的表情和盖依在见到教授之后信心十足的面貌大相径庭。托利警长:你很准时,海因斯先生。这位是肯贝尔侦探。(二人点头致意)请坐。盖依:(坐下)谢谢你,先生。托利警长:我知道你很忙,所以不会多耽搁你的时间……你已经告诉过我们你昨夜的行踪,我们也找到了和你在火车上交谈过的人。托利示意肯贝尔把教授请进来。盖依:对,我在外面看见他了。肯贝尔:(向门外)请进来,教授。柯林斯教授进来坐到盖依对面的椅子上。托利:柯林斯教授,这位是海因斯先生。昨天晚上他和你乘过同一班列车。教授端详盖依,为难地转向托利。柯林斯:实在抱歉,我没见过这位先生。盖依脸色骤变。柯林斯:遗撼的是,我记不清从纽约回来途中的事情了……因为,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欢送会。盖依:可是我们的确是面对面地坐在客厅车厢里来着!你还唱了一首歌,关于一只羊……柯林斯:一只羊?盖依:还有微枳分。你概括了一下你的报告。托利和肯贝尔在一旁仔细地现察着他俩。柯林斯:真的吗?请原谅,海因斯先生。我一定是喝醉了!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盖依:(镇定地转向托利)警长,他是否记得我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提出了一个和我同乘过一班车的人。所以你们才会找到他。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昨晚9点30分我在火车上吗?波顿家的起居室·黄昏波顿一家正喝咖啡。芭芭拉正在看一本新的侦探小说。盖依进来时,安妮站起来欢迎他。安妮:你吃过饭了吗?亲爱的?盖依:在火车上吃过了。安妮:你怎么会在麦卡夫耽搁这么长时间?我们以为你很快就能回来的。芭芭拉:我没有。他们有时会把嫌疑犯们拘留一两夜的。议员:(瞥了一眼芭芭拉)坐吧,盖依。给他倒杯咖啡,安妮。(对盖依)没有什么麻烦吧?他们和你的证人核对过了吗?盖依:假如证人是个醉鬼又能帮什么忙呢?芭芭拉:你是说他昨天醉了?盖依:醉得一塌糊涂。他根本不记得我。安妮:但是你知道他在那趟火车上。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你也在火车上吗?盖依:时间不对。他们认为我完全有可能在杀死玛丽安姆之后从巴尔的摩上车。安妮:(紧张)这太荒唐了。他们好象真的把你当成凶手了。芭芭拉:安妮,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警方当然要考虑得复杂一些。对不对,父亲?议员:但愿如此。(对盖依)你下步打算怎么办呢?盖依:无论怎么办,警方都会知道的。他们给了我一件礼物。过来看看(他走到窗口,轻轻撩开窗帘)我的守护神。大家凑到窗前往外看。对过的便道上有一个男人,他点燃一支烟,往返来回地踱步。芭芭拉:盯梢的?盖依:他叫莱斯利·韩纳西,他每天工作16小时。另8小时由别人接替。(放下窗帘,走回原座位)不过,这个韩纳西倒是个好人。芭芭拉:我们不应该请他进来喝杯咖啡或什么的吗?议员:我要立即撤掉这个跟踪你的人。盖依:恐怕我即使是去国会,他也会跟去的。议员:他难道还要检查我的办公室不成?盖依:可能。议员:我建议,为了让你踏实点,你就在我家里上几天班吧!盖依:那我还怎么练球呢?也许我该放弃林山大赛。议员:亲爱的孩子,那不显得太荒唐吗?如果你真的取消你所有的计划的话。安妮:父亲说得对。你不能做任何可疑的事情,你必须照常生活,就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一样。芭芭拉:还有韩纳西先生陪着你。几人缄默。男仆进来。男仆:你的电话,海因斯先生。说是有急事找你。盖依拿起电话听筒,波顿一家人看着他。盖依:喂?布鲁诺在一个电话亭里布鲁诺:喂,盖依。我往你家里打过电话,可是……嘿,盖依,我是布鲁诺!波顿家的起居室盖依连忙挂上电话。他看看大家,试图解释。盖依:错了。不是找我的。他的目光与安妮不解的目光相遇,他更显得局促不安。华盛顿大街·杰弗逊纪念碑附近·白天盖依和韩纳西在街上走着,他们似乎很友好。盖依拎着一个提包。韩纳西年方30,是个工作负责、衣著整齐、有教养、讨人喜欢的人。盖依:我看我能当第五名选手就够幸运的了。韩纳西:我还从来没看过林山大赛呢。早些看到就好了。盖依:你是说咱俩得一起去吗?韩纳西:别担心。到比赛的时候,这个案子早就弄清楚了。(改变话题)你想到过要当职业球手吗?盖依:没有。到了我不再打球的时候,我想进入政界,这是我的愿望。韩纳西:搞政治?你应该高兴这不属于我向上汇报的范围之内。(点烟)盖依忽然看见远处有个人影。远处是白色的纪念堂,在一根大柱旁站着一个人。那人向盖依挥手,这无疑是布鲁诺。韩纳西:(画外)假如他知道你想从政……盖依转身不看布鲁诺,想立刻离开这里。韩纳西:他非得派十个人钉你的梢不可。他说……盖依:(打断他)咱们坐出租车去吧。咱们晚了。他挥手叫住一辆出租汽车,上车。盖依:到五角大楼。韩纳西:不,不能去那里。我一进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盖依的公寓里·夜晚盖依从外面进门。地上有一个信封。盖依拾起来,凝视了它好一会儿才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他带着厌恶的神情读信。“亲爱的盖依,咱们得见面详谈计划。打电话到雅灵顿找我,时间不多了。布鲁诺”盖依把信撕得粉碎,又拿出火柴,把碎片点燃,放进烟灰缸里。梅隆美术馆门外·黃昏韩纳西在门外执行任务。梅隆美术馆盖依和安妮在美术馆内慢慢地浏览展品,显得很随便,亲热。安妮:咱们该回去了。盖依:我们才单独相处了一个小时。你喜欢吗?安妮:喜次。盖依:我感觉自己象是一条金鱼。安妮:我也是。