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戈》电影剧本

《法尔戈》电影剧本文/〔美国〕乔·科恩、艾·科恩译/单万里黑底白色字幕：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本片讲述的事件于1987年发生在明尼苏达州。根据幸存者的请求，片中的人物姓名做了更改。为尊重死者，其余均忠实于事实。1.冰雪覆盖的原野/乡村公路·外景·白天隆冬时节，一望无际的原野覆盖着厚厚的冰雪。一条乡村公路伸向远方，路面亦被大雪覆盖。地上冰雪皑皑，天空白雾茫茫，天地连成一片。公路上方，一只黑色的鸟儿在冬日的浓雾中急速飞翔。在一片银白色的画面中，黑色的鸟儿成了唯一的景物。这条冰雪覆盖、通向一望无际的远方的公路，在整部影片中经常出现。鸟儿转身向后飞去，消失在浓雾中。一辆小汽车从远处驶来，车前灯亮着。鸟儿再度出现在画面上，一个急速转身之后，从右面出画。汽车渐渐驶近，我们看到车后拖着一辆出了故障的小汽车。2.法尔戈/俱乐部之王旅店·外景·夜旅店全景，此刻它是这座幽静的小城里为数不多的亮着灯的地方。小汽车和它拖着的那辆小车停在旅店门前。片头字幕：法尔戈。音乐止。3.俱乐部之王旅店·内景·夜一个穿着厚重的防寒服的男人进入旅店。顾客们坐在吧台喝酒，门的左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坐在柜台后边，跟一位女顾客聊天。酒吧左边有一台悬挂着的电视机。那男人在酒吧里一边脱去手套，一边缓慢地走动，显然是在找什么人。其他几个顾客在酒吧里走动，传来酒吧音乐声和画外打台球的声音。台球桌周围，几个顾客在打球。有两个男人坐在台球桌后面的长沙发上。男人摘下帽子，朝那张长沙发走去。长沙发前面的矮桌上摆了一堆空啤酒瓶，两个人显然已在此呆了很长时间了。他们中，一个叫盖尔·格林姆斯鲁德，身材肥胖，斜躺在沙发里，嘴里叼着根香烟，已是昏昏欲睡。他的伙伴，卡尔·舒瓦特，比他瘦小，蓄着一撮小胡子。卡尔抬起眼睛，看着朝他走来的男人，脸上显得非常不高兴。卡尔一边将一瓶啤酒举到嘴边，一边盯着他看。男人：我……我是杰里·兰德加。盖尔似乎还没睡醒。卡尔（将酒瓶放在桌子上）：你是杰里·兰德加吗？卡尔瞟了一眼杰里的金手镯样式的手表。盖尔坐在长沙发里一动不动，微微睁开眼睛，似乎抬不起眼皮。杰里（画外）：是的。谢普·普鲁德伏特说……卡尔（突然打断杰里）：他说你七点半到这里！杰里（顿了一会儿）：他说的是“八点半”！卡尔：我们在这儿都等了一个钟头了！（盖尔耸耸肩）他都去撒了三泡尿了！杰里（画外）：噢……我感到非常抱歉。谢普跟我说的是八点半。我想可能是我们之间的误会。卡尔（过了一会）：你搞到车子了？杰里：搞到了，车子没问题（他指着门口），就停在那边的停车场上。是一辆棕褐色的西埃拉牌轿车，全新的。卡尔（示意杰里坐下）：好吧，你坐。（杰里与他俩相对而坐）我叫卡尔·舒瓦特，这位是我的搭挡盖尔·格林姆斯鲁德（盖尔依然一动不动）。杰里（对盖尔）：噢，幸会。（转向卡尔）这么说……我们一起来做这件事了？卡尔：对，没错。我们都准备好了，为什么还不开始？杰里（不高兴地）：噢，不！我，我知道你们会来的。谢普给你们担保。我完全信任你们，伙计。（杰里无法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勉强朝盖尔笑了笑，盖尔依然不露声色。卡尔和盖尔面面相对，沉默无语。杰里紧张兮兮地在衣服口袋里翻找着什么）我想就这样吧。（他掏出汽车钥匙）这是车钥匙……卡尔（画外）：不，还没完呢，杰里。杰里（惊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啊？卡尔：你得给我们那辆新车，加上四万美金。杰里：对，那天谈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先给车，事成之后再给四万美金。等你们放人之后我再付给你们赎金。我想谢普都跟你们说过了（盖尔抽着香烟，眼睛盯着杰里）。盖尔走近杰里，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他，依然保持沉默不语。卡尔：谢普没跟我们说什么重要的事儿，杰里。杰里：噢，好，这……卡尔（打断杰里的话）：他只对我们说七点半在这儿等。杰里：是的，这是个误会……卡尔：没错，你已经说过了！杰里：是的，可是他……把款子预付给你们也不是个问题，不是吗！我先给你们开来了一辆全新的车，然后……卡尔：我不想吵架，杰里。盖尔喝一大口啤酒。杰里：很好。卡尔：我不想呆在这里吵架。我只想说出一个看法，谢普给我们说的话并不顶什么事儿！杰里：哦，不，他给你们说的都算数的。都计划好了。卡尔（过了一会）：你是想让我们绑架你老婆？杰里（耸耸肩）：对。卡尔：你……我是说，你付赎金（杰里点点头）……多少？八万美金怎么样？你给我们一半，另外四万归你自己。这就像是偷皮特的钱付给保罗，没多大意思！杰里：等等……对……不是我付赎金。明说了吧，我老婆很有钱，她父亲，是个很有钱的人。眼下我出了点问题……卡尔（画外）：什么样的问题？杰里：是……噢，我不想细说……长话短说吧，我现在需要钱，而她父亲有很多钱。卡尔：那你为什么不开口向他要呢？盖尔（现在他似乎睡醒了）：或者向你老婆要，你明白吗？卡尔（在帮腔）：是啊，你他妈的为什么不向你老婆要呢，杰里？杰里：哎……（非常为难地）开始的时候，有……（顿了一会）他们知道我需要钱。好吧，事情就是这样。即使他们知道我需要钱，他们也不会给我。还有其他理由！这涉及到个人的事，是我自己的私事……盖尔又斜躺在长沙发里。卡尔：你自己的私事？杰里：对。是我个人的私事，你们没必要……卡尔（画外）：好吧！（盖尔和卡尔坐在杰里对面）你信任我们干这件事，可是你不想……你不想……（杰里在等待下文，卡尔过了一会）他妈的！我们先去看看车吧！杰里将车钥匙交给他。画面渐隐。插入字幕：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城4.兰德加家/门厅·内景·晚上房门敞开，兰德加抱着一袋食品进门。杰里（在门厅的垫子上将鞋子上的雪蹭掉）：亲爱的！简（画外）：晚上好，亲爱的！杰里进屋后将门关好，走进厨里。5.兰德加家/厨房·内景·晚上厨房里，简在切菜，准备晚餐。简（微笑着对画外的丈夫）：法尔戈那边怎么样？杰里：非常好。他将那袋食品放在案板上。简：爸爸来了。杰里回头看看坐在客厅沙发里的岳父。他的岳父叫维德，他在专心地看电视里播放的球赛，手里端着一杯酒。杰里离开厨房，走进客厅。6.兰德加家/客厅·内景·晚上杰里：你好吗，维德？维德（头也没回）：噢，挺好。杰里：您在看什么节目？维德：明尼苏达队的比赛。杰里：他们在跟谁赛？维德（他为比赛中的一个动作的失误感到惋惜，捶胸顿足）：哎呀呀呀呀呀……！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场冰球比赛实况，一个队刚刚攻入对方一球。7.兰德加家/厨房·内景·晚上简继续准备晚餐，杰里走进厨房，他还没把外衣脱去。画外传来电视里播放的球赛的声音。杰里（来到妻子身边，小声地）：他留下来吃晚饭吗？简（看着丈夫）：是的。我想是吧。（她喊）爸爸？（杰里神情不悦，也回头看维德）维德（画外）：什么？简：您跟我们一起吃饭吗？维德（画外）：是的。简低下头来继续做饭，一言不发，不敢再看丈夫不高兴的样子。8.兰德加家/餐厅·内景·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饭，兰德加夫妇，他们的儿子斯科蒂，大约有15岁，以及维德。斯科蒂（挪动椅子）：我能离开餐桌吗？维德（把脸转向他）：哦？……杰里（继续吃饭）：你吃完了吗？斯科蒂：哦……我想出去溜达一会儿。简：你想去哪儿？斯科蒂：就去一趟麦当劳。杰里：别忘了九点半前回来。斯科蒂（站起来）：好吧。他将餐巾扔在椅子上就跑了出去。维德（抱怨地）：他还没吃完。他不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偏要去吃什么麦当劳！？简（拾起儿子的餐巾）：他去找小伙伴了，不会有问题的。维德：不会有问题？那家麦当劳？你认为他们在那里都干些什么？他们不是去那里喝奶昔的，我向你保证！简（站起来）：不会有问题的，爸爸！她将桌上的一些空盘子收拾起来，离开餐桌。维德一边搅拌咖啡一边低声抱怨着什么。维德喝着咖啡，杰里继续吃饭，简朝厨房走去，走到水池旁洗刷餐具。杰里（抬眼看着岳父）：维德，你有时间考虑……我给你谈过的那个计划了吗？……你知道的，在魏兹达的八公顷土地？维德（冷冰冰地）：你跟我说过。杰里：对，您说想考虑一下。当然，这得化一大笔钱！维德（从未看一眼和他谈话的人）：你以为呢！你想用来做什么？杰里：停车场。维德（没有很好地理解杰里的意图，有些发火地）：对，我就知道这得要一大笔钱！杰里：一个停车场，不需要太多！维德：是啊！七十五万美元，已经够不少的了（他放声大笑）。杰里（跟他一起笑起来）：我知道的，这不是个小数目，可是我认为……维德（打断他的话）：五十年代末我曾搞过几个停车场，我赔了很多钱，很多钱呀！杰里：不错，可是这次不一样……维德（再次打断他的话）：我想你是先把计划交给斯坦·克罗斯曼看了。他研究了这项计划，然后才交给我的。杰里（摇摇头）：可是斯坦说不行！所以你就付了他钱。（杰里盯着维德）我在请求你，维德。这件事对我、对简和斯科蒂都有好处。维德（冷冰冰地）：简和斯科蒂从来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他将咖啡一饮而尽。9.乡村公路·外景·白天雪野里，灰色的冬日天空下，一辆小汽车行驶在乡村公路上。汽车里，盖尔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凝神注视窗外的景色，眼神里透着几分沉重，又露出几分迷茫与空虚。盖尔（过了一会）：我们在哪儿停下来吃早饭？