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PTU状态:年代:2003
主演:任达华邵美琪林雪黄卓玲更新时间:2012-09-07 12:27:40
反黑组警长警长肥沙(林雪饰),不慎丢失手枪。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手枪被匪徒用去行凶,肥沙将大祸临头。PTU(警察机动部队)警官何文展(任达华饰)出于义气,答应一定会在天亮之前寻回手枪,带几名手下开展了寻枪行动。另一方面,却在横生枝节:警员Kat(邵美琪饰)死守纪律,坚持要将此事汇报上级处理;而在同一晚,CID的Madam张(黄卓玲饰)在接手一单黑社会谋杀案时,怀疑肥沙与黑…
穿上制服就是自己人。——《PTU》杜琪峰我一直认为一部好电影首先要有好的故事情节,并且用最吸引人的方式表达出来,因为这样才能让观众自始至终保持足够的兴趣与耐心看完整部影片,从而产生更深层次的思考。这也就表明电影剧本的重要性,于是有了所谓的圆形叙事、交叉叙事、闪回叙事等编剧技巧,有时甚至故意打乱原来的逻辑结构,使情节显得更加曲折复杂。然而在《PTU》中,擅长设置悬念的杜琪峰却一贯如此地以最朴实的时间先后顺序为我们讲述了发生在一个夜晚的寻枪的故事。不过,这并没有限制剧情的吸引力与张力,因为《PTU》本身就是一部内容丰富充满细节的电影。影片以一个后travelling镜头开始,画面由车窗外模糊的夜色缓慢拉回到车厢内沉默的PTU队员——这样的开头让我想到了马丁·西科塞斯的TaxiDriver。广播里正在报道早上发生的一起运钞车抢劫案,一名警察身亡,从而引出了对后面剧情起铺垫作用的两句台词——警官展说的“穿上制服就是自己人”以及女警官
Kat说的“不管怎样,能够平安回家最重要”。然后,车停,众人下车,展、Kat带领各自分队开始了这晚的巡逻任务。当然,有经验的观众肯定不会放过抢劫案这一信息本身的价值,像这样明显的情节点作用后面将不再重复。接下来是丢枪的过程。火锅店内,反黑组警官
肥沙、黑社会成员马尾以及长发小伙子三人结怨,马尾被小伙子一刀捅中要害,在开车去医院途中死亡。肥沙被马尾手下引至一狭窄小巷,本打算从后面突袭对方,却不料踩中香蕉皮摔昏过去,还免不了被马尾手下暴打。这一段落表现了肥沙外强中干的性格特点,这样一来他在后面寻枪过程中的一些愚蠢行为也就不足为奇了。而火锅店内肥沙与马尾使用相同手机这一信息的透露也是一处重要伏笔。至于肥沙被泼了油漆的破车,似乎隐喻意味更大,当然,泼漆这一行为另外的作用后面还会提到。展和Kat两队赶到肥沙出事地,敏锐的展发现肥沙枪不见了,肥沙说是被马尾手下拿走,并称自己下月将升职。展决定帮肥沙寻枪,暂不向帮办上报丢枪一事,但时间只有一晚,而Kat的态度则是既不协助也不阻止。这样,影片开头两句台词对情节发展起了物理反应。肥沙的破车行驶在夜路上,注意此刻起肥沙几乎烟不离手,上司陈Sir来电话让他去马尾死亡现场,而他先去做了把假枪。玩具店老板说了两遍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似乎更像是对肥沙的嘲讽。至此,肥沙这一独立的寻枪主线已经形成,而观众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肥沙之后会有怎样的行动多少有些期待。寻枪的另一条主线——展及其队员的行为——也已经展开。众人来到游戏室找到马尾的小弟阿蛮,展以在阿蛮的香烟盒中放入白粉,并抽打一小混混的方式迫使阿蛮给马尾打电话。看到这里展性格中冷酷的一面也表现出来,而观众显然无法接受展的这种办案方式。关于杜琪峰的亦正亦邪的人物塑造手法后面还会专门提到。肥沙来到马尾死亡现场,问的第一句话是“被刀捅死的,有没有中枪啊?”这种弱智问题当然不会有人理睬,不过肥沙还是松了一口气,但“枪到底在哪里”的疑惑却加重了。