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们的一生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27 22:55:22人气:0
台湾1985

视频台湾1985状态年代:2008

主演游安顺田丰梅芳唐如韫更新时间:2012-10-23 12:34:53

甲午战争清廷战胜,赞同将台湾割让给日本。1895年初夏,日本近卫军团自台湾东北角登入,预备接纳台湾。台湾士绅纷繁召募义勇军活跃备战。 秀丽的黄贤妹(杨谨华饰)曾遭土匪掳去,后来虽安全归来,却没人信赖她的洁白。秀才吴汤兴(温升豪饰)不管谣言依约娶了她,信赖与爱令她铭感在心。为了抗日,吴汤兴解甲归田,组成了客家义民军。当他带领客家男丁为保家卫国而奋战时,他的妻子黄贤…

那是我们熟悉的南方景象。平淡而冗长的时光里不乏暴雨与台风,男孩在风雨里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人,且将继续度过他白驹过隙的一生。仍是村头静默不语的大槐树,仍是阳光雨水交替出现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地板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我们的一生长过朝生暮死的浮游,却短于缓慢长高的大山。苏东坡说:“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末了只好自我安慰:“唯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取之无尽用之不竭,为造物者之无尽藏也。”他的父亲死了。他的姐姐嫁了。他的母亲死了。最后,他的祖母也死了。离开,或者死亡。这个世界以残忍的方式赐予他成人礼。应了尼采说的:“不被烧成灰烬,你如何得到更新。”面对生命中历经的初次死亡,他似乎象征性地哭一会,表情却仍是木然的。面对沉静的神态,你无法判断那是冷漠还是压抑,抑或是对万物皆有定时的通透。也许那只是种懵懂与茫然把。年幼如阿孝,无法确定这个少言寡语男人的抽离,对于自己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孩子就是孩子,不是先知。父亲已故,他一如既往地生长,成为一个外表强悍却内心脆弱的少年,带着三分倔强,七分茫然。他是一个领袖,却不是祖母预期中的“大官”,而是在一群同样迷茫的“小流氓”中充当了头子。他们在大街上晃荡,到处惹是生非,在江湖义气驱使下打群架,情窦初开为某个女孩驻足良久,顶撞老师不计后果,逛红灯区只为体验短暂新奇。生活波澜不惊,并因此显得格外阴险。他们有的是空虚,无聊,以及大把的时光和自由。青春的热血和过剩的荷尔蒙无处发泄,只能指向反叛与破坏,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在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下,被掩盖的则是不受关注的深深失落。说“不受关注”,一定是相对的。你的血脉至亲绝不会对你不闻不问。然而,人人皆有舍近求远的倾向,张爱玲称之“贱”。所以,阿孝对祖母无微不至总是反应冷淡。很小的时候,当祖母唤着“阿孝古”回来吃饭时,他甚至因为老人有损自己面子对其感到厌烦。他的失落感,源于与生俱来的野心。他渴望在更广阔的世界中确定自身的位置,对社会赞誉的重视甚于亲人的嘘寒问暖。小时候,我们总是把自己置于光芒四射的世界中心,把世界当做自己的附属物,认为长大即意味着无所不能。可我们会逐渐发现相反的事实:个体是渺小的,而且自己不如想象中那么与众不同。落差感让我们感到不适应,这种痛苦在青春期特别凸显——它源于身心发育的不平衡及认知的不协调。我们期待新的经历,期待力量爆发,期待与世界建立强烈联系,期待得到人群的肯定,然而一切不能如愿。尽管我们目光投向外部,身体急剧发育,心灵却苍白无力。扯淡,不靠谱,杯具,怎么形容生活都合适。现实猛击我们一拳,然后告诉我们——对不起,您的认真用错了地方。记得多年前《九州缥缈录》中有句话甚为精辟:“小时候,我想要用我的力量保护全世界。长大后才发现,我连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为阿孝年少的英雄主义划上句号的,是亲人一个个地离去。当他的脊梁变得日益坚硬时,却发现面对母亲那瘦弱的身躯自己无能为力。这个坚强的女人,曾相夫教子,喋喋不休,烧菜煮饭,日夜操劳,最终在疾病折磨下挣扎着死去。此刻的痛苦如此真实,阿孝漠然的脸终于开始扭曲抽搐,向来因压抑过多不满而沉默的嗓子也在啜泣中哽咽。那个快意恩仇的孩子王,那个忧郁迷茫的哲学家,那个做着白日梦的多情郎,那个充满危险气息的造反者,连同那个偏执孤傲又不知所措的年代,都随着母亲的过世而日益远去。