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编辑婴儿物议沸腾：完美基因尚不存在，孩子命运成谜成忧

今天(11月28日)中午，“贺建奎道歉”上了热搜。他现在有个绰号，叫“科学狂人”。虽然被陈羽凡吸毒、蒋劲夫自首、薛之谦八卦、易烊千玺成年分散了很多吃瓜群众的注意力，但是在主流媒体和科学科普自媒体的助推下，贺建奎在今日热搜榜不能没有姓名。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11月26日，我手机上收到资讯APP的推送，“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在中国诞生”。虎躯一震！基因编辑很有科幻感啊，看到“世界首例”，又是“免疫艾滋病”，以为是中国科学研究的创举，甚至脑补了下继2015年屠呦呦之后中国人明年又要拿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了。未料没过几小时，又收到推送，“基因编辑婴儿引发巨大争议”。这项研究的领头人是南方科技大学“80后”副教授贺建奎。舆论发酵很快，从国内到全球，从科学界到传媒，几乎都是质疑、批判贺建奎及其项目的声音。接下来铺天盖地的报道，争议的点主要在于：1、人的一个基因可能同时影响多个性状，编辑一个基因，可能带来好处，也可能带来已知或未知的风险。2、目前最有效的基因编辑手段是CRISPR，它虽然高效，但还不够精准。CRISPR编辑了错误的地方，叫“脱靶”。对于人体来说，这种错误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还不好说。3、艾滋病虽然可怕，但只要做好防护措施，患病风险可控。是否需要用基因编辑的手段来抗击艾滋病？4、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拿人类胚胎进行实验，有违科学伦理。很快地，深圳市卫计委、科创委、南方科技大学、深圳和美妇儿科医院、贺建奎名下公司瀚海基因、因合生物，纷纷与贺建奎及其基因编辑项目撇清关系。其中和美方面在声明中更是用到了“违反人类伦理道德及突破人类底线”的表述。贺建奎是南方科技大学的副教授，但他从今年2月就“停薪留职”了，他的实验室已被贴上“请勿进入后果自负”的封条。南方科技大学创立不过才7年，当年苦心孤诣创校的朱清时院士想必料不到，南科大建校后最被媒体广泛提到名字，竟是一次人伦争议事件吧。彼时在斯坦福大学做博士后研究的贺建奎，也正是被朱清时破格聘请担任副教授的。贺建奎践行了南科大校训中的“敢闯敢试”，却忘了校训里还有一条“求真务实”。贺建奎也带火了在香港举行的第二届国际人类基因组编辑峰会，吸引大批媒体前去蹲守贺建奎。今天(11月28日)大约12点47分，姗姗来迟的贺建奎终于露面发言。他一开场就表达了“道歉”，但并非是针对他的实验，而是因为实验数据提前泄露。在接下来的演讲与现场问答中，他也没有回答两个孩子可能面临的风险、他怎么负责，而是强调自己的实验给存在感染风险的家庭提供帮助，特别提及了志愿者夫妇知道有脱靶风险，但仍然表示要接受实验，他也帮南科大挽尊“我的大学完全不知道我的这个实验”。更哗然的是，目前还有一位孕妇体内可能怀有经过基因编辑的胚胎。现场的最后一个提问是：“如果这是你的孩子，你会让他做这个实验吗？”贺建奎回答：“那我会第一个选择进行实验。”都说现实和电影是互为观照。牵涉人类基因编辑题材的电影，最快被想起、最常被提及的一部是《千钧一发》(Gattaca)。1997年在美国上映，位列“豆瓣电影Top250”，卡司非常豪华，有伊桑·霍克、乌玛·瑟曼和裘德·洛。CCTV6的“佳片有约”有播映过(据说不止一次)，片名翻译成《变种异煞》。影片设置的背景是未来的世界基因决定命运。