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若何

想了很久，总要为Melissa写点儿什么。Melissa，她有很好听的中文名字——虞苇庭。在《珠光宝气》的国语配音里，贺峰(岳华饰)总是叫她“苇庭”。配音毕竟有些做作，我还是喜欢原声，他温和地叫她“Melissa”，她微笑着叫他“Martin”。故事开头他们就是老友，Melissa的冷傲从一开始的迟到就可以见得。全城首富会集在青岛，唯一一个敢在宴会上迟到的人就是她，宝仑集团的总裁Melissa。原以为她是继承了丈夫的遗产才有如此高的地位，却逐渐发现她事业方面的才能非同一般。先是Jessica去宝仑应聘，那么大的公司，那么大的排场，作为CEO的Melissa连进办公室的路上都在讲电话。一桌的文件，电话不停响起，既要洽谈各方面的生意，还要筹备公关工作，更要应付大批大批的应聘者。这一段或许是为了突显Jessica的狡黠聪慧，不过我看到的更多是Melissa的沉稳大气。她与Martin认识了太久，从75年开始。其实并不是某个地区酿制的这个年份的红酒特别醇美，而是因为这是他们相识的年份。两个人都有收集75年红酒的习惯，甚至她不小心打碎了一瓶会心疼好久，甚至不用她说，他也知道她在烦恼什么，立马订购一瓶送给她。75年是他们的开始，这么多年下来的相濡以沫，感情太深太深。为什么75年的红酒特别甘甜呢？因为那里面有回忆的幸福滋味。贺峰一直都是一个温和谦逊的人，知道体谅蒋氏总裁的苦心，宁愿赔钱也要阻止Terrence的收购，怜悯潦倒的Jessica，对宋世万的无理要求屡屡让步。Melissa一直喜欢这样的他，有时斥责他过于懦弱，不过到底还是欣赏。以致于，到后来她为了他不惜血本，也要恶意收购臻万。只为了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只为了为他挣脱桎梏，只是为了他。她的心，他一直都明白。他约了她出来，说，如果我现在跟你说我心领了，你可不可以就此罢手？答案自然是不可以。Melissa一直都是这样强势的女子，既然要为他，就真真正正不顾一切地为了他。结果是蒸发了宋世万一半的家产，加上Charlie捅出来的丑闻导致股价下跌，臻万的地位一下子大不如前。Melissa开心了，以为是天有眼，终于帮了Martin惩治了骄横跋扈的Philip。后来Martin的所作所为却屡屡让她失望——竟然把Terrence苦心经营的美域高就这么给了臻万，随后竟然为了这件事而出卖Melissa。一起在Finnz吃的那顿饭，Martin好几次欲说还休，最后也只是认认真真地望着Melissa：“我以为就算全世界都不明白我，你也不会不明白。”Melissa是真的不明白。她把他看得太完美，以为他是沉稳淡定的善良人，却忘记了，再善良，他也是商人。既然在这个风起云涌的世界里存活，很多时候就会做出一些超出人想象的举动。天堃不吞了臻万，臻万还会一直在天堃搜刮好处，贪得无厌。Martin到底还是出卖了Melissa，竟然让媒体把她的病报导出来，害得宝仑做不成美域高的后盾。Melissa只是由衷的寒心，一时之间百思不解，跟Terrence提出了一样的疑问：贺峰啊，你是不是上辈子杀了宋世万全家？直到4G牌出了问题，所有的疑云才被拨开。从一开始我就纳闷，问什么善良宽厚的贺峰居然不对潦倒的Calvin伸出援手，眼睁睁看着博胜失去最后翻身的机会？却原来，这都是一个局。他预备好了要牺牲美域高，给臻万殉葬。Melissa终于看懂了Martin。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刚刚认识他的时候，就看得出他有一种与同龄人不同的沉稳内敛。其实他做出这些事是完全有可能的。无奈，她一路用了太多的感情，看走了眼，也彻底寒了心。在贺峰泰然自若地对贺哲男(陈豪饰)说：“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父子的天下。”的同时，Melissa站在印尼的海岛上，和阿will一起吹着风，脸上挂着凄然的冷意：“贺峰将会是第二个宋世万。”这么多年她都舍不得卖掉印尼的岛，哪怕没有开采价值，哪怕无利可图，哪怕这么远，哪怕只有这么大，哪怕遭人诟病，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卖掉这个岛。可是那一刻她决定了，不仅要卖掉这个岛，还要中止宝仑和天堃的合作关系。哀莫大于心死。寒了的心，自然是坚硬如铁。Martin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呢？他什么都不会说吧，即使内心千回百转，即使难过，即使并不想这样，他也不会说出来。Melissa自然不知道Jessica曾经为了这件事跟Martin大吵，Martin却宁愿让自己的娇妻委屈落泪，也断然不肯卖掉和她共有的这个岛。他们曾经那么多次一起站在树下，畅谈人生。她曾经问他：“到了今时今日，贺峰究竟还想要什么呢？”他淡定地回答：“我只想求自己清醒。”有一棵树上刻了“M”，她每次来都会找半天。那个M，究竟是他的名字，还是她的名字呢？每当彷徨的时候，每当闲适的时候，他们都会来到同一个地方。而到了心死的那一刻，她决定把这一切断绝。