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证明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30 08:14:33人气:0
视频:砂之女状态:年代:1964
主演:冈田英次岸田今日子三井弘次更新时间:2022-09-28 18:37:54
在假期,中等学校生物老师去捕捉昆虫作标本。为了观察几只小甲虫直到天黑。然而他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漫无目的地走在荒野中,途遇老人劝他暂借宿附近的人家。进门时,他看见一个女人,因已累极了便和衣躺下,早上醒来,觉得一种奇怪的寂静,走出门来到处是砂壁。才知道自己是在一个很深的砂井中的木屋里过夜。他一人坐在屋里发愁,有个女人推门进来送饭,并要和他过夜,早晨通过…
文/布宜诺斯每次想谈论[砂之女]的时候,总免不了想起作者安部公房的惨淡人生——从小生活颠簸流离,在北海道、沈阳、东京辗转,受教育时恰逢日本战败,小小年纪便肺病缠身,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又贫穷得需要摆摊卖咸菜和煤球。生活经历决定了安部公房笔下人物往往绝望而孤独,并且要面临被人为剥夺既定属性的处境。而敕使河原宏一气拍了安部公房三部小说,正是日本战后经济高速起步初期,发达社会还是原始乡村,导演与作家对乌托邦和社会心理走向的追问,正好相契合。当然,除却那些历史性和社会性的废话,[砂之女]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还是《狼灾记》,身份对调之后,仍旧是囚与被囚的关系,仍旧是男女角力和密室情欲。当然,在这个问题上,田壮壮有点搞砸,这其实也不能全怪他,这种故事本身太蛊惑,碰上就乱了,任谁也没辙不是。御宅女的白日美梦全片镜头从一个表面不规则、泛着光泽的静止物体开始,三下闪切,越拉越远,最后呈现的是被风吹皱的沙漠,原来,最初的物体是一粒沙的特写。下一个画面,一个男人在沙漠中独自爬坡,一副野外考察的标准装扮,就这样找虫、捕虫地折腾了一天。临到太阳下山,他躺在地上小憩,脑袋里还回放着与妻子的关系,思考男女以及争吵。平地冒出一个乡民打扮的大叔前来搭讪,告之最后一班公车已经走掉,并热情邀请他来村子借宿,讲话时,有些局促地用手搓着自己裸露的胸膛,镜头一转,原来还有另两位大叔伺候在旁,三人合围,势不可挡。此时男人并没意识到不妥,跟着三人连滚带爬过漫漫沙丘,来到一处古怪村落,房子搭在巨大的沙坑里,出入要由软梯上下,三人指给他一户“不错的家庭”,他欣欣然爬下去入住了。迎接他的单身女人未见其形,先闻其声,声音清亮温和甜糯,照面之下,我们看到一个大眼,厚唇,骨肉匀称的浴衣女人,男人内心大概也感到一阵熨帖,忙不迭开始摘掉身上披挂。此时有个细节不容忽视,导演给了掌灯过来的女人一个中景镜头,她以一个过于明显的看天掉大馅饼眼神上下打量男人动作,惊喜赞赏,感激不尽。随后,女人对男人的招待殷勤熟稔,一如面对良久未归的丈夫,热饭茶水,持着屋子里唯一一盏灯,火光摇曳,衬得她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只是婉拒了男人洗澡的要求,用的理由是“抱歉,要等到后天”,博得男人放声大笑,“我明天就要离开啦”。