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而终，或坐井观天？

首发于微信公众号：[黄老师电影院]，ID：huangfilm夹叙夹议，特别介意被剧透的，建议先看过影片。在早年的《三联生活周刊》里看过一篇文，作者论述为什么长期不做爱的女人会越来越不想做，说，就像没吃过肉包子的狗是不馋的，而吃过的，一闻到肉包子的香气就会流口水。《准许》在国内外的评分都不高，但我很喜欢。影片开始于威尔和安娜做爱的后半程。威尔射完了下床扔套子，安娜让他帮忙拿毛巾。快速地擦了一把后，安娜问，“遥控器在哪儿？”很像是两个人刚结束了运动（单纯的运动）。连家里养的狗都从刚才听到主人呻吟声的兴奋，瞬间变脸到百无聊赖。两个人是彼此的初恋，之前也都没和别人上过床（或亲过嘴儿）。这种处男处女的结合，被安娜弟弟的同性伴侣质疑。安娜对他说，“我们不需要其他人，我们的性生活超级无敌棒。”安娜弟弟的同性伴侣低头笑，一枪致命：“跟什么比？”本来想在安娜30岁生日这天求婚的威尔，在这场插曲后，也就没掏出戒指。现在这个时代，我们看到那种想跟初恋订终身的，多半会小心翼翼地劝，“再多看看吧”、“不会遗憾吗”。安娜弟弟的同性伴侣就是如此，喝了酒难免有些难以自制地多管闲事儿。但他的话还是像颗种子一样，掉进了安娜和威尔的心。你知道，一旦怀疑，就会有改变了。“生命只有一次”，既然确定彼此是唯一的真爱，那么，试试其他人又何妨？威尔面对实际已经在考虑方案可行性的安娜时，背后服务员摔了盘子。餐厅里的灯也超现实地暗了下来，预言了未来。在共同约定的以结婚为目标的框架下，两人开始“你追我赶”的猎艳。与别人“交往”时，他们也并没有寻求别的情感的可能性，只是好奇。安娜是“行动家”，比起威尔的犹豫不决，她更加决绝。也许是对“爱”太有自信，两个人会诚实回答对方提问的、和别人做爱的细节，却没有真的剖析过自己，哪怕停下来想一想。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和别人做，同时不停地向对方讲“我爱你”。如果你熟悉中产阶级文艺片的话，可以把它看作是不存在主义，也不絮絮叨叨的侯麦和伍迪·艾伦。导演没有悲观主义的宿命论，也没有在讽刺谁。他拥有很强的共情能力，关注了片中每一个角色，犀利而温柔地表现他们的行为，体现了复杂的人性。在淡淡的忧伤中，影片闪着希望的微光。（也许男士们会觉得绝望哈～）片子里的角色都是现代都市人、自由职业，懂生活、不愁衣食。说到“衣”，很喜欢本片的造型，每一套都实用、时尚，又有趣。而且因为他们去的地方都是都市中产阶级典型的活动场所：餐厅、酒吧、咖啡馆、公园、工作室、画廊……很多还搞不太懂TPO的同学，可以参考看看。（注：TPO——服饰礼仪的基本原则之一，即穿衣遵循时间“Time”、地点“Place”、目的“Object”）话说，“电影是以银幕上的画面和音响为媒介，在运动的时间和空间里创造形象的一门艺术”。可见“空间”对一部影片的重要性。本片中的城市形象：一，作为单纯的风景；二，作为故事发生的背景；三，烘托了气氛、情绪；四，作为现代生活寓言的象征；五，具有转场功能。摄影师多次采用了固定镜头和全景景别以展示空间。像画画儿一样，进行“封闭式”构图，人物就在规定好的长方形里移动，使得这些镜头有点儿像是instagram里的都市热门地“打卡”图。空间会影响人的对话方式和交谈内容。想想看，你在不同场合，比如拥挤的地铁车厢和春花烂漫的社区街道，与朋友聊天的内容一定是不同的。空间也有“开放或封闭”之分。