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草丛中》：错乱时空下的恶意----草到无边

2019年10月4日在网飞（Netflix）上线了一部充满争议的恐怖电影：《高草丛中》。电影一经上线就被影迷贴上了“草地版的恐怖游轮”、“心慌方 恐怖游轮”等标签，但同时又表达了对故事结局的失望，认为前期剧情中坑挖得太大，让填坑的工作变得异常困难。故事讲述一对兄妹在听到一男孩呼救后，两人冒险进入堪萨斯州的一片草地，然而他们却发现自己已深陷死路……类似的开头在恐怖电影中已经是烂大街的存在：几个人误入某地，然后经历一番可怕的事件。但剧组却在烂梗中玩出新花样，让一部恐怖电影变得烧脑、悬念迭起，这要归功于幕后两位大师级别的人物：史蒂芬·金，风靡全球的恐怖小说大师。当年的《闪灵》，如今的《小丑惊魂》都是出自他笔下，而这次《高草丛中》改编自史蒂芬·金以及其子乔·希尔所著同名小说；文森佐·纳塔利，以缜密的设计和高超的氛围塑造著称的导演，代表作就是那部《心慌方》。两位大神亲自操刀，让电影未上映就广关注，但上线后口碑预冷却是不争的事实，所谓高开低走，不免让人唏嘘长叹。在梳理电影之前，我们要理清人物关系：影片出场人物不多，人物关系也不复杂，但真正让人头大的是电影时间线的错乱。一、错乱时间线时间线①（A时空）贝奇和卡尔在前往圣地亚哥的路途，经过一片草地时听见有孩子（托宾）呼救，出于善心，他们顺着孩子的呼救声，进入草地。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问题没那么简单：一是手机信号受干扰，报警电话中断，相对于他们两人，此时已经与世隔绝。二是声音的不停移动，不论是孩子（托宾）的呼救声，还是贝奇和卡尔的对话，有时说话声上一秒还在左边，下一秒就跑到右边。两人为了打破高草地的困境，避免没头苍蝇似的的乱跑，他们希望迅速汇合，然后再去寻找小孩（托宾），贝奇想到用跳跃的方式，定位两个人的位置。第一次跳跃发现离得很近。而第二次……女主贝奇惊恐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不光是他们两人的距离被拉开了很远，连起初很近的教堂现在也因为距离变远而只剩一个很小的点，而两次跳跃间隔的时间都不过五秒钟。惊慌失措的二人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卡尔见到死狗后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即便如此，他们怎么尝试都没办法回到公路，仿佛一个迷宫，出口不知在哪里。直到夜晚，贝奇遇到托宾的父亲罗斯（后走散），卡尔遇到衣着脏乱的托宾（看到黑色巨石），然后贝奇遭遇不明人物袭击，尖叫声回荡在草地深处，故事的悬疑度骤升。不过镜头一转，时间已是两个月后，贝奇的男友查尔斯过来寻找他们，按照他后来的解释，贝奇和卡尔已经失踪两个月了。影片确实在细节方面把握得很准确：布满灰尘的车，车内长满蛆虫的面包，以及查尔斯进入草地后看到的已经皮包骨的尸体（通过衣着和随身物品可以判断是已经死去的贝奇）。这些时间流逝的痕迹，毫无疑问表明贝奇和卡尔发生的事情在两个月前。而夜晚查尔斯遇到衣着脏乱的托宾，此时他并不认识托宾，但托宾却认识他，还知道他是来寻找贝奇的，这种让人一脸懵的剧情，不仅是让查尔斯，连屏幕前的观众也开始思考草地的诡异。时间线②（B时空）罗斯一家的出现将剧情的悬疑度再度推向高潮。草地中的查尔斯（来自A时空，以下简称A）听到声音后呼救，但当他确定其中有托宾时，查尔斯（A）尽力阻止他们进入草地，可为时已晚。罗斯一家进入草地后就全部走散，托宾寻找狗，娜塔莉寻找托宾，而罗斯在夜晚遇到了黑色巨石，并用手触摸。第二天托宾呼救，吸引到本时空中的贝奇和卡尔，他们才刚刚到达（在驱车前往圣地亚哥的途中），然后进入草地准备帮助，当发现自己迷路后，开始尝试A时空中二人的方法：用声音定位。卡尔背诵的诗引起查尔斯（A）的注意，并通过喊话确认贝奇和卡尔的身份。而托宾告知自己在死狗身边，查尔斯突然记起衣着脏乱的托宾（A），被告知过死者不会被移动，所以召集所有人在托宾身边集合。至此，草丛中众人第一次集合：查尔斯（A）、贝奇（B）、卡尔（B）和托宾（B）。