卡尔戴着黑色太阳镜，在专心驾驶，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卡尔：什么？盖尔：我想吃早饭！卡尔：你是怎么了！我们不是刚刚吃过早饭吗？盖尔（看着卡尔，嘴巴微微张开，神情有些呆滞。画外）：我想找个地方喝杯威士忌，一瓶啤酒，也许再吃块牛排。别再吃你的什么该死的薄煎饼了（盖尔眼睛盯着窗外，一言不发。卡尔搞不懂盖尔为什么缄默不语，抑郁寡欢，他究竟在想什么）。卡尔（笑起来）：他妈的！你听着，我有一个主意：我们可以在布莱奈德前面停下来，我知道一个地方能找到女人开心，你觉得怎么样？盖尔：我他妈的饿了，你知道吗？卡尔（画外）：好，好，好，上帝呀……好吧，我们先去吃早饭，然后再去找女人，行了吧？盖尔没有回答，他强忍看愤怒，重新注视窗外的风景。10.汽车销售公司/展销大厅·内景·白天展销大厅玻璃橱窗里成排摆放的小汽车。画外，展览厅里播放的音乐声。一个女人的声音（画外）：戴比请到1号线接电话。杰里在展销大厅里的人群中。11.汽车销售公司/杰里的办公室·内景·白天一个顾客（画外，有些生气地）：我们到这里来是……杰里坐在办公桌后面，在听那个生气的顾客反映情况。顾客（画外）：……我们已经解决了所有这些问题！杰里（语气坚决地）：是的，可是那个化油器……顾客（画外，打断杰里的话），我说过我不想要那个化油器！杰里：可是如果不用化油器，会出现氧化的问题……（顾客非常生气，他的妻子坐在他身边。杰里，画外）这最多不过花您五百美金。顾客：你尽在这儿兜圈子，好像我们从没谈过这个问题！杰里：是的，可是化油器……顾客（画外，再次打断杰里）：我们曾经在这里谈过这笔买卖，是一万九干五百美金。那次你就坐在这里。你对我说你开价一万九千五百元把这辆车卖给我，有选择权，可是我没要化油器！杰里（做出气愤的动作）：好吧，我没否认这一点！顾客：你二十分钟前打电话叫我，对我说：“好了，汽车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取了。你现在可以来了……”（杰里有些垂头丧气，面对顾客的陈述，他无话可说。画外，顾客继续说）而且，现在你正在浪费我的时间，我……（顾客和他的妻子坐在一起，他举起一只胳臂）我只付一万九干五百元买这辆车！杰里：很好。我得去跟老板说说。（顾客看着杰里站起来，顾客的妻子保持沉默，给杰里让路。杰里走到办公室门口时，转过身来对他们说）你们知道，化油器是在工厂里安装的……我们对这事无能为力……顾客（朝杰里走过去）：什么？杰里（试图平息他的愤怒）：我……我去找老板说……杰里赶快离开。顾客：这些人啊，这些人。妻子（摇着头）：哎！顾客：大下乌鸦一般黑！贪得无厌！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杰里朝咖啡厅/食堂走去。12.汽车销售公司/食堂·内景·白天食堂里，另一个汽车销售商坐在一张桌子后面，边吃汉堡包边看电视。杰里进来，站在他身后，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电视里在转播球赛。杰里：你星期天要去看明尼苏达队的比赛吗？销售商（嘴里嚼着食物）：怎么？杰里：你有富余票吗？销售商（转身向杰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13.汽车销售公司/杰里办公室·内景·白天杰里回到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他微笑地面对他的顾客，试图说服他们做成这笔买卖。杰里：好吧，这事以前我们还没有过先例。这次对你们破例，老板说，在防腐剂的价钱上我们可以打一百美元的折扣。顾客：一百美元……（顾客怒不可遏）你在骗我，兰德加先生！你是一个十足的骗子！（杰里低下头，坐在椅子上）妻子（画外，平息丈夫的情绪），巴克，别这样！顾客：真他妈的是个大骗子！妻子（拉着丈夫的手）：别这样，巴克。杰里坐在椅子上，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顾客（画外，对妻子）：行啦！支票呢，给我。就他妈的这么着啦！（妻子将手提包递给他。杰里看着这一切，表情木然。顾客继续吵闹）真他妈的……妻子（画外）：巴克！14.通往布莱奈德的公路·外景·白天在通向布莱奈德的公路右侧，矗立着一尊高大的石头雕塑，这是为纪念伐木工人保罗·巴恩扬而树立的。公路远处，一辆小汽车在雾中行驶，亮着车灯，路面上冰雪覆盖。15.蓝色公牛旅馆/停车场·外景·黄昏一辆卡车离开右边的空地。后景，“蓝色公牛”汽车旅馆的招牌矗立在旅馆上方，用霓虹灯管做成的“蓝色公牛”几个大字在黄昏时分闪烁。旅馆门前的停车场上停放着几辆汽车。16.蓝色公牛旅馆/客房·内景·夜在旅馆的一个房间里，床头灯亮着，盖尔和卡尔各呆在一张床上，俩人都住跟一名妓女寻欢……睡面渐隐。过了一会儿，两对男女躺在各自的床上，无精打采地看电视。17.兰德加家/厨房·内景·晨斯科蒂坐在餐桌前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电视。他妈妈还在厨房忙活着。简（有些不高兴地）：我是在说你应有的潜力。斯科蒂：哦……简：你不是个坏学生。斯科蒂（还在吃饭）：啊……简：可是你的分数并不高。（她将一盘沙拉放在餐桌上）这种不相称正是我和你爸担心的事情。断科蒂：哎……简（继续和他谈话）：你知道“不相称”是什么意思吗？斯科蒂（对妈妈的追问不耐烦了）：知道！简：那好，很好。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想让你去看冰球比赛的原因。斯科蒂突然转身向妈妈，他是显然被冒犯了。斯科蒂：噢，妈妈！你说吧，到底是这么回事？（简在打鸡蛋，斯科蒂，画外）只要一个小时！电话铃响起。简（将沙拉放下，朝挂在壁橱旁边的电话机走去。对儿子）：等一会儿。斯科蒂（画外）：到底是怎么了？简（摘下听筒）：喂！维德（画外，电话里）：你好，亲爱的。简：哎，你好，爸爸。维德：杰里在吗？简（叫丈夫）：亲爱的！（对维德）在，就来了。你等一下，我叫他。（对杰里）亲爱的！维德：叫他接电话。简（画外）：他来了。简：是爸爸打来的。简将听筒递给杰里，他的衬衫纽扣还没系好，赶忙接过听筒，简回到厨房窗边的洗碗槽前干活。斯科蒂（画外）：你听我说，爸爸……（看到爸爸在打电话，他回到椅子边，自言自语）真他妈的没办法……杰里和简为儿子说话所有的脏字感到惊讶，他们回头看着儿子。简（强行打断儿子的话）：斯科蒂！她张大嘴巴，欲说无语。杰里（用手捂住电话机的听筒）：哎！你说话小心点！（斯科蒂气愤地朝父母噘嘴。画外，杰里继续打电话）你好吗，维德？维德：你们家怎么啦？杰里：没什么，维德。你好吗？维德：斯坦·克罗斯曼研究了你的建议。他认为还不错。杰里：不是开玩笑吧？维德：这可能会让我感兴趣。杰里（执迷不悟）：这不是开玩笑吧！（结结巴巴地）我很快需要这笔钱，以便了结这桩买卖。维德：你下午两点半过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如果你说的数目准确，斯坦说值得考虑。斯坦……你认识的，斯坦·克罗斯曼。杰里（嘴角露出微笑）：好吧。维德：下午两点半。维德先挂上了电话，杰里的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杰里：好吧，没问题。他将听筒挂上，若有所思。18.汽车修理厂·内景·白天汽车修理厂修理车间，修理工操作机器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的音乐声。杰里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急速朝谢普走来。谢普是个机械师，印第安人，身体强健，他正在修理一辆汽车。杰里（轻轻地拍了一下谢普的肩膀）：你好，谢普！挺好的吧？（谢普继续工作，没有回答他）你知道吗，你介绍给我的法尔戈的那两个家伙……谢蛰：你是说格林姆斯鲁德。杰里：对，是他。他还有个伙伴。他……谢普（仍然在工作）：我没有担保他。杰里：我知道，不过……没关系。谢普：他的伙伴是谁？杰里：噢……一个叫卡尔什么的……谢普：从没听说过。我没担保他。杰里：没关系。他是你担保的那个家伙的伙伴。我并不担心。我……我该尽快跟他们联系。对，你知道，我跟他们谈的生意……也许现在用不着了。事情有些变化。谢普：那就给他打电话呀。杰里：我打了，可是没找到他。所以我想……你是否还有他的别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谢普：没有！杰里（试图掩饰自已的焦虑不安）：好吧！很好！他离开谢普，紧张地猛击手掌。杰里急速穿过修理车间，焦急地挠头。19.通往明尼阿波利的高速公路/卡尔的小汽车里·内景·白天高速公路上，一辆小汽车向明尼阿波利方向行驶，汽车里的收音机播放着摇滚乐。卡尔在驾驶汽车。他咳嗽几声，显然是被车里的味道给呛的。盖尔刚刚点上一只香烟，正在把打火机装进衣兜里。卡尔（画外）：你他妈的就不会把窗户打开一点吗？（盖尔什么也没说，傲慢地看着他的伙伴）有证据表明，被动吸烟会得癌症……会得癌症的呀。（盖尔沉默不语，盯着卡尔，然后又去看他的前方，对伙伴的话不满地努努嘴。卡尔将收音机关掉）你看……这可能就是双城塔了，你看那IDS塔，就是前面那个玻璃大厦……除了芝加哥的……阿尔斯塔之外……它是中西部最高的塔，或者可能是约翰·汉考克……我也不太清楚。（他转身看看伙伴）你知道明尼阿波利吗？盖V（眼睛依然看着窗外）：不知道。卡尔（因为无法跟伙伴聊天感到非常气愤）：跟你说几句话怎么就他妈那么费劲？盖尔（转身向卡尔）：我怎么啦我？卡尔：“不知道！”这是四个钟头以来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你他妈真是……真是他妈三棍子压不出个屁来。（盖尔没反应，卡尔，画外）你都憋了那么长时间了，现在该有好多话要说，可你一句话都没有！