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革命”一词,言人人殊,尤其是在中国语境中,其含义就更是复杂,对其的讨论也成为持续性的话题。有人说,应该区分政治革命和社会革命。有人撰文讨论革命洪流中,如何防止暴力和保证人们的身家性命与财产。也有人专门讨论如何处理革命与传统的关系。在具体的历史中,革命的闸门一旦打开,总伴随着一定程度的流血。相应的,由于个人的私欲没有得到满足或者在社会中受到欺凌,或者因为嫉妒而被撩拨起仇恨,一些人极容易在革命的暴力时间中借助“革命”的名义,盗用正义的目的,来对他人施加惩戒,甚至使自己的淫邪得到充分的满足,人性之恶也得以充分地释放。在更加特殊的地区,这一手段,就更易为阴险邪恶的小人翻云覆雨地利用了。未庄的阿Q就是这样。而若说,在辛亥枪响的中国,阿Q这种下层农民只是出于一种无意识的低劣想象与可能的报复的话,那么影片《戈雅之魂》中,作为教会长老的阿伦佐,利用特殊的教会法和自己的身份,在监狱中强暴当地富翁之女,革命一到,他又从外地回来,大肆宣传,批判教会,全然没有操守和个人的责任担当,更谈不上良知。与此相似,影片《犀牛季节》中,在1979年伊朗发生革命之际,诗人的司机投向洪流之中,加入新的政权,利用自己手中的职权,令诗人
萨赫尔和妻子
米娜分离,自己对米娜实施强暴。整部影片在回忆和诗语的交织里进行,镜头的切换颇显意识流,但却基本串联起故事,画面也十分写意,颇具诗意,但在这诗意背后是个人生活的悲惨:诗人被判三十年,出狱后沉默寡言,苦苦寻找妻子;米娜逃出伊朗到了土耳其,还被司机牢牢控制,遭受精神和肉体的折磨。从个体命运入手,这些文艺作品也让我们重新认识革命,不是简单地拒绝,当然也不是各怀鬼胎地拥抱。同时,也让我们对观察到,在时代转换之际,人性的复杂一面,人的恶的面相如何在没有制度性约束的环境下,得以充分地显露,一些人成为新的权贵,一些人成为被随时折断的风中的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