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谈这部电影,不论我再怎么努力也绕不开查理•考夫曼。就像要谈A-RPG绕不开“暗黑”一样。确实,从故事背景来看,那个架空的灵魂萃取公司、想成为他人的愿望、最后想要做回自己的努力,简直就是[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和[暖暖内含光]的综合体,甚至连
保罗•吉亚玛提陷入才思枯竭的窘境也与[改编剧本]中的查理•考夫曼如出一辙(更不用提保罗•吉亚玛提饰演的也是保罗•吉亚玛提)。但这一切都是假象,如果说查理•考夫曼的电影是第一人称视角游戏,那这部电影更像是第三人称视角的。它不像考夫曼的电影有那么强大的吸引力,一些场景甚至能让你发出尖叫,像[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中马尔科维奇进入自己脑中的景象,用天才都不足及描述这人类想象力的极限。这部电影更像是欧洲片,不论从镜头语言到思想内核。对看惯了好莱坞电影的人来说,本片甚至还有些boring,几乎没有任何特效镜头,对科幻片,即使是软科幻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当人死去的时候,人的身体会减轻21克,那就是灵魂的重量,影片[21克]不过是借喻,本片却把灵魂实体化了。在片中每个人的灵魂形态都不同,美与丑,能够以人类的主观来判断么?保罗•吉亚玛提就因为他的灵魂看起来像个鹰嘴豆而大怒不止。在他去圣彼得堡寻找灵魂的过程中,在餐厅就被端到眼前的晚餐又耍了一把,一盘鹰嘴豆,他想了想,径直离开。影片的笑点大致如此,不温不火,让人想笑又笑不出来,处处透着无奈。本片可以说是勉强合格的黑色喜剧,没有科幻场景的科幻片,看起来像欧洲片的好莱坞电影,查理考夫曼的拙劣模仿作。当然,像一些影评人所说,本片探讨了存在主义,具有很高的社会学价值。嗯,存在主义,好像很深奥哦!说通俗点不过是身份认同。很高的社会学价值?考夫曼的[人性]、[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和[暖暖内含光]的社会学价值都是它难以比肩的。更别提想象力了,我们任何人看过剧情梗概后所能得到的idea都会比本片丰富得多。本片就是这样一部中庸之作,但因为合理运用了郭敬明的成功之道,让本片看起来好像穿上了皇帝的新衣,要剥掉这层皮还是需要勇气的。还好《卫报》的PeterBradshaw的观点和我是一致的,让我看起来不是那么孤独。“这是一部致敬之作(即使导演SophieBarthes并不承认),它用创造性的偷窃与模仿混合而成了一部中庸的喜剧,处处透着考夫曼的影子。”影片导演SophieBarthes说她为保罗•吉亚玛提特意修改了剧本,而影片的两位主演大卫•施特雷泽恩和艾米•丽沃特森也是吉亚玛提介绍给导演的。可以说吉亚玛提在本片站占据了相当大的权重,他妻子甚至是影片的制片人之一。在重压之下,吉亚玛提的表演还是维持了一贯的高水准,可以说是本年度最精彩的表演之一,但一个人的精彩表现撑不起一部失败的电影。不能说本片无趣,但观影过后的失望是难以掩藏的。没有冲击力、含混的角色性格、大量随意的镜头剪切足以把观影伊始的热诚一点点消磨殆尽(最杯具的是正片刚结束还没出CAST,影院就把片掐了,来这边后第一次遇到,又惊又气,失去了第一时间回味影片的机会)。也许这种不完整也正切合影片所要表达的思想的残缺不全。本片佐证了萨特的名言“存在先于本质”。人何以为人?是灵魂决定了我,还是我的存在产生了灵魂。什么又是灵魂?一个人的所有才华与天赋,还是潜意识里埋藏最深的记忆。[暖暖内含光]里的每个人,抹去了记忆,却抹不去记忆之下那灵魂的印记。而本片中的保罗•吉亚玛提抽取了灵魂,又失去了什么?不是记忆,而是心灵深处某些深入骨髓的情感的缺失,比如对妻子的爱。他远渡重洋不惜一切所要寻回的也正是这种情感。影片另一个有趣的地方是吉亚玛提为了演好即将公映的舞台剧——契诃夫的UncleVanya,而想要得到一个俄国诗人的灵魂。而大卫•施特雷泽恩的灵魂公司却错将一个俄国工厂女工的灵魂误植入吉亚玛提体内,但舞台剧最后却异常成功,吉亚玛提的表演无可挑剔。所谓的灵魂更像是一剂安慰剂,填补内心的空白。当吉亚玛提在俄国成功换回自己的灵魂时,那位已经自杀死去的工厂女工的灵魂便果真如那21克,消失不见了。在本片中,当人们意图用他人的灵魂取代自我的灵魂时,他们不可能像[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和[万能钥匙]里那样得到那个人躯体、权势与名望。他们想得到的是那个人的才华,而那所谓的才华其实是对自己心灵的暗示,与灵魂的主人无关。原载《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