马尾的手机铃声一直刺激着肥沙的神经,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容乐观,终于,肥沙偷偷接听了马尾的手机,这是两条寻枪主线的第一次交汇。肥沙告诉展马尾已死,并担心其手下会拿枪报仇。就在寻枪没有进展之时,新局面出现,趾高气扬的重案组女督察张来到马尾死亡现场并接手此案,核对物品时发现少了一部手机,肥沙及时出现称捡到手机,帮反黑组众人解了围,却引起警觉的张督察怀疑。其实张督察这一暗线对情节发展并无太大影响,更像是条误导观众的搅局线,然而其作为独立的叙事单元本身还是有很多闪光点的。镜头终于照顾到了Kat分队的活动,这也是一条暗线,他们例行巡逻时陆续发现多辆停在路边的汽车玻璃被打碎,然后是骑单车的小男孩出现。其实究竟谁打碎玻璃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一事实的存在使得本不想参与寻枪的Kat等人最终还是卷了进来。展分队找到造假信用卡的长毛,队员阿泰没有缘由的一顿暴踢使长毛气喘发作昏死过去。刚刚入行的新警员Orderly“及时”赶到,却因“展哥正在办事”被拦在外面,这个显然还不懂“规距”的新手一出场就在为后面情节的转折储蓄能量。展终于救活长毛,众人松了口气,长毛告诉了马尾手下的地址,而展把假信用卡归还给他。长毛这次有惊无险的意外让队员们想要退出,而展的“想不想去自己决定”再次给观众设下一个小悬念。接下来是肥沙与另一个黑帮头目大眼的中间人胖叔见面,恰巧碰到张督察来找卧底小猫,张督察的手下对小猫的折磨令肥沙心惊肉跳,而这又与之前的阿泰踢长毛有异曲同工之妙。小猫的感叹“做卧底的两边都不是人”使影片多了点温情,当然这感动转瞬即逝。从肥沙与胖叔的谈话中我们可以得到以下信息:首先,肥沙手机没电,胖叔借给他电池;其次,有传言大眼干掉的马尾,而实际是大眼手下自做主张;另外,马尾的老子秃头要找大眼报仇。于是我们知道了张督察为什么要小猫去打听大眼的消息。镜头再次转到相对积极的寻枪主线。展分队来到马尾手下住的楼下,展独自一人进入大楼,观众开始期待其他队员的举动,出乎意料,第二个进楼的是Orderly——这对后面展改变主意起了催化作用,终于,其余三人也按耐不住进入大楼,PTU小队再次成为一个整体。饰演展的
任达华曾说,在这部影片中他找到了真正的朋友。我想,他所指的应该就是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吧。可是这次他们又一无所获——马尾手下已被另一伙人掳走。楼外,展给肥沙打电话,却打到张督察那里。此时观众明白了在马尾死亡现场肥沙拿混了手机。自从换了电池,肥沙一直接到莫名的电话,他终于知道这其实是马尾的手机。而将错就错,肥沙得以与秃头见面。在秃头那里,肥沙见到了被囚禁的马尾手下,并泄露了丢枪的秘密。秃头让他约大眼出来就还枪,已穷途末路的肥沙只好就范。下雨了,肥沙似乎看到了希望,他给展打电话,约好在“中国冰室”见面。在“中国冰室”,四条线汇合在一起。肥沙告诉展“四点以后不要走广东道”,Kat一句冷漠的“枪找到了吗”让肥沙有些不安,面对张督察的质问,肥沙丢掉手机夺路而逃,而Kat的侧身让路似乎已说明了她的态度。此刻,只有“菜鸟”Orderly仍然疑惑重重。广东道,神秘的小伙子出现,观众后来知道这是劫匪的联络人。肥沙在公用电话亭通知秃头“大眼四点会来广东道”。小猫告诉张督察秃头晚上有行动。Kat分队在广东道看到小男孩,便在此埋伏。Orderly终于公开了自己的疑惑,“什么叫穿上这件衣服就是自己人?我也是穿制服的!”Orderly的高喊是一次痛快的宣泄,虽然这并不成熟,但还是使展改变了主意。车窗玻璃再次被打碎,Kat等人看到是小男孩在偷零钱,然而这已不重要,因为马上就是四点了。此刻的肥沙显得非常紧张,掏烟时看到烟盒上写着“吸烟引致呼吸系统疾病”,这一细节表现了杜琪峰的社会良知。