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腐以外的那些主题（一）

假如没有亲眼看过小说，而只是凭目前动画的进度以及相关帖吧中很多帖子的意见来评判这部作品，笔者也会很轻易地将之划入腐剧行列中去，但事实上，当笔者看到小说的第三卷时，就已经感觉，这部作品的原著小说所要表达的主题远远不只是停留在所谓“男男想爱相杀”的这一层面。只是很多吧友出于个人偏好的原因，将之过滤掉了。这部小说的品质是很不错的，鉴于此，笔者实在不希望这样一部原著优秀的动画被轻易划归腐女爱好作品中，而被其他圈子的读者所忽视。事实上，读者及动漫迷可以从中读出更多的东西。笔者从个人角度，来谈谈那些“腐”以外的东西。（一）关于男主角间的感情羁绊已经有不止一位吧友感叹，这部作品已经完全不给同人衍生品任何的想象空间（当然，这里指的是那种描写朦胧的，淡淡的同性之爱的小清新作品，至于那类重口味的同人作品，出于受众相对较窄的缘故，暂不划入此列了）。因为它几乎把一切可供暧昧和yy的情景展现的淋漓尽致。从结果来看，紫苑和老鼠之间的感情的确有同性之爱的成分，这是确凿无疑的。但是由于很多读者是抱着那种丰富联想的态度去看原著的，因此也免不了在阅读过程中把一些东西直接忽视掉了。因为从两个人相知相识到后来逐步坦诚相见的过程来看，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爱情来概括他们之间的关系。毫无疑问地，他们俩之间存在着强烈的羁绊，而我们对于日漫中“羁绊”的理解，由于受到近年来腐元素盛行的影响，已经直接简化为爱恨交织的代名词了。但是在日本文化中，羁绊一词所代表的意义，却更为深远和广泛。它表示深厚的情感联系，包括亲情，友情，爱情，以至仇恨，相互依存，互为对手等等含义。而老鼠和紫苑之间的羁绊，至少在建立过程中已经混杂了很多的感情因素，友情，某种意义上的亲情，贯穿全篇的最为重要的相互依存感，以至后来衍生出的爱情。从笔者的观感来看，小说中强调的最多的并不是爱情（事实上小说一直将爱情描写的异常的朦胧和间接），而是相互依存感。小说用了大量的篇幅来描写两人的内心独白：“没有你我还能活下去吗？”“失去紫苑的痛苦”，这些似乎都是赤裸裸的描述爱，但如果细想一下，这可以很多种解读。紫苑和老鼠之间的相互依存，不单单是生存和物质层面上的相互依存，更包括情感和精神层面。站在紫苑的角度来说，他是两者兼而有之，而在老鼠这一方面，他更多地，是对紫苑在精神和情感上的依存和需求。（二）关于紫苑和老鼠紫苑的出场，就已经表明了，他是一个不甘在体制内安稳成长的男主角，尽管他身上有着健全体制所带给他的种种弊端，幼稚，天真，不懂世事，还有对规则的默许。同时，健全“无公害”的体制，在某种意义上保护了他那颗与人和善，平等待人的心灵。但他内心最纯粹的那一部分没有被抹掉，他从内心深处厌恶着墨守成规的生活。当然他并不是极端的反叛者，他只是想向往某种变化和刺激，来改变一成不变的，完美无缺的现状，他寻求着突破和自由。老鼠则完全不同，他的成长伴随着暴力与鲜血，欺骗与贫穷，他是在一个残酷的生活中踏着血与骨一路走来的，在他的身上，狡猾与怀疑时时可见，有着强烈的自我保护感和戒备心。生活告诉他，除了自己以外不能相信任何人，为避免危险要断绝与他人的深入交往。过早地接触社会的阴暗使他形成了过于早熟的性格。但作为一个人，老鼠从内心深处是渴望着他人的关怀的，但是，他的最终目的和生存环境又不能让他允许自己展露这份渴望，以至于他会形成一种外冷内热的毒舌性格，他必须用自己建起来的高墙来保护自己，但同时，身处高墙之内的他也在渴望着某一天，有什么东西能把这堵墙拆去一小部分，接触到他。两个人的这种精神层面的渴求，因为那天晚上的暴风雨，因为紫苑的一个小小犯规而达成了，在那个晚上，与其说是广大腐女所抓狂的“命运初夜”，不如说，是两个人对各自补完的开始，以紫苑救老鼠的形式，双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生活有了与众不同的变化。紫苑一直渴求的打破目前现状的转机出现了，在老鼠身上，有太多让紫苑好奇和欣羡的地方，老鼠的行为举止，言语和想法，都让一个在温室体制内平稳成长的幼苗感到惊喜。