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Festen,1998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30 09:10:11人气:0
家宴Festen

视频家宴Festen状态年代:1998

主演乌尔里奇·汤姆森赫宁·莫里岑托玛斯·博·拉森帕普丽卡·斯汀更新时间:2013-05-10 18:48:44

丹麦电影《家变(Festen)》在公映之际,曾引发一些人士的讨论——“家丑该不该外扬”,现在看来,这种讨论有点无聊,不是该不该公开的问题,而是对不同性质的家丑应该区别对待,如果家丑已上升到社会事件范畴,造成精神创伤,如片中所述,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家丑,它是一种禁忌,一种伤害,至少造成两个孩子的心理阴影,如果受害者愿意,这样的“家丑”外扬也无妨,至少这样能打破其道貌…

很久没看过这么粗糙霸道凌厉惊人的电影了。摇摆、极端、扣人心弦,作为“道格玛95”宣言范围内的首部作品,《家宴》无疑是整个运动当中的扛鼎之作。“道格玛95”,也许我们可以称之为“电影界的摇滚”,离经叛道、桀骜不羁,不仅为北欧电影,更为手持摄像机在赛璐珞的地盘里圈出了一席之地,而自从有了这种新的拍摄设备和技法的出现,电影甚至走进了一个新的纪元。如此宣称的目的在于说明,对这样一部处处藏有隐秘和玄机的电影来说,摄影显然处在至关重要的位置上。混乱的家庭和潜藏的秘密,这样的内核与DV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在片中,我们可以看到各种各样手持摄像所导致的摇摆和晃动,一方面营造出正在对家庭聚会的全部过程进行影像记录的感觉,另一方面也暗示着潜伏于剧情之内的种种躁动和不安。正常视角在影片当中简直是少之又少,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仰视、俯视和窥视。这种看似十分随意、反常的视角营造出监视和偷窥的效果,很多时候更加凸显了人物内心种种细微的变化。虽然全片画质粗糙甚至色调都不能达到统一,但我们也许并不能将之称为“瑕”,因为这些元素在我看来正是一种天然的安排,它与粗犷的剪辑和演员无比自然的表演一道形成了一种十分特殊的风格,从而使全片在内容和形式上达到了高度的统一。可以说,这种技法的运用既是拍摄设备的要求,也是电影本身的要求。好吧,废话如许,下面抛开那些个渐欲迷人眼的名词不谈。父亲要过六十大寿,一众人等前来祝寿。三个子女率先赶到(老大已死),老二是儿子,沉默寡言;老三是女儿,性格开朗;老四也是儿子,暴躁粗野。三家各行其线,纷繁复杂;一番前戏之后,巨大排场的家宴如期而至。长子克里斯丁敲响酒杯,首先致辞;然而谁也没有料到,看上去温文尔雅、不善言辞的克里斯丁却在祝酒的时候不合时宜地爆料了一个惊天秘密:几个月前他的姐姐、父亲的大女儿的死正是因为无法忍受父亲的强奸。由是,影片气氛陡变,从欢乐转为尴尬、紧张,直至冲突爆发。大儿子克里斯丁势单力孤,眼看就要被当成精神病,局势却又在老三发现的一封信之中逆转。诚然,从概念上说,冷峻做派之中的残酷,衣冠其表下的禽兽,不久之前仍然威严的父权现在轰然倒地,留下的是一片信仰和价值的狼藉。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伤痛、北欧对等级和威严的保守倾向和男权主义作风在片中展露无遗。不过如果更进一步看,这些大背景固然有其深刻的意义,但也都并非本片实际的重点所在;重点其实很小,恰在于母亲在家宴上对克里斯丁所说的一句话:“自己道歉不算是耻辱。”这是一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话。显然,克里斯丁和父亲都不会轻易向对方乃至整个家庭致歉,因为前者的道歉意味着一个人的性命和真相从此湮没,后者的忏悔则会直接导致晚节不保,导致一世的名声和权威彻底被摧毁。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必须坚守,虽然原因各不相同。在颇具风度的忍耐之后,克里斯丁的父亲和母亲忍无可忍,终于分别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即称克里斯丁是个疯子,小时候就有精神分裂的倾向。这无疑是一招狠棋。“疯子”二字不仅摧毁了一切真相,而且还把自己将要得到的、名声上的惩罚转嫁到了自己儿子身上;更有甚者,亲生父母竟然把自己儿子作为常人所应具有的表明自己观点的权利也都悉数销毁了。疯子永远无法自证其清白,说你是疯子,你便就成为疯子了;你不可以说自己不是疯子,因为疯子都是这么说的。任何看似荒谬的借口都能致病,而一旦借口放在疯子身上,借口就足以变成“理由”,而越是足够权威,越是人数够多,克里斯丁就越无法自证其不疯。于是,克里斯丁就无可奈何地陷入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死循环里:想证明姐姐的死与父亲的强奸有关,就得证明自己的话可信;想证明自己可信就得证明自己不是疯子;而想证明自己不是疯子的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得证明姐姐的死与父亲的强奸确实有关。好在克里斯丁绝非孤军奋战,他的朋友们自始至终都给了他莫大的心理安慰和精神支持,并且在紧要关头非常偶然地帮了克里斯丁一把,最终居然将死循环当中劈开,使问题迎刃而解。世上真相和权威所做的斗争千千万,可没有一个是轻易就能解决的。小到一个家,大到一个国,正义和真相似乎总是徘徊在垂死的边缘,理智、欲望和激情并不总能在一个人的灵魂当中和平共处,人们为了自己的私利也总能做出一些违反常理,美其名曰为“坚守”的事情。人们极力挣扎、维护,无所不用其极,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和正义的疯子划清界限;中间这个界限,想来想去,无非就是一张“面子”,还有脸皮之下那一堆怎么也不愿示人的垃圾。也许我们可以将父亲描述为一只气球,它里面本来充满了气,无论味道如何,还都鼓鼓囊囊;随着那层皮到处漏气,人们开始闻到味道,球体也开始逐渐萎缩;直到最后,气球周围臭气熏天,气球本身已经不复往日模样,一张干瘪的、布满皱纹的脸才终于在人们面前显现出来。从这个角度上说,《家宴》也许就是一个寓言,其背后所隐藏的普适各处的明争暗斗和艰难困苦、其中心所昭示的无聊但凶猛的维护与质朴而讷言的追求之间的对抗,可以说是富含深意的。影片最后,姐姐的亡灵终于得到宽慰并与克里斯丁紧紧相拥,父亲如母亲所说,终于“不算耻辱”地承认了自己的耻辱,财产、辉煌、荣誉等等也被人们饭桌上的窸窣耳语腐蚀净尽。克里斯丁望向父亲,紧皱眉头,看上去似乎已经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为自己生身父亲带来的后果。可怜,不可怜?原谅,不原谅?克里斯丁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疑问之中。只有接向父亲背影的克里斯丁的目光能够解释一切,可这道目光,却也随着父亲的远去逐渐消失了。说到这里,让我们返回头去再说说宣言。有人说,“道格玛95”的影响力在本世纪初就已经消失殆尽。事实真的如此吗?我看未必。也许作为组织的“道格玛95”早就消失了,这点毋庸置疑,但它的影响,恐怕从未、也再也不可能消失了。事实上,它已经深深地溶进了电影史,嵌入了所有重视故事和表演的电影学派。一天人们终于发现,原来“道格玛95”并不是拉斯•冯•提尔和托马斯•温特伯格的呓语,它流淌在每个人的血管之中,根植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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