我他妈开车都烦死了！从布莱奈德开始我就一直开，我想聊会儿天……只是想我们能打起精神来，别太无聊，你倒好，连他妈一个屁也不放！（盖尔无动于衷，卡尔，画外）真他妈讨厌！我也不是非得说话不行！这样行了吧？你高兴了吧？（过了一会儿）真他妈的没劲！聊天得两个人！……我们走着瞧吧，看看这到底让你觉得多么开心……（过了一会）……真他妈没劲！20.汽车销售公司/杰里办公室·内景·白天莱利·迪芬巴赫（画外，电话里）：是兰德加先生吗？……杰里坐在办公室里的办公桌后面接莱利打来的电话。莱利（画外）：……我是GMAC公司的莱利·迪芬巴赫。你好吗？杰里：挺好，您怎么样？莱利：不错！找到您真是不容易呀！杰里：哦……（勉强地笑笑）我这里比较忙……做生意吗，就是这个样子。莱利：当然。我需要……现在我需要最终的财务报告，关于您给我们寄来的定单的报告，否则我没法看清楚那些汽车的编号……杰里（打断他，由干神经紧张，有些结结巴巴）：好吧，可是我已经收到……好吧，都解决了，我……我有……是多少？……那些……莱利：三十二万元。您上个月已经收到这笔款了。杰里：对对。很好，都准备好了……莱利：是的，可是我无法看清楚你们要求借的汽车的编号。也许您能够……杰里：可是合同已经签了，我已经收到那笔款子了！莱利：是的，我们这边也办妥了，我必须知道你们用这笔款购买的汽车是否真正存在。（杰里对于他的不够信任，现出气愤的表情）杰里：不会有错，肯定存在！莱利（虽然知道杰里话里有诈，还是试图对他友善一些）：这我不怀疑。只是无法看清楚那些编号。所以，要是您能给我们再寄一份的话……杰里：可以，但是……哦……是这样……它现在不在我手上。我今晚或明天给您传真过去。莱利：不，不。我已经收到传真了，没什么用。传真我收到了……可是不清楚！杰里：好吧，我让秘书给您寄过去。莱利：那好，因为如果编号跟汽车对不上的话，我将收回这笔款子。杰里：总共有多少钱？莱利：三十二万。这笔钱跟那些汽车必须对上号！杰里：是，我明白了！没任何问题，我给您的传真上……莱利（立即打断杰里）：不，不，不，不！传真是……杰里：我是说，我把原件给您寄去！我马上去办。莱利：好，一言为定！杰里：好吧！杰里放下电话，脸上立即现出忧虑的表情。21.兰德加家/客厅·内景·白天客厅里，电视开着。电视里，男女两个主持人都系着白色围裙，在主持一个烹调节目。男主持人：今天再次由我和凯蒂·卡尔逊来为大家主持节目！女主持人：你们好！男主持人：在正式进入我们今天的话题之前，我们想再提请所有电视观众注意：今年三月份，也就是在我们这个节目开播两周年的时候……（简坐在客厅的长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凯蒂和我将跟随“双城之旅”节目组一起乘船沿着尼罗河做一次为期两周的旅行。（简在看电视节目，她前面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咖啡）这将是一次难忘的旅行，我想各位早已听说。我们想带所有观众同去，这是我们真诚的愿望！（主持人笑，简也跟着笑了起来。主持人，画外）好了，对于所有想参与我们节目的观众，今天上午，凯蒂将就向您介绍如何在家里制作“狂欢节鸡蛋”……（简似乎听到房子外边有脚步声，她抬起头，警觉地朝阳台的落地窗看。一个戴黑色头罩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他将铁棍放在地上，隔着玻璃向房子里面看，画外，电视节目在继续）凯蒂，现在我得向你承认一件事……女主持人（画外）：什么事？男主持人（画外）：我感到有些惊讶，当我拿着这只鸡蛋的时候……这是一只空蛋！女主持人（画外）：没错，戴尔！（笑）男主持人（画外）：怎样才能把它弄空呢？（简吓坏了，坐在沙发里，目瞪口呆地看着窗户的方向。男主持人继续）它刚才是一只完整的鸡蛋，是不是？窗外的男人继续朝房子里面看，他试图用铁棍撬开阳台的门。女主持人（画外）：对。男主持人（画外）：那么，好……（简看着窗外的男人，一时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你怎么，我是说你不会是在什么地方有一只空的鸡……下空鸡蛋吧？女主持人（画外）：不是，我向你保证，开始的时候它完全是一只普通大小的鸡蛋。窗外，戴黑色头罩的男人从地上重新拿起铁棍。猛击阳台的玻璃。简吓得大声帔叫，从沙发里跳起来。男人继续用铁棍击打玻璃，简急忙朝客厅的搂梯跑去。（音乐起）客厅的门被橇开，另一个戴黑色头罩的男人闯进客厅，迅速来到楼梯口，挡住了简的去路，将她抱住，简大声喊叫。第一个男人继续击打阳台落地窗的玻璃。刚才抱住她的那个男人用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高声喊叫，简极力反抗。第一个男人从阳台的落地窗进入房子里，电视里的节目在继续。简用力咬抱着她的男人的手，男人疼痛难忍，将她松开，简得以逃脱。男人摘下头罩，看着被咬得流血的手，这时我们认出他就是盖尔，另一个是卡尔（他还戴着头罩），他来到盖尔身边。简急忙爬上客厅的楼梯。盖尔（看着流血的手）：我需要药膏……卡尔：什么？（他顾不上看盖尔的手，急忙上楼追赶简）盖尔（跟着卡尔跑上楼）：我需要药膏。他们俩一起上楼梯。22.兰德加家/楼梯/卫生间·内景·白天简跑向卫生间，她将放在卫生间附近的电话机拿起来，冲进卫生间，将卫间的门关上，并锁住。她惊恐万分，急忙拨电话号码。电话线被从门口向外拉，电话机掉落在地上，电话线被扯断，简绝望地看着电话机。简急得团团转。突然，她转身看着卫生间的窗户，急忙跑到窗户边。简用力开窗户，画外传来卫生间外撬门的声音。盖尔和卡尔在撬卫生间的门。看到门快要被撬开，简已来不及逃跑，就躲到浴盆里，拉上浴帘。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卡尔手持铁棍冲进卫生间（他还戴着头罩）。盖尔紧随其后。卡尔来到被打开的窗户边，伸着脑袋向外看。盖尔只关心他的手在流血，来到挂在墙上的壁橱边，打开壁橱，在里面翻找止血的药膏。卡尔转过身，将铁棍扔在地上，朝卫生间门外的过道跑去。盖尔站在壁橱边，他找到了药膏，正往手上涂。这时，他透过壁橱边的镜子看到身后的浴帘在动。盖尔转过身，眼睛盯着浴帘，并慢慢走过去。突然，他将浴帘拉开，发现简藏在后面，简将浴帘捂住盖尔的脸，简惊叫不已，奋力挣扎，想趁机逃离卫生间，由于挣脫盖尔时用力过猛，她把浴帘的挂钩扯断了，这样，她身上裹着浴帘就跑出了卫生间。简身上裹着浴帘，看不清方向，乱跑一气，最后跑到楼梯口时，不小心摔倒，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直滚到客厅里。盖尔从楼上慢慢走下来，手里拿着断了的电话线，来到简身边，简身上还裹着浴帘。盖尔推了一下简，简大概是昏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盖尔担心她死了，再次用手轻轻推了一下简，简依然一动不动。23.维德办公室·内景·白天维德坐在办公桌后，他的合作者，斯坦·克罗斯曼在仔细地翻阅每一份文件。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杰里进来，走向斯坦。杰里：你好，斯坦。（他来到斯坦身边，与他握手，斯坦没有起身）你好，维德！（杰里也向维德打招呼，维德没有回答他，只顾看文件）。斯坦：很高兴见到你，杰里。（杰里在寻找座位，可是所有的空沙发都离他太远）如果你的数字是准确的话，这笔生意看起来是值得做的。杰里：噢！这些数字是准确的，相信我好了。维德（画外）：这笔生意可做。斯坦（朝杰里树起大拇指）：祝贺你，杰里。杰里（坐到一张沙发的扶手上，神情忧郁）：谢谢你，斯坦。这……这确实不错……杰里看着维德，维德正埋头看杰里的那些文件。维德（打断杰里的话）：你希望得到多少佣金？杰里的微笑的目光僵住了。杰里（窘迫不堪）：啊？斯坦（画外）：财务预算相当完整；只缺一项，就是你的佣金。杰里的表情稍有缓和。杰里（过了一会）：我的佣金？（对维德）维德，你们在说什么呢？维德（画外）：斯坦和我，我们都同意。杰里（不耐烦地）：噢……？维德（看着自己的手指）：我们想好好地投资这个项目。杰里（耸耸肩）：我知道……维德（他放下文件，终于正眼看着杰里）：可是我们还没谈你的佣金的问题，来酬谢你给我们带来的这笔生意。杰里（困惑不解地）：可是，维德，我只是想向你借钱来投资这个项目。这是我的项目！维德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斯坦。在维德的办公桌上，摆着他的外孙斯科蒂的照片。斯坦（对杰里）：杰里，我们以为你只是给我们建议一块地皮。杰里：是的，是这样。斯坦：你说是……（顿了一会）你说什么来着？斯坦的目光转向维德。维德（对杰里）：你是说由我们来出所有资金？而由你来获取所有利益！斯坦和维德会意地笑了起来。杰里（礼貌地微笑着，试图为自己辩解，可是局促的局面使他变得结结巴巴）：不，不……等一下，可是，我……我是……我是打算偿还资金和利息的。而且……利息会超过一般的利息！斯坦（干巴巴地）：可我们这里不是银行，杰里！维德（画外）：我要是想让这七十五万生利息……我就去找中西部联邦银行的比尔·迪埃尔了！斯坦：他在诺斯达。维德：他在……杰里（起身，打断他的话）：不，不！……是这样……（尴尬地笑着）我不需要拿佣金！（严肃地）好啦！佣金能有多少？百分之十？这远远不够！我需要的是资金！斯坦：杰里，你以为我们会这样白白地把七十五万交给你吗？维德（画外）：你在想什么呢？（对站在他面前的杰里）我要是只想获得利息，我就需要绝对的保证。（他看着斯坦）可我在你的计划里看不到任何保证。杰里（画外）：可是，……我……（杰里情绪紧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又结巴起来。现在，他语气严肃地）好吧！我向你们保证，资金一定偿还。维德（画外，语气严厉地）：这可不是说还就能还得了的！小子！……你是怎么想的？