等我们盖自己的房子时,我们不要窗子,不要门铃,也不要报纸和电话……盖依:不要韩纳西。安妮:这件事究竟要拖多久?盖依:不知道,总得等到他们查明真相吧。安妮:到那时候我们就轻松了,是吧?盖依:可能。美术馆里的一根大柱后面闪出一个人影,那是布鲁诺。布鲁诺:(轻声)盖依!安妮闻声回头。盖依本欲置之不理,但是他不得不随安妮向后看去,他朝布鲁诺走过去。安妮看若盖依走向陌生人,同时也注息到了布鲁诺的领带夹,上面镶着的名字闪闪发光。盖依:(恨恨地)你别缠着我行不行?布鲁诺: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我父亲这个周末就要去弗罗里达了……盖依:你这个疯子!外面就有便衣监视我,他会发现咱俩在一起的。布鲁诺:嗨,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那就是安妮·波顿吗?她是比玛丽安姆强。对吧,盖依?盖依:你别再来打扰我!(转身走回安妮身边)安妮:他是谁?盖依:不认识。是个网球迷罢了。安妮觉得有些蹊跷。波顿家的书房·白天盖依和一个秘书正在把书房布置成办公室。秘书递给盖依一个大信封。秘书:海因斯先生,这是一份特件,上面注明要由你亲启。盖依拆信封时,芭芭拉正站在一架梯子上面,在书架的顶层找书。她的一侧是窗子。芭芭拉:你今天去练球吗,盖依?盖依:(拿出一张信纸,看了一眼,没看懂)要是能够联系到俱乐部的场地就去。盖依手里的信纸上画着安东尼家院子里和房子里的平面图。室内的图上还画着路线,示意如何走到“我父亲的房间”。秘书:(画外)芭芭拉,你在向谁招手?芭芭拉:向韩纳西先生。父亲真不该把他拒于门外。你认识他吗,露易斯?秘书:不认识。芭芭拉:他真帅。盖依蹙着眉迅速地把信纸揉成一团,塞进衣袋。他不由发起愣来,秘书同情地看着他。秘书:海因斯先生,出什么事了吗?盖依:(强作微笑)没什么,谢谢你,露易斯。华盛顿乡村俱乐部的网球场在球场的一边是裁判的座位,另一边坐着二三十个观众。场上正在进行混合双打。盖依拿着球拍走近球场。他的搭档和其他几个网球手也在附近。盖依四下看看,有些人正在看他,有些人忙移开视线。他知趣地走开,当他走过几个女网球手后,她们开始对他议论起来。第一女运动员:出了这样的事,他还敢到这里来。第二女运动员:他大概是想自我宣传。盖依站到裁判的椅子后面,裁判低头看看,他很不自然地打了个招呼。看球的人的脑袋随着穿梭般的网球两边摆动着。只有一个人端坐着不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盖依。他是布鲁诺。此时,裁判宣布场上比赛的最终结果,并叫下一对运动员做淮备。结束了混合双打的运动员相互握手,退场。盖依走进球场,另一个运动员正在做热身练习。盖依随手把对方打过来的球打回去,又看布鲁诺。布鲁诺正在离开座位。盖依明白他的用意。这时,对手运动员对盖依说话。运动员:(画外)准备好了吗,盖依?盖依连忙集中注意力,摆好接球的姿势。通向露天茶座的走廊盖依练球完毕,他拿着球拍,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走向露天茶座。他突然停住脚步。他看见布鲁诺和安妮,还有两位法国朋友坐在同餐桌旁。布鲁诺刚刚讲完一个笑话。大家都开心地笑了。安妮发现盖依,向他微笑。盖依来到桌前。安妮:亲爱的,这位是安东尼先生,是达维尔先生夫妇的朋友。(对布鲁诺)这是盖依·海因斯。布鲁诺站起来,友好地微笑并伸出手来。盖依只得和他握手。布鲁诺:我一直是你的球迷,海因斯先生。真的,你无论做什么我都十分关心。达维尔夫人:安东尼先生给我们讲了一些很有趣的故事……好笑极了。由于这位法国太太的捧场和要求,布鲁诺又开始用流畅的法语讲起了故事。安妮忽然看见布鲁诺的领带夹。她回想起他是在美术馆里和盖依说话的人,他们应该相识啊!芭芭拉:盖依!我刚才和你的影子谈了一会儿。你知道吗?韩纳两曾经参加侦破那宗斧子凶杀案。你听说过一个妓女被人砍成几块后藏到肉铺里的案子吗?他和一条腿一起被关在冰箱里六个小时。盖依拔掉帽子上的一根线头,反感地瞪了一眼布鲁诺。那对法国夫妇开怀大笑着。安妮不理解盖依的表现。芭芭拉:和达维尔夫妇一起的那个英俊的法国人是谁?盖依:他不是法国人。他姓安东尼。芭芭拉走到桌前。芭芭拉:你们好啊,达维尔夫人和先生。布鲁诺中断他的叙述,看着芭芭拉。芭芭拉:(画外)你们好吗?法国夫妇:(画外)见到你真高兴。你真漂亮,芭芭拉小姐。芭芭拉:希望你们不要忘记我们星期四的晚会,夫人。布鲁诺猛然想起旋转木马上的玛丽安姆。达维尔夫人:我们可能去。达维尔先生:当然会去的。谈话结束。大家注意到布鲁诺仍在盯着看芭芭拉。安妮:这是我的妹妹芭芭拉。芭芭拉,这位是安东尼先生。安东尼仍然盯着芭芭拉,稍微点了点头。安妮满腹狐疑,猜不出这个人背后的秘密。不明白为什么盖依和他都要隐瞒他们相识的事实。盖依的寓所·夜晚盖依凝视着手里的一把手枪。他的装扮好象是要去参加晚会。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那是布鲁诺的笔迹。“亲爱的盖依,只剩下两天了。我们必须一起把细节谈清楚。”敲门声。盖依连忙把信和手枪放进抽屉,然后去开门。韩纳西拿着一件大衣走进来。盖依:你好,韩纳西。今天晚上不会让你在外面挨半宿冻的。明天还要参加林山大赛呢,我得好好睡一觉。韩纳西:真的?过几个小时就该由哈蒙接班了。他挣钱也太容易了。盖依转向衣柜,拉开放着枪和信的抽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韩纳西的视线,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白手绢放进衣袋。盖依:那条狗真是太享福了。他跟踪我时离得我那么近,恨不得长到我身上才好——就象木耳一样。韩纳西:(温和地)他觉得你很可疑,他谁也不信任,包括他自己。盖依:咱们走吧。