这份探求欲，一直持续到四年后，“你在吸引着我”这句话，笔者不排除有懵懂的爱情成分，但更多地是指老鼠身上那股反叛的，寻求改变和突破的生命力在吸引着紫苑。而在老鼠看来，紫苑身上的所展现出的一切，与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以及生命经验完全背道而驰的。在那一晚，他受到了紫苑的精心照料，吃到了美味的晚点，完全放松的享受一次安稳的睡眠，让老鼠第一次有了被关怀的感觉，这在过去的逃亡生活中是完全无法想象的。而紫苑的天真，善良，温和及种种迟钝，又让老鼠看到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原来，人并非都如此阴险狡诈，尽管他的根本想法没有变，但那一晚，在他之后的成长变化中，有了举足轻重的影响。（三）紫苑：对生命的渴求四年后的再度聚首，然后一起结伴的流亡生活，进一步地深化了他们对各自的了解，也让双方进一步看到了对方身上自己所缺乏的那一面。老鼠对紫苑的那种吸引，完全是生命意义上的吸引，举个例子，有时候我们走在路上，偶然发现路边在一堆乱石从中长出的一朵花。可能很多时候我们仅仅是略过，但一定存在某个瞬间，让我们对这朵花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那一瞬间，我们所看到的不是花这个生命形式，而是花的内在所蕴含的那种生命力，我们会偶然赞叹，生命的坚韧和强大。当然，在这里，紫苑从老鼠身上看到的生命力则稍有不同，老鼠的种种才能，总是让紫苑感到惊喜和好奇，但那都是形式上的吸引，老鼠最吸引紫苑的是那份充满反抗性的生命力，对紫苑而言，这才是一个生命所应有的活力和存在的证明。在那之后，紫苑一边要依靠着老鼠维持在西区的生活，一面又在老鼠的教导下学会独立的生存，这一切对紫苑而言也是独特的生活体验，尽管皮肤变粗糙了，时长要忍饥挨饿，还得忙着为生活奔波，但他感觉，这才是生命该有的存在方式，在一种并不舒适的环境中，在劳作中，才能感受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这更让他确信，他所选择的生活道路没有错，同时，他也感激老鼠给予了他另一种生活的方式。（四）老鼠：对作为一个“人”的追求而老鼠在看似嫌弃紫苑是个大麻烦的同时，却也在一步步将自己的内心打开，在老鼠生命的大半旅途中，陪伴他的始终是孤独，但是紫苑的到来，结束了他的孤独，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始终渴求着情感上的关怀和被他人所接纳，紫苑之所以吸引老鼠，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很动人的特质，而是因为紫苑具备了当时社会绝大多数人所缺乏的那份品质，天真而纯粹的情感和平等待人的情怀，这些东西让他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人是不可信任的这一观念产生了动摇，因为眼前的紫苑，会毫无芥蒂地对待他和身边的人，他用笨拙的语言直接地表达着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老鼠善于伪装，善于花言巧语，是玩语言游戏的行家，这一切让他能在西区得以立足，但是，相应地，老鼠丧失了语言最本真的用途，那就是真实情感的表达，而紫苑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尽管这时常让老鼠尴尬，但也因此他的内心被敲开了，当敲开内心之后，我们会发现，老鼠的内心本质上还有残缺，那残缺的部分如同一个还未长成的孩子，渴望被爱，渴望被接纳，所以他会有强烈的情感渴求，他不愿意继续孤独的走下去，而强烈需要紫苑的陪伴。那我们能说，当时的老鼠对紫苑，就是爱情吗？不，或许还混杂着类似友情的感觉，以及在同一片屋檐下相依为命所产生的精神依存感（当然，这是让爱情长成的绝佳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