斯坦：这里可不是银行！维德（画外）：你听着，我不是想让你退出，这笔生意是很有干头的。你要是放弃不干，（维德看一眼斯坦）就不要介意斯坦和我单独去做。杰里低头不语，灰心丧气。24.停车场·外景·白天维德办公楼前的停车场，冰雪覆盖，只有杰里的黑色轿车停在那里。杰里钻进轿车，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又从车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只铲子，使劲铲除汽车挡风玻璃上的冰雪。但是，由于雪化作冰冻在了上面，铲除起来非常费劲。他一边铲除汽车玻璃上的冰雪，一边不停地骂着：“他妈的！”25.兰德加家·内景·白天杰里进入门厅，怀里抱着两包食品。他进门后跺跺脚，以去除鞋上的冰雪。杰里：亲爱的？……（没人回答，过了一会）我买东西来了……（他用肩膀把房门关上）。杰里走进房子里，爬上楼梯，沿着过道来到卫生间，发现里面乱七八糟。整个房子里寂静无声。（音乐起）杰里又沿过道走下搂悌，看到客厅里的东西也被弄得乱糟糟的，阳台上的落地玻璃窗被砸碎了。杰里（画外，好像是在对着电话说话）：喂，维德吗？我……我是杰里，我……维德，我是杰里。我现在简直不知道怎么办了。是简……我妻子……我不知道怎么办了，简，她……杰里站在厨房里的电话机旁，这时我们才明白他刚才是在打电话之前的预演，为了演得像一些，他还边说边哭泣。杰里（继续排练）：……维德……我是杰里。我……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刚刚发生过的……太可怕了……现在，他终于下决心拿起话筒拨号码。接线生（电话里）：喂！杰里（正式进入角色）：啊……喂……请接维德·古斯塔夫逊……画面渐隐。26.通往布莱奈德城的公路上·外景·夜音乐起。夜幕中，一辆小汽车的前灯开着，在公路上行驶。车灯照在一尊雕塑上，我们认出这是纪念伐木工人保罗·巴恩扬的塑像，塑像的基座上刻着“欢迎您光临保罗·巴恩扬（1871年生）的家乡——布莱奈德”。27.卡尔的汽车里·内景·夜汽车里，卡尔在驾车，他回头瞟了一眼被扔在后排座上的简，她被捆绑着躺在后排座上，不时发出呻吟。她身上盖着一块布，看起来就俅是一件行李。盖尔嘴里叼着烟卷，转身看了一眼简。盖尔（气愤地）：你他妈给我把嘴闭上！要不我就把你扔到行李箱里去！卡尔（继续开车，看了一眼画外的盖尔）：噢，一个星期以来，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爱说话。盖尔瞪了画外的卡尔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他并不欣赏卡尔的幽默。这时，从他们的汽车后面传来警车的警笛声，盖尔的目光立即盯住汽车的后视镜，他们的车后，一辆警车追踪而来，车前灯刺眼，蓝色的警灯频频闪烁。28.公路上/汽车里·内景/外景·夜卡尔（画外）：他妈的！（不安地看看车外，又看看后视镜）车牌子！……好吧，这……只剩车牌子没上了。（对盖尔）我还没上车牌子。我来应付。警车的前灯发出的光，通过卡尔的汽车的后视镜的反射，已照到他的脸上，盖尔弯下腰仔细地看车内的后视镜。警车的前灯已照到他的金发，他立即转过身，嘴里叼着烟卷，看到警车已停在他们后边。音乐起。卡尔也将车停下，他转过身，通过汽车的后挡风玻璃看到后面的警车。警车里面的灯亮了，车里只有开车的一名警察。他不慌不忙地在填写值班报告。卡尔（对躺在后排座上仍然在呻吟的简）：好了，你在后边老实点儿，不然的话，我们……我们就把你扔下去！卡尔惶恐不安，呆在车里一动不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盖尔。盖尔也心不在焉地看着卡尔。卡尔（试图让盖尔放心）：嘿！我来对付他！盖尔一言不发，将烟头吐出，又点燃一只香烟。这时，警察从警车里下来。卡尔的目光紧盯着他前方的后视镜，他试图掩饰自己的焦虑，又看看车外的后视镜。透过后视镜，他看到警察在朝他们的汽车走来，警察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卡尔打开车窗，警察打开手电筒照着卡尔的脸。卡尔（语气尽量显得平静）：我们能为您做点儿什么，警官？警察弯腰通过车窗往车里看。他的手电筒的光照到盖尔脸上。后者嘴里叼着烟，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他又朝车的后排座位照了照，然后，直起身来。警察：这是辆新车吗？警察的手电筒的灯光照在卡尔的脸上，卡尔看到警察制服的徽章上的“联邦警察”的字样。卡尔：是新车，警官先生。一看就是辆新车。警察（画外）：您应该……卡尔座在驾驶座里，看着警察。警察（画外）：……您应该在车的后边上临时牌照的，或者把它放在后挡风板上。卡尔：好吧！警察：（画外）我能看一下您的驾驶执照和证件吗？卡尔：当然可以。他开始在手提包里翻找证件，手电筒的光照在他脸上，坐在他旁边的盖尔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切。卡尔：我本来是想把牌照装上的，哦……为了遵守规则，可是……我不知道，后来怎么就没装。（他从手提包里拿出证件，把它打开，递给警察，警察接过来。卡尔，画外）最好是，我到布莱奈德后马上就上牌照。卡尔看着正在翻看他的证件的警察。警察：这是什么？卡尔：我的驾照和证件。（盖尔的脸也被警察的手电筒的灯光照着。他一动不动地呆在座位上。卡尔，画外）我是守规矩的。卡尔（对警察）：我刚才还在想，到布莱奈德之后马上就安装牌照。警察合上卡尔的证件夹，将它还给卡尔。警察：请收起来。（卡尔慢慢接过证件）请您下车，先生。警察的手电筒射出的光照在卡尔脸上，坐在他身旁的盖尔依然一动不动。卡尔转身看着盖尔，准备下车。就在这时，被包裹起来的简再也忍不住憋闷，又呻吟起来，卡尔吓得跳了起来。盖尔也惊呆了。警察弯腰透过车窗往车里看，手电筒的光往车里面照去，后排座上的简的呻吟声愈加明显。29.公路上·外景·夜盖尔决定立即采取行动，他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扑向警察。盖尔抓住警察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向车门上撞击。盖尔的另一只手迅速掏出手枪，毫不犹豫地朝警察开枪射击，警察的血溅到卡尔的脸上，卡尔惊呆了。卡尔抱怨盖尔不该开枪打死人，简哭了出来，音乐起。盖尔（对简的哭声非常气愤，朝她转过身）：别他妈出声！盖尔将警察的尸体就地扔下。之后，他平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30.公路上/汽车里·外景/内景·夜卡尔仍然在抱怨盖尔不该打死詧察，他朝警察的尸体看了看，然后，慢慢地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卡尔：噢！混蛋！盖尔（画外）：哼，还说什么“我来对付！”（盖尔平静地）你知道吗，你光会嘴上说！卡尔（依然惊魂未定）：他妈的！盖尔（过了一会，筋疲力尽地）：去把他的尸体搬到一边！卡尔（垂头丧气地）：好吧。过了一会，卡尔从车里下来，朝警察的尸体走去。卡尔吃力地拖着警察的尸体，将它朝警车附近拉。车里，盖尔看着画外的卡尔，禁不住皱起眉头，为他的这个笨蛋伙伴感到失望。卡尔吃力地拖警察的尸体，他的目光为画外远处传来的汽车声所吸引。夜幕下，远处一辆正在行驶的汽车的灯光。音乐起。盖尔坐在汽车里，透过后挡风板看着卡尔，当看到那辆正在向他们驶近的汽车时，他立即警觉起来。随着那辆汽车的逐渐驶近，灯光也变得亮起来。卡尔站起来，怀里还在抱着警察的尸体，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辆向他们驶来的汽车，突然，他将警察的尸体拖向黑暗处。盖尔焦急地看看卡尔，又朝那辆越来越近的汽车看去。那辆汽车已来到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卡尔已将警察的尸体拖到暗处，那辆汽车的灯光没有照着他和警察的尸体。那辆汽车来到他们旁边，车速减慢。卡尔还在拖警察的尸体。那辆汽车的司机看着坐在车里的盖尔，盖尔也在看这位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盖尔盯着对面汽车里的两个人，那两个人看着狼狈不堪的盖尔。盖尔突然跳到司机的位子，准备发动汽车的马达。那辆汽车见状迅速逃跑。盖尔打开车窗，掏出手枪。他已将车发动，一手持枪，一手握方向盘，准备去追那辆逃跑的汽车。卡尔还在拖拉警察尸体。盖尔扔下烟头，决心已定，要去追那辆汽车。后排座上，简在呻吟。盖尔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通过尾灯的距离来判断，那辆汽车已驶出好远。盖尔奋力追赶，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持枪。突然，那辆汽车的尾灯消失在夜幕中。盖尔抬起头仔细朝前方看，被那辆汽车的突然消失弄得不知所措。盖尔放慢车速，可是，他的汽车前方没有刚才那辆车的轮胎印。盖尔环顾四周，寻找那辆汽车。突然，他被右边闪烁的红灯所吸引。盖尔迅速转弯朝红灯的地方开去。31.通向布莱亲德的公路旁·外景·夜盖尔开到红灯处，来于个急刹车。简从后排座位掉落到底盘上。盖尔将车倒退几步，调整方向，以便能借助车灯看清那辆出了车祸的汽车。那辆汽车在离路边不远的地方翻了车，一个穿红色滑雪衫的人正在从车门往外钻。盖尔从车里下来，慢慢朝那人走去。那人从车里出来后，撒腿就跑。盖尔举起手枪朝他瞄准射击，那人应声倒地。盖尔放下胳臂，慢慢走向那辆翻倒的汽车，它的发动机还在响。盖尔来到这辆车旁，弯下腰，透过微开的车门，看到车里那位被卡在司机座位上的年轻妇女还活着，她绝望地看着盖尔。