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再见瓦城状态:HD1280高清中字版年代:2016
主演:柯震东吴可熙王兴洪赵德富更新时间:2022-09-28 19:22:59
忧郁的热带,女孩莲青(吴可熙饰)遇见少年阿国(柯震东饰),都是从缅甸跋涉至曼谷的偷渡客,他们连边界都穿过了,却迟迟等不到一纸身分。想新生他方为人,如今却飘荡城市边缘成鬼,日子剩下反覆的劳动,小吃店、成衣厂、工厂熔炉,无处可洩的闷热,高烧一般的爱。当连呐喊也瘖哑,吸毒、残身,贩卖身体⋯⋯。一切不是旧,只是逐渐败坏,不是没有期望,而是竟然还有期望。探底了,又还不…
生于缅甸,求学台湾,汉族身份......放眼世界都很难找到身份标签具有如此巨大张力的导演。赵德胤,几乎每一部作品都在讲述类似出身的缅甸华人的身份焦虑、理想现实。经历《冰毒》的稍显稚嫩、《翡翠之城》的家庭情结,到《再见瓦城》可见赵德胤导演意识、文本写作、社会观察的逐渐成熟,也可见他试图写就缅甸华人的生活面貌、总结缅甸华人当下生存困境的野心。1.被抛下的与被孤立的跟随导演贯穿全片的固定长镜头,我们看到
莲青一路辗转来到泰国。进入到朋友毛妹、阿花等人的家中,她热情地拿出塞满一整个背包的家乡腌菜酱菜。与其说是给阿花带去的礼物,不如说是给自己的安全感。这一闲笔带出的是这些偷渡异国的缅甸华人的一大焦虑——民族认同。缅甸国籍但说得是我格外熟悉的西南官话(个人判断是滇西口音的方言),但在异国却又不熟悉当地语言,这是当今全球移民问题中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全片一共出现了三种语言,除主人公所说的西南官话,本质上是华语以外,还有缅甸语、泰语。需要注意的是不同语言的出现是贴合人物的具体处境的,或者说,导演是将不同的语言当作了电影中的符号进行使用的。就拿莲青在泰国两次领取薪水的戏为例吧,为什么莲青在最开始
阿国劝说她去待遇更好的工厂时拒绝了,希望留在餐厅工作?除却二人在情感维度上的矛盾,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餐厅老板说的是她熟悉的乡音,在言语和行动上比较关怀乍到泰国的莲青。在餐厅领取薪水时,老板亲手将薪水递到每个人手中,不忘嘱咐两句。而从画面来看,人物站位非常随意,呈现出轻松的样貌,色调也偏日光式的黄色柔光。但当莲青跟随阿国来到工厂时,同样是领薪水,呈现的是完全不同的样貌。首先,工头大声叫到每个人的工号而不是名字,说的也是缅甸语而不是西南官话;其次,工人们以老板所在的桌子为圆心,整齐围坐;然后,画面中唯一光源是老板面前的小台灯,映射出怡然自得把玩手机的老板与站在两侧发薪的工头。声画皆表现出在工厂发薪时,雇主与工人间机械冰冷的距离感与雇主形象强烈的俯视感、压迫感,很难说收到工钱的那一刻,莲青会发自内心的高兴......当然,片中还有非常多的细节以展现主人公与整个群体的民族认同焦虑,比如多次出现的女主角乘坐公车、十分信赖同乡同源的工友、为办理身份证被骗以及最后在警局假装补办身份证“扮演”泰国人......可以说,他们是被抛下、被孤立的一群人,国籍上渴望摆脱缅甸,融入泰国,甚至有去台湾的机会;文化上,会说本国语言与族群方言,但缅甸人并不认可、泰国人难以接纳他们。这样的民族认同焦虑,不会因阶级跃升而改变,将会长久地伴随这些亚细亚的孤儿。2.被规训的与被物化的回到上面所提及莲青拿出塞满一整个背包的家乡腌菜酱菜的情节,阿花——也许是莲青旧日最好的玩伴,漠然地说:“这些城里都买的到。”结合这一场戏中所出现的除莲青外其他的女性,我们可以看出她们的衣着、言语、态度都在整齐划一地与莲青划清界限——在城市中生活,即使不算真正意义上城市居民,也不自觉地有了优越感。这是这些偷渡的缅甸华人又一大焦虑——城市化困境,他们大都生于乡野,长于乡野,自出生伊始贫困便如影随形地跟在他们身上。所以,他们渴望成功地城市化、远离贫困潦倒的原生地的意愿是如此之强烈,但往往他们又不具备被城市所接纳的特质与技能。电影中,莲青不断询问毛妹能不能介绍她来做毛妹“轻松又愉快,钱赚的又快”的工作,也不断尝试办理合法身份证和工作证以获得在城市中光鲜企业的工作机会。