怪事在男人打算趁早就寝前继续发生,沙坑外有人叮叮咣咣丢进来工具,喊道“你有帮手了”,原来住在这里的人每晚都要连夜为屋子周围铲沙,否则房子会被埋掉,女人微笑着自顾自干活去了,男人犹豫片刻也跟了出去帮忙掌灯,黑暗中滑过一抹俏皮的笑脸,女人竟然眼睛闪闪地迅速用手偷袭了一下他的胸部然后逃掉,男人有点尴尬。更尴尬的事儿发生在第二天一早,镜头中出现一个被幽暗光线勾勒出的胴体,似一条光的剪影,原来仰卧睡去的女人是全身赤裸的,她一条腿蜷着,小腹轻轻起伏,皮肤覆着一层茸茸的沙粒,只有本该大方示人的面孔被紧紧包裹。房间的另一头,已经翻身坐起的男人在艰难地吞咽口水。此时的男人还算自制力顽强,想趁女人熟睡偷偷离开,但当他整理好行装准备上路时,才发现沙壁上的软梯已经无影无踪。好吧,这就是个圈套,是唐僧与每个女妖精的唯一结局,如同所有目的性明确的婚姻一般。百般攀爬未果后,男人开始陷入狂躁,继而装病,而女人只是哼着小曲,做着家务,还悉心为他擦身,顺便捅捅他的痒痒肉。男人找机会绑了女人问话和要挟,却在一天天折腾中面临沙无人铲、水缸见底的境况,男人方知,在村委会掌控之下,窝在沙坑里劳动 接受配给是这里所有村民的生存模式。无计可施的男人只得为女人松了绑,继而将拳挥向早已呈腐朽之相的木屋板壁,嚷着“做成梯子就可以出去了”,引发女人与他肉搏起来,挣扎中,二人双双倒在地上,男人发现自己的左手恰好放在女人的右胸之上,一阵狂风经过上空,沙崩来了,木屋摇得筛糠一般,好像导演在戏谬此时男人内心的波动,男人低头紧紧把女人抱在身下。从男人开始为女人用湿布擦身开始,因囚禁而生的欲望被导演很好地克制住了。影片的情爱镜头算是大大发挥黑白片的优势,明明暗暗的光线下,特写在男人游移的手部与女人迷乱的表情、绷紧的脚趾间切换,男人背上被女人手指刮出一条条黑色印记,告诉我们,那是沙,到处都是沙。几天未铲的沙在室内堆了厚厚一层,是这对男女脱不出的禁锢,也成了他们最好的温床。理科男的剩余激情肉体关系建立之后,渴得要死的男人终于得到村人送下来的水,似乎人也安分了许多,每天与女人同进同出,卖力劳作,享受配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满脑袋的科学发展观已经泯灭。犹记得,他还作为客人的第一晚,他与女人的一大段对话都是在论证“平均直径1/8mm的沙子到底能防腐还是致腐”的学术问题,现在,他间或也要继续沙壁徒劳搏斗,脑袋里算计能否为房子找个重力轴,让它摇着浮出沙坑。当然,他动手能力也强,在地上埋了个木桶搞了个精巧陷阱,打算捉到乌鸦带求救信出去。在与女人日日相对中,他也试图从内部瓦解她的观念,为她讲东京,质疑她的生活,怎奈女人是个根深蒂固的御宅族,只是温和地反复劝他“你会适应的”。二人的对话永远都似两个世界的人,只是操同一种语言,比如男人说“外面可以自由行走,多好”,女人会听了很大笑话一般回道“那不是更累啊,一直不停地走”。表面上,二人依旧夫妻一般举案齐眉、时不时鸳鸯共浴,努力存钱为买一台收音机,期间,男人的出逃成了一个小插曲。那次,他找机会把女人灌醉,结了根长长的绳子,绑起一把剪刀,精心计算好旋转速度和仰角大小,成功爬到坑外,可惜跑路时不慎踩进流沙坑,只得不顾廉耻地向后面追兵大喊救命。很快,如许多身不由己的婚内受害者一般,男人再度降低自己的期待值,只求村民放他出去看一眼大海,几番请求后,对方的回复是,“把你们俩平时做的那事儿在外面给我们表演一次吧”。