盖尔将手枪朝她瞄准，毫不留情地向她射击。枪声在夜幕中回荡。画面渐隐。32.甘德森家/画室/卧室·内景·夜诺姆·甘德森的画室，画架上是一幅未完成的绿头鸭，桌上摆着画册，书籍，画笔，颜料……卧室里，玛吉·甘德森躺在床上熟睡。一阵电话铃声将她吵醒。她睡眼惺忪，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玛吉（怕吵醒睡在身边的丈夫诺姆，小声地）：喂！我是玛吉……（诺姆将一只胳臂伸过来，有气无力地搭在玛吉的脖子上）噢，是吗？上帝啊！在哪儿？……是……噢……好！……好吧，我马上到……很好。（玛吉放下电话，从床头柜上拿起手表，看看时间，坐起来，对半睡半醒的丈夫）你可以接着睡，还早着呢。诺姆：你要走吗？玛吉（忙着戴手表）：是的。诺姆（坐起来）：我去给你煎鸡蛋。（他打开床头灯）玛吉（还没完全睡醒）：不，别做了，亲爱的，我得马上走。诺姆（还是从床上起来）：走之前得吃点东西，玛吉。我去给你做煎蛋。玛吉：你接着睡吧，宝贝。诺姆：你得吃早饭。（他强打着精神，清清嗓子）我去做几个鸡蛋（他提了提睡裤）。玛吉（感激地）：啊，诺姆……她也从床上下来，这时我们看到她已身怀六甲，至少有七、八个月了。33.甘德森家/厨房/门厅·内景·夜厨房里，玛吉和诺姆相对坐在餐桌旁，玛吉已快吃完早餐，诺姆在喝咖啡。玛吉（站起身）：谢谢，宝贝，我得走了（她从桌上拿起警察公文包）。诺姆：我爱你，玛吉。玛吉（来到门厅）：我也爱你，宝贝。玛吉穿上大衣，戴上帽子。厨房里，诺姆在打扫妻子未吃完的早饭。玛吉出门，来到院子里，打开车门，上车，关车门，又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回到房子里。玛吉（站在门厅，叫丈夫）：亲爱的！……诺姆（坐在厨房的餐桌旁，朝玛吉转身）：哎？……玛吉：他在踢我！玛吉说完，转身离去。34.通往布莱奈德的公路·外景·晨原野上覆盖着白雪，一条公路在原野上延伸，空气中笼罩着晨雾。玛吉驾驶着警车奔驰在公路上，很快消失在晨雾中。35.公路/两个目击者遇害地点·外景·晨玛吉驾车来到两个目击者遇害的地点，停下车。包裹严实的玛吉从车里下来，随手关上车门。她朝另一辆警车走来，边走边戴手套。玛吉（对已经来这里的同事）：你好，鲁。（鲁两只手里都端着一杯热咖啡，朝玛吉走来。他身后停放着另外两辆警车。玛吉，画外）哇！你给我们带什么来了？鲁：你好，玛吉！（他走到玛吉面前，将一杯咖啡递给她）来，喝杯咖啡，暖暖身子！玛吉（接过咖啡）：太好了，谢谢。这儿出什么事了？格里说有三个人被害……鲁：是的，看起来很惨！（指着右边）那边有两个。玛吉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看到还来了几个警察，可是他们都躲在警车里缩成一闭，玛吉感到惊讶，他们什么也没干。玛吉：其他人都在哪里？鲁：啊……天太冷了，玛吉！（玛吉踏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出事的汽车走去，鲁跟着她走过去）当心别滑倒，玛吉！鲁在公路边停住，而玛吉则继续朝那辆汽车走去，手里端着咖啡。玛吉看着倒在雪地上的男人的尸体，然后转身看看那辆汽车，向它走来。玛吉来到车门旁，吃力地跪在地上，低下头，透过微微开着的车门往车里面看。玛吉：噢，我的天！……（她看到被枪杀的年轻妇女的样子，感到一阵恶心）噢，我的天！（抬起头，对站在公路边的鲁）第二个在这里！（她再次低头看那个被杀死的女人，然后抬起身，对鲁）中弹的部位是在脑袋和手上。（玛吉直起身来，想像着死者遇难时的情形，将手捂在脑袋上）我猜想这是防御性的伤口。鲁（画外，既无热情又无兴趣）：是吗？……玛吉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拍打着膝盖上的雪。玛吉：那个被打死的联邦警察在哪里？鲁：在离这儿还挺远的地方的一条沟里，在他的警车附近。玛吉：噢。一名警察要拦截一辆汽车。接着双方就交上了火……那些人就从这儿经过……（玛吉站在一辆警车旁，手里还端着那杯咖啡）警车追踪到这里，就将他们打死了（玛吉喝咖啡）。鲁（画外）：是这样。玛吉：嫌疑犯应该就在布莱奈德！鲁依然站在公路边上的警车旁边。玛吉（为留在地上的脚印所吸引）：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从那个家伙的脚印来看，他是个高个子（她弯下腰仔细观看脚印）！鲁：是吗？玛吉（画外）：我又饿了。鲁：你吃过饭了吗，玛吉？玛吉（画外）：噢，吃过了！诺姆给我做的煎蛋。鲁：是吗？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呢？玛吉：去看那个警察。36.公路/警察遇害的地点·外景·白天趴在雪地上的被害警察的尸体。玛吉来到尸体边，跪下仔细察看死者的头部。玛吉（对画外）：鲁，这边的脚印跟那边的不一样。鲁（总是往后缩）：是吗？玛吉：是。（站起来）这家伙的个头比他的同伴矮小。鲁站在警车边，手里又端着两杯热咖啡。鲁（总是提不起兴趣来）：是吗？玛吉（画外）：噢，天啊！鲁：怎么了，玛吉？玛吉跪在警察的尸体旁，远处，雾中的几棵树使眼前漫天遍野的单调雪景显得有些立体感。玛吉：那么？他没有掏枪。而且……（她弯下腰看着地上的警察的脸）他看起来心慈面善。（玛吉直起身）真遗憾！（她朝警车走来）你没动他的警车吧？……（鲁站在警车旁一动不动，手里端着两杯咖啡）啊？……鲁（将一杯咖啡递给玛吉）：没动！玛吉（接过咖啡）：有人关掉了他的车灯。（两人朝他们自己的警车走去）我敢肯定，这小个子是在这里等他的同伴回来。鲁：对！在外面等会冻死人的！……玛吉：可不是吗！你认为“戴夫”现在会开门了吗？（她来到自己的警车旁停下）。鲁（惊讶地转过身，看着警察的尸体）：戴夫？（他走到玛吉的警车的另一个门口）你认为这案子跟他有关吗？玛吉（将手中的空杯子扔掉，准备上车）：哦，不！不！我只是想给诺姆带些蚯蚓。玛吉上车，鲁也打开车门，准备上车。37.玛吉的警车里·内景·白天玛吉启动警车，车在公路上行驶。玛吉：你察看他的记事簿了吗？鲁（正在翻看记事簿）：看了。他登记的最后一辆汽车。是棕褐色西埃拉牌轿车，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八分……车牌号是“VDR……”（他看看玛吉）我想，那些歹徒是想阻止他登记车牌号码，或者是在他正要登记车牌号码的时候向他开枪射击的。玛吉（仔细地听着）：哦，哦……鲁：那么……（他以职业警察特有的那种肯定的语气说）我已让州警察局査找所有以“VDR”打头的西埃拉牌汽车的车牌号码，可是没有任何结果。玛吉（过了一会）：鲁，我绝对不能同意你的侦破方法。鲁：是吗？玛吉：是的。我认为这辆车挂的还是销售商的车牌。（她看了一眼鲁）你知道吗，VDR是销售商的牌子……鲁（若有所思地）：噢！……该死的！……玛吉：告诉我，鲁……（善意地嘲笑这位同事）你可能听说过，有一个人由于没钱申请一个私人牌照，就弄了一个J3L2404的车牌？鲁：对，你的这个主意很好！玛吉微笑着看了鲁一眼。公路上，玛吉驾驶的警车在行驶，很快便消失在雾气中。38.街头咖啡馆·内景·白天一张咖啡桌旁，杰里坐在中间，维德和斯坦分别坐在他两边。维德（气愤地）：根据我的经验，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你得去找专家！杰里：不！他们说不要找警察！他们都很清楚，维德。不要去找警察。不然的话，就……维德（打断杰里）：他们当然会这么说。可是我的安全呢？他们把简绑架了！就算我给那帮王八蛋一百万，谁敢保证他们就能把简放了！杰里（寻找合适的字眼）：可是他们……维德（再次打断杰里的话）：一百万可是个不小的数目！杰里：是的，不过，你想想，这……维德（总是嗓门高高的）：他们绑架了我的女儿！杰里：您再考虑考虑，维德。如果您满足了他们的条件，他们干吗不把简放了？这事您得听我的，维德。维德（稍为平静了一些）：你知道什么，你？你才错了呢。必须去报警，他们才能给我们出主意。我是说要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杰里（举起双臂，语气坚决地）：不！不要找警察！就这么定了！这是我自己的事，维德，简是我的妻子！斯坦：我该告诉你，维德？在这一点上我同意杰里的看法。维德：是吗？……斯坦：必须保护简，而那些……在这件事情上，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维德，主动权在他们手里。杰里：的确是这样！维德：啊！……该死的！……斯坦：我给你说过了！维德：好吧，斯坦……我们要是给他们五十万呢？杰里（气愤地）：行了！……别再节外生枝了，维德！别再讨价还价了。斯坦：这可不是在谈生意……杰里：说的对……斯坦：我看是别无选择，只能这样了……杰里（点点头）：是的。斯坦（过了一会）：现在，下一步该怎么办，杰里？杰里（对斯坦）：他们已经给我打了电话，约订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明天就得把钱准备好。维德（气愤地站起身，拿起放在身后的帽子，用力拍打着）：他妈的！收款员（微笑着）：一切都好吗？杰里已穿上外套，站在收款员旁边，准备走了。杰里（对收款员）：很好，谢谢。（维德在穿大衣，朝咖啡馆门口走去，杰里转过身，目光跟随着维德，斯坦也已穿上外套。杰里转过身来，对收款员）哦，你好吗？39.咖啡馆门前的街上·外景·白天斯坦和杰里在人行道上并肩而行。斯坦：好吧，我们来负责筹集钱款，这你不用担心，杰里。（斯坦停下来，转身对着杰里）你想找人在家里陪伴你吗，直到他们再打电话来？杰里：不用了，我……他们并不想……他们只是跟我一个人过不去。他们很清楚这一点。斯坦：是。杰里（冻得直发抖）：你知道，他们想保证不要让任何别人介入。这些人生性多疑。这也许根本就是一次诈骗，可是，斯坦，就像你说的那样？主动权在他们手里。斯坦（冻得直搓两只手）：好吧……（停了一会儿）斯科蒂怎么样？