很多人都质疑Martin对Melissa的感情，也许真的只是友情吧，Melissa的感情也只是介于爱情和友情之间，模模糊糊。其实不然。Martin和Jessica刚刚开始的时候，Terrence玩出一个又一个的把戏，Elize对他们风言风语，一直善解人意的康青扬都对他拂袖而去，白筱柔(李司棋饰)更是为他们设下重重的障碍——他从来不曾退缩，说好要和Jessica一起直面自己的感情，就不逃避。可是他为什么放弃了呢？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只是Melissa的几句话。其实他并不是在意Melissa说出的所谓真相，而是在意说话的人。Jessica是经过了算计才和他在一起，那又怎么样？贺峰会在意这点小计谋么？只是Melissa不赞成，Melissa认认真真地提出了反对，所以他才会考虑，他才会放弃。至于他为什么会对Jessica产生兴趣，这个原因，很多人都已经探究出来。因为Jessica实在太像年轻时候的Melissa。也是没了丈夫，也是孤独无助，也是勇敢地在原地爬起来，坚强地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难题。在画廊见到Jessica的那一眼，他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Melissa。也许是75年，也许晚了一些。她也是这样，坐在离他没有多远的地方，眼里却没有能容下他。于是他决定走进她的视野里。仿佛是逃出了着纷乱的俗世，追随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份无法忘怀的悸动。为什么不和真正的Melissa在一起？和Melissa一起吃饭一起谈生意一起回忆人生的那个贺峰，是年过半百事业成功的贺峰，他已经错过了最美好的时光，错过了可以和她厮守的许多年，他让自己释然了，让自己不再去想。而在Jessica面前，他是另外一个人。他可以极尽柔情，体贴入微，用暖暖的爱意让她幸福的不得了。仿佛是穿越了时空，把握住了曾经错失的机会，珍惜了曾经的那个人。很多人说他老牛吃嫩草，说他老而不衰，各种难听的议论都风传出来，他却不在意。这么大的年纪了，在这件事上，还可以疯狂一次。在Jessica面前，他可以当做自己也很年轻，还有很多的机会。其实他要的未必是Jessica这个人，只是这份还可以改变命运的感觉。如果让他再走一次，他还会选择这条路么？婚礼上，Jessica穿着一袭艳红的旗袍，巧笑倩兮。坐在席里的Melissa恰是一身翡翠色的旗袍，神情复杂。红色和绿色是绝妙的对比，Jessica以为自己成了他掌心的朱砂痣，殊不知Melissa才是那床前明月光。我一直不喜欢Jessica，尤其是剧情到了后面，她那种歇斯底里的阴险歹毒。很多人都说她是迫不得已，我就说她是活该。受的那些苦都是她活该，谁叫她处心积虑嫁入豪门？而做过的那些坏事，让人无法原谅。很不喜欢她对Martin发脾气的时候讲Melissa说成“那个女人”。哪怕是受了Martin的示意，Melissa才让Jessica进的宝仑，但是好歹Melissa也对她有提携之恩。一个女人嫁给比自己老了二三十岁的富豪，谁不会觉得她是为了钱？难道Melissa对她很过分？Martin很少不尊重Jessica的看法，除了谈到Melissa。Jessica这样精明的女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对她不构成威胁的女人而对自己的丈夫无理取闹？就是因为她太清楚Melissa在Martin心目中的地位，她知道Martin心里有一块区域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踏入的。她歇斯底里，她坐立不安，在别人看来只是多疑，而她比Martin更明白，Melissa对她来说是多大的威胁。就连白筱柔都没有对Jessica说“你太多疑了”，而只是说：“你要记住，你才是唯一的贺太太。”她战胜Melissa的并不是她在Martin心里的地位，并不是Martin对她的爱，而是妻子的身份。而Melissa，即使阔别数年，犹可以轻易地使Martin情绪波动。彼时的Martin早已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天堃主席贺峰，而只是一个敏感多疑的病人。Jessica跟他说一大堆话，甚至吼叫起来，甚至潸然泪下，他却仍然可以面不改色。亲生儿子Terrence坐在他面前认真地向他澄清自己，他可以置若罔闻。这样的Martin，怪异得可怕，连主席的职权都不再行使，连出门都不敢，任何人都不能让他改变。这样的他，只会为了一个人出门，只会为一个人的话动容。双M再次相见，已然恍如隔世。从两年多以前，Melissa中止了和宝仑和天堃的合作开始，从Melissa卖掉那个岛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交集。她不是没有关注过他，却当新闻里出现他泰然的笑容时而关掉电视。她不想面对这个处处精明算计的男人，这个人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她早就对他寒心了，可是竟然还是关注着媒体疯炒的“贺峰已死”的传闻。