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老去

如何老去　　凉山柏　　　　梅格瑞恩年轻时有点小神经，适可有度，还是讨人喜欢的。但后来的她入了魔，比如电影里的Eve，从早到晚风风火火、疯疯癫癫。她的姐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家的女人全是疯子。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沉静是女人最适宜的状态，尤其是老女人。　　　　三姐妹的母亲早年出走，父亲后半生的乐趣就是刻薄挖苦妻子。但是，他有提到要见她。一次是酒醉了，一次是他快死了。Eve拒绝去找母亲，理由是“她不喜欢我们”。　　多年前，Eve曾经去大熊湖找过母亲。——片子到了这里，突然安静下来。幽冷的乡村冬景，小木屋，戴着格子围巾的母亲，客厅厨房，红茶加柠檬。母女见面后，彼此叫着“Mum”“Eve”，但明显生疏犹如路人。　　Eve说：“妈，回家吧。”　　她母亲说：“这里就是我的家。”不是有丈夫儿女才称得上是家，一个人也可以是个家。　　她母亲根本无心听Eve诉苦，打断说：“让我这么说吧，‘母亲’并不是理由。不是每个女人都想当母亲。”　　　　这是个很酷的老太太，主动脱离了丈夫儿女，从此她的人生中不需要丈夫儿女。Eve把这解释为“她不喜欢我们”，说明她还是不了解自己母亲。　　听说过一个外国的女作家，和丈夫育有两个子女，后离婚，独居写作。她离婚不是因为家庭纠纷，就只是为了写作。她说：“丈夫永远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指写作中的她。　　有人评价：“换我，就不这么选择。因为真实的生活对我来说更重要。”　　生活就是这样：对于某些人，最浪漫的事是坐着摇椅慢慢聊一起变老；对于某些人，一个人一杯红茶安静地变老也可以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