(指指大衣)别忘了拿上你的睡袋。波顿家门外·夜晚马路上停放着许多汽车。宾客仍不断到达。穿着大衣的韩纳西在波顿家对面的便道上守候着,他不耐烦地向波顿家张望着。波顿家安妮和她的父亲站在大厅门口迎接客人,她似乎有些心事。厅里衣冠楚楚、盛装打扮的客人们谈笑风生,相互应酬着。盖依和芭芭拉在一旁说话。突然间,盖依看见布鲁诺出现在门口,他系着白领结,一身燕尾服十分考究。盖依冲过去愤怒地拦住他。盖依: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布鲁诺朝他略略微笑,向安妮走去。他向议员鞠躬,然后向安妮伸出了手。布鲁诺:晚上好,安妮小姐。议员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安妮。安妮:这是安东尼先生,父亲。议员:你好,先生。布鲁诺:议员,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谈谈。谈谈我是怎样利用生命力的。它能使原子能渺小得象马和臭虫一样。(议员和安妮莫名其妙)我正在发展看到几百万里以外的能力,还有,议员,你能想象在金星上闻到花香吗?哪天咱们一起吃顿午饭,我好好给你讲讲。又有客人到来,布鲁诺只好走开。他朝安妮露出迷人的笑容。议员虽然与新来的客人握手,眼睛却看着走开的布鲁诺。客人:亲爱的议员,见到你真高兴。议员:对,当然……你说什么?客人发现议员并不注意自己,悻悻而去。议员:(仍在看布鲁诺)我不记得邀请这位年轻人,他是谁?安妮:是达维尔夫妇的朋友。议员:他的个性很特别。安妮对布鲁诺越来越反感。盖依也在注意布鲁诺。布鲁诺走到了几位太太面前。她们坐在一条长沙发上,旁边站着几位上年纪的男客。布鲁诺从侍者端着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酒,和几位男客人谈起来。布鲁诺:告诉我,法官,在你判处犯人死刑之后,你吃得下晚饭吗?法官:年轻人,罪犯在被捕之后,必须接受审讯,杀人就必须偿命。布鲁诺:就是说这算不了什么,对吧?法官:对,不过,这种事情并非天天发生。安妮走过。听到布鲁诺下面的一句话。布鲁诺:说明杀人凶手很少落网。法官走开。布鲁诺向几位女来宾微笑。肯宁汉太太:安东尼先生,你似乎对谋杀这种事情很有兴趣。安妮心中不安,走开了。布鲁诺:并不比别人更感兴趣。比如说你吧。肯宁汉太太:我?我对杀人毫无兴趣。布鲁诺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两位女客人前面。布鲁诺:不,人人都对杀人感兴趣。每个人都有自己想除掉的人。谁也别想否认自己有过这种念头。比如说除掉你的丈夫?肯宁汉太太:(笑)天啊!不!布鲁诺:真的吗?你从来没有这样的一闪而过的念头吗?在他使你气愤的时候?你说过什么话吗?肯宁汉太太:(耸耸肩,笑)唔……布鲁诺:你看看,是不是?好,假设现在你想杀人,你怎么杀他呢?这才是最有趣的部分——怎么杀他……你贵姓?肯宁汉太太:肯宁汉太太。布鲁诺:肯宁汉太太,你说怎么办呢?肯宁汉太太:(觉得很有趣)我大概应该找一支枪吧?布鲁诺:不,不,肯宁汉太太。砰!砰!声音太大,也太不干净。安德森太太:来点毒药怎么样?布鲁诺:这好一些,好一些。你是……安德森太太:安德森太太。布鲁诺:(兴致勃勃)好一些,安德森太太。不过,肯宁汉太太很焦急。毒药发作太……大约要10到12周,假如想要可怜的肯宁汉先生象是正常死亡一样地死去的话。肯宁汉太太:我有一个好主意!我开车把他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用锤子把他打晕后往他身上和汽车上浇上汽油,再放一把火。布鲁诺:然后你自己徒步回家?安德森太太笑了。布鲁诺:我有最好的方法,最好的武器。(他让大家看看他的手)简便、无声、迅速。无声是较重要的。我仔细给你们讲讲。(他把手举到肯宁汉太太的喉部)我可以借用一下您的脖颈吗,肯宁汉太太?肯宁汉太太:(笑)就不大一会儿。布鲁诺:对。(他喝了一口酒)当我点头时,你一定喊不出声,试试看。(他双手握住肯宁汉太太的脖子)先用这两个拇指……这样你就不能出声了。你等着我点头。当他开始用力时,他看见了芭芭拉。芭芭拉一直在观看他这怪诞的示范。布鲁诺两眼发直,呼吸变得沉重。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直勾勾地盯着芭芭拉,似乎看到旋转木马在她的头顶上旋转着。他有些错乱。耳边响起玛丽安姆挣扎时的喘息,突然又听见安德森太太急促的叫声。安德森太太:安东尼先生!安东尼先生!另一个声音:让他放手!让他放手!肯宁汉太太呈昏迷状态,她抓住布鲁诺的手腕,还有两位女客也在用力掰开布鲁诺的手。肯宁汉太太的头向后仰去。布鲁诺被别人拉开,他步履不稳,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人们围住了肯宁汉太太,她呼吸艰难,翻着白眼。议员和盖依赶来。他们看见地上的布鲁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些仆人进来扶起布鲁诺。盖依:把他带到起居室。安妮也过来了。她看着仆人扶起布鲁诺,又看看是否有人照顾肯宁汉太太。一些女客低声讲着事情的经过。安妮:把她扶上楼。在人们忙乱着的时候,芭芭拉仍心有余悸地站在那里。她浑身战栗,泪水盈眶。布鲁诺被放在一张沙发上。他的衣领和领带都解开了。几位男客陆续走开,议员和盖依留下。议员:我一见这个人就觉得他不对头,他是谁?盖依:我不认识他。议员:请你尽快把他送走。这是引起人们议论的好话题。人们将会大谈杀人的事情。我得回厅里去了……盖依:好吧,先生。议员走了。盖依看着布鲁诺。他迷迷糊糊地醒来了,蹒跚着走向门口。盖依上前用力搡他,他又跌坐到长沙发上,这时布鲁诺才清醒了一些。布鲁诺:怎么回事?我在什么地方坐上了旋转木马,转得我都晕了。