维德的黑色轿车停在斯坦身后。杰里（这才想到他忘记了斯科蒂）：啊！对……斯科蒂！对……我正要说到他。画外，维德不耐烦地按响汽车喇叭，斯坦回头看看画外维德的汽车，又转身看看杰里，目光中流露出遗憾：他不能再跟杰里聊下去了。他朝维德的汽车走去。杰里神情优郁，这时，就剩下他一个人站在人行道上。40.兰德加家/斯科蒂的卧室·内景·晚上斯科蒂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只长毛绒玩具，闷闷不乐。画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门被打开，杰里出现在门口。杰里（对儿子微笑着，平静地）：你好吗？斯科蒂？斯科蒂坐在床边，抱着长毛绒玩具。斯科蒂（没有抬头看父亲，伤心地哭泣）：爸爸……他们是怎么搞的？……他们会怎样对待妈妈？杰里：别担心……斯科蒂。他们不会对她怎么样的。那些人……只对钱感兴趣。杰里将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斯科蒂：可是……可是万一，有什么不幸呢？爸爸……杰里：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有事的，放心吧！跟你外公一起。我们……会妥善解决这件事的。斯科蒂（声音颤抖地）：我认为……真应该通知警察。杰里朝儿子走近一些。杰里：不！不！……不应让任何人知道。必须直接跟那些人打交道！斯坦·克罗斯曼也是这么说的。斯科蒂（绝望地哭着）：可是，爸爸……杰里：我们会把妈妈救出来的……必须想办法……你明白吗？（过了一会儿，杰里耸耸肩，有气无力地）这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他低着头，准备退出卧室，然后又转身看看儿子）所以，要是罗兰或者是西尔维打电话来……你就对他们说妈妈在佛罗里达，跟珀尔和玛蒂在一起（他看着斯科蒂，希望得到一个回答，可是斯科蒂一言不发）。这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杰里再次转过身，静静地退出斯科蒂的卧室，并勉强地朝儿子微笑一下，轻轻地将门关上。41.盖尔和卡尔的躲藏处·外景·白天一辆汽车穿过树林，朝树林中的一片空地开去，空地的一边有一座房子。汽车在房子前面停下，盖尔和卡尔下车。卡尔打开汽车的后门，将简抱下车，一路上，简的脑袋都被头罩捂着。简赤着脚，在雪地上开始反抗。她挣脱开了捆绑在脚上的绳子，大声喊叫着迅速跑开。可是，由于她双手被捆着，头上还戴着头罩，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跑，当她跑到房子附近时摔倒在地上。盖尔和卡尔站在汽车旁，看着简瞎跑一气。不但不担心她跑掉，反而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瞎折腾。简停在墙边，过了一会儿，她又朝相反方向跑去，可是这一回她撞到了一棵树上，倒在雪地里。简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盖尔和卡尔依然站在汽车旁看着她做毫无结果的挣扎。卡尔幸灾乐祸地开怀大笑，简再次倒在雪地上。卡尔：噢！噢！……（他笑得越来越开心）简再次爬起来，又再次摔倒在地上。卡尔继续大笑，盖尔静静地观常着这一切。简还是越折腾越远离他们，这时盖尔朝她走去……画面渐隐。42.布莱奈德/警察局/大厅·内景·白天玛吉从玻璃门进入大厅，手里拎着一只小袋子。看到玛吉进来，坐在服务台后面的一位女服务员将一张留言条递给她。玛吉（走到服务台前，接过留言条）：该吃午饭了！女服务员：祝你胃口好！玛吉（遇到几个同事，向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她朝另一个同事走过去）嘿，你好珍妮，请再给我多要两份那样的菜。珍妮：好吧，没问题。43.警察局/玛吉办公金·内景·白天玛吉办公室的门敞开着，看到丈夫在里面，玛吉脸上露出微笑。玛吉：噢！你好，亲爱的（她朝办公桌走去）。诺姆（画外）：我给你带来了午饭，玛吉。玛吉来到办公桌后的丈夫身边，桌上是丈夫带来的午饭，有汉堡包，还有鱼什么的。玛吉将手里的小袋子放到桌上。诺姆：这些小虫子是什么？玛吉（站在丈夫面前）：你看看。诺姆（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正是自己想要的）：噢！谢谢？真是太好了！玛吉（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摘下棉帽，放在桌上）：没什么。我得谢谢你带来的午饭。（诺姆将那袋小虫子拿在手里看，画外）噢，真是太好吃了！（边吃边问）这是什么？诺姆（将那只小袋子放在桌上）：噢……玛吉：你画的那幅画进展怎样了？诺姆：还不错。准备参加今年的赫伯特曼绘画比赛。玛吉（嘴里塞满食物，手里拿着汉堡包）：宝贝，你比他们天分都高！诺姆手里拿着汉堡包，高兴地看着妻子。诺姆（弯腰吻妻子）：你这样认为吗？玛吉（温柔地）：你给我带来这么多好吃的！诺姆从桌上拿起一张餐巾纸，擦去玛吉脸上的食物渣。画外，有人敲门。玛吉抬起头来看门口。鲁走进来。鲁（对诺姆）：你好，诺姆，你的画进展得怎么样了？……诺姆（画外）：还不错。他将目光转向玛吉。玛吉（边吃边说）：关于那辆汽车有什么新消息吗？鲁：昨天晚上任何一家汽车旅馆都没有这种西埃拉牌汽车的登记。（他对自己侦察到的情况感到得意）可是，昨天夜里，有两个家伙住在蓝色公牛旅馆，他们开的是一辆棕褐色西埃拉牌汽车，但是他们没有留下车牌号。玛吉：这是很好的线索。诺姆继续吃他的汉堡包。鲁（画外）：当然是！玛吉：蓝色公牛旅馆，是在路边的那家汽车旅馆，门牌号是I35，对吧！鲁（画外）：对。当时旅馆的老板就在前台，他说不止他一个人在场。玛吉（大口吃饭，睁大眼睛，哽着脖子咽食物）：是吗？鲁：没错。玛吉和诺姆坚定不移地继续吃饭。44.湖滨俱乐部/停车场·外景·白天一辆警车停在湖滨俱乐部前面覆盖着冰雪的停车场上。此时已传来玛吉在俱乐部里面同两个女服务员的谈话。女服务员甲（画外）：是的，是我们两个人。她还在那儿上过学。女服务员乙（画外）：我在诺曼德尔上过学……45.湖滨俱乐部/酒吧·内景·白天酒吧里，已没有顾客，在柜台的尽头，两名女服务员与玛吉相对而坐，她们在回答玛吉的提问。她们就是那天夜里在该旅馆陪过盖尔和卡尔的两个女招待。女乙：……那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女甲：对，我们是在那儿认识的。玛吉认真听她们讲述情况。女乙（画外）：但后来就中断联系了。女甲（画外）：是这样。玛吉：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两个女孩并肩坐在一起，其中一个女孩的手提包放在柜台上。女乙：我是从切斯卡来的。女甲：我是从勒瑟尔来的。可是我是在白熊湖上的中学。（她抬起胳臂，做出足球场上运动员常做的动作）“加油，白熊！”两个姑娘一起笑起来。玛吉（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们）：好吧，你们能不能讲讲那两个家伙的情况？女乙：行，那个矮个子显得很古怪。（女甲点头表示同意）玛吉（画外）：怎么个古怪法？女乙：我也不知道，只是看上去样子很怪。玛吉（看着她们）：你们能不能说得具体些？女乙：真的很难说……他的那东西上长包皮，没有做切除手术（女甲点点头）。玛吉（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除了这……他还有什么古怪的？女乙：哦？……玛吉：那……你跟那个小个子发生关系了吗？女乙（笑着）：哦，哦……女甲耸耸肩。玛吉：你能谈点关于他的其他情况吗？女乙（画外）：其他我不知道什么。我已经说过，跟大多数人相比，他样子很古怪。玛吉（画外）：另一个人呢？女甲：他年纪大些，样子有些像做万宝路香烟广告的那个男人（女乙点点头）。玛吉：是吗（她认真地听着，期望从她们的谈话中发现一些线索）？女甲（画外）：是的。我这样说也可能是因为他总在抽万宝路牌香烟……玛吉（失望地）：噢，噢……女甲：您知道，我是无意想到这事的。玛吉：噢，有时会这样的。女甲：是的。女乙（突然回忆起一个细节）：噢！他们说他们要去双城镇。玛吉（来了兴趣）：是吗？女甲（画外）：是，这对您有用吗？玛吉：当然有用！两个姑娘（相视而笑）：噢！玛吉也笑起来。46.盖尔和卡尔的躲藏处/房子里·内景·白天卡尔（厌烦地）：该死的！（他正在对房间里的电视机发火，因为电视机屏幕不出图像，只有雪花闪烁。他拍拍电视机，希望它能出图像，可是徒劳）他妈的，破电视！我们都到这儿好几天了……（在房子里靠近厨房的地方，简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头上依然戴着头罩。卡尔继续冲着电视机发火，不停地拍打它）什么都干不了，他妈的，连电视都不出图像……（盖尔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来呀！给我接通！给他妈我来点信号！（盖尔坐在房间里不吭声，看着卡尔对电视机发邪火，卡尔还在拍打电视机）他妈的！……（被绑在椅子上的简处在半明半暗中，房间里寒气袭人）来呀，给我来信号！来呀！来！（卡尔绝望地拍打电视机）他妈的！王八蛋！混账（卡尔的咒骂一声高过一声，最后，电视机终于出来了图像）！47.甘德森家/卧室·内景·晚上电视上正在播放讲述金龟子的动物片，人们以为这是卡尔刚才拍打的那台电视机屏幕上放出的图象，随着镜头向后拉，我们看到这是甘德森家卧室里的电视机上传出的图象。电视解说员：金龟子将昆虫带到自己的窝里，以养活它的孩子们，直到它们长到六个月……（诺姆躺在床上睡觉，脑袋靠在玛吉的肩膀上，玛吉则靠在床头看电视。画外，解说员的声音）春天，抚育幼虫的工作又开始了。