也许判断一个男孩是否成为男人,就是是否意识到自己神有所不及,力有所不逮。觉察自身有限性,故能明白自己该执着于什么,不再悲壮地以头撞墙。的确,那个姿态是美的,气息是浪漫的,可是除此之外还剩下什么呢?我们抹煞了生命中其它可能性去孤注一掷,牺牲真实的温度去祭奠虚妄的英雄主义。没有人可以宣称“我只要过程,不要结果”或“我只要梦,不要现实”,因为我们并非活在希腊罗马的神话里,我们不是日神也不是酒神。塞林格则说:“一个成熟的人将选择卑贱地活着而不是高贵地死去。”我们的一生在无数情境中权衡,而抉择的合理性意味着成熟的程度。“谁的父亲死了,谁能告诉我如何悲伤;谁的爱人走了,谁能告诉我如何遗忘。”李志唱,我们生来就是孤独,我们生来就是孤单。当我们的目光投向远方,海子说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当我们的目光投向外部,却得知对于这个世界自己始终是个陌生的局外人;当我们壮志凌云渴望建功立业,却发现自己不过是跳不出玻璃罐的蚂蚱;当我们赴汤蹈火想要平定四方,却发现世界永远战火不断;当我们垂垂老矣准备衣锦还乡,却发现物是人非家破人亡;当我们万念俱灰只盼叶落归根,却不知在那些狂热的追逐中根被遗落在了什么地方。当那些和我们相依相伴的人尸骨无存,我们灵魂的归宿已不复存在。当理所当然和安之若素被抽离,我们失去赖以生存的根基,那些苦心孤诣死心塌地又有什么意义。那些和我们息息相关者,往往焦头烂额地侍奉老小,无声无息地生病,轻描淡写地死去。他们平凡得如同闲言碎语,如同温度和空气——当我们在冰冷死寂,缺氧无助时才意识到他们存在过,他们已失去。他们曾离你那么近,近到你可以熟视无睹,可以一心一意地关注国家大事,娱乐八卦,以及那些小文艺小忧伤小清新。其实在世上,我们只有那么几个亲人。个人利益和公众利益之争已持续千年,儒道各执一端,儒说“舍生取义”“大义灭亲”,道则说为了“义”这种浮云去糟蹋自己是最愚昧的。但有一点似乎国人基本达成共识,即中国是家庭伦理本位社会。周杰伦的歌里“爷爷泡的茶,有种味道叫做家”,“家”也许就是中华民族的文化质感。我们也许推断阿孝在母亲死后彻底懂事了,然而从片中看不尽如此。现实也是漫无章法的,不可能事事经得起逻辑推敲。侯孝贤也许有意在这部纪实片中进行自省。成长不是顿悟和突变,有些错误要在一犯再犯后才能被清醒认知。阿孝姐弟们仍任自己淹没在忙碌里,直到蚂蚁爬上祖母干枯的手,才意识到她早已死去。他们读懂收尸人眼中的谴责,心灵亦倍受捶打。片中的奶奶是可爱的。那些生命中过不去的坎,那些愤怒忧伤,偏执绝望,到她这儿仿佛都成了云淡风轻的笑容和慈悲的细语。她经历了战乱迁徙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变故,把最大的爱给了儿孙,最终平静地安息。她的脑袋不太清醒,或许也因此活得开阔,快活,无论命运如何颠沛流离,总如孩童般怀着返回大陆的天真愿望。在很多情形下,老人都扮演了达观的角色,似乎在历经沧桑后已洞悉了生命的隐喻。如《女人四十》里唱“莫愁烦”的婆婆,如《天黑黑》里哼闽南小调的外婆,又如929《渺小》中的阿嚒——“可是阿嚒曾经这么说,其实每个人都不好过,生命不就是这样子而已吗?”嗯,生命就是这样子而已。就算你是心怀天下的英雄,终其一生世界也未必为你改变一点点。你苦恼你愤怒,可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你最终会对自己的平庸作某种程度的妥协,或许你应该感到满足。我们需要做的,是听天命尽人事,对个体以及自己身边的人负责,因为它们是构成我们世界的根基。扫好力所能及的那间屋,即是对生命最基本的忠诚。在平安夜的哀歌里,在葬礼的黑白里,阿孝也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尽孝之事自己并非做得尽善尽美,而长辈们已相继离开。自己必须挺身而出,自力更生,承担人之为人应尽的责任,取妻生子,尽心尽力抚育后代,最后如父母般不幸病死,或如祖母般寿终正寝。一生虽平凡无奇,但亦问心无愧。尹吾有句歌词:“繁殖吧,生命短促啊。”这或许道出人类潜在的逻辑。从宏观看,每个人都是沧海一粟,渺小脆弱转瞬即逝,这个悲哀亘古恒久。于是人们用养育后代来向宇宙证明自己的力量——我们不宏大,但我们长远,这就是我们的浪漫主义。观看此片,画面低调,节奏沉缓,让我每每几欲昏睡,但我反复提醒自己,要睁开眼:那些琐碎的细节,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感,那些易逝的温暖和无力的坚韧——看,那就是你我的一生,无人计划已欣然开始,无人注释已匆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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