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片草记之《红河》

《红河》是霍华德·霍克斯（HowardW.Hawks）1948年的影片，也是霍克斯最成功的两部西部片（另一部是《赤胆屠龙》）之一。这位奠定了好莱坞黑帮片（1932版的《疤面人》）实基的导演才华卓著，给这部延续着西部经典传统的影片注入了不同的生气，长留影史。影片气势磅礴，扣人心弦，既表现了大自然的壮阔又再现了一段西部拓荒者永难忘怀的史实，并在这历史长流中融入了对战争的反思与对人性的思索，难怪连西部片教父约翰·福特也对它赞赏有佳。故事讲述了一位离开爱人的牛仔与他的老伙计以及路上收留的养子，共同白手起家，建立起自己的牧场。经逢南北战事，南方经济萧条，眼看14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不甘心的他率领愿意搭伙的一众人，赶着近万头牛浩浩荡荡远赴北方出售。一路遭遇艰难险阻，与困难同样与日俱增的还有他专横孤绝的性格，终导致众叛亲离，而领头的就是青出于蓝的养子。老牛仔誓言报复，于是开始了追逐与被追逐的情节。但最终，在事实与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面前，老牛仔妥协了……故事平缓但暗潮汹涌，结果可预料但起伏跌宕，很容易令观众产生代入感，心随之而动……约翰·韦恩如同老牛仔的化身，从外形到脾性无不像出自同一模子，一个原则性非常强的人很容易在顽固中走得过远，但我们可以理解甚至爱惜这种人，除了他本身的魅力之外还因为我们知道他经历过痛失爱人的打击，心中有愧却从不表达，直到遇到那位跟已逝的爱人说了同样话的姑娘（养子的情人），我们可以感受到这颗顽固的心开始柔软了。只是原则逼迫着他必须对自己做出交代，所以才有了最后的肉搏，而放弃了枪的牛仔的决斗也就意味着和解。这是一部非典型性的西部片，却又同时具备了经典西部片的众多元素。大漠黄沙中的策马扬鞭，精神紧绷的快枪决斗，弱肉强食的西部规则。这些东西令它保持了西部片的本色，而在此基础之上的发挥则赋予了它成就经典的钥匙。故事的架构复杂但表述清晰，情节进展与人物的个性保持紧密的关联，矛盾已不是来自外部（如印第安人），也无关善恶，而是内部的原则冲突。它没有拘泥于小的西部观，而是从大的历史角度着手，既有对南北战争带来的阵痛的反思，又能勾起西部拓荒者们的集体记忆。大处着手却又从小的人物性格而出，霍克斯自由进出，游刃有余。虽然本片依然带有传统西部片明显的大男子主义气息，但已经开始了反思（韦恩的大男子性格间接导致了爱人的死亡），并开始注重对女性角色的刻画，特别是那位性如烈火的姑娘还在冲突化解中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还有值得一提的就是片中实景拍摄了牛群狂奔和横渡红河的情节，气势雄壮，非现代数码技术所能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