玛吉（昏昏欲睡）：我要睡觉了，诺姆。诺姆（醒来，微微抬起头，像是刚刚从梦里出来）：啊，什么？诺姆睁开眼朝电视机的方向看了一眼。解说员的声音（画外）：……好，幼虫从蛋壳里面出来了。画面渐隐。48.甘德森家/卧室·内景·夜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熟睡的玛吉和诺姆，电话铃声在继续，玛吉被吵醒，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听筒。玛吉（似醒非醒）：喂！迈克（电话里）：喂……是玛吉吗？玛吉：是的。迈克（画外）：玛吉·奥姆斯黛德？玛吉：……是的，您是哪一位？迈克（画外）：我是迈克·雅纳基塔！（玛吉惊讶地，坐起来）啊，你知道，我是迈克·雅纳基塔！你还记得我吗？玛吉（简直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迈克·雅纳基塔？迈克（画外）：对。玛吉：记得，当然记得！我想起来啦！你好吗？（看看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现在几点了？迈克（画外）：噢？上帝啊！差一刻十一点了，我没吵醒你吧？玛吉（礼貌地）：不！没有关系！迈克（画外）：我在明尼阿波利，刚才我看电视了。在电视新闻里我看到你在侦破一起发生在布莱奈德的杀人案。睡在玛吉身边的诺姆转过身，将一只胳臂放在她身上。玛吉：啊，是吗？……迈克（画外）：我想，哎呀，这不是玛吉·奥姆斯黛德吗！我简直不敢相信！玛吉：没错，是我！迈克（干巴巴地）：哎，怎么样，你好吗？玛吉（应付地）：啊，还……行吧。迈克（画外）：喂？玛吉：哎，你呢，你怎么样？迈克（画外）：还凑合吧！玛吉：是吗！都好长时间了，迈克！我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49.汽车销售公司/展销大厅·内景·白天杰里站在大厅里的一辆汽车前，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大厅里传来柔和的音乐声，一些顾客围在展厅里的汽车周围看车。杰里（认真地向一位顾客做讲解）：对，这里是……有各种各样的选择。它有一个……（一位顾客从汽车另一边走到这一边来）前轴驱动器，方向齿板，A.B.S.刹车警报系统，作为选择，我可以在交货时给您要买的车进行高级防腐处理。顾客（进入汽车里面，坐到司机的位置上）：那个……我没有必要。杰里（倚在微开的车门上，马上向顾客解释）：怎么会没有必要呢？……您不是想在这儿买车吗？（顾客从车里下来，关上车门，杰里后退几步）您应该向GMAC公司打听打听，真的是挺棒的！一个男人的声音（画外，从扬声器里传来）：杰里，有电话找你。杰里（抬起头）：哎，我来了！他没向顾客告别就急忙离开。50.汽车销售公司/杰里办公室·内景·白天杰里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响个不停。杰里跑进办公室拿起话筒。杰里：我是杰里·兰德加！卡尔（画外，电话里）：好吧，杰里，是你一个人吗？杰里（听出是卡尔的声音，有些惶恐不安）：哦……是。卡尔（画外）：你听出我是谁了吗？杰里（极力保持微笑，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换了一只话筒，坐到办公桌后面）：哦……是，我有一个主意！……那辆西埃拉您满意吗？卡尔（画外）：情况有变化，杰里。杰里（停止微笑）：是吗？……怎么回事？卡尔（画外）：情况有变化，杰里……是这样，杰里……你知道……由于自然的灾祸，情况变得糟糕起来！……杰里（越来越担心）：可是……（重新振作起来）简怎么样？卡尔（画外，过了一会儿）：谁？杰里（不耐烦地）：我妻子！……究竟……卡尔（画外）噢……她……她很好。可是有三个人的情况不太妙，我得给你说说！杰里：嘿，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还是赶快了结这桩事情！卡尔（画外）：发生流血事件了，杰里。杰里（惊呆了）：什么？怎么回事？卡尔（画外）：三个人，在布莱奈德……杰里（不知所措地）：该死的！卡尔（画外）：我们需要更多的钱。杰里（从沙发里站起来，气愤地）：哎，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俩是怎么搞的嘛？卡尔（画外）：我们需要更多的钱！杰里（急得在办公桌后面团团转）：我们说好不要使用暴力的！卡尔（画外，大声喊叫）：不要打断我，杰里！现在你给我闭嘴！（杰里吓得几乎跳起来）杰里（结结巴巴地）：我……我实在感到遗憾，可是我……我没法……卡尔（画外，打断杰里）：我不想跟你争吵，杰里。我不想吵架！我们现在需要八万美元！杰里（失望地，将一只手捂在额头上）：噢，上帝，还有什么？卡尔（画外）：反正已经发生了流血事件。我们在冒险，杰里。我明天去城里，准备好钱吧！杰里（重新振作起来）：好，这样我们就算达成协议了，说话要算数！卡尔（画外）：是吗，杰里？你到布莱奈德去问那三个可怜的灵魂，看看是否达成协议了！你去问他们吧！杰里（流露出绝望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卡尔（画外，模仿杰里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冷冷地）咱们明天见。卡尔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杰里拿着话筒愣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挂上。这时，另一部电话机的铃声响起，杰里神色慌张地拿起另一只听筒。杰里（干巴巴地）：喂！莱利·迪芬巴赫（画外，电话里）：是杰里·兰德加吗？杰里（这才用稍微正常些的语气）：是。莱利（画外）：我是GMAC公司的莱利·迪芬巴赫。先生，我没有收到您向我许诺寄来的汽车编号……杰里（为这个不好的消息感到尴尬）：哦……噢……我……它们是通过邮局寄出的（他极力想微笑起来）。莱利（画外）：这有可能，可是我还是应该告诉您，如果我们到明天下午还拿不到的话，（杰里的脸色又阴沉下来）我将不得不寻求法律途径来解决我们的问题了。杰里（自知理亏，不想争辩）：是。莱利（画外，冷冷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杰里：是。莱利（画外）：再见，先生。杰里（非常失望地）：是，是……他挂上电话，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51.汽车销售公司/展销大厅·内景·白天从展览大厅里拍摄的杰里办公室，透过他办公室的玻璃，我们看到杰里的剪影，他在办公桌后面踱来踱去，突然用拳头猛地击打办公桌。52.餐馆/自助餐厅·内景·白天自助餐厅里，摆放整齐的各种各样的饭菜，玛吉在取饭菜。玛吉端着放满饭菜的餐盘，来到一张餐桌坐下，紧挨着诺姆，接着，她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格里（画外）：你好，诺姆！（诺姆抬起头，朝格里的方向点点头。格里是一名警察，他来到玛吉对面坐下）你好，玛吉！烩肉块好吃吗？玛吉：特好吃。你想尝尝吗？格里（画外）：噢，不！我……哦！诺姆，你是不是到米拉湖去钓鱼？诺姆（咽下一口食物）：是，我吃完饭就去。格里：啊！……玛吉（画外）：这是什么？格里（将一份材料递给玛吉）：噢！……这是你要的电话号码……（玛吉接过材料边吃边看。格里，画外）从蓝色公牛旅馆打出的电话号码……有两个是当晚打给明尼阿波利的。第一个是打给一家运输公司的，第二个是打给一个私人住宅，一个叫谢普·普鲁德伏特的人（诺姆只顾埋头吃饭）。玛吉（看看材料）：啊，啊……（然后看着格里的方向）一个叫什么的人？格里：谢普·普鲁德伏特……是那家伙的名字。玛吉：噢，噢！格里（画外）：是。玛吉（用叉子插起一块鸡肉）：好，很好。（将材料折起来）我马上就去他那儿看看（将鸡肉送进嘴里）。格里（画外）：是吗？是去明尼阿波利吗？玛吉没有回答。诺姆（过了一会儿，转身向妻子）：啊！是那儿吗？53.兰德加家/餐厅·内景·晚上斯坦坐在餐桌旁，表情严肃，看着维德和杰里。杰里坐在餐桌的另一边，脸色忧郁，低着头。维德叹息，杰里抬头看他。维德（过了一会儿）：真是活见鬼！我不想将自己置身事外！杰里（看了一眼斯坦，又将目光转向维德）：不……维德，他们很清楚。他们已经打电话告诉我明天的碰头地点，只应该我自己去！（杰里再次看着斯坦）。维德：这是我的钱！应该由我给他们送去！这能出什么事？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另一张椅子上放着一只黑提包。里面装的也许就是用作赎金的钱了。斯坦：维德说得不错。（对杰里）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上电话，杰里。杰里：不，不……他们不……等等！……他们只跟我打交道。你们没有听到他们给我打电话时的口气！他们……那些家伙是很危险的！维德：那我就更该去了！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以免把事情办砸了……杰里（看着维德）：怎么会呢？维德：如果他们想要我的钱，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否则，我就去叫警察。杰里（着急地）：不，你听着……维德（打断杰里，语气坚决地）：这里可是有一百万呢（他朝那只黑提包看了一眼）！杰里（试图干预维德）：不！这可是……维德（再次打断杰里，恼火地）：杰里，现在你不是在向我推销他妈的汽车！这是我自己的事，这……这很清楚！杰里彻底绝望，转脸看着斯坦。