堪称全片最鬼魅的一段戏就此开始,手电筒的光直射成聚光灯,整个沙坑成了大马戏团的舞台,男人先是局促一番,还煞有介事地征求了一下女人意见,然后,他显然心一横,将女人从屋内强拖过来压在身下,坑外的人越聚越多,欢呼人们开始跳舞助兴,脸上的面具在火光中闪烁。女人却始终不肯就范,不顾男人“做做样子就好”的哀求,狠狠用膝盖给了他下身一下,男人痛苦地滚到一边,女人反而气愤又心疼地捶他后背。一片扫兴中,坑外的人群也就那么散了。似乎转机要来自那几乎被人遗忘的乌鸦陷阱,两个月来一无所获,男人捧着发臭的鱼饵发愁,却发现埋在沙中的木桶已经积了几寸的水,理科男气质发作,他深深研究了一回,认为他放置木桶的位置和深度,恰好能遵循毛细管原理,让沙中的水份聚集。沙和水姑且如此,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分不开的。不再受到缺水威胁,男人也再次看到逃离的希望。但是,命运不再给他实行任何计划的机会。一个貌不惊人的夜晚,女人突发急病,被村里兽医诊断为异常怀孕,众人用毯子裹起女人吊她上去,她呻吟着“不要,不要”,目光只黏住木屋门前木然站立的男人,而对于男人来说,匆匆撤离的人们好像把一个紧密包裹他的世界也全部带走了,软梯就垂在那里,四周只剩风声和沙粒蠕动的轻响,他想了想,跑去仔细盖好了乌鸦陷阱的秘密,至于其它的一切,还是留待明天再说吧。生活是个麦比乌斯圆环好吧,这些男人曾拼了老命想摆脱的东西,一旦真的瞬间消失,他的感觉不是轻松,反而是深深的失落,往小了说,这是犯贱,往大了说,还是劣根性,是人性,是斯德哥尔摩症。其实,一早有伏笔放在影片开头,男人曾有过一段[猜火车]式内心独白——“所有那些文书,合同、执照、身份证、转让契约、登记、支票、借条、文凭、暂住证、会员证、保管证,甚至是家谱,有什么用?”是的,这些劳什子和生活质量无关,只和社会属性有关。这个从大都市东京走来的男人,就这样留在了沙之村,影片最后打出他时隔七年的失踪证明,表明他的社会属性已经失去法律认同了。而您看得到,他有食物、有烟抽、有劳动机会、有买个新收音机的念想,有女人愿意随时和他在浴缸做爱。对于有些人来说,生活其实如男人问女人的那个问题“你是为了挖土而生,还是为了生而挖土?”本身就是一个麦比乌斯圆环,分布纸条两面的东京和乡村,也都那么回事,本质上可以对接得天衣无缝。影片中多次出现各种昆虫的特写,男人把昆虫钉死在标本板上,蜘蛛退缩进房间的廊柱下的沙里,天牛啃噬房梁,多足虫轻快略过沙面。最浅表的理解,自然是村人在沙中重复劳作的生活已经与最低级的昆虫无异。对此,原著作者安部公房还有一点臆断,借小说中男人某同事之口,提出采集昆虫标本的嗜好,和“恋母情结”具有密切关系的观点,“他们明知昆虫尸体并不会逃走,却还是用小别针紧紧固定住那些尸体,以此来发泄自己无法满足的欲望。”但很显然,从男人落入这个沙坑陷阱开始,他就已经成了标本瓶中的虫,钉死他的工具,正是那个女人。男人被女人留住,不能简单化为情欲使然,和恋母无关,和爱情无关,和注定夭折的孩子无关,自然也扯不上责任、义务这些社会属性意味浓厚的词汇。女人对男人纯属本能的需要,显然更加“昆虫化”,而男人最终甘愿“被昆虫”,想必也是凭他六十年代的理科大脑,明了一个现代量子力学范畴的道理,跨越时间来看,万物脚下踩的,莫不是一条麦比乌斯圆环,区别只在颜色、长度、大小吧。原文载于《看电影》情爱参考本文版权归作者布宜諾斯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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