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为赴你的四年之约

2006年夏天，《伯尔尼奇迹》的导演SoenkeWortmann全程跟拍了德国队的整个世界杯经历，最后制作了这样一部纪录片。从赛前的度假、集训，到参赛时的比赛场、休息室，到最后斯图加特的季军赛，再到赛后布兰登堡门前的球迷答谢会，两个月的长线浓缩成约莫两个小时的故事——《德国，一个夏天的童话》。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到写这个？这周连续熬了三个通宵，终于千呼万唤“死”出来了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在想论文想到脑袋快要爆炸的时候，这片儿的OST给了我莫大的精神支持。在纠结、卡壳到想撞墙的时候，那首名为《DieserWeg》（《路》）的主题曲就会恰到时机地出现。我的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浮现出这电影里的种种画面。然后，埋头再去整论文。以至于，在完成开题报告之后，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这电影翻出来再看一遍。像我这样从来只看世界杯和欧洲杯的伪球迷，对于足球的关注大多是受周遭朋友潜移默化的影响。或者说白了，纯粹只是为了能跟着凑个热闹。战术什么的，历史什么的，传统什么的，风格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是浮云。除了记得住一些皮相特别好，或者皮相特别有特色的球员外，其他人对我来说都长得差不多。关于喜欢哪支球队这种常规的问题，我也一直没有固定的选项。我还记得，高中朋友向我问起这个问题时，我说，我只喜欢强者，谁赢了就喜欢谁。这足以证明我在对待该问题上所表现出来的投机性和爬墙头倾向。不过，当时的自己可能也不会想到，几年后的自己会慢慢地开始集中关注其中的一支球队，开始慢慢地对它投以比其他球队多那么一些的注意，开始慢慢地喜欢上。大概，当时的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走上学德语这条路。足球之于德国总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如果要细谈这两者的关系，开个研究课题估计也够了。而两者的联系总是会在一些细枝末节之处得到体现。记得大一有次上外教课的时候，来旁听的一个男生穿了件拜仁的球衣（大概）。然后，外教跟他就这个话题用半生不熟的德语交谈了不少。具体内容鉴于当时语言水平不高，足球的背景知识储备不够丰富，完全不记得了。还有，上次到科隆的第一个晚上，大概已经快11点了，城铁站里还随处可以看到穿着球衣（也有个除了马赛克处啥也没穿的。囧），手拿啤酒，在通道里旁若无人、大唱大闹的球迷。而上语言班的时候，那个面相有点儿露凶（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研究历史的德国老太给我们放的电影就是开头提到的那部《伯尔尼奇迹》（讲德国战后第一次在世界杯上夺冠的故事）。另外，还记得有次听力材料，说的是一个德国女人周末去多特蒙德火车站接朋友来玩儿的事儿。两人的对话还没有开始，就听到背景里传来一帮男人浑厚而嘈杂的歌声。然后，那朋友问那德国女人，他们穿着像蜜蜂一样的衣服，是想干嘛去？而这其中最深刻的记忆，大概就数06年的这次世界杯了。开幕战那天刚好是我们德语专四考试的日子。白天考完了，晚上我就跟同寝两女人去学校外面的山寨酒吧看直播去了。（这后来还发生了一件至今让我们仨都觉得不齿的遭遇。具体的我还是不说了。囧）这场德国对哥斯达黎加的开幕战大概是我目前看得最为兴奋的一场。90分钟内双方的进攻不断，特别是德国队。看完直播的第二天，我还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异常地给德国朋友写邮件，谈论着德国队行云流水般的进攻节奏和Lahmchen（小拉姆）在开场五分钟不到就射进的那记世界波。现在我再仔细想想，当年开始如此关注德国队，除了因为在学德语外，另外一个原因大概要算到克林斯曼身上。首先，他整天白衬衫西装裤皮鞋的正经打扮彻底颠覆了我之前对于足球教练的惯常印象。其次，就是他那头极为显眼的金发和比较出众的皮相。再次，就是他为德国队带来的进攻活力。最后，看着他穿得那么正经，比赛时还毫无掩饰地在场边大吼大叫，上蹿下跳的画面，也是相当欢乐的一种体验啊~那年德国队凭借着主场优势的东风和许多年轻球员的加入，给人带来了很多新鲜的感觉。克林斯曼所倡导的开放性足球也比较有利于发挥德国人血拼到底的德意志精神。多方潜在的有利因素，使我对德国夺冠的期望值一直很高。但是，那场世界杯他们还是停在了半决赛的阶段。在加时赛的最后两分钟被意大利人以闪电般的速度给瞬杀了。看那场球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比赛结束后，窗户外已经渐渐开始泛白，球场上的德国队员疲惫而沉默地低头坐在草地上。电视镜头停留在克林斯曼的脸部特写上，360度旋转，定格，没有太多波澜起伏的表情。当镜头再度转换过来时，已是他在挨次拥抱还坐在地上的队员们的画面了。网上有个德国球迷写到：“朋友问我最留恋哪一年的德国队？我说，02年是难以超越的传奇。06年是无法超越的童话。”《德国，一个夏天的童话》（Deutschland,einSommermaerchen）的题目取自德国诗人海涅题为《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Deutschland,einWintermaerchen）的长诗。我想，德国和足球这对充满了奇妙化学反应的组合之所以能够越来越吸引我，大概要归功于他们所带来的那股能鼓动得人浑身热血沸腾的Leidenschaft（激情），还有那些散落在足球边缘的关乎生活的热爱。在06年世界杯德国最后一场比赛结束时，我在博客上（如今这个博客网站已经被停了）贴了一张全体队员搭着肩面向球迷的背影图片，写下了Deutschland,vielGlueckbei2010（德国，2010年好运）的话。转眼间，2010年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