而实际莲青所能获得的工作只是在小餐厅与纺织厂,她并非没有任何在城市中大企业工作的能力,她会英语也会销售,只是没有那张小小的身份证。注意莲青穿上那套浅蓝色西装的时刻:第一次是同乡带她去找之前工作过的服装公司面试销售,经理以莲青没有工作证为由拒绝;第二次是付出巨大财力、精力在乡野拿到的身份证明,结果被经理证实为假冒证件再次被拒绝;第三次,可能也是本片最为华彩的段落,莲青下决心走上毛妹的老路——卖身,一只蜥蜴猥琐地对她的身体上下其手。三次着西装,呈现出的是莲青试图城市化被拒绝——为能城市化努力行动但仍然被拒绝——最后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肉体的清晰脉络。讽刺的是,当她决定卖身时,没有任何的外力因素干扰她,也许这就是像莲青一样的女性实现城市化的唯一出路,就是自我麻痹,物化自己。最终我们看到,换来一张象征“大城市”的泰国身份证,莲青付出的代价是贞洁和与缅甸家乡的彻底决裂。说到这,不得不谈谈电影中那个著名的超现实片段:莲青尚处于生命中的迷茫时刻,对自己即将卖身的事实难以下咽。突然发现床上有一只蜥蜴,跳下床迅速地朝莲青爬过去,并且体型诡异地变大,爪子与舌头肆意游走在莲青的身体上。这一幕好就好在导演没有笨拙地去拍卖身戏,而是用蜥蜴的运动造型比拟嫖客的猥琐,同时也将女主角内心的紧张恐惧外化了出来。但蜥蜴不仅仅只是嫖客的隐喻那么简单,之后还会谈及这只可怖的怪兽。如果说莲青所面对的最大困境是难以合法路径实现城市化,那么阿国以及其他工友所面对的则是工厂的规训与物化。像阿国一样的偷渡华人,只是希望攒够钱就回缅甸,因此对于身份证并不奢求。但他们却潜移默化地被工厂繁重的工作与冰冷的工厂制度所齿轮化,无论是代替姓名的工号,还是为加班提神的“麻药”、工伤所换来的微薄补偿……对于阿国来说,日复一日要靠“麻药”提神的加班只是为了换取回缅甸开服装店,还有娶莲青为妻的本钱。接近电影尾声有一场戏:阿国近乎疯魔地发泄心中的戾气与不甘,将木材扔进火炉中。不仅是与莲青关系破裂的应激反应,更是长期过载劳动的精疲力竭。阿国并没有像莲青一般出卖自己的贞洁,但本质上,他们都将肉体交予他者,被其驯化与物化。3.被控制的与被困住的《再见瓦城》虽然涉及缅甸华人当今的种种困境与生存状况,但主线却是较为商业化的处理——阿国与莲青的爱情走向。可以看到,二者并不是一类人,矛盾与决裂对于观众来说是可以预判的。但仔细回看阿国在片中对莲青的种种关心,不难看出实际上还是精神控制。为何阿国希望莲青离开餐厅到工厂打工?因为工厂有阿国的亲戚。同样偷渡打黑工,阿国相比莲青是要有一定的优越感的,在泰国他还有可以让莲青借宿的大姐。他的单纯体现在他以为莲青接受了自己给予的帮助就会跟他回乡结婚,于是乎他可以瞒着莲青那通家乡打来、可以改变命运的电话。不可置否阿国对莲青的感情是真挚的,但令人伤感的是,生存的压力、贫穷的影响,让这个男人不懂得如何去爱,或者说也没有时间去懂怎么爱人。电影结尾,阿国顺着楼梯爬进莲青的房间,“向上爬”这个动作也出现在莲青失去贞洁的蜥蜴片段中。可以说,那只蜥蜴也是阿国的隐喻。无论是嫖客还是阿国,莲青都成为了他们欲望的投射,他们也都在向莲青索取他们需要的东西。刺向莲青的那一刀,写满了阿国对于生活的愤懑与绝望,沾染了阿国莲青这一代缅甸华人血泪。很多评论都对阿国的行凶殉情困惑不解,在我看来,行动是唯一能够理解底层失语症结的所在。他用自己的鲜血,向房顶的佛陀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与尖锐的质询:你的慈悲呢?《再见瓦城》,缅甸的第二大城市曼德勒,与片中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情节都未曾发生过关系。但又似乎跟每个人息息相关:坐进偷渡货车的那一刻,他们已经与家乡愈来愈远了。难将异乡当故乡,故乡却又成为遥不可及的存在,只能在这世界的角落,苟且过活,变成曼德勒的游魂,变成亚细亚的孤儿......本文版权归作者Aloysha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