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一枚橄榄

一部看了不下10遍的片子，而且每每会在同一个镜头前流泪。和大学时的女友曾看过这部影片，当时她泪如雨下，而我只是有点慨叹。后来，我们分开了，再看这部影片，似乎多多少少就会把自己代入其中，当自己在一个人的午夜忍不住潸然泪下时，我终于懂了当年女友落泪的根源。很多人把它当作一个爱情故事，其实这只是电影内容的一部分。张艾嘉在和苏永康探讨剧本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还原初恋记忆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收获却远不仅如此，当她站在浩君(金城武饰)、站在自己的母亲、站在浩君的母亲、站在陈莉(莫文蔚饰)的角度去审视去回望的时候，这个故事讲述的就不仅仅是一段青涩的初恋了。比如，当分手后的小柔(梁咏琪饰)无助地等在那条幽暗青涩的小巷时，扣响石板路的却是母亲的脚步声，母亲把小柔搂在怀中，说“回家吧！”，而另一边，浩君的父母正在为即将去东京打拼的儿子送行，浩君回首时母亲一个强作欢颜却满含鼓励的微笑，父亲悄悄塞进浩君手里的一沓钱，都让人印象深刻。当我们在爱情里遍体鳞伤时，能温暖我们的心，平复我们伤口的往往就是当初几乎和我们反目成仇的家人。再比如，当小柔的母亲和浩君及其母亲在嘈杂的酒馆谈判时，小柔的母亲咄咄逼人，直到说“你大学都没有考上，你拿什么养小柔”之类的话时，浩君的母亲才自尊地说了一句“浩君暂时养不起，我们家还养得起”。家人是这样的，在自己家里尽可以责骂，但在外人面前，还是维护自己孩子的。个人认为这是梁咏琪最出色的一次演绎，不信你可以回忆一下，当她在路边摊被浩君捉住手时眼神里的喜悦和慌乱，当她躲在浩君的大衣里抬眼望浩君时那种完全的依赖和满足······当然，金城武也很好啊，当小柔拒绝了他的求婚并抽出被他握住的手时，他眼神里瞬间的受伤表情和微微牵动嘴角露出的掩饰的笑，真的让人心痛不已。还有，不知国语配音是否他本人，反正带点台湾腔，很让人着迷的声音。影片的台词设计得很好，没有可有可无的废话，比如，当小柔在东京偶遇浩君两人吃饭时说的话，真是经典，好像爱情是这样的，当初让我们为之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情事，再提起时好像淡得像夏日午后天上的云一样不着痕迹。影片的剪辑很到位，初看有点破碎，甚至有前后倒序，但却自有道理。故事按大概的顺序排列，分别是：小柔的故事，浩君的故事，陈莉的故事。而且我觉得回忆这东西本身就是破碎的，我们很难记住过往的全部，留下的似乎都只是碎片而已。温暖我们的，让我们在想起时忍不住微笑或沉默的往往都是一些发光的细节，或是模糊了人和事甚至背景的那种感觉。其实，当我们回忆时，让我们萦怀的并不仅仅是那个人，那件事，而是那段已逝的岁月，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