广东道码头,大眼、秃头、张督察、劫匪、展分队陆续赶到,加上之前已在此的小伙子、肥沙、小男孩和Kat分队,所有人物已经到齐。众人僵持,时间仿佛凝固,之前所有的伏笔、铺垫、矛盾、悬念,都将在瞬间得以解决。随着秃头率先拔枪,呼啸的子弹,耀眼的火苗,模糊的烟雾,共同构成了结尾华丽的爆发。枪战主要分三个空间展开,秃头与大眼更像是西部片英雄对决;劫匪与PTU队员实力悬殊,顶多是负隅顽抗——他们也确实是“负隅”;重点在小伙子与肥沙之间的矛盾。肥沙被追至小巷,踩中香蕉皮滑到,一切仿佛重现,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摔昏,而是在垃圾堆中摸到了自己的枪,并击毙了小伙子。最后一个镜头,小男孩骑车驶过画面,只留下忽明忽暗的街道。所谓PTU,就是PoliceTacticalUnit,影片中共有三处体现这一概念:第一处,展分队抓长毛;第二处,展分队进入马尾手下的“窝”;第三处,展与Kat两队共同歼灭劫匪。片中大量使用toplight,使人物轮廓清晰但容貌模糊,而较多的慢镜使影片节奏缓慢且气氛压抑,再加上单调怪异的配乐,使得《PTU》成为一部个人风格极强的电影。有人说这是杜琪峰对法国黑色电影导演梅尔维尔的模仿,也有人说杜琪峰是在抄袭自己,但在《PTU》中,我们可以看到导演的智慧与真诚,这就足够了。值得一提的是影片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很多人说杜琪峰把警察拍得像黑帮,把黑帮拍得像警察,但这恰恰代表了杜琪峰的观点——其实这两类人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影片一开始就在暗示观众要有心理准备,开头对于警察牺牲的报道PTU队员的反应是“又要捐钱了”。展的麻辣办案方式、陈Sir对打牌的执着、警内帮派暗斗、卧底小猫吸粉……这一切都在冲击着观众的心理承受底限。相反,《PTU》中的黑帮分子都表现出一种滑稽甚至可爱的特质。马尾被捅后心中暗念的“妈的,中了”,直白得让人有些同情。不停擦汗的秃头则似乎在刻意突出自己的秃头。作为联络人的小伙子临行前不停给“小红”打电话。是非善恶,杜琪峰并没有明确指出,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标准。最后有人会问,杜琪峰拍《PTU》用意何在?让我们先注意一下影片的寻枪主线,其实寻枪的发展方向一直是错误的,既不是马尾手下也不是秃头拿走了枪,枪并没有丢,只是掉了出来,捡起来就是了。所以当肥沙绕了一大圈终于在起点找到枪后,他自己也笑了。然而若不绕这个圈,肥沙还能找到枪吗?有了这样一个“宿命”的前提,回顾影片我们就可以有更深的理解。马尾是被大眼手下干掉的,也就是说在火锅店不管马尾是否惹怒小伙子,即使他主动给小伙子让座,也难逃一死。然而,若肥沙在火锅店外不与看车的阿威结怨,他的车就不会被泼漆,这样一来,车的命运似乎是可以改变的。再比如说Kat,她原本不想参与寻枪,但在追踪“车玻璃案”的过程中还是阴差阳错卷了进来,并在枪战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什么是偶然,什么是必然?什么可以避免,什么不能避免?或许生命本身就是一个圆,终点即起点,起点即终点。一个普通夜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最终却难逃被黑色的夜幕所掩盖。也许每个人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像无法改变这漆黑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