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大世界状态:BD年代:2016
主演:朱昌龙曹寇杨思明马晓峰更新时间:2018-11-10 20:41:21
南方小城,大雨将至。工地司机小张为了挽救和女友的爱情,抢劫了老板的巨款,引发连锁反应。几股势力纷纷对小张展开追逐。原本没有关系的他们,命运产生了交集。在一番阴差阳错、啼笑皆非的交手之后,他们迎来了意想不到的结局,命运和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历时三年,导演刘健一人身兼多职,用独特的画风描绘了在一个发生在一天之内的黑色幽默故事,呈现出一幅独特的时代风景画和社会…
1、马尔克斯的魔幻,三百头大象在空中飞舞,你仍然愿意相信。村上春树的魔幻,只是少男少女在海边牵一牵手,但他要让你觉得里面有古怪。
刘健的魔幻是暧昧的,魔幻与写实在某个层面重合,这就是说,如果有人告诉你《大世界》全是假的,你觉得并非如此,你相信在中国大地的某个角落必定发生过这样的故事,而且必不会少。但如果说它完全真实,你又会产生一种近乎黑色幽默的不适感。这种不适就像是片子里突然插入的那段真实拍摄的海浪——在一个动画的世界,或者说一个非真实的,魔幻的国度,真实反倒是不适的,莫名其妙的,让人想要避而不谈的。第四代导演谢飞看过《大世界》后,在豆瓣发表了一条评论:“最主要是动画形式的作用在哪里?”我觉得就在这里。现实与魔幻的交汇点还发生在了动画创作的过程中。这样长度的动画,你换做是宫崎骏、今敏,二三十个人的团队通宵达旦地画,也得要两三年。要是迪士尼或者皮克斯的话,成百上千人的卡司字幕我们也不止一次在电影的结尾看到。可刘健一个人担任了《大世界》的所有职位:编剧、导演、制片、设计、原画、动画、配音、剪辑、海报甚至还给那首洗脑神曲《我爱香格里拉》作了词。这是刘健的选择,因为他接受不了瑕疵,接受不了妥协,“希望每一缕线条都是我的风格”,于是拿起他的Wacom牌数位板,一笔一笔地画下来,一画就是4年,每天工作10个小时,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2、一个叫小张的年轻人为了给女友整容,抢走了一大包现金,里面装着一百万。一群本没有关系的人为了这一百万出尽奇招,疯狂争抢,最终走上了毁灭的道路。故事的背景是中国大地上最常见的地点:城乡结合部,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小镇,被夹在城市边缘,在工业化快速发展的缝隙里的神秘空间。如果你去过两个以上的小镇,你会发现这样一件怪事:它们长得都一样。一样灰头土脸的街道。一样歪七竖八的行道树。一样的店铺一样的招牌上一样的红字。一样的脸孔,小镇青年,小镇中年,小镇老年,他们大多都是一样的疲惫、憔悴、冷漠,穿着一样的衣服,有着一样的名字:局外人。小张是个工地司机,每天开车接送房地产行业的大老板,后者在车里打电话谈论经济、谈论房地产,有时则拎着几百万坐上小张的车。开久了车,小张的腰椎盘突出得厉害,他听了三年的房地产新闻、进出几个亿的交易讯息,他连个屁也听不懂。那些造楼的工人,刮风下雨造好了楼,铺上混凝土、砖块、木地板,在漫天飞舞的灰尘里装上水管和电线。楼没造好的时候,他们晚上躺在其中一间毛坯房里睡觉,围着露天的水管洗澡,楼造好了,他们就该走了。生产,工作,然后一无所有。这个世界与他们无关。刘健在他的上一部动画《刺痛我》里面就讲述了这样两个一无所有,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的小镇青年的故事。到了《大世界》,小镇青年们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他们开始试图寻求改变,方法不外乎几种:小张的女友想去韩国整容,是要通过改变自己来改变命运;参与抢钱的一对杀马特男女,他们决定逃离城市,拿着钱去香格里拉,幻想着改变环境,幻想着远方的净土;为房地产老板工作的杀手瘦皮也要这笔钱,他希望送女儿出国留学,改变下一代的命运。而当他们走出幻想,试图将这些计划付诸实践的刹那,他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在影片里呈现为一个十分有趣的关于“自由”的段子:两个人在闲聊,一个大叔说: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吗?这个世界上有三重自由——菜市场自由,超市自由,网购自由。也就是说,最底层的自由可以在菜市场里不看价格随意消费;超市自由则是在超市里爱买什么就买什么;而最高级的自由,则可以随意地清空自己的网上购物车。据称这段对白是刘健在医院时无意间听到的两个中年男人的闲聊,他觉得有道理极了,便用在了影片中。消费社会里自由被重新定义,不管你想干嘛,不管你是改变自己还是改变环境,你先要有钱,有钱才有自由,有钱才称得上是活着,有钱才能谈理想谈文化。没钱,你多半是个局外人。就像刘健在柏林接受采访时说的:“《大世界》描绘的是一幅群像图,没有绝对的人物主角,那包钱才是电影中真正的主角。”3、到这里我们就可以谈关于《大世界》的最后一个问题,故事始于那包钱,终于那包钱,形成一个盖·里奇式的环形闭合结构。故事里的人们看似在追逐各自的美好生活,实质是在追逐金钱。而众所周知,金钱的阴谋就在于无休无止,造一个无法满足欲望。可以被量化的生活永远有更好的、更高的、更美的。所以究其根本,《大世界》的内核其实也不在于追逐金钱,而是在于追逐不到的金钱,看似在眼前,实则缥缈遥远的金钱,以及为了这个丢了性命的人们。做一个假设:倘若他们中的一个最后成功弄到了那笔钱会怎样?你大可以想象,小镇青年拿着这偷来抢来的一百万块钱,来到了他们向往的大城市、大未来,一脸懵逼地发现世界依然与他无关,是他太短视了,窥不见那道鸿沟早已无法弥补……有未来吗?有春天吗?我们回到影片的开头,黑场上打着托尔斯泰《复活》里的一句话:“尽管他们肆意把石头砸进地里,不让花草树木生长,尽管它们除尽刚出土的小草,把煤炭和石油烧得烟雾腾腾,尽管树木遭到砍伐,鸟兽尽被驱逐,在城市里,春天毕竟还是春天。”多么的浪漫主义,几乎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积极与希望。然而你再细读,那春天是谁的春天呢?花草树木、刚出土的小草、被驱逐的鸟兽,他们就像《大世界》里的芸芸众生,死的死,散的散。我总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管他们死不死,流多少血,争得面目全非,改革开放的春天还是春天,社会主义的太阳照常升起。本文首发于巴塞电影,未经许可请勿转载、引用copy;本文版权归作者陈矮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