盖依抓住布鲁诺的衣领使布鲁诺站起来。布鲁诺仍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所房子里。盖依:你是一个疯狂的神经病患者,应该把你锁起来!你立刻滚出去,不要再缠我了!布鲁诺:可是盖依……盖依打布鲁诺一拳,他又跌回长沙发上。布鲁诺:盖依。你不应该这样。盖依:起来!把你的扣子、领带系好。布鲁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笨手笨脚地整领子。盖依:我来吧。盖依麻利地为布鲁诺扣上领子和领结,搀着他走向大门,走过门厅时,听见一些客人在议论布鲁诺。盖依:你有车吗?布鲁诺:司机在外面。芭芭拉在门厅看着他们走出大门。刚才的事情依然使她心悸。她回头看见安妮走下楼梯便匆匆迎上前去。安妮:你怎么了,芭芭拉?你看见整个事情的经过了吗?芭芭拉:(战栗)他看着我!他的手虽然握着她的脖子,他掐死的却是我!安妮:你在说什么?芭芭拉:他开始看着她,后来就看着我,好象着了魔似的。可怕极了!他觉得我就是他杀死的对象。为什么是我,安妮?我和这有什么关系?安妮沉思片刻,似有所悟。她突然拍拍芭芭拉的肩膀,焦急地问。安妮:你知道盖依现在在哪里吗?芭芭拉:他和那个男人出去了!安妮连忙走到大门口。她看见布鲁诺正在上车,盖依站在车旁。安妮:(焦急地)盖依!盖依把车门关上,汽车开动了。盖依朝安妮走来。安妮拉着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面对着他。安妮:(小声)那天并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吧?盖依:你是指在俱乐部你介绍我们相识的那天吗?安妮:你有没有发现那天他是怎样盯着看芭芭拉的吗?盖依:我倒没有……安妮:今天晚上他又盯着她——当他掐住肯宁汉太太的脖子的时候。盖依不禁惊慌起来。安妮:告诉我,玛丽安姆是个什么模样的人?盖依:为什么要问我?你在报纸上看见过她的照片。安妮:说呀,我要你告诉我。盖依:(呑吞吐吐地)她肤色较黑,个子不太高,还算好看……安妮:还有呢?盖依:还有什么?安妮:她戴眼镜吧?盖依:是的。安妮:她很象芭芭拉,是吧?盖依突然醒悟。安妮低下头,回避盖依的目光。安妮:你是怎样让他去干那件事的?盖依:我?安妮:他杀了玛丽安姆,对不对?说呀,盖依!盖依:对。(突然爆发)他是个疯子:我在前往麦卡夫的火车上遇见了他。他有一个交叉谋杀的疯狂计划。就是说我替他杀人,他替我杀人。安妮:你杀人?你是什么意思?盖依:他从报上了解到我的情况。他知道玛丽安姆,也知道你。他建议他替我杀掉玛丽安姆,我替他杀掉他的父亲。安妮:你应该明白这是无稽之谈!盖依:当然!我根本没把它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他就缠着我,要我去杀他的父亲。安妮:太荒唐了!盖依:真的。安妮:这就是说你一直知道谁是凶手了?盖依:当天晚上就知道了。他把她的眼镜拿来了。安妮:你为什么不报警?盖依:好让他们象你似的问我“海因斯先生,你是怎样让他去干哪件事的”是吗?布鲁诺会说那是我俩共同策划的。安妮:噢,盖依——我们该怎么办呢?盖依:我不知道,安妮……我不知道。安妮:盖依,我们进去吧。你的明友韩纳西正在注意我们呢。盖依: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让你知道这件事了吧。我要保护你们一家……你的父亲,芭芭拉。现在你知道了,你也表现得象犯了罪一样了。安妮:如果能够和父亲或别的什么人谈谈这件事就好了。盖依:不,这不会有什么好处的。我们不能再把别人卷进去了。走,咱们回去吧!马路对过,韩纳西看着盖依和安妮走进大门。接班的哈蒙来了,他是一个非常主现、警觉的侦探。韩纳西:你好,哈蒙。哈蒙:你不太高兴,怎么了?韩纳西:你最好机警些。今晚的事情有点不对劲儿。盖依的寓所·当晚深夜盖依仍未更衣,他坐在电话机旁苦苦沉思。他面前摆着一本敞开的电话号码簿。他下决心,拿起电话听筒,拨号。盖依:布鲁诺吗?对,我是盖依……我决心照你说的去办。我要去拜访你的父亲……今天晚上就去……对,我是想了结这件事……今天晚上你能出去吗?(停领)最好在天亮之后再回家。盖依挂上电话,开始为晚上的活动作准备。他换上了便装。房里只开着一盏灯。他在灯下研究布鲁诺给他画的平面图。他看看表,把图和钥匙放进衣袋。他从抽屉里拿出了枪,又拿起了玛丽安姆的眼镜。他略为踌躇,便把它们都放进了衣袋。他走到窗前,轻轻撩开窗帘。只见站在街上的哈蒙点了一支烟,然后在公寓门前踱步。盖依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轻轻把门带上。他走到楼梯拐弯处的一个窗子前面。他钻出窗子沿太平梯而下,这是公寓后面的一条小巷。他发现哈蒙的身影,连忙躲进黑暗中,并朝小巷的另一端走去。安东尼家的门前盖依推开一扇镂花的大铁门,闪身而进。他从口袋里拿出平面图和钥匙,观察眼前这幢房子。房前有一些台阶,明亮的月光给台阶上投下了树木的影子。盖依敏捷地走上台阶。他屏息观察周围的动静,然后借助手电筒把钥匙插到门上,门开了,他关上手电筒,进门,关门。安东尼家门厅盖依来到楼梯下面,手里仍拿着手电筒和平面图。他发现楼梯顶端有一条大狼狗,吓了一跳,连忙关上电筒。他鼓足了勇气一步步地上楼。盖依已接近那条大狗,它却只看着盖依,纹丝不动。盖依慢慢从它身边走过,它扭过头来看着盖依。盖依沿走廊来到两扇门前,他打开手电筒,看图。图上标明第一扇门是“我的房间”,第二扇门是“我父亲的房间”。盖依走到第二扇门前,悄悄转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安东尼先生的卧室房里一片漆黑,模糊可见床上躺着一个人。盖依:(轻轻地)安东尼先生!床上的人翻身。盖依走近些。