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奥德赛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29 22:02:39人气:0
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

视频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状态:BD超清中字年代:2015

主演汤龙郭嵩涛白文信郭建民更新时间:2020-08-06 20:39:09

阿迪克尔(汤龙饰)和巴特尔(郭嵩涛饰)虽为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却因为幼年时聚少离多,使得兄弟之间的情谊十分淡漠,甚至彼此之间只有冷眼和沉默。到了上学的年龄,父母决定将兄弟两人送进同一所学校,并且一同寄养在爷爷家,可即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仍然没有缓解。 一晃眼,暑假来临,与此同时,年迈的爷爷不幸去世,只留下兄弟两独守空房,左等右等也等不来父亲的…

前几天看完是枝裕和的电视剧《回家的路》,显然这名字用来概括李睿珺的新片毫不失精准。然而后者有一个更为诗性的名字: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这话是从爷爷口中说出的,“你们的阿爸阿妈在远离镇子的地方放牧,那里有你们水草丰茂的家。”当时爷爷骑着马带着弟弟阿迪克尔,哥哥巴特尔在前面骑着自行车,大卡车飞驰而过,留他们在一地高扬的尘土中缓慢前行。片中的另一辆大卡车出现在此后不久,爷爷骑着白马,立于坡头,眺望着它满载群羊远去。大卡车把属于草原的一切都带走了,水、草、爷爷因井水干涸而卖掉的最后一只小羊,也带走了爷爷生前的最后一个背影。留下一个枯黄的世界。爷爷的过世在小孩眼中过于突然——老师让阿迪克尔去喊爷爷来办公室一趟,下一幕便是他看到喇嘛念经,亲人盛装,爷爷躺在床上,巴特尔在为他烧纸祭奠。然而伏笔是有的,阿爸到镇上给阿妈抓药时,医生对阿爸说,也带爷爷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实际上爷爷和阿妈一样,都已积重难返。这幅场景拍的有些生硬,确切的说,在两个孩子开启归家之路以前,几个大人(阿爸、老师、医生)的出镜都不太自然,阿爸在炕上和爷爷说家常时神色不定,避着镜头,老师过于紧张而口吐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只有在李睿珺电影里演过三回的爷爷丝毫不露怯意。尽管如此,这些情节足够交代了三代裕固族人捉襟见肘的生活现状:爷爷住在镇子附近,因缺水而卖完了羊;阿爸阿妈去越来越远的草原放牧;同在一个小学的兄弟俩由于从小被爷爷和父母分开抚养而互生怨恨。爷爷和阿妈都生病了,爷爷希望哥哥暑假能回家看望阿妈。考完试,家长们接孩子回家(不懂他们为何要盛装出席,略显刻意),如同《白鹤》一样,无人管教的暑假开始了。弟弟独自呆在空荡荡的宿舍里,还是决定收拾行李牵回骆驼,带哥哥一起回家看阿妈,寻找爷爷口中他们那水草丰茂的家。认定遭父母抛弃的哥哥起初并不同意,直到弟弟在门前坐了一晚,本着带爷爷的灵魂回家/草原的心愿,他们一人牵着一匹骆驼,开始了最古典的公路之旅,一次沙漠中的奥德赛。从镇子到草原,实际上是一条逆时间的寻根冒险。兄弟俩走过郊外,露宿废弃的房屋,弟弟从被遗弃的相片里发现,这是他们的伙伴小胖旧时居住过的村庄;他们走过荒野,在风蚀严重的山洞里看到祖先的壁画,镜头随着哥哥手里的电筒细细探照着留在墙上的古老的故事:野望侯张骞出使西夏国图景;他们在濒死的骆驼的指引下来到昔日的黄金牧场,如今的沙漠;直到路过遗世独立的寺庙,这里的喇嘛也纷纷逃向城镇,留下一座空庙。