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资本主义卖身片

回看了一部电影，《色衰应招男》，名字就像一部戏。剧情我有点懒得介绍，毕竟已经是看第二遍了，大体是这样：伍迪艾伦扮演的话唠老头莫瑞因为书店经营不下去，想到做“老鸨”营生，店里的菲奥兰.方泰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则是他想到的第一个也是仅有的一个“合作伙伴”，因为在他眼里，这个男人很有女人缘（也有可能是没有其他可榨取对象）。朴实低调的男主自然是反对的。然而，厚厚的电信账单加上莫瑞的软磨硬泡，促使他半推半就地接起了皮肉交易。这里想提一下莫瑞的说话技巧。先抑：“你不害怕弄脏自己，你弄脏双手，摆弄植物，玩泥巴，你捣鼓那些电线，水管与下水道，便池马桶，你知道你尽干些恶心的事情。嘿！你很恶心！你恶心地相当正面就是了”——言外之意：你丫别装，你干的就是脏事情，与“应招”并无本质上的不同；后扬：“女人喜欢你。金发、黑发、红发、亚裔女人，孕妇”——消除这个老男人对于外形的不自信；最后是升华：你是为了“钱”吗？你是为了让她们更幸福。——一下把“应招”这件事上升到一个神圣的精神高度。他应该出一本《莫瑞的卖肉之道》。第一个客户，斯通扮演的帕克(莎朗·斯通饰)医生。第一个她的镜头就是裙部特写：精致的褶皱，和风式的花朵。相当优雅迷人。第二个重要客户（斯通之后有几个打酱油的客户，在电影里戏份很少，没啥台词那种），是帕克医生的朋友赛莉玛。利落的马尾，小麦色皮肤。胸部丰满如橄榄球。所以，方泰这男妓做得还是蛮赚的啦。当然这些也不是重点。其实这两段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它细节处蛮用心。比如在成熟优雅的帕克医生那里，配乐是低缓的器乐曲，房间挂画里是个眼脸低垂的静默女子；在野性张扬的赛莉玛那里，配乐是热情张扬的探戈，房间挂画里则是个圆目直视画外人的吐烟圈女孩。两者在“应召男”面前的反应也截然不同，前者内敛克制很“highschool”，后者则直言自己会变成男人。然后就是方泰虽然是男妓，但是两段交易确实还蛮走心，去前者那里专门带了日式插花，因为知道对方是皮肤医生，还很自然地谈起下自己的皮肤、自己母亲的皮肤；去后者那里，则是听她在那边发表各种观点，后又边看电视边进行兴趣爱好交流。总之做足前戏（啊！女人这种生物）（附男妓照片，浓浓禁欲气质）第三个重要客户，牙缝女扮演的Avigal，电影里最重要的女性角色。第一个出场就比较特别：楼下撞车事故，人声噪杂，头裹蓝布巾的她在露台缓慢转过头，表情平静，继续倒弄她那几串塑料水果。作为一个美丽哀伤又富有的丧夫女人，那个臭不要脸的伍迪艾伦自然是利用各种契机对Avigal推销方泰，甚至不惜扯起生与死这类哲学问题。Avigal咧，则是一直表情平静，浑身自带距离感，不过，作为一个孤独哀伤的女人，她后来也确有动心。（突然发现我前面说懒得扯剧情，却一直在扯剧情。而现在十一点了。⊙﹏⊙b汗）后面有两段蛮重要的戏。我懒得写了。而且我这种境界不高的人，写出来也蛮破坏美感的。反正Avigal跟男妓先生很纯洁啦！然后，就是Avigal的人生在接触礼貌绅士又懂女人心的方泰之后，发生了不小改变。这种改变反映在镜头里，都是她眼神开始明亮、唇角开始上扬、脚步开始轻盈，一个词形容，就是脸上有了“幸福感”。另一个不一样的是方泰。与Avigal认识以后，在跟美丽的斯通与赛莉玛3P时，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进行不下去。3P中赛莉玛很是疑惑不解，因为她们是那么性感而美丽，她猜想着是钱的问题伤害了这个男人的自尊，就试图安慰男人：我们可以选择不付钱而让你感觉更好一些。方泰否定。赛又继续问方泰是不是不够喜欢她们，方泰又否定。平躺在最底下的帕克医生倒是表情淡然，她缓慢又动情地说：他陷入了爱情。另一个女人就很欣喜，问：“你是说，那种真正的爱情？”帕克的表情像是沉浸在美好的往事当中，悠悠地说，“是的，你看看他。多么美好。”赛就雀跃的样子，她说，“我特别为你感到高兴。”你们看，歪果仁就是歪果仁，在一段嫖客与男妓的“不正当关系”里，植入了温暖的“共情”。后面我就更懒得写了，因为好晚了。反正就是后来出来了个叫大卫的，他因为长久暗恋Avigal、又觉得莫瑞、男妓这两位不安好心，就把莫瑞送上了犹太拉比道德审判。在审判时，Avigal站出来：我只违反了我对于端庄的要求。他见过我的头发不带头套，他把双手放在我的背上。道貌岸然的审判者问：接下来发生什么？Avigal回答：我哭了。审判者几乎肯定的语气；因为羞愧？Avigal平缓而坚定地否认：因为孤独。（这段让我想起陈清扬的打屁股与爱情）而影片最后，依然是个不在一起的故事：Avigal出我意料地放弃方泰，选择了那个因爱她而总守在他楼下的警察大卫。我看得无比不理解，也挺遗憾，因为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多事的糙直男，又怎么能承载得起Avigal的脆弱与哀伤。但后来想想也好。有那么一种似乎更好的意境：我不是把水送到你嘴里，我只是领你去河边。所以，作为一部不要脸的资本主义卖身片，这部电影相当克制、内敛、优雅、走心。唯一让我感觉不适的地方是男主就是编剧。所以，有那么点杰克苏之感。但意淫得算是合情合理，不算浮夸。写得好垃圾，我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