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空缺，不偶然的悲剧

尽管当初首播就拿下660万的收视率，但BBC版《偶发空缺》在大陆的影响力显然不能和原著罗琳阿姨的威名相提并论，豆瓣上也只有七百多人评分。Summer是个哈迷，完全无脑站队与《哈利波特》系列有关的一切故事和电影，在Summer眼里，罗琳阿姨一直是伦敦奥运会开幕式上作为英国儿童文学出现的现代领军人物，她的跨界创作让我有点不适应。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要客观的看待这部BBC改编的电视剧，放下以往看待《哈利波特》系列的心态，来看看这个小镇故事讲得如何。故事从一个不是很常见的切口进入——一个普通英国小镇的议会投票。看惯了《纸牌屋》白宫里的游说和博弈，小镇的民主会议其实和一个国家的决策实现是非常相似的。小镇的先祖留下一栋房子和一片丛地，供居民进行公共活动，但未明确这些土地的归属，因此小镇居民需要经过议会投票决定这片地的功用。受人爱戴的议员巴里乐于助人，非常有责任心，在他的带领下，将公共土地卖掉改建水疗中心的方案在小镇议会中达成了平票，需要择日再投。然而巴里不幸突发疾病身亡，小镇亟待重新选出一名补位议员，重新投票决定老宅的命运。三位镇上居民成为了议员候选人，一个是和巴里同母异父的弟弟西蒙，西蒙有严重的家庭暴力倾向，和巴里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是镇上的中学校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另一个是操纵议会的霍华德夫妇的儿子，没有自己的主见只知道惟父母之命是从。这时，小镇上的神秘人物借巴里鬼魂之名在网上爆料候选人的丑闻，原本暗地里较量被翻到了明面上来。在《偶发空缺》的原著中，除了主线之外还有很多支线，每一条支线上的故事其实也很有意思，但作为一部三集的迷你剧，囿于篇幅和主题限制并没能展开，而且在剧中砍掉了原著中的一些人物。这样一来，每条支线上的人物就没那么饱满，他们的一些行为也显得欠缺说服力。但碰巧的是，这部剧集结了一票戏骨以及一些非常有表现力的年轻演员，背景故事欠缺的情况下，他们的演绎至关重要。首先最让Summer忧桑的是，剧中最不受人待见的霍华德夫妇由迈克尔•刚本和朱莉娅•麦肯齐饰演，邓布利多教授和马普尔小姐摇身一变，成了一对自私的中产阶级夫妻。霍华德先生贪得无厌，太太笑里藏刀，为了继续控制儿子甚至挑拨儿子孙女与儿媳的关系，对没权没势的居民嗤之以鼻，对有权有势的极尽跪舔之能事。虽然领盒饭领得早但一直阴魂不散的巴里由《黑镜》第一季当中的首相饰演，善良的巴里完全抹去了我关于首相不堪场面的记忆。还有三个灰常带感的年轻演员就不一一说啦，总之在叙事不完整的情况下比较圆满的塑造了各自的样子，一点也不出戏。故事的叙述没特别有特点，基本上遵照了时间的演进。从原本平静的小镇，到乐于助人的议员，到问题的爆发，以及巴里的突然离世，直到第一集将近结束，真正的争斗才缓缓拉开帷幕。第二集第三集分别将事件推向不同高潮，除了进入关键节点太慢，每部分平均用力也让整部剧的力量稍显贫瘠，并没能达到故事震撼人心的原意。有些情节处理也略显虎头蛇尾，比如，霍华德先生多次在梦里或是迷糊中看见巴里带着死神来取他的命，原著中，霍华德先生的去世导致小镇议会再次陷入偶发空缺，老宅及丛地的命运也再次陷入悬而未决，但在剧中，没有看到霍华德先生的离世，之前的铺垫就显得没有太大意义。但毕竟是罗琳阿姨亲自操刀的故事，故事本身讲了什么才是最大看点，相比一个剧的叙事节奏，Summer也更看重其中的所指。小说原本想取名为《责任》，乍一看更能归纳主旨也更直接，但实际上，整部剧还是围绕一名议员去世出现了议席的空缺后，镇上居民各有自己的主张和表现，因此现在这个《偶发空缺》倒是能更好的总结这一段时间。议席出现临时空缺后，镇上人的真实状况才得以体现。一心想捞钱的霍华德夫妇是典型的中产阶级，校长夫妇和霍华德儿子一家虽然都想为保住老宅出一份力，但奈何每家也有自己的难处，心有余而力不足。另一厢，同样想要精选的西蒙若不是为人太差，也不会早早就被神秘人指控偷东西。西蒙心虚，便把从特殊渠道弄来的电视扔下了河，也因此为结尾的大祸埋下伏笔。而其他情况不如这几家好的议员家庭，更是腹背受敌。想帮助叛逆少女的黑人女社工，工作不顺，女儿也与她不甚亲近；和巴里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印度裔医生，也因为指责霍华德贪得无厌，从而要浪费大笔纳税人的钱用来治病而违反了医患保密协议，面临被患者指控的风险，丈夫又是个典型的不理政事的人。这样看来，好像这个多事的小镇就像我们的小区一样，有温情，但也有争斗，尽管也就是一个小镇，人善的极致以及恶的极致都能被激发到最大程度。（和国产高能神剧《我爱我家》何其的相似！）最终选举支持巴里的校长以一票之差败于霍华德的儿子，古宅没逃掉被卖掉用作开水疗馆的命运。结尾时，片子另一个十分高能的点也出现了。叛逆少女克莉斯多因为母亲复吸海洛因带着弟弟离家出走，她误以为弟弟落水，跳进水里救弟弟反被西蒙此前扔下水的电视机电线缠住而溺水身亡，就在大家以为这是个意外时，片中印度裔家庭始终没说话的女儿说，“终有一个人需要为这件事负责”。想想也的确如此，若老宅没被卖掉，克莉斯多的母亲会照常去丛地的戒毒互助会参加活动，也就不会复吸，克莉斯多也不必离家出走，也就没了后来的惨剧。而谁才是老宅被卖掉的罪魁祸首，仔细一想细思极恐。借鲁迅先生一句“悲凉之雾，遍被华林”恰到好处。文|Summ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