盖依:(焦急地)安东尼先生!你不要害怕。但是我必须和你谈谈你的儿子。是关于布鲁诺。——安东尼先生!床上的人转身,伸出了一只手,把床头灯打开,室内大亮,床上的人竟是布鲁诺。布鲁诺:(微笑)说吧,海因斯先生。盖依目瞪口呆。布鲁诺起来坐到床的一端。他衣著整齐,还是刚才参加晚会时的装束。布鲁诺:(做作地)家父今晚不在家,海因斯先生。(对使盖依大出意料而得意地微笑)我本来想在电话里告诉你,不过你的突然决定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盖依:(恢复正常)既然你把大门钥匙给了我,我就决定使用它,对你父亲进行礼节性的访问。我想他会为知道自已有一个妄想狂的儿子而高兴的。布鲁诺内心被激怒了,但他却不动声色地直盯着盖依。布鲁诺:就是说,你不打算实现我们的计划罗,海因斯先生?盖依:我从来没有这样打算过。布鲁诺:哦,那你以后就用不着这把钥匙了吧,海因斯先生?(他伸出手,盖依把钥匙还给他)谢谢。盖依从衣袋里掏出手枪。布鲁诺以为盖依要杀自己而显得惊慌。但是盖依把它扔到了床上。盖依:还有这个。布鲁诺又恢复了诡谲的神情。他拿起手枪小心翼翼地摆弄它。盖依:(友好地)布鲁诺,你病得很重,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感觉。我对这种病不太了解,不过你为什么不找个地方进行治疗呢?这样做不仅仅对你有好处,布鲁诺,你总不能再这样把所有你遇见的人都毁掉吧!布鲁诺毫不理睬。他站起来,手里拿着枪。布鲁诺:我不喜欢别人耍弄我。我犯了谋杀罪,但她并不是我要杀的人,是你的。既然你从中得利,你就应该付出代价。盖依:看来劝你也没用。咱们也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了。布鲁诺默默地走到房门口,为盖依开门。盖依忐忑不安地走向楼梯。布鲁诺握枪跟在他后面,大狗一见布鲁诺,猛地站了起来,似乎在等待命令。盖依开始下楼,布鲁诺留在楼梯顶端,大狗蹲在他的身边。盖依怵惕地回头看看这威慑性的景象。布鲁诺:别担心。我不会开枪的。海因斯先生。那会吵醒我的母亲。(自信地)我很聪明,我会想出一个好办法的。极好的办法。盖依走下楼梯,出门。盖依公寓门外·凌晨韩纳西来接班。哈蒙:他是在3点25分回来的。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溜走的。他房里的电话铃响了十个小时没有人接。我叫看门人打开门,才发现他不在了。韩纳西:他想干什么?哈蒙:肯定明天又会发现另一妇女被杀。韩纳西:别说了,我马上与麦卡夫警察局联系,应该对他进行深入的质询了。哈蒙:质询?傻瓜!应该逮捕他。韩纳西:亲爱的哈蒙先生——我告诉过你几次了,咱们还不能下结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在杀人现场。你怎么就记不住呢?你在这里盯着,我马上就回来。安东尼家的起居室·早晨安妮和安东尼太太正在谈话。安妮严肃地在解释什么,安东尼太太敷衍地听着。安东尼太太:波顿小姐,我知道布鲁诺有时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可是他绝对不会杀人。这真是太可笑了。安妮:(恳切地)但是安东尼太太,你必须采取些什么措施,你难道不明白只要布鲁诺说一句话,就能把盖依从这可怕的处境中解脱出来吗?安东尼太太:(轻描淡写地)可是,波顿小姐,我相信这一切不过是个玩笑。你知道,布鲁诺有时是有些离谱,(凑近安妮)当然我不该对一个外人这样说,不过有时候,他的确是很不负责地胡思乱想的。安妮:你还没听懂吗?安东尼太太,你的儿子必须对一个妇女被杀害负责。安东尼太太:(冷峻地)是布鲁诺告诉你的?安妮:当然不是。安东尼太太:那就得了。(她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结束谈话)谢谢你来访,波顿小姐,我失陪了。我得去画画,你喜欢绘画艺术吗,波顿小姐?它使人心情舒畅。(握安妮的手)有空来玩吧。(走进另一房间)安妮无奈何,拿起手袋准备离开。布鲁诺:(画外)波顿小姐。安妮回头看见布鲁诺,他坐在一张高背椅子上,显然他听见了安妮和他母亲的全部对话。布鲁诺站起来,他还穿着睡袍。布鲁诺:恐怕妈妈不肯帮忙吧?(他走向安妮)她一向身体不佳。有点——怎么说呢?是糊涂了。(同情地摇摇头)可怜的妈妈。我对盖依很不满意,他不该让你为他跑腿。安妮:盖依根本不知道我来这里,安东尼先生。布鲁诺:恐怕他启发过你这样做吧。他一定很想让我去自首。自从我们在火车上进行那次谈话之后,我一直在保护他,是他亲口对我讲他憎恶玛丽安姆的。布鲁诺站到了窗前,背对安妮。他从睡袍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他低头一看,是盖依的打火机,他忙把它塞回口袋里,转身面对安妮。布鲁诺:你知道吗,波顿小姐?他希望我能在哪天天黑之后去那岛上把他的打火机找回来,免得被警察发现惹麻烦。他把打火机丢在那里了,就是他去杀……的那个晚上。这件事弄得我很心烦。可是我不能去,波顿小姐,这太冒险了,何况人家会说我是胁从的。安妮感到极度惊骇,她看着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人,双腿一软坐在沙发上,绝望地哭起来。布鲁诺同情地走近她。布鲁诺: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波顿小姐。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安妮避开。布鲁诺尴尬地看着她,然后不安地移开视线。布鲁诺:波顿小姐,请原谅我失陪。我还有个重要的约会。(看表)我得上楼更衣了。我真的要走了……失陪……布鲁诺转身走出起居室,上楼。