她任由阿will拿宝仑的前途去搏一把，也还是心存侥幸，可结果还是她所想的那样。不是Jessica架空了Martin，而是Martin通过Jessica操纵着董事局。这一刻还有一个女人那样为他，他还是那样，像狐狸一样狡猾。Melissa冷笑着把电视关掉，很久都不说话。她是在笑自己吧，为什么还在想他的事？这样是不是很傻？我以为他们重见的这一刻，Melissa会落泪，或者说出一些感性的话，可是她没有。她是最坚强的Melissa，就连被最相信的人狠狠出卖都可以笑着挺过来，为什么会落泪？他倒的红酒她没有接，她也曾笑过自己傻，其实每一年的红酒都很香醇，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只喝75年的呢？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以后还有人这样对你说话，她未必是真心对你。”Martin，听懂了么？这一刻的Melissa，仍然是用真心对你。就算你那样残忍地对待她，就算你这样冷漠地面对这个世界，就算你一次次地算计身边的人和事，仍然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地对待你。这个人不是Jessica，而是Melissa。Jessica就连接近Martin也是有目的的，后来的付出不过是尽一个妻子的责任——她之前对杨志球也是这样的吧？而Melissa不是。她认识Martin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他们这么多年一起拼搏，做起了业内首屈一指的天堃和宝仑。到了后来，却终于中止了亲密无间的合作，天各一方。曾经他们也有那么闲适幸福的时光，一起到共有的那个岛上度假，一起吹着风聊着过往，一起品尝75年的红酒。向来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也曾以为终此一生都会如此恬淡地与君共度。却料不到命运那只翻云覆雨的手。寥寥数语，她便走出包厢的门。也许出门的那一刻她的心是痛的，更有可能是如释重负的欣然。上了车，阿will以为她要回医院，可是她目光迷离：“还有一个地方，我好想去。”因为知道自己再没有时间，所以不想有遗憾。她到了曾经的那个小岛，站在海滩边吹着海风，望着天空。上一次在这里她还可以站着大胆断言，而这一次却只能坐着轮椅了。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找到那棵树，再去抚摩那个“M”，可是那些甜美热烈的回忆，一直在她心里。Martin说他看到过海市蜃楼，她便每一次都来等，这么多年却都等不到。Martin笑言：“你真的相信我说的？”Melissa也笑着答道：“我相信你的。”已经被你欺骗过，被你出卖过，被你狠狠伤害过。可是回光返照的时候，还有力气的时候，我还是想回到这个地方。我还是想要相信你。Melissa真的看到了。那尊佛像，那尊许愿必灵的佛像，那尊让Martin振作的佛像。那是她对他的希望，那样纯，那样美。他说的话，她通通都相信——这一次，她总算是信对了。这一次，似乎是Melissa眼里头一次泛起泪光。终于，还是为了他。心愿已了，安然离开。她就知道应该相信他。就算傻了这么多年，起码终于觉得还有一点值得。Martin，再见。Melissa应该不会说出“今生已过也，愿结来生缘”。如果还有一次机会，她只希望自己没有爱上他，他没有走进她心里。这样的话，她可以将他看得真切，不会感情用事，不会爱得如此无望。新闻报导了Melissa的死讯，那一刻Martin僵坐在沙发上。多久了，他都没有因为别人而动容过。甚至Jessica大哭大闹，甚至Terrence愤然斥责。他久久地望着电视的荧幕，久到他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幻象。只是他明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印尼病逝？那是他们相遇的地方啊。因为知道自己将永远离开，所以才有勇气来到自己最思恋的那个地方。这样的她，他懂得么？刚和Melissa见完最后一次面的时候，Jessica还跟Martin吵过，Martin也气得不想再说话。最让他烦躁的并不是Jessica的吵闹，而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她早已经不当我是朋友，更加不认同我做人的方法。”由此可见，他沉默地坐在那里的时候，他一个人的时候，最烦恼的是什么，最放不开的事情是什么。他对Melissa的亏欠自然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还得清的。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一直以来，在他心里排在第一的都是江山，儿女情长一直排在后面。他可以排除万难跟Jessica结婚，但是我可以肯定，如果要他牺牲Jessica去得到宋世万的江山，他亦会毫不犹豫。