他们路过干涸的井,地下的河,每一处都在求生存的同时,不忘以儿童的天性历险和把玩。每走一步,都意味着离他们的家,他们的祖先,他们最初的生活模样更近一点(尽管最终可能面临着不能承受的虚无)。每走一步,都意识到家的范围如何越来越小,文明源头如何越来越远。蜡烛红光中,不愿离开的老阿卡(喇嘛)道出了真理:父亲是草,母亲是水。而今母亲生病了,我们要虔诚祈祷。尽管不免有些生硬的说教意味,但是顾不得这些,我们清楚地看到了家庭关系的宏观比对,每一个成员都匹配着一种工整的隐喻。阿迪克尔和巴特尔的阿妈生病,正是他们的家园的干枯,暗示着与之息息相关的阿爸无法维持游牧业。水干草退,文明消亡,人们不再记得祖先的语言和生计,不再游牧,拥挤在狭小的镇子里,直到有一天狭小的镇子也被沙漠化吞噬,人们离开乡土,前往新地。祖先的后代成了永恒的流民,而他们不会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与此同时,兄弟间感情的微妙变化,和他们身处的环境是一致的。儿童的天真和任性让他们的互动构成一路上生动的笑点,稀释了荒野求生的紧张感和亟待归家的迫切心情。起初弟弟百般热情,哥哥冷面相对,如同缺水的环境一样,两人有一种随时可能爆发分离的潜在危机。迷路后发生争执,两人寻求共存又相互警惕,关系始终不平稳。直到巴特尔偷换了水壶,阿迪克尔骆驼的奄奄一息,这种僵局终于到了冲突时刻。沙漠中的打斗宣泄了彼此心中长久的嫉妒和怨恨,哥哥的弃之而去又让两人关系互换——弟弟冷漠,哥哥愧疚。而寺庙的重逢,让哥哥从喇嘛那里懂得了归家的意义。一匹新的骆驼,充足的水,让他们的感情得到新的润泽,起了生色,重新上路。当哥哥假装系鞋带让弟弟去捡气球盒子,当两人玩溜溜球的影子投射在夜晚的白气球上,情感弥合,我们似乎感到这趟归家之路不再遥远。看到树木,经过河谷,人们在水里淘金。弟弟为哥哥描述着那个即将到来的美好的家,“我们能在天黑赶到的话,阿爸从草原上放羊回来,就能吃上阿妈做的香饭”。最残暴的一幕发生了,我们和弟弟同时惊呆了,转过身来的淘金工人之一是阿爸,他仍然戴着牧民的头巾,但是身边没有牛羊,没有草,只有被凿穿的河谷,手里的石子。我们往往因为在路上走了太久,把目的地当成确信的稻草,久之就忘了它可能不会存在的几率。兄弟俩的小理想打碎了,爷爷口中还在游牧的爸爸,喇嘛口中值得尊敬的最后的牧羊人,原来早就不在了。他和镇子里的人一样,谋着为更远的城市里的人服务的生计。即便走到文明的最核心,文明仍然不知所踪。这一击是异常沉重的。据说倒数第二个镜头是制片人方励给加的,为了让大家更明确地感受到工业文明对自然环境的剥夺,让弟弟望着远处的工厂和烟囱。我倒感觉不必。直接跟着最后一幕兄弟俩跟着疾步的阿爸走向消失就足够了。自然环境的削损背后,呼唤着一种更大的古老文明的全然溃败,没有草原,没有马背上的民族,没了历史,没了未来。乡愁式的虚无追溯,是不需要作出抵抗姿态的,极大程度是因为做不出。片子一开场就给出了裕固族的信息。作为信仰藏传佛教的突厥的后裔,裕固族曾经有过自己的国家,现在仅存一万四千人,百分之九十的人已经不会说自己的民族语言。爷爷的去世,喇嘛的搬迁,阿爸的改行,兄弟俩的乡镇成长经历,都诉说着这个民族的日渐消亡。哥哥巴特尔和弟弟阿迪克尔身上,各承载着不同的角色责任。阿迪克尔是了解草原文化的,种种超现实元素的运用,映照出他心里种着的一片大草原。课堂上望着窗外的阿爸,他望出了一家人的游牧场景。骆驼回归故地,让他想象着曾经的夏日黄金牧场。给哥哥讲述阿爸阿妈的家时,幸福生活的场景早已浮现。他骑马,他不允许骆驼倌给骆驼膝盖前装木条,他看/梦到了爷爷的灵魂变成白马跑回来,他为死去的骆驼痛哭,以及那些反复出现的他站在高处眺望远方的身影。