安妮看着他。布鲁诺在楼梯上向安妮挥手。安妮起身走了出去。林山俱乐部网球场这里正在进行球赛,在主席台附近有一露天茶座。安妮和盖依正在一张桌旁交谈。安妮:……他说假如警察发现你的打火机,那就是说明你曾在现场的物证。盖依:说我要他去把打火机找回来纯属谎言,这只能说明他要把打火机放到岛上去。安妮:盖依,你必须赶在他前面,你没有时间比赛了,去对他们说吧。(向中央看台摆头示意)盖依:不行,假如那个扬声器宣布我退出比赛,必然会引起韩纳西的怀疑,他不会让我去麦卡夫的。安妮:我去吧。盖依:不,亲爱的。(与安妮耳语)你就在这里帮我溜走。安妮:可是时间来不及了。盖依:布鲁诺不是说我要他在天黑之后到小岛上去吗?安妮:是的。盖依:这说明他不会在天黑之前去,他不想意暴露自己。假如我打三盘就可以结束比赛,我还是来得及的。盖依的对手网球运动员雷诺走到盖依背后。雷诺:盖依,还有几分钟就该咱俩上场了。你好吗,波顿小姐?安妮点头回敬。盖依:我马上就来。雷诺走开。安妮和盖依也起来走向球场。他们仍在小声地谈着。运动员入场处韩纳西和哈蒙正在谈话。哈蒙:既然托利说把他带去质询,咱们就带他走吧。韩纳西:让他赛完这场球再说吧。哈默:等一个杀人犯打完球再把他带走,真是没听说过。局里的人知道了会笑掉大牙的。安妮和盖依走近入场口。上一场比赛的运动员走了出来。韩纳西:祝你好运气,盖依。盖依心事重重,视而不见;安妮扭了他一下,他才向韩纳西点头。盖依走近雷诺,又回头问安妮。盖依:你明白了吗?(安妮点头)叫芭芭拉在第三盘球开始时就把一切准备好。盖依进场,安妮走向看台,和芭芭拉坐到一起,她俩小声交谈。盖依和雷诺做赛前练球。裁判宣布由盖依发球。安东尼家门口门前停着一辆出租车。布鲁诺走下台阶,上车。车开走。林山俱乐部网球场·讲解员播音室播音室窗外的球场上正在进行比赛。讲解员:……这场球看来很有意思,海因斯发起频频进攻,这和他以往的打法大不一样——在球赛刚刚开始便发起进攻……球场上,盖依得分。裁判表示海因斯领先。两人交换场地。雷诺喝水。盖依不耐烦地在场上等着。华盛顿大街·白天一辆出租车驶过。出租车内布鲁诺叼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坐在车内,他打着了打火机,点烟。林山俱乐部网球场讲解员的叙述使大家了解到第一盘比赛即将结束。盖依和雷诺正在打球。安妮和芭芭拉在座位上看球。运动员入场口的韩纳西和哈蒙也在看球。哈蒙不耐烦了。哈蒙:这球真没意思。我永远不会穿这种短裤,光着屁股似的。韩纳西:只要你摘掉了警徽,恐怕穿上爱斯基摩人的衣服,也会觉得光着屁股似的。比赛仍在进行,盖依得分。球迷们鼓掌。裁判:(画外)海因斯先生胜第一盘。华盛顿联邦火车站外布鲁诺下车,走进车站。林山俱乐部网球场比赛又开始了,几个球之后,盖依失误。裁判:(画外)雷诺先生追回一分。华盛顿联邦火车站布鲁诺悠然地等着火车。他在一个报摊旁看报。他看的是体育版,上面有一张盖依和其他运动员合拍的照片。布鲁诺似乎看到照片的周围出现了“盖依·海因斯因杀害妻子被捕”的大标题。副标题是“杀人现场发现了盖依的打火机。”这一切又蓦地消失,体育版又恢复原样。布鲁诺满意地抬起来。林山俱乐部网球场看得津津有味的球迷们。盖依奋力击球。雷诺回击。裁判:雷诺先生得分。现在正在进行第二盘比赛,比分二平。火车上的俱乐部车厢布鲁诺坐在一张椅子上。戴着手套的手在玩弄盖依的打火机。一位乘客走过。乘客:可以借个火吗?布鲁诺看看他,又看看打火机,毅然把打火机放进衣袋,又拿出一盒火柴。他划着一根火柴为那位乘客点烟。林山俱乐部网球场看台上的安妮和芭芭拉十分紧张。轮到盖依发球,他瞥了一眼墙上的大钟后发球。雷诺接球,球触网。裁判:海因斯先生胜第二盘,2比0领先。观众鼓掌。两个运动员交换场地。盖依用毛巾擦汗,心中暗暗焦急。球场看台上安妮和芭芭拉在说话。安妮:如果他下一盘能打贏……你最好现在就去准备。(从手袋里拿出十元)带着这个,把它交给司机。芭芭拉:这是怎么回事?安妮:你没必要知道,就这样办吧。看在上帝的份上,显得自然一些。芭芭拉点头离开座位走到入场口,她向韩纳西和哈蒙微笑。她越想显得自然却越是不自然。哈蒙怀疑地眯着眼睛看她。球赛在继续比赛又开始了。盖依发球,雷诺反击。盖依挥扣,雷诺打高球。盖依扣球,球触网。裁判:0比1。球赛在继续。裁判:(画外)0比3。安妮急坏了。裁判:发球失误。0比4。讲解员:……海因斯始终没有停止过进攻,我们从未见过他如此凌厉的攻势。好象他并不在乎输贏,而只是急着想结束这场球,十分焦急……麦卡夫火车站外的街上布鲁诺下火车,出火车站向镇上走去。他站在人行道上又把打火机拿了出来。一位行人大概是在赶火车,匆匆走过撞了布鲁诺的手肘。打火机脱手而飞,落进了路边的雨水沟铁盖的横档里。布鲁诺懊丧地低头察看。林山俱乐部网球场盖依和雷诺都在奋力挥动着球拍。盖依又失误。裁判:(画外)雷诺先生得分。第三盘的比分是5比3。麦卡夫火车站外的大街上布鲁诺拉着一个搬运工走过来。布鲁诺:就在下面……我的(他不愿意说出是打火机)我的烟盒,那是很贵重的烟盒。搬运工:(低头察看)在这里?布鲁诺:你快点把这块铁盖搬开。两位行人走过来。行人:怎么了?布鲁诺:(大叫)干点什么好不好?我的烟盒掉进去了。搬运工:(低头看着)可能找不到了,先生。多半滑进阴沟里去了。布鲁诺:(大惊)阴沟?行人甲:不过也有可能挂在了边上。行人乙:那底下就没有一个筚子?象浴盆似的。布鲁诺:(激动)别尽站着,干点什么!搬运工:(平静地)我们打电话叫市政工程队的人来吧。(布鲁诺抓住他的胳膊,搬运工挣脱)冷静些,先生。布鲁诺:我不愿意冷静。布鲁诺跪下,把手伸进铁盖的横档中。林山网球场讲解员播音室讲解员:(兴奋地)这不仅仅是一场网球比赛,女士们,先生们——海因斯在全力拼搏,好象这是决定命运的一场球。一组雷诺和盖依打球的镜头。雷诺的球触网。裁判:海因斯先生得分。第三盘比分5比4,雷诺先生领先。麦卡夫火车站外的大街又有几个人走过来围观布鲁诺。他竭力把手臂也挤进铁盖的横档里。