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英国》：斗室之间的猫鼠游戏

当大多警匪悬疑美剧都在痴迷于不断累加视觉成本，丧心病狂地往故事里塞进环球探险、科幻特效、庞大的卡司阵容和史诗般的宏大叙事的时候，Netflix的《审讯对决》则别出心裁的同市场背道而驰，做足了减法。这部把故事设定局限在了警察审讯室内，由警探同犯罪嫌疑人通过唇枪舌剑的心里猫鼠游戏展开的悬疑推理故事给观众们带来了一次久违的全新体验。《审讯对决》由围绕英国、法国、德国和西班牙这三个不同国家的12个故事组成，四个不同语言，不同文化的角色在犯罪真相面前找到了情感的连接点。系列故事里首当其冲的便是《审讯对决：英国篇》。系列的第一个案子发生在审讯的第23个小时，法伦医生除了“无可奉告”没有给出更多的证言。作为14岁养女奸杀案的第一嫌疑人，英国警方手上所有的证据都把凶手的唯一可能性指向到他的身上，他却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或者辩解，不论是唱红脸还是唱白脸，得到的回复只有冷冰冰的“无可奉告”，“无可奉告”，“无可奉告”……眼看着24小时的审讯时限即将完结，警长只好孤注一掷，从幕后走到台前，用自己女儿作例子感同身受地冲破了医生心底最后的一道防线。紧接着，医生的话匣子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地打开了，他把憋了23个小时的辩词一口气全部发泄了出来，有理有据的洗脱了所有的嫌疑，甚至连幕后的警探都在自白之后打消了对他的全部嫌疑。是警方的误判，还是机智的狡辩？审讯期限还有最后不到一个小时……一桩案子的完结是下一个案子的开端，主动承认下手毒杀妹妹丈夫的姐姐背后到底有何隐情？参与非法移民的卡车司机怎样解救12条无辜的人名？审讯室的对决仍在继续……《审讯对决》的最大亮点自然是它做足了减法：在大多数犯罪悬疑故事里，审讯与推理环节往往是最容易出彩的戏码——与其说看大侦探波罗慢条斯理一个个接触犯罪嫌疑人，旁敲侧击的揭露角色性格，大家更爱看的肯定是最后谜底揭晓前的摊牌。大刀阔斧的把矛盾冲突留在审讯室之内不仅免去了多余的铺陈，压缩的故事节奏；更是借用斗室之间的密室感用环境为故事营造了由内向外的紧迫感，想要逃离的嫌疑人和想要推进更深的警方共同角力，让狭窄的密室变作了另类的猫鼠游戏竞技舞台，不管是为了正义还是真相，只能用智力捉对厮杀。同时一体两面的说，对故事源头和去向的省略，确实削弱了故事本身的完整性，没有了搜集证据，没有了细节的铺陈让悬疑推理的故事像空中楼阁一样，站不稳脚跟。三言两语就概括的案件经过容不得观众多作考量就被演员强行推到智力的决斗场上，推理背后的反转设计和谜底揭晓自然难以产生令人意外的故事冲击力，更不用说更重要的剧力压迫感了。导演刻意营造的至简形式感在小屏幕上确实有它打破常规的，但同时我想它也被小屏幕的容量给限制住了，同类作品比如《十二怒汉》，同样是通过斗室之间的对话“平地抠饼，对面拿贼”地揭晓一个不断反转的谜题。可是回到小屏幕，《审判对决》的容量没办法给它充分的时间来铺陈悬念，编剧团队只能紧赶慢赶地把出题和解密融入进对话的同一环节，在故事的完整性和离奇性之间摇摆不定——我想也许能够不拘泥于形式主义本身，这个题材本会拍摄出更有故事张力的故事。好了说这么多遗憾的部分，并不代表这部剧在我心中有多糟糕，虽然剧作上有些不尽如人意可是在表现上却确实特别流畅。其实像《审讯对决》这种更偏向于舞台话剧风格的影视作品，在观赏过程中演员直接的表现力会比间接的故事性重要不少。《审讯对决》找来了一票“德艺双馨”的实力派英国演员来参与进故事中，比方说前一阵刚刚因为《好兆头》又火了一把的大卫·田纳特有为我们带来了一次《杰西卡·琼斯》里反派的邪性表演；而因为美国队长恋人的《卡特特工》更为观众熟悉的海莉·阿特维尔则是大胆跳出自己形象，演出了一次外表狂躁内心的敏感的英伦傻大姐。这些出色演员的演出和导演大胆的镜头调度，最起码在观影的过程中会给观众不少有力的印象。虽然《审讯对决》把故事局限在审讯室之内，可是故事的视野却远远跳出框架之外，三个案子分别涉及的性犯罪、家庭暴力、非法移民都是目前社会上正在热议的主流话题。只是话题还没聊完，没聊到的，没讲通的，看来只能留待下个篇章——《审讯对决：法国篇》再做揭晓。本文版权归作者牛奶很忙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