通过基因工程剔除掉所有致病基因(包括近视眼、秃头这些小毛病)，加工出生的人才是正常人，而没有这道程序，自然分娩的孩子则被视同“病人”。但我今天想提的不是它，是11月26日在爱奇艺上线的影片《完美基因》。这海报，真是浓浓的国产网大风……客观地说，倒还真不是故意蹭热度，它11月19日就定档了。不过既然幸运撞到了热点契机，片方未免也太不会事件营销了。电影的官方微博只有66个粉丝，发的动态很多都是0评0转。豆瓣上评价人数太少还没出评分，只有3条短评1篇长评。目前在爱奇艺的热度才1600。剧情不复杂，剧情演进也很套路。科华集团研究出一款可以代替人脑的芯片“完美基因”，植入者可以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完成指定动作，它最大的卖点就是让孩子的未来不再是未知。很多父母希望孩子有完美的成长轨迹，于是让孩子们植入了基因芯片，进化成“超级人类”。男主角崔向风被科华集团清洗篡改了记忆，受雇为芯片植入者的观察员(类似于“银翼杀手”)，若有异常就送去回收中心，但同时他也被科华监视着。少女Noah是崔向风的一个观察对象，装了芯片的她竟然有了反抗意识并暴力袭击父母，成了意外案例。崔向风在调查Noah失控原因时，逐渐发现事情不对劲。他有个女邻居是位单亲妈妈，前夫为了钱要让他们的孩子去做人体实验植入芯片，女邻居坚决不从，崔向风英雄救美，两人擦出爱情火花。崔向风为了找回记忆也为了解救Noah，深入探究科华内幕，最后打败大Boss揭穿骗局，完美基因项目宣布终止。本片卡司的噱头，是请了号称“中国第一美女蛇”的柔术达人魏炜饰演一个反派女机器人，请了号称拿过世界武术冠军的郭家旗饰演完美基因的总策划师。影片里还来了一场“人机恋”，最后女机器人为了大坏蛋挡刀，主板爆机了……饰演崔向风的范家其倒是北电科班出身，有多年街舞和武术功底，但很多时候表情也是青涩。高潮打斗戏是崔向风和他俩的PK。跟很多让人智商捉急的反派一样，一大群跟班揣着枪站旁边木然观战，老大亲自上马单挑，老大输了才想起蜂拥而上，面对那么多人，独闯虎穴的崔向风竟能带着Noah全身而退。科幻片素来是国产电影的短板类型，要不是格局不够，要不是钱不够，要不就是技术不够。《完美基因》也是个三不够作品。格局不够。故事立意是不错的，也能切中“家长望子成龙心切”的社会长期痛点，《奇葩说》第5季最受好评的一期就是辩论“是否支持全人类一秒共享知识”，这种“不重视过程，只求一步到位”也是当下浮躁思潮的显著反映。但想说明“完美基因”是对亲情的离间、对人类存在的戏耍，是人类的贪欲成就了它，还是力有不逮，芯片副作用塑造得很单薄，科学漏洞、现实危害、科华背后的大阴谋都显得很飘渺。钱不够。片子里没什么科幻感的建筑、景观，难得的外景“明岛医学院”也就是普通大学模样，而为了营造一下未来感的时代背景，穿插的城市景观像个静态key板——但据说影片里有500多个特效镜头……技术不够。倒叙开场，用仅76分钟的片长，既要科幻、又要悬疑、还要动作，连亲情和爱情也不肯落下，节奏感被稀释了。画面是电视剧画质，360度、慢镜头展示踢腿也没炫出新意。从电影拉回现实。基因技术的应用是会造福人类的，编辑基因本身没有原罪，但在证明安全可靠性之前，不可超前用于临床。要论证人类伦理、要有正规医疗程序、要订立相关规章制度。人类对基因科技有美好畅想，但基因科技一旦被滥用可能导致的结局，现在人类无法预见。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结局如何，人类并未做好准备。贺建奎亲口证实“露露”和“娜娜”已经出生，称将对她们持续监测并且进行隐私保护。她们的人生命运会如何，成谜成忧，亦可能成怖。copy;本文版权归作者andredao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