布鲁诺的脸因为疼痛而抽搐着。林山俱乐部外出租汽车在俱乐部门前嘎然停下,芭芭拉下车。她把10元钱交给司机,又朝车内看了一眼,车座上放着盖依的长裤。芭芭拉走进俱乐部。林山俱乐部网球场讲解员告诉大家场上的比分是6比5,海因斯领先。他神奇地扭转败局,只要再打胜这一盘,盖依就可赢得冠军。芭芭拉内心紧张,可是尽量想表现得“自然”一些。哈蒙看着她。韩纳西专心地看球。芭芭拉走近安妮,打了个手势表示一切顺利。又一组打球的镜头。裁判:得分,海因斯先生。又一组打球的镜头。盖依发球,球触网。裁判:换发球。麦卡夫车站外的大街上布鲁诺咬着牙把手臂挤进铁盖,他几乎碰到打火机了,他一用劲,反把打火机推到下面一个台阶上。失望、痛苦的布鲁诺。林山俱乐部网球场盖依仍在打球。芭芭拉站到韩纳西身边看球。裁判:(画外)雷诺先生得分。安妮心慌得看不下去,眼睛看着别处。裁判:(画外)平。雷诺发球。盖依接球失误。裁判:得分,雷诺先生。麦卡夫车站外的大街上布鲁诺的头与肩膀似乎都在发抖。他的手伸到了很深的地方,但是与打火机还有几吋距离。林山俱乐部网球场球赛在继续。讲解员:(兴奋地)……海因斯毫不气馁。只要他胜这一局,他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安妮和芭芭拉十分紧张。盖依猛击一下,他赢了!全场鼓掌。安妮暗示芭芭拉,芭芭拉心领神会,离开座位。盖依和对手运动员握手,匆匆来到安妮所在的看台。她和他拥抱表示祝贺,实际上是借此对他较轻地说了一句话。他把球拍交给安妮,大步走开。散场的人群熙熙攘攘,遮住了韩纳西的视线。芭芭拉设法转移他的注意力。芭芭拉:这真是太好了,不是吗,韩纳西先生。他贏了!真应该为他庆祝一番。安妮说你一定要和我们一道吃晚餐。就是我们一家,你和盖依。韩纳西:(为难地)对不起,我不能去。我有公事在身。芭芭拉:你的公事不就是盖依吗?你会和他在一起的,对吗?韩纳西:对,我会和盖依在一起的。盖依走出球场另一出口。芭芭拉以为韩纳西接受了邀请。芭芭拉:盖依说你喜欢吃牛排。你喜欢三分熟、七分熟还是是熟透的牛排?韩纳西:但愿我能……哈蒙在张望。哈蒙:韩纳西!(指着另一出口处的盖依)韩纳西和哈蒙追赶盖依去了。俱乐部门前盖依跑出俱乐部,登上等在那里的出租车。韩纳西和哈蒙追到街上看到开走的出租车。他们截住一辆私人汽车。哈蒙坐到司机旁边。韩纳西坐到后面。汽车开走了。韩纳西发现车上坐着一位老妇。她惊呆了。韩纳西连忙出示警徽。韩纳西:请原谅我们,夫人。我们需要你帮忙。我们在追赶一个人。老妇眼睛一亮。老妇:这太刺激了。(吩咐司机)快点,奥图尔,开快点。出租汽车里盖依在车上穿上长裤。他往后看。只见韩纳西和哈蒙正在追赶。麦卡夫车站外的大街上布鲁诺仍在设法掏打火机。我们看见布鲁诺的手指将要碰到打火机了。顷刻,布鲁诺露出胜利的笑容。他紧紧攥住打火机,把手从铁盖中抽出来。他站起来。围观的人:不管是什么,它对你一定很重要吧?布鲁诺:不作回答,扬长而去。出租汽车里·时近黄昏盖依看表。游乐场门外布鲁诺看看表,又看看天色,他看见太阳已经落到山后了。麦卡夫车站外盖依下火车。他走向一辆出租车。盖依:请开往游乐场,快。在他上车时,一个侦探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出租汽车开走时,他走近一辆警车。侦探:他去游乐场了。车里的侦探在警车起动时,拿起了报话机。游乐场内·天色已暗布鲁诺离开一个游艺帐篷,走到租船的队列后面。他向前张望。售票亭的灯亮了。他往下拉拉帽沿。有人又排到他后面。出租汽车里布鲁诺心如火焚。望着前面的游乐场。游乐场大门口一辆警车在门外停下。一位警察。两位侦探下车,跑向大门。一侦探在门口停下,其他两人跑进游乐场。盖依乘坐的出租车也到达了。马路对面又开来一辆警车。在盖依付车费时,他朝周围看看。看见一辆警车。在等找钱时,向另一方向看去,又看见一辆警车。盖依警觉地走进游乐场,他走过了一名侦探。他稍稍回头看见两个曾在车站见到过的侦探正向其他人暗示目标出现。一个侦探开始跟踪盖依。游乐场内布鲁诺还在排队,慢慢地向前蹭着。他前面大约还有十个人。他突然发现几个警察、侦探正在和游船管理员谈话。侦探:那个凶手今晚到这里来了。注意观察,假如发现他,请马上告诉我们。管理员显得有些紧张。布鲁诺感到不妙,低头思考对策。尽管盖依明白自己被跟踪,但他下决心要找到布鲁诺。他在人群中穿行寻找着。布鲁诺随队伍向前挪着,售票亭的灯光从他的胸部移到了他的脸上,他低下头。游船管理员开始逐个观察排队的人。他看见布鲁诺时,好象想起了什么。布鲁诺见此情况,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队伍。管理员连忙找到警察,望着布鲁诺走去的方向,兴奋地说着什么。盖依仍在寻找布鲁诺。忽然,他看见了从一列队伍里走出来的布鲁诺。盖依:嘿,布鲁诺!布鲁诺回头看见了盖依,又朝另一方向看去,见警察和管理员正向他走过来。他加快了脚步,但是迎面也来了一个警察。布鲁诺跑起来,盖依在后面追。布鲁诺跳上了刚刚起动的旋转木马,它正在逐渐加速。盖依追了过去。侦探:站住!海因斯,站住!追赶盖依的侦探拿出了手枪。盖依也跳上了旋转木马,转速之快使他几乎被甩下转台。侦探开枪。坐在转台中央操纵闸板的人被击中肩部,倒下时把闸板按倒。侦探也跳上转台,却脸朝天地被甩出去了。旋转木马上旋转木马失去控制,飞快地转动着。布鲁诺想跳下去又不敢跳。周围的景物在他的眼前疯狂地转动着。孩子和妇女们惊骇地尖叫。他回头看见盖依正在走过来。当盖依走到他面前,他挥拳便打。布鲁诺:我要下去!让我下去!我头晕!盖依:住手,把打火机给我,布鲁诺。旋转木马下托利警长和肯贝尔也赶来了,被甩出去的侦探受了些轻伤,正在爬起来。旋转木马发出很大的噪声。肯贝尔:他在和谁打架?此时,管理员跑过来。管理员:他在哪儿!就是他!他就是凶手!托利:对,我们知道。旋转木马上盖依和布鲁诺在忽上忽下的木马中搏斗。盖依要保护自己,不让这个疯子掐住自己的喉咙。