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罪行被遗忘在爪哇国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29 11:39:50人气:0
沉默之像

视频沉默之像状态年代:2015

主演AdiRukunM.Y.BasrunInong约书亚·奥本海默更新时间:2016-06-03 19:31:56

《沉默之像》是导演前作《杀戮演绎》的一脉相承和深入挖掘。“杀戮”呈现了建立在恐怖和谎言基础上的社会后果,而“沉默”则讲述这个现实下一个幸存家庭的伤痛生活。同样的印尼大屠杀题材,同是记录真人真事,这一次角度换了人物也换了,镜头从郐子手转移到一位哥哥惨遭迫害的中年男子阿迪。 阿迪是一位走街串巷为人配眼镜的父亲,有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年迈的双亲。他在哥哥被害后出生…

Adi的爸爸早就开始不记事了。他半身不遂的陷在轮椅里,像一块轻飘飘的过期瘦肉,被老婆扯上床,一遍遍擦拭七零八落的肢体。他忘记了年纪,反复念叨着自己只有十六七岁,虽然老婆口中的103岁也有那么些夸张;他忘记了儿子的名字,包括在院里对着他耳朵大声说话的Adi,以及那个在1965年离家后就再也没回来的大儿子。他只记得儿时的那些苏门答腊童谣,奄奄一息的吐出歌词中美丽的姑娘、清澈的河流……可是,家乡亚齐的河流早已不再清澈,1965年“九三零事件”后,掌权的军官总统苏哈托在印尼全境对疑似共产党员的猎杀活动,同样点爆了这里。好几千的知识分子和年轻人,被虐杀后丢入河中……后来,河边的居民再也不吃鱼了,因为鱼儿估计已经被他们的孩子喂肥了。这其中,也包括老人遗忘的大儿子、Adi从未谋面过的哥哥,他在一个夜晚被行刑队捅伤后又挣扎着逃了回来,军队接着又来抄家,以带去医院为借口,在半路上折磨并割下了他的阳具,再将残缺不全的肢体丢到了河中,和其他许多年轻人一样。罪行本来并没有被遗忘,甚至是以某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战果”,屡屡被凶手得以的提及甚至炫耀。有着百万计人命的刽子手,继续做着这个国家主人公,他们是地痞流氓、警局长官甚至政府官员;而受害者家属,则在恐惧远大于谅解的情绪下,战战兢兢的与杀害他们子女兄弟的凶手为邻。会说苏门答腊语言的美国导演约书亚.奥本海默,早在13年前,就开始介入对大屠杀记忆的影像纪录工作。并在2012年成就出一部结合着当代艺术和戏剧表演的伟大纪录电影《杀戮演义》,片中加害者们对重演屠杀场面的那种得意忘形,让观众不寒而栗。从他们身上,根本看不出一丁点的愧疚和悔恨,他们睡得很安稳,活得很惬意,良心很安稳,甚至相信自己身后可以上美好的天堂。这样的情形,证明着印尼的国族记忆,肯定出了大问题。这次,约书亚再接再励,从受害人视角入手,杜绝了其他形式主义的艺术手段,而更深邃的呈现出又一部纪录力作《沉默之像》。片中那位勇敢追寻真相的主人公Adi,并没有经历过大屠杀,而是痛失长子的母亲若干年后才生下的“替代品”。通过与约书亚的认识和交往,他看到了导演从2003年到2005年拍摄的右翼行刑队之“表演证言”,其中的不少“表演者”还继续出现在这部《沉默之像》中。这些素材,或许是促使Adi想要寻找哥哥死因的导火索,即便他与哥哥从未谋面。他不想复仇,只是想在刽子手们升天前,从他们或亲人的嘴里听到一句“对不起”。事实证明,要实现这个理所当然的简单心愿也并不容易。屠杀的幸存者劝他适可而止,“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包括母亲在内的受害者家属,担心着知道越多伤害越深;凶手家属沉默良久后,不高兴的回应,“我们从没听父亲提过这些事,约书亚和你干嘛非要来揭开伤疤,就不能在现实里好好相处吗?”;还没死去的凶手,虽不至于在坚毅的Adi面前在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得意样,但也要在一番尴尬许久的沉默后,才不得已的吐出一句“对不起”。Adi之所以能够接近这些“可怕相邻”,是因为有着一个便利的职业身份——眼睛验光师。他时不时以免费验光为名,走进这些杀害自己哥哥的凶手家中。之所以能认定他们是凶手,也是因为加害者的高调所致——他们曾在约书亚10年前的录像素材中,手舞足蹈的复述着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用什么酷刑杀了什么人的“英雄事迹”,其中一位甚至出版了漫画绘本,分篇章讲述着自己杀死32个共党分子的故事,并声称曾喝下受害者之血,“那样可以避免精神问题”。遗憾的是,在印尼,包括大屠杀在内的任何案件都会在18年后失效,意味着那些刽子手们永远也不会受到法律惩罚。可国民历史教育却对孩子们进行着黑白颠倒的洗脑,纪录片镜头跟到Adi儿子的课堂上,老师生动的讲述着“九三零事件”,“没有信仰的共党分子俘虏并虐杀了六名军官,挖出了他们的双眼。”而在另一段1967年NBC新闻纪录片中,右翼行刑队员在镜头前讲述:“苏哈托上台后,共党分子们纷纷投降,踊跃要求处死自己。”于是,验光师的职业身份和积极寻找真相的行为,也代表着导演希望能借助纪录片之力,至少对洗脑教育进行那么一点扭转。前作《杀戮演义》在今年奥斯卡上的夺目表现,也证实着有良知的电影始终还是能发挥正义力量的。得意忘形的刽子手门开始担心审判会不会重启,而就在今年7月,印尼也总算在独立65周年后,首次实现了民选政府。悲凉的是,Adi并不能收获大多数加害者的“对不起”,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笑眯眯的死去,剩下的也行将就木。而受害者们,要么也因老年痴呆症的到来渐渐失忆,要么继续在恐惧带来的沉默惯性下,不敢言说曾经发生的一切。毕竟这里是有意无意从不去记忆什么的印尼——我们俗话里“将一切忘在爪哇国”的地方。Adi的老妈妈玩着桌子上的跳豆,念叨着大儿子的名字,希望听到呼唤的他,能在壳子中显影一刻;影像素材里的刽子手来到河边,比划着胜利手势,合影留恋,电视机的这边,Adi一动不动,一幅沉默之像。首尾呼应着,黑夜里,泥泞土路上缓慢行驶来一对卡车,几束昏黄的前灯在景深处煞是耀眼,像是火焰开始燃烧,又像是一场实打实却又注定永远不让人看清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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