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楢山节考状态:超清年代:1958
主演:田中绢代高桥贞二望月優子市川团子更新时间:2022-09-28 17:11:04
信浓有一座楢山,附近山村的人到了七十岁就得进楢山。六十九岁的阿玲(田中绢代 饰)还有两件事放不下:一是四十五岁的儿子辰平(高桥贞二 饰)去年成了鳏夫;二是长孙袈裟吉(市川团子 饰)总是在村里人面前嘲笑自己牢固的牙齿。一年一度的祭祀日,等来了新儿媳阿玉(望月优子 饰)的阿玲狠下心在石臼上磕掉了两颗门牙。割稻子的时节,袈裟吉将怀着身孕的阿松(小笠原庆子 饰)领进了家…
《楢山节考》的故事发生在19世纪的日本信州深山的一个偏僻的村落,在这个生活贫困的村落有这样的古老习俗:每户人家只有大儿子可以娶妻生子,其他男人只能干活;至于老人到了70岁就要由家中的长子将其背到楢山山顶(美其名曰见楢山山神)任其自生自灭。1958年,木下惠介以歌舞伎的形式展现了这个原始与野蛮的故事,场景全部靠舞台搭建而成(比实景拍摄更烧钱)。与后来今村昌平的版本相比,这个版本非常注重美感以及舞台的形式感。里面有大段的旁白唱词,《色戒》里易先生用“荒腔走板”四个字来形容日本这种古老的舞台剧唱腔再合适不过了:旁白的声音就像在哭。大部分好的电影的叙事方式有两种,一种是代入式叙事,让你深陷在这个故事当中,用大量煽情的配乐、大量表情动作的特写镜头让你跟着主角哭,跟着主角笑;还有一种,就是像关锦鹏的《阮玲玉》、木下惠介这个版本的《楢山节考》一样,不断地干扰你,让你不停地出戏,这样观众才会注意到电影本身,而不是依附在这部电影上的故事。木下惠介这一版还有非常值得称赞的地方,就是他的场面调度和灯光。比如当
辰平第一眼看到把牙齿磕掉的老母亲时候灯光忽然变成了血红色;比如母亲上山之前见长老们那个场景用的冷幽幽的从头顶打下来的绿光,都能看出导演在企图用灯光叙事。场景调度上更不用说了,作为舞台搭建的场景,从外景到内景、从白天到黑夜、从一天到另一天不再受自然条件控制,转换起来灵活自如。而今村昌平版本的则去除了庞杂的艺术形式,更纯粹地去讲故事,镜头语言更加丰富了,这就属于我上文说的第一种叙事方式:代入式叙事。看这个版本的时候,当辰平最后喊出“娘,真的下雪了诶”那里,我是真哭了的。这个版本更加赤裸、残酷,加入了对于性的思考,通过自然主义的表现手法,使整部电影呈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魅力。它的优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36届戛纳电影节上,这部片子拿下了金棕榈奖。今村这个版本里还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隐喻镜头,他去拍蛇的交配、拍飞蛾交配、拍螳螂吃掉配偶等等这些动物的镜头,或许是想传达这样一种思想:动物的思想是很直接的,该吃吃该睡睡,该交配交配,可人不同,人被太多情感所牵扯,有太多道德伦理需要考虑,于是人活的很累,很烦闷,总是要思考对与错。“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人们会易子而食,现在想来会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恐怖,但是对于当时已经食不果腹、走投无路的人来说,他们只能这么做,这是最自然的、再正常不过的生存方法。对《楢山节考》这个故事,大多数人的感触都是太残酷,但是如果我们生在那样一个环境里呢?在如今这样一个文化大爆炸的年代里,人们讨论女权,讨论LGBT,这是因为大部分人都能吃得饱了,接下来就该坐下来,思考一下我们过得怎么样了——但是你会和一块牛排讨论牛权吗?牛不会反抗你;同样,你看农民工讨薪多少是成功了的?因为农民工找不到自己正确的诉讼渠道,即便找到了也是诉诸无门,因为掌握着他们薪水的大多数都能一只手遮住他们的天。所以真正的弱者是不会发声的,那些游行的、抗议的都已经是某种程度的强者了。说回到《楢山节考》这部电影,村子里的习俗就是个很明显的例子:除了老大可以有孩子,其他男人不准有孩子——因为孩子是不会跟你说:“滚,老子就是要出生”的;老人到了70岁就要去见山神——同理,老人不可能打得过年轻人,那么,他们自然而然就成了受欺负的对象了。在弱肉强食这一点上,人类与动物无异,这或许就是今村昌平要在他镜头底下展现一系列动物的原因。电影中呈现出的人生百态没有任何是值得批判的,即便有些评论会说今村的版本里有丑化老母亲——她让阿松回家探亲导致怀着身孕的阿松被活埋——没有人会永远闪着光,这是人作为动物的本能。然而人类又与动物不同,至少人类有思想,懂得羞耻,知道穿衣服,会说话,会写字,会为了其他人哭,为了其他人笑,会为了自己心底的阴暗而感到惭愧——但是惭愧之后呢?我们似乎只有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