旋转木马下侦探:找个人把那旋转木马停下来。一个老工人:让我来。他走到旋转木马前面,趴在地上爬进转台底下。侦探:(大喊)喂,小心!别去了!侦探乙:那你自己去吧!侦探蹲下看着老工人慢慢往里爬,然后站起来。侦探:我看他能行。旋转木马上布鲁诺把盖依推向转台边沿,盖依幸好抓住了一匹木马的缰绳。转台的惯性使盖依撞到一匹木马上,布鲁诺刚好站在木马的另一边,他试图把盖依手里的缰绳夺过来,他挥拳打盖依。盖依猛地还了他一拳。布鲁诺向后摔倒。一匹木马上坐着一个四岁的男孩子,飞快的转动使得他十分兴奋,他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两个男人打架。布鲁诺和盖依还在搏斗。布鲁诺爬起来。盖依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布鲁诺扑到盖依身上。两个人扭打着,来到小男孩身边。小男孩有些意外。布鲁诺挤疼了小男孩的大腿,小男孩害怕了,一只小手抓住缰绳,用另一只小拳头打布鲁诺的脸颊,布鲁诺回手推了小男孩一把,孩子倒下去了。盖依挣脱布鲁诺,扑过去抱住孩子,跌跌撞撞地把他放进转台上的一只小木船里。布鲁诺又扑了上来。旋转木马底下老工人还在转台下面慢慢爬行着。他离转台中央那机械不远了。转台的底部时不时地擦过他的头和背。旋转木马上布鲁诺和盖依扭成一团。盖依欲挣脱不能。他们在木马当中磕嗑碰碰地厮打着。他们撞到骑在两匹木马上的女孩子们的身上,又摔倒在另一匹马脚下,坐在上面的是抱着一个3岁女孩子的母亲。他们在忽上忽下的木马蹄子下面翻滚着,正好停在了一匹木马下面。盖依看着马蹄落下来,上面是惊叫着的孩子和母亲。马蹄打中盖依的头部。盖依忍痛滚到一边,来到转台边沿,他连忙扒住了一根铁扶手,可他的身体被甩了出去。周围的人恐怕被碰到,连忙后退。人群中发出惊呼声。同时又响起了救护车的铃声。旋转木马上布鲁诺步步通近。他抓住一根缰绳,用脚去踢盖依的手关节。盖依忍痛抓往铁扶手不放。旋转木马下围观的人们神色骇然。旋转木马底下老工人终于爬到了转台中央,把扳手推了上去。飞快转动的旋转木马因突然刹闸而轰隆隆地倒塌了。旋转木马下一时间,也不知有谁能侥幸逃生。人们在惊呼。那些在转台倒塌时后退的人们又拥了上来。一些受惊的父母想跑过去找自己的孩子,却都被警察拦住了。盖依摔得不轻,有人把他扶了起来。他的手指关节在流血。同时也有人陆续把受伤的人搀扶出来。警察和侦探们在维持秩序。托利和肯贝尔赶到盖依身边。托利:你没事吧,海因斯?盖依:大概没什么。盖依被警察包闱了,肯贝尔站在他身后。游船管理员和一个侦探挤了过来。侦探:托利先生!托利先生!(指管理员)他说不是这个人。是另一个。是和他打架的那个人。托利:(意外)什么?不是……海因斯?你刚才还说是他,你还指给我看的。管理员:不对。先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我说的是另一个。侦探松开了抓住盖依手背的手。托利:这是怎么回事,海因斯?你知道是他杀你的妻子吗?盖依:(点头)他拿到了我的打火机,所以要把它扔到岛上给我栽赃。(迫切地)让我和他谈谈,你们就明白了。他在哪里?另一侦探:在这边。他引路,众人跟随。布鲁诺被压在倒塌下来的东西下面。前后有两匹木马夹着他,一只马头压在他的胸口上。他的头微微向后仰着,枕在一些碎木片上。一个警察正蹲在他身边。警察:这个人情况不妙了,托利先生。盖依:你们不能把这些东西搬开吗?警察:能搬的都搬开了,其余的要等起重机了。布鲁诺睁眼看见了盖依。布鲁诺:你好,盖依。托利也蹲下看奄奄一息的布鲁诺。布鲁诺:(用头示意。问盖依)这是谁?盖依:是警长,托利先生。布鲁诺:(似乎想笑)他们总算抓住你了,是吗,盖依?盖依绝望地回头看看,托利尖锐的目光正盯着他,他有些不知所措。盖依:(和气地)你能再说几句吗?你能告诉警长,我的打火机在你那里吗?布鲁诺:(脸上掠过一丝微笑)不在我这里。你把它丢在岛上了。盖依又看托利,托利的怀疑加深了。侦探:我看他不行了。托利看着布鲁诺。布鲁诺呼出最后一口气。他那紧握着的拳头渐渐松开。侦探:他完了。布鲁诺手掌里竟是盖依的打火机。托利把打火机拿起来。盖依看着他。托利站起来,把打火机举到盖依面前。托利:这就是你的打火机吗,海因斯?盖依点头,又看了一眼布鲁诺。托利:唔,你说对了。(把打火机放进口袋)但是暂时得由我保存。(友好地)明天早晨我们把这件事弄清楚。今晚就在镇上住一宿吧,海因斯先生。你一定有很多话要对我讲。9点钟见,好不好?盖依:好的,托利先生。谢谢你。托利转身安排有关处理布鲁诺的事情。盖依最后看了一眼布鲁诺,向站在一旁的管理员发问。盖依:请问哪里有电话?管理员:大门旁边就有电话。(回头看看死去的布鲁诺)他是谁?盖依:(不无惋惜地)布鲁诺,布鲁诺·安东尼。(他记起布鲁诺的话)一个很聪明的小伙子。他离开这喧闹的地方。波顿家的书房·夜晚安妮、芭芭拉和议员静静地坐着,在期待着。电话铃响。安妮蓦地站起来去接电话,芭芭拉和议员急切地看着她。安妮:喂?(不耐烦地)对,接线员,我就是安妮·波顿。(稍停)是盖依吗?(停顿。她闭上眼睛,如释重负。)好的,亲爱的,好。当然我会去的……再见。她挂上电话,慢慢转向芭芭拉和父亲,解除了思想负担。安妮:他明天回来。(由于激动,说话也很困难)他要我给他送些东西去。芭芭拉喜极而哭泣起来,扑进姐姐的怀抱。安妮轻轻拍她的头想安慰她,但她也忍不住哭泣起来。安妮:(对父亲)他说他穿着运动衣很不象样。议员:(看着她俩)你们的眼泪说明这的确是一件好消息。在火车的客厅车厢里·翌日安妮和盖依默默地并肩坐着。对面是一位神甫,正在看体育杂志。神甫抬头认出了盖依,向前欠身。神甫:请问,你是盖依·海因斯吗?盖依:(不自然地)是的。盖依和安妮交换眼色,站起来走出了车厢。神甫看着他们,耸了耸肩,象是自问:我说错话了吗?(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