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发现真实青春的样子

去年夏天，一部收获了不错口碑的《哀乐女子天团》让刘博文与桑木天两位90后导演崭露头角。清一色的新人班底、幽默活泼的影像风格、积极向上的青春励志，很多观众在看过这部用心之作后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对网络大电影的固有偏见，同时也在期待着这批年轻的创作者能够带来下一个惊喜。时隔一年，导演刘博文独立执导的最新网络电影《出走人生电台》在5月24日正式上线。影片的片名乍听会有一些不得其解，人生、出走、电台？这三个关键词会组成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但仔细想想，构成片名的这三个词的背后其实一直延续了导演在《哀乐女子天团》中想要表达的青春世界。比如年轻人的迷茫与奋斗、对人生不同生命阶段的切身体悟、人生道路的抉择、理想与现实的冲突等。虽说新作《出走人生电台》加重了亲情、家庭与怀旧感伤元素，但整体上看依然是一部对于生活有着积极引导意义的正能量青春片。正像电影中屡次重复的一句话——“人生就是三件事情，坚持坚持再坚持。”这是一句谁都明白的道理，但实际上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出走人生电台》其实就用双线叙事讲述了两个关于自我迷失和寻回初心的故事。片中的两位主人公一个是来自单亲家庭的中学女生苏见欢(姜卓君饰)，一个是做电台主播的“大坚果”秦朗(苗驰饰)。而为了表现两种不同境遇和不同命运的年轻人如何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编导有意将故事设置成章回体式的三段结构。先分别展开两个主人公各自的故事，后再让他们的人生交汇并发生重要转折。影片的第一章讲的就是从小就缺失完整的父母之爱的苏见欢在孤独苦闷的日子里喜欢上了听广播，在主播秦朗声音的陪伴中找寻温暖与慰藉。对于苏见欢来说，电台以及秦朗的声音帮她从现实世界逃离，躲在了自己视为心灵依靠的声音世界里。然而有一天，她最爱的父亲再次组织了新家庭，一时情绪失控的她选择自杀，并在电话里向秦朗宣泄了自己的情绪。秦朗不只没有阻止，还为她找到了一个跳楼的绝佳位置。在到达顶层天台后，苏见欢见到了这个城市的另一面，也了解到秦朗当初也曾因对生活失望而站在这个“跳楼地点”。她久久地站在那里，最终改变了主意。这也是继《哀乐》开场的“鼓励跳楼”桥段之后，导演再次在作品里表现死亡。对于这个本应沉重的话题，导演的处理向来轻松幽默而又不失智慧，用对待生命看似轻佻的态度言行实际上传达的是对人生百态的谙熟与豁达，很接近日本家庭题材电影里的生死观。影片第二章里的主人公从女孩转成了电台主播秦朗。如果说前一部分重在展现一个孤独少女对完整家庭的极度渴望，那么这一部分就是一个理想主义青年在残酷现实社会里的生存实录。心怀梦想，可又面临最为实际具体的生活困境。当初共同创业的伙伴各自散去，只留他一人苦苦支撑着电台节目。片中有一个段落让人印象深刻，秦朗做完商业配音后与对方低声下气地讨价钱，结果只能得到一个最低的报酬。敢怒不敢言的他只能默默接受。临走前，他看到桌上有一盒外卖，便顺手拎走。这样一种落魄的现实形象与此前电台里传出的那个给予人温暖和鼓励的“天使”可谓有了极大的反差。更大的反差出现在秦朗终于向生活妥协，收起自己单纯的职业梦想（做一个陪伴他人、给人力量的主播）时。他主动戴上了自己曾厌恶的一张面具，转投追逐流量和带动话题效应的商业包装公司。而他的名字，也从始终传递给人“坚持坚持再坚持”精神的大坚果变成了语气怪怪、刻意博出位的氦克星人MC朗。名声、财富都来了，但初心却找不到了。这就像《哀乐女子天团》中的乐队三姐妹，一番打拼后终于如愿以偿被经纪公司签约，可是也随之失去了自由、失去了真诚平等的关系。影片的第三章有一个明亮的名字《光声年少》，两位曾有过人生交集的主人公终于相遇。而这一次，他们的角色互换——苏见欢成为了秦朗的“拯救者”，她将过去从他的声音里得到的人生启发和激励做成了一部动画，讲述的正是一个少年的成长故事。原来多年过去，女孩一直记得他口头禅式的那句人生就在于坚持，并努力经营好自己的人生，维系好与父亲、母亲及两个家庭的关系。她也像一个一直在身边观察着他的路人或者朋友，清楚地了解着他的变化，也用开玩笑（其实是提醒）的语气对秦朗说“氦克星球虽然很酷，可我还是喜欢在地球上教人坚持的你”。总体上看，相比于悲凸显活力同时又悲喜交集的《哀乐女子天团》，《出走人生电台》多了一份沉稳与深情，在青春励志之外又让人感受到了创作者内心柔软的一面。比如片中的父亲，靠开出租车赚钱，却要承担两个家庭的责任。得知女儿要学画画便买来画笔，送给女儿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声“省着点用”，疼爱之余也更具有真实的生活感；知道女儿要出国但自己无力提供帮助时，背对着女儿所说出的那句无奈的话——“对不起啊欢欢，爸爸没有你想象地那么伟大”。另外，影片也不乏对当下的过度娱乐大潮、疯狂追逐流量、明星和眼球效应等现象的反思，试图追回朴实真诚的人际关系和健康积极的价值导向。所有的这些或细腻或理性的情感都让《出走人生电台》这部小成本电影有了一定的情怀表达和正能量输出。相比于大IP和大明星，我想那些有关亲情的、友情的、成长的等等最真实触地的元素才是能够打动观众的，才是有持久生命力的。最后，仍借用片中的一段台词——“若干年后我们一定会再见，我想希望你们见到我依旧会问那个关于人生的话题，我也依旧会盲目自大地对你们说，人生就是三件事，坚持，坚持，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