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手与打字机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19 22:21:43人气:0
紫罗兰永恒花园外传:永远与自动手记人偶

视频紫罗兰永恒花园外传:永远与自动手记人偶状态:正片年代:2019

主演石川由依茅原实里远藤绫寿美菜子更新时间:2023-12-28 12:19:16

某个大陆的、某个时代。大陆南北分割的战争结束了,世界走向了和平。在战争中作为军人的薇尔莉特•伊芙加登,怀抱着对她来说无比重要之人留下的“话语”,离开军队来到了大港口城市。踊跃的人群在排列着煤气灯的街道马路上来来往往地穿梭着。薇尔莉特在街道上找到了“代写书 信”的工作。那是根据委托人的想法来组织出相应语言的工作。她直面委托人、触碰着他们内心深处的坦率感情。与此…

外传几乎是旧时代机械的狂欢——从薇尔莉特的机械手,到具有同样机械结构的打字机,再到邮递员的摩托车、原始的电梯、贝尔电话、建造中的电波塔......无时无刻不伴随着怀旧的浪漫气息和时代变迁之感。这些老式的机械是曾经存在过的各种媒介形式,在我们这个数字化的世界中已经成为考古学的对象。于是,结尾处隔空“呼唤你的名字”的场景,不正预示着我们这个数字时代的来临吗?如今,信息与交通的便利已经让我们无法想象这种情况。无论相隔多远,我们都能陪伴在重要的人身边,但“陪伴”也就在这种便利中贬值了。我们忘记了“呼唤你的名字”这一交流行动曾经承载的意义。因此,如果那座电波塔永远无法建成,或许也是件好事。在剧中,快递小哥之所以能找到艾米的所在,是因为有电话的帮助;而他之所以能够带着泰勒一起把信送到,是因为有了一台新式的摩托车。在那个时代,新技术还没有彻底重塑我们的生活方式,相反,它看上去只是为平静的岁月增添光彩,它们是带来爱与希望的机械。但这种进步主义的技术乌托邦从一开始就处于阴影之下。维利里奥指出,我们今日身处其中的技术媒介,几乎无一不具有战争的起源。照相机正是瞄准镜的延长,而打字机与机关枪的击发具有同一节奏。就连动画也是如此:麦凯具有开创性的动画《卢西塔尼亚号的沉没》(1918),让我们第一次体验了鱼雷的知觉。薇尔莉特的最初使命也正是战斗,她是战争的道具;在退伍之后,带着她的机械手,她却摇身一变成为邮政公司的模范员工。拥有机械手的少女,这是一个重要的母题:早期的机器人几乎都被设想为女性。在弗里茨·朗的《大都会》(1927)中,被邪恶科学家制造出来的机器女人魅惑了无知的工人阶级,煽动他们造反,最后被希腊戏剧的主角一般富有古典美的白人男性资本家所击败。机械与女人具有同样的危险性,因此必须被烧死在火刑柱上。和机器一样,女人似乎也是纯粹媒介性的,她们既不是主人也不是奴隶,既不是主语也不是宾语;她们缺乏“自我意识”,但却拥有无限的能产性,正如技术的无限生产力一样。薇尔莉特就是这样一个工具,在战场上,她是终极的杀人武器,人们对她只有恐惧而没有同情。而在退役之后,她开始从事代笔职业,这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既不是主语也不是宾语,她代表的正是“语言使人心意相通”的魔法本身。不可理解之物现在却要承担起使人们彼此理解的任务。薇尔莉特的一切人设都在暗示着这种媒介性。很久以前,人类就被定义为能够使用语言、使用双手的动物。手和语言之间本身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手指与数字、数据本来就是一个词(digit)。如果说手是我们的第一媒介,那么语言则是第二个。代笔,则暗示着文字作为一种技术的历史性,并且把文字的中介性暴露出来。从语言到文字,再从文字到信件——信件让我们重新回忆起,书写曾经总是伴随着明确的发送者和接收者,而不是像如今一样,成为自我增殖的数据的云团。然后,是打字机。1942年的海德格尔忧心忡忡地说,打字机闯入了“存在、词语、聚集、手和书写的共属一体状态”:“打字机遮盖了写字和手稿的本质。它们把手的本质等级从人那里抽走,而人对这种抽走没有恰当地经验,没有认识到,在这里已经发生了存在对人的本质的关系转变。打字机是一朵无征兆的乌云”(《巴门尼德》,123-128)。薇尔莉特的故事正好发生在海德格尔的忧郁时刻。其实,薇尔莉特的形象从一开始就不具本真性:她是战争的女儿,她的手是金属做的。于是,用手敲键盘这个对海德格尔来说划时代的事件,对薇尔莉特来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不过是不同机器之间的碰撞、铰接和装配。用马克思的话来说,这就是自动机器体系。技术媒介开始爆炸式增长:打字机、留声机、摄影机、无线电,直至今日的计算机与移动互联网。我们似乎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媒介开始自动地运行:信件不再是为我们传达心意的工具,相反,我们的全部生活以移动互联网的方式被组织起来。《紫罗兰永恒花园》就是一个“媒介如何发现其自身的存在”的故事。如果说薇尔莉特自始至终总是发挥着媒介的作用,但在这一过程中,她也在改变着自身——她不断发现自身的人性。在外传中,薇尔莉特从代笔服务的提供者,变成艾米和泰勒的朋友。动画中有两个意味深长的陪睡场景:具有媒介性的,不仅仅是薇尔莉特的机械手、打字机,以及寄出的信件,同时也直接地是少女的肉身。但这类场景的色情意味总是被手的坚硬性所打破,浴室画面中格外扎眼的黑色机械手,构成了画面的刺点。少女的机械性与机械的人性突然在此刻混同起来了,它打破了我们对于“陪伴”的一般想象,同时也打破了我们对于“实物”与“再现”的二元区分。艾米和泰勒都想要薇尔莉特的陪伴,但那双肉身性的陪伴的手,与那双与技术媒介相链接的手,那双敲着键盘、扣着扳机、在虚拟与现实、时间与空间之间不断穿越的手,本来就是同一双。于是,我们自身的存在也变得不再不言自明。我们能够想象身体的某种媒介性吗?一种在与他人、它物的关系中浮现出来的存在,并且永远处于虚拟与真实的各种效应之内。男性比较难以设想此种处境,我们习惯于认为自己不是主人就是奴隶。技术,始终是阴性的。在这部外传中,没有一个角色能够为男性观众提供简单粗暴的代入感。在此意义上,《紫罗兰永恒花园》同时是技术解放与性别解放的文本。今日许多人已经忘记,现代职业女性正是通过打字机的发明登场的。在20世纪上半叶,女打字员们以一种釜底抽薪的方式,彻底消除了男性对于书写权力的垄断,而这一历史感也在动画中完美地呈现出来。于是,薇尔莉特·伊芙加登这个人物形象,就显得如此与众不同。与今日泛滥的、已经成为一种俗套的赛博格故事不同,京阿尼在21世纪的今天,带领我们回到弗里茨·朗和海德格尔的时代,思考人与技术关系的另一种可能:在战争与毁灭、焦虑与疯狂的时代里,技术也可以成为爱与希望的传递者。胶片和纸张都是易燃的,但它们应该在观众心中燃起爱与希望的火焰。我想这才是京阿尼试图讲的故事,也是动画公司京阿尼试图让自己成为的样子。参考:维利里奥《战争与电影》、基特勒《留声机电影打字机》、张正平(BriankleG.Chang)《论手指与物》本文版权归作者张茶客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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