斯坦（对杰里）：我们喜欢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杰里。斯坦也只能屈从于维德的决定，低下头，无话可说。杰里焦急万分，不知所措，两只手托着下巴，两眼发直。54.明尼阿波利/旅馆/前台·内景·白天旅馆前台，五位服务员站在长长的柜台后面，他们当中有男有女。玛吉，一副城里人的打扮，走向柜台，手里拎着一只箱子。玛吉：嗨，你们好？（她不知道该找谁办理住宿手续）一位女服务员：很好，您好吗，夫人？玛吉（朝这位女服务员走来）：我挺好。（微笑着）谢谢。我是甘德森夫人，预定了这里的……那位女服务员站在柜台后面查找房间预定单。女服务员（过了一小会儿，微笑着）：没错：夫人……甘德森夫人。玛吉（幼稚地问）：有电话吗？……玛吉还没脱掉大衣，站在大厅里的电话间里，拿起听筒。玛吉（拨完号码，等了一会儿）：是西伯特侦探吗？……噢，是，我是玛吉·甘德森，从布莱奈德来的。我给您打过电话的……是，对，我现在来到了明尼阿波利。我有些事要办。那么，我想知道一下您调查的事进展怎么样了？就是关于谢普·普鲁德伏特的事……啊！是吗？也许我该去见见他？……我去找他……不！……我能找到他。多谢。噢！等一下！您知道城里什么地方有好点的餐馆吗？……里德森餐馆。噢，是吗？价钱公道吗？……55.卡尔的轿车里·内景·白天卡尔驾车行驶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车前方一块路标牌：通向机场主楼。56.机场停车场/通道·外景/内景·白天卡尔驾车经过通道向停车场驶去。经过通道时，他戴上墨镜，以免被人认出。停车场顶层，冰雪覆盖。这里停放着几辆小汽车，车上覆盖着厚厚的雪。卡尔在停车场转了一个圈，最后停在停车场中间的另一辆轿车旁边，他打开车门。卡尔从车里下来，关上车门，摘下一只手套，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螺丝刀，朝停在右边的汽车走来。他用螺丝刀撬下这辆汽车的牌照。57.机场停车场/收费处·外景·白天卡尔开车就要经过收费处，来到收费处的小亭子前，一道栏杆挡住了去路。收费处的职员打开收费亭的玻璃窗口。_职员（微笑着）：您好，先生？汽车里，卡尔将停车证递给职员。卡尔：我决定不在这里停车了。职员（感到惊讶）：怎么了？……您决定不在这里停车了？卡尔：是的。我是进来了，可是我决定不在这儿停了……所以……职员（画外）：可是……很遗憾，先生，我……卡尔：我决定……我决定取消我的旅行，所以……职员：抱歉，先生，可是您还是得付四美元。卡尔（叹一口气）：我刚刚进来，我他妈刚进来！职员：不错，可是我们这里最低收费标准是四块钱。长期停车按天计算。（他边说边陪笑脸）卡尔转过身，看到他的汽车后面已经有好几辆汽车在等待，有的车已不耐烦地按响喇叭。卡尔（气愤地，决定服从）：你穿着这身制服，倒是挺认那些死规定的……（在衣服口袋里翻找零钱）那些衣冠楚楚的家伙！真他妈的！（职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卡尔，画外）你知道……（掏出四美元）年轻人，你一辈子就只配干这个！你们这里的他妈的死规矩！（将钱狠狠地扔进收费窗）喏，给你的四块钱，小可怜！58.汽车修理厂/修理车间·内景·白天汽车修理车间，工人们在忙碌着，一名修理工坐在一只凳子上，一边吃快餐盒饭，一边在读报纸。杰里急匆匆地走进来，来到这名工人跟前。杰里：谢普在哪儿？修理工（抬头看着杰里，手指着修理车间办公室的方向）：那边，跟一个警察在一起。杰里：警察？修理工（嘴里嚼着饭）：她说她是警察。车间里，修理工忙着干活。透过车间办公室的窗户，我们可以看到身穿制服的玛吉在跟谢普谈话。59.汽车修理厂/车间办公室·内景·白天谢普站在玛吉面前。玛吉（画外）：你记不记得星期三夜里接到过一个电话？谢普：不记得。玛吉：你是住在弗里蒙高地大街1425号吗？谢普（画外）：是的。玛吉：还有其他人住在这个地方吗？谢普：没有。玛吉：那好，普鲁德伏特先生……那天有人在凌晨三点以后给你打了电话。我很难相信你对这事一点印象都没有？（谢普站在玛吉面前一动不动。玛吉，画外）我知道你遇到过一些小问题……毒品的事，贩卖毒品，目前是被假释。谢普：所以……玛吉：所以，由于跟那些罪犯有联系，如果你是他们打电话的对象，这将违背假释的条件，你会被重新关进监狱。（谢普无动于衷地听着。玛吉，画外）我看过你的犯罪记录，罪行不轻，但并不是杀人犯。（谢普一动不动地听着，一句话也不说。玛吉再次向他提问，表情较为和缓）那么，你能不能想起来那天夜里，是谁给你打的电话？60.汽车销售公司/杰里办公室·内景·白天杰里坐在办公桌后面，忙着在一个笔记本上写什么东西。画外传来展销大厅播放的音乐。走近看，原来他是在用铅笔神情紧张地乱画一气。办公室的门敞开着，玛吉站在门口。玛吉（微笑着）：兰德加先生吗？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杰里。杰里（放下铅笔）：哦，是的。玛吉（不请自进，走进办公室）：请问，能占用您几分钟吗？杰里（舒舒服服地坐在扶手椅里）：是……是关于什么的？玛吉（自己走到杰里对面的一张倚子旁）：我能坐下吗？（指指自己的肚子）我太笨重了……（她坐在杰里面前，微笑着，杰里翘着二郎腿坐着，神经紧张地笑笑）您是这儿的老板吗，兰德加先生？杰里：不，我……是销售部经理。玛吉：这么说，您能帮我个忙了。我叫玛吉·甘德森……杰里（打断她）：我岳父是这儿的老板。玛吉（有兴趣地）：啊！好……我呢，是布莱奈德的警察，来这里调查一桩犯罪案件。我想知道，最近是不是有人偷了你们的汽车？（杰里坐在扶手椅里摇晃着。玛吉，画外）尤其是棕褐色的西埃拉牌轿车？（杰里做思考状，玛吉等待回答。过了一会儿，玛吉似乎在催问）兰德加先生？……杰里（答非所问）：布莱奈德？玛吉（笑笑是的。您知道，那是“蓝牛宝贝”保罗·巴恩扬的故乡。杰里：（勉强地笑笑）啊！对蓝牛宝贝”。玛吉：您知道吗，在城边的公路旁有一尊他的塑像！（杰里试图平静下来。玛吉，画外）这么说您这里没丢过汽车？杰里：没，没有，夫人。玛吉：很好，多谢。（站起来）不再打扰您了。玛吉看看杰里用铅笔乱画的那张纸，微笑着离开。杰里看着玛吉远去。玛吉从一间办公室的玻璃窗后面走过。杰里焦急万分，站起来拨电话，眼睛朝窗外看看。一个男人的声音（电话里，画外）：接车间。杰里：是，找谢普……男人（画外）：他暂时不在。杰里：你说什么？男人（画外）：他出去了。杰里（看着手表）：他去哪儿了？只是想……男人（画外）：有事转达吗？……杰里（打断他）：没！我不需要修理工。我需要……噢！天啊！我需要跟他的朋友说话。（他将一只手捂在脸上，垂头丧气的样子）对他说……哦……男人（画外，不耐烦地）：说什么？杰里（精疲力尽地）：噢！天啊！……他已不知说什么，目无表情。画外传来展销大厅里播放的钢琴曲。61.里德森餐馆/酒吧·内景·晚上酒吧的门被打开，玛吉身穿晚礼服进来。她的目光停在一个她认识的人身上。画外传来悠扬的钢琴曲。酒吧里，一些顾客围坐在桌旁喝酒聊天。中间，有一个男人单独坐在一张桌旁。玛吉静静地朝这个男人走去，试着从他的侧身认出他。玛吉弯腰看看这个男人，向他打招呼。玛吉：迈克？男人抬头看她。这是一个亚裔中年男子。迈克（微笑着）：玛吉！（玛吉也笑起来，见到老朋友格外高兴。迈克赶快站起来，两人都非常高兴）噢，上帝呀！（他们握手拥抱）你气色真好！玛吉：你也不错！（两人相互拥抱）轻点，轻点。（她善意地推开迈克）轻点。你也不错……我怀孕了。迈克：噢！我看看……真棒。（一位女服务员走过来）你喝点什么？玛吉（转身对女服务员）：噢！劳驾，只要一杯可乐。（他们坐下）这地方真不错。迈克：是。你知道吗，这是里德森，地方不错……迈克坐在玛吉面前，有些拘谨，玛吉也感到有些不自在。玛吉：哦……你住在艾迪纳，是吧？迈克：是，是，是……有两三年了。其实是在艾登·普莱里，是个学校区（顽皮地）哎，甘德森侦探！（玛吉也笑起来）你跟甘德森结婚了吗？就是那个甘德森的儿子？玛吉：是的，好长时间了！迈克：太好了！那么，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你是在凋查案件吗……如果不保密的话？玛吉：是的，可是，你知道，没汁么太多好说的。迈克（开玩笑地）：好吧！玛吉：你呢，迈克！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迈克：噢，是！是的……（心情略显沉重）哦，我结过婚……结过婚。（他对玛吉微笑着，站起身准备坐在玛吉身边）我坐到这儿你不介意吧？（他走过来尘在玛吉身边，并文绉绉地向她靠一靠）跟琳达·库克塞结了婚。玛吉（觉得这样挺别扭，指着对面的座位）：你还是坐到那边去，我喜欢你坐过去。迈克：噢……好。（他起身，走到玛吉对面的座位坐下）好吧……对不起。玛吉（赶快安慰他）：不，没什么！这样我能看见你，不用老转脑袋。迈克：是！……我明白……（不自在地）我不想……玛吉（打断他）：不……不！没什么。边克（表情严肃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低垂眼帘，而对尴尬的场面，玛吉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么，我跟琳达·库克塞结了婚。你还记得琳达吗？在学校时她跟我们是同学。巧忐（点点头）：记得，我想我记得……记得……迈克：是啊。玛吉：噢！她……噢！（假装感兴趣）你们之间怎么样？迈克（转换话题）：后来，后来我……我就回豪内维尔了，在那儿位了好几年了。玛吉：是吗？噢！那里的牧场挺好！迈克：是的。可是对一个工程师来说并不怎么样！但是……这没什么，同你的成功相比……玛吉：可是你看起来挺好的呀。迈克（将话题又拉回到婚姻上来）：实际上，并不是我们俩关系不好……（过了一会儿，神情沮丧地）琳达得了白血病……她去世了。玛吉：噢，不！……看到服务员端饮料走过来，她打住了。迈克：很不幸。玛吉（微笑着对服务员）：谢谢。女服务员（画外）：不客气。迈克（声音哽咽）：很长时间了……玛吉，她总是感到四体