而之后贝奇接到了一通莫名的电话：“不要让卡尔伤害查尔斯，不要抛下他，一直和他在一起，否则我们会永远不停犯同样的错误。”此时可以确定的是，这部电影确实在讲循环时空，但不是轮回式的，而是迷宫式的，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恐怖游轮》。“游轮”讲述的是西西弗斯推巨石的古典悲剧，永远陷入死循环的矛盾，而《高草丛中》讲述的是神秘未知因素引发的超自然现象，将时空完全打乱，在任何位置都有可能进入时间和空间上的循环。时间线③（C时空）衣着脏乱的托宾（A）在查尔斯（A）的帮助下，在新一轮时空（C）到来之际，从教堂的出口逃离高草地，并成功阻止即将进入草地的贝奇（C）和卡尔（C）。查尔斯（A）以牺牲自己为代价，阻止了无尽轮回，彻底拯救C时空的众人。虽然本片中很多细节可以看出，他们这些人的轮回已经存在很久了----B时空中卡尔（B）看到遍布草地的自己的尸体，但在细微情节上面，《高草丛中》设计得确实没有《恐怖游轮》巧妙，但在剧情初期的时空概念方面，倒也不算逊色。二、固定参照物电影在概念方面做得很优质。剧情中的高草地是一个类似“百慕大三角洲”的存在，磁场干扰、时空混乱，而且在神秘力量的加持下，每株草都具有生命力，所以困住人完全不在话下。查尔斯作为男主，在进入草地时就显现出过人的智慧：利用太阳辨别方向，并沿路做好标记，方便找到贝奇后迅速撤离。然而草地也是见招拆招：不断转换空间位置，很快太阳就失去功效，而沿路的标记，也被拥有生命力的草丛自动解开。当然，编剧们为了不让主人公们完全丧失信心，在细节上给了友情提示：面对如此鬼畜的草丛，也不是没有规律可循的。参照物1“草地不会移动死物”也就是说，物品、死尸（动物或人）并不会参与草地迷宫当中，它们是草地辨别方向的重要参照物。参照物2“只有相互联系的几组人会进入同一个循环当中”从教堂门口停放的诸多车辆，可以得知，草地当中还有很多迷失的人，但并不会全都互相见面。所以当你进入草地，一定会见到和自己相关的人。三、神秘黑魔石全片的关键点是草地中间的黑色巨石。而教堂的名称则间接揭露了影片的主题以及巨石的价值：救赎。电影中有三个人摸了那块魔石：罗斯渴望被关注，黑石唤醒了他内心的欲望，导致黑化；查尔斯渴望救赎，所以他结束了轮回，完成了救赎；而托宾渴望帮助，于是他既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属于被救赎的对象，最后离开了高草地。影片后期围绕巨石展开的剧情是高潮点：揭开所有的谜底后，巨石的神秘魔力被唤醒，引导草地完成刻在石头上的祭祀，从而达成未知目的。但剧情从这里开始，就将前面营造的悬疑氛围打破，进入一种“闪灵”式的疯狂追杀模式，黑化的罗斯遵从内心，跪舔黑石，并将自己家人和卡尔等人视为猎物，一一杀死，还按照自己的心意，完成了黑石需要的祭祀----杀死新生儿。不过黑石需要的是类似宗教祭典的仪式，罗斯却有意打破规则，逼迫贝奇自己吃下自己刚生下的小孩。虽然邪典意味浓烈，但是故事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将一个突然黑化的人摆在面前，确实很难让人信服，所以观众除了惊愕，也没其他想说的。四、故事贩卖机史蒂芬·金作为恐怖小说大师，很擅长描写人的心理。《魔女嘉利》描述内向怯懦的嘉利，在拥有超能力后的心理变化；《迷雾》中当人身处危机重重的白雾，内心的绝望以及种种冲动；《闪灵》中精神分裂的作家杰克。金善于在惊悚恐怖的外壳下展现对人性本质的关注和拷问。而《肖申克的救赎》却在某种层面上放弃了恐怖的外衣，直抵人心深处，所以一经改编电影，就在影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次的高草丛或许让人失望：高概念堆积，使开篇充满悬疑，但中后期谜底揭晓，莫名的追杀使故事走入恐怖片固有的怪圈，救赎与被救赎，好人与疯狂的坏人（鬼），结尾点到为止，却忘记填坑，细节的遗漏让影片充满缺憾。唯一乐观的事情在于史蒂芬·金的“故事贩卖机”还在继续，下一部小说（电影改编），可以期盼，可以等待。本文版权归作者耶米电影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