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爱之路》：风格鲜明的旅程

（芷宁写于2007年9月18日）于睡眼迷离间打开了法国影片《寻爱之路》，没看几分钟，就精神抖擞了。托尼·加列夫没有令人失望，这部由他编、导的影片再现了他鲜明的个人风格，即擅长把丰富的音乐元素融入电影中，又善于将人物塑造的个性十足，颇有张力。于是，在激昂热烈的民族音乐和舞蹈中，加列夫详略有致地刻画出了男女主人公强加洛和金格里娜找寻自我与真爱的过程。许是体内流着“不安份”血液的缘故，加列夫这位法籍阿尔及利亚裔吉普赛家庭出身的导演，其电影的配乐常带有浓烈鲜明的吉普赛风格，所呈现角色的性格和感情往往都相当强烈，甚至是极端，如同鲜艳眩目的吉普赛服饰，他们的行为和思维都异于通常意义上理智的人，不时地做出些出格乃至疯狂的举动，虽然他们也羡慕“满足于日常生活的人们”，但就是不太容易做到这一点，而且必须经过痛苦的裂变和身心体验，才能找到并认同属于自己的轨迹。或许纯属个案，加列夫还拥有一些东欧人特有的静默清冽而冷傲的气质，这种特质主要表现在他影片的画面风格上，或闪烁灵动或素净流畅，部分场景完全捕捉住了清晨、日间或黄昏最迷人的时刻，自然光正在瞬息变化，仿佛每一秒都蕴含着不确定的光影变幻。该片还定格了故事发生地——罗马尼亚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美丽景色，特别是秋冬两季，从树叶泛黄到枯枝丛立再到白雪霭霭，湛蓝的天空、辽远的群山、静谧的村庄、雾霭的道路……而室内场景多以赭红色橘红色的灯光为底色，颇有油画般的质感和效果。在特兰西瓦尼亚，几乎人人都是音乐家，各个都会乐器，他们视音乐为日常生活的组成部分，影片的文化底蕴随着叛逆而倔强的法国姑娘金格里娜（艾希亚·阿基多饰演）寻找出走的爱人麦伦而逐渐展开。特兰西瓦尼亚由于其地理位置之故，深受俄罗斯、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等多种文化和宗教的影响（在吸血鬼的故事里，特兰西瓦尼亚是德拉库拉伯爵的领地，如影片《惊情四百年》），在片中，观众可以对其多元文化和宗教窥豹一斑。加列夫还深谙法国式的轻松与幽默，在将主角至于遭遇中的同时，不时还冒出点小花样。如在酒馆里，当有人随着欢快的乡村小调跳舞时，就有人在一旁大唱歌剧里的男高音以示在唱对台戏。再如，当神父给金格里娜施洗完毕，向强加洛（毕罗·优雷饰演）索要欧元时，强加洛连眼睛都不眨就拒绝了，神父立刻换了张面孔，开始诅咒强加洛的生活。片中，金格里娜和强加洛是性格和命运相似的两个人，他们都有着丰富而炽烈的感情，只是一个勇往直前，另一个调侃嘲笑。说白了，这两人都有点轴，遭遇人生重大事件时，他们的宣泄方式出奇的一致。当怀孕已2个月的金格里娜终于见到男友麦伦时，麦伦告诉她，他离开法国不是因为被遣返，而是受不了她。金格里娜悲痛欲绝，心绪起伏极大，她折磨自己，也折腾着陪她前来寻人的好友玛丽（阿蜜拉·卡萨饰演）。在乐队的伴奏和歌者撩人的歌声中，心碎的金格里娜边舞动身体边肆意摔着盘子，可怜那一大摞白瓷盘（大方的玛丽全全买单）。接着，金格里娜放了玛丽的鸽子，选择过漫无目的的流浪生活，她骨子里更像是个吉普赛人。沉迷于痛苦且无法自拔的金格里娜再次遇到了以收购值钱物件为生的强加洛。强加洛是个孤独怪癖、尖酸刻薄的人，他对用创伤来自我毁灭、“往死里嘬”的金格里娜以暴制暴，又带她去教堂安抚没着没落的心灵，此后两人结伴而行……当强加洛步行在大雪纷飞的荒野上找到产婆相助，眼瞅着金格里娜生下麦伦的儿子时，他开始焦燥，他给自己找了个乐队，乐声中，他疯狂地将空啤酒瓶一个一个砸向自己的脑袋……终于，在买下了一个弹琴小熊的玩具后，强加洛决心和金格里娜一起生活，两个相似的人终于找到了爱与归宿。演员们的表演很感性，有时甚至是疯狂诡异的，配合无处不在的特色音乐，让人身心耳目皆激荡。该片的配乐特点相当突出，多种不同风格的音乐元素在片中交织成趣，相得益彰，既带动剧情发展，又衬托出角色的情绪变化。现年59岁的托尼·加列夫是个多才多艺的家伙，他对色彩和音乐极其敏感，还总为自己的影片创作音乐，如1997年的《只爱陌生人》（Gadjodilo）和2000年的《复仇者》（Vengo），都曾为他赢得过恺撒最佳电影音乐奖。本片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多种国家和地区语言的运用，所涉及的语言包括法语、英语、阿拉伯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和马耳他语等，属于名副其实的国际影片。而托尼·加列夫似乎和戛纳国际电影节颇有渊源，早在1993年，他的长片处女作《一路平安》（LatchoDrom）就曾获戛纳一种关注单元奖，2004年的公路电影《流亡》(Exils)又为他赢得最佳导演奖，而2006年的这部《寻爱之旅》在当年戛纳电影节的非竞赛单元展映，且为闭幕式影片。（http://nicolew.blog.hexun.com/12963420_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