阿迪克尔是草原的后人,所以看到阿爸在淘金时,镜头给了他全然呆滞的表情,作为一个有意识的回归者,家的崩塌对他而言太惨重了,他回不去了,他成了草原之外的流浪者。而哥哥巴特尔本身并无草原经验,他更具有现代人的特质,执拗,重视自己的想法,掩饰感情,偶尔自私。他更像被设置成一个游历者、冒险者,所以镜头借他之眼去浏览那些古老的壁画,去穿过寺庙的一个个门洞,去领悟喇嘛的教导。他的失落来自外部,来自亲眼见证的归家意义的丢失。而弟弟面临的是信仰的灭亡。奥德赛的兄弟并行是非常好的设计,内部的张力得到展现,又不断得到相互补充。寻根不止于寻的姿态,还囊括了主体的学习过程。关于这个家园失落的乡愁故事,尽管有叫人微词之处,李睿珺仍然精心编织了一个惊艳的故事,给了极棒的结局。相较上一部《白鹤》,整体上精进很多。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影像的饱和度并不像之前那么高(在我看来鲜黄鲜绿绝不是《白鹤》的影像优点,而这次黄沙弥漫还原了灰头土脸的本色)。伊朗人PeymanYazda的配乐哀怨绵长又不失神秘恐怖,也很好地配合了这个民族的文化趣味(我们甚至可以想象换一个更哀怨的伊朗电影式题目《何处是我阿爸阿妈的家》)。李睿珺关注老人和小孩,总是以他们为出口探寻正在丢失的东西。在大量乡愁叙事中,做一个朴素、扎实、忠诚的还原是很重要、也很难的。我们最不需要阐释,其次不需要滥情,相比之下说教反而更容易被原谅。比如和《我故乡死亡的四种方式》那种故弄玄虚的知识分子式表达相比,他充满了诚意、反思和责任,又绝不放大个人情怀。据说李睿珺的下一部作品要离开甘肃,讲两个战地记者在海外报导的故事。那么看起来他的故乡三部曲《老驴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正式完结了。我总觉得等以后他颇有名气了(放映厅能坐满了),人们一定会拿他和早期的贾樟柯相比,事实上他们的电影探索确实相似:内陆乡愁,好剧本,群众演员,方言;甚至连出道路径也一致:海外电影节、稳定投资方。然而李睿珺似乎看得更深远,不仅仅看这个世纪以内的事。他的关注颇为原始,这不是一种转型期的振荡,倒像是一种颠覆和灭亡,也许跟他更为内陆有关(?)。从山西到甘肃,是否还有更值得关注的内陆乡愁,关于宗教或民族或日常生活的样态,我不知道能不能看马润生的了。《电影世界》2015年10月刊几点补充:《水草》放映的第二天晚上,浦东芳草路一家小小的青年空间放映了《老驴头》。李睿珺也来到现场和大家交流。这地方很远,这天下着大雨,来的人不到十个。没想到李睿珺也是单枪匹马坐地铁来的,在末班车上我把想问的都问全了。文中提到的几个疑惑也得到了解答。关于阿爸表情的不自然,这是我观影不够细致的误解。导演解释说这是他特意要求阿爸这么演的,仓皇失措,心里没底。因为那时候阿爸已经是淘金工人了,他每次回镇子上,其实都在编造他还在坚持游牧的假象,因此他说到自己去更高更远的地方时,言语迟钝,神情紧张。一个细节是,阿爸送兄弟俩回学校时,给他们脖子里一人套了一个小金锁,这其实也在暗示阿爸的淘金工作。关于之后的震惊,回头想想,伏笔是很扎实细致的。关于放暑假前,教室外面接孩子的家长都穿着隆重的民族服饰,我以为略刻意。导演解释说这是个巧合。找群众演员那天正好是当地一个民俗节日,所以大家都穿得很正式…而不是有意展现裕固族文化之类的用意…导演是个直接艺术家,朴素、扎实,没架子,有野心,单枪匹马,能写好剧本。他说故乡并不是只有三部曲,脑子里有七八个甘肃故事。希望有一天我们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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