例如本片中，讨论该不该尝试与别人上床时，安娜和威尔沿着一座建筑的外墙边走边谈；他们从远及近，建筑外墙不停交错闪烁着红光和蓝光，衬托了两人对话中理智与情感的交战，这样的开放空间也预示了他们的生活即将走到另外的维度。再比如，性感熟女走进威尔的实木家具定制工作室时，有限的空间迫使她的步子变慢，于是她可以更好地扭动腰肢、摆弄长发，展示她的风情；另外，她在走动中，用手来回抚弄工作室里的实木桌子，这一系列举动就令威尔充分感受到了她在调情。这张实木桌子在工作室这个空间里，可以说是一个具有象征义的“界限”。参与剧情时，“界限”就变成了一个可以玩儿的东西。人物既能被“界限”隔开产生冲突，也能忽视它的分割而达成共识（同理，可看我在《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里写过的“门”的象征意象）初看《准许》是个貌不惊人的小片，仔细观察却爱上它的细腻。如我上文所说，导演对每个角色的感情都很足，所以连配角都有很好的发挥空间。大家都演得很好。像男主这种感觉演技会很差的脸，居然演得也不错。DanStevens在微妙的情节发展中，演员的每个皱眉、撇嘴、深呼吸都别有深意。虽然沉默着，他们却已经说了什么。有时，演员的微表情和台词同时出现，却表达着相反的意思。从中，你能感觉出角色在说谎，或在压抑欲望。安娜默默决定了下一个做爱对象熟女和威尔共渡了亲密的夜晚，第二天兴冲冲跑到工作室去。她决定全面激活自己的人生，却发现接待她的就是威尔的那个“安娜”。安娜的“炮友”在歌剧院的舞台上向她表白。“你愿意和我出去约会吗？”，男人紧张地问。（上过几次床了，这才是真正的告白。）撞见对方居家的样子、一起洗澡、在对方的肚皮上吃对方做的饭、一起服用违禁药物、暴露性爱怪癖……在与“炮友”分享了这么多亲密时刻后，安娜和威尔显然已经回不去原来的状态。安娜和威尔，都打开了自己。安娜变得更勇敢，也如她自己所说，长大了、变复杂了；而作为一个男性，威尔并没有像大多数男人那样享受这种“开放关系”，反倒变得伤感和迷茫，还天真地以为两人“纯粹的爱”停在原地。影片呈现的情节，我想，大概会有人觉得不道德。在此，不做评判。但对于和初恋结婚这回事，我是不支持的。打个比方，当吃过日本北海道札幌“二条海鲜市场”里的新鲜海胆，你将再吃不了国内的任何海胆。只看一个人，太少。大家总把美食和性相提并论，也许因为两者都关乎欲望，也许因为两者都太直接、完全不用懂，好吃就是好吃、妙就是妙！当然，和一个人共度一生的内容肯定不只是干、干、干。床上合拍，话，也必然要聊到一块儿去。影片中的安娜后来动摇，也是因为那位可爱的“炮友”能在音乐领域与她交流。正因为预感到与之灵魂契合的危险，在起初的几次相处里，安娜才隐藏了自己的音乐高能。影片的宣传词非常有道理：“Howcanyoubecertainheistheone,ifheistheonlyone?”地球上的人这么多，初恋到老，也许只是见识太少。彩蛋影片的主创人员里有两对情侣。演员RebeccaHall和MorganSpector是夫妻。导演BrianCrano和演员DavidJosephCraig是一对恋人。如果你觉得此文有用，请帮我点个“有用”～如果你觉得此文有用，请帮我点个“有用”～如果你觉得此文有用，请帮我点个“有用”～点击下面链接看更多“不作不死”的爱情片难耐这夜春光浪费如果可以翻译离别也许爱在梦的另一端原创：黄老师公众号：黄老师电影院（huangfilm）您的转发和关注，将给我更多动力继续下去。长按识别关注本文版权归作者桃子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