怪只怪他是贺峰，心里装了太多欲望的贺峰。而最纯净的那点东西，他一直以为还有机会弥补的那点东西，终于彻底对他关上了大门。此后他的性格越来越怪异，甚至怀疑Jessica和窝可有染。在没有病的时候，他还曾去请窝可来参加他的婚礼，言语诚挚朴实。而到了后来，他完全是钻牛角尖，把所有的问题都想到最坏的一面。这样极端到不可理喻的人，这样冷漠的远离人群的人，却又在某一天出了门。他去的是墓园。他在Melissa的墓前放下了一束花，一瓶红酒——还是75年的吧。不管她还在不在意，他始终只会请她喝这个年份的酒。75年再也回不去，那一年的红酒也只有这么多，可是他们心里还有一块共同的地方。即使她此刻在他面前长眠，他也知道，她会明白。词中有誓两心知。这些年Melissa一直遭人抹黑，说她身边那些得力的男助手都是靠和她上床而上位的。甚至连她身边最亲近的阿will都这么看她。可是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从来都不是。她为什么舍弃了好些年的得力助手，选择了阿will做她的接班人？因为阿will身上有一股狠劲，有些狡猾，却仍显青涩。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把他看得透彻，可以把他掌握在手心。这样的狡黠，就像是年轻时的Martin。不同的是，她能控制阿will，却从来都抓不住Martin。阿will只是照顾着她，做她推心置腹的忘年之交。他是有目的的，她知道，她也不在意。宝仑是她的心血，她自然要把它托付在一个有心机的人手里。何况，还是一个像Martin一样，可以让她觉得温暖的人。之后宝仑与天堃斗得天昏地暗，Melissa和Martin却都撒手不管了。Melissa一向把感情看得比事业重，不管是不惜血本对臻万的恶意收购，还是到最后她那淡淡的语气：“我没想过是宝仑主席见天堃主席，只希望是虞苇庭来见贺峰。”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简简单单的虞苇庭，他却未曾掏出真心，到了最后，她的语气仍旧有些嘲讽。其实她不知道，他真的是真心待她，比对Jessica更真。只不过他真的把事业看得太重，以致于彻彻底底地伤害了她。这样的伤害，比他和Jessica结婚还要深得多，造就了最遥远的距离，造就了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沟渠。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在对方心里。只是她太端然，而他太贪婪。兜兜转转，终于走散了，失去了对方也迷失了自己。世上最难弥补的遗憾，莫过于这样深切的后悔。电视剧到了后面实在是草率，按照戚其义的风格，应该有张僧繇的点睛之笔，例如终于婉转地揭露出Martin的真心，例如Martin心脏病发的书房电脑里其实存着一些和Melissa有关的东西。这段感情，刻画得太隐晦，到了最后也没有使它明朗。可是它还是这样美，这样动人。如果觉得双M之间只是简单友情的人，我只能说，你没有看懂《珠光宝气》。到最后，Melissa在海岛上怔怔地问阿will：“在你心里边，我再回来这里，是不是好傻？在你心里边，是不是觉得我整个人都好傻？其实我现在根本看不出你心里想些什么。就算我怎么问都好，你怎么答我，都是我自己傻……”她问的哪里是石泰川，分明就是贺峰。她根本看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一直以来，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傻。她都傻了这么多年了，她确信他从来都不懂。其实贺峰一直都懂得，就算她不相信，他也懂她。为了利益而放弃她，这样的真相太残忍，不如当做他根本就不懂。看到那尊佛像的时候，Melissa究竟有多开心呢？开心得可以从轮椅上站起来，不停地问阿will，你看到了么，你看到了么。他看到了，那又怎么样。Melissa看到的不仅是佛像，而是她心里那个最美好最美好的贺峰。那是她从来没有拥有过，却很近很近地凝望了很多次的美好。她打趣说，因为她脾气好，肯迁就他，才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其实是因为她觉得他实在太好，好到让她可以包容他所有的不好。那尊佛像就是那份美好，她傻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值得了。此生终于不再有遗憾。离开的时候她必定是微笑的，像是含笑自刎的虞姬。太多人把虞苇庭比作虞姬，把贺峰比作霸王。他们自然是相似的——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此时的含笑离去，不过是为了在另一个地方，以全新的姿态，以满心的欢喜和忐忑，等待着与他重逢。在那个全新的地方，也许她可以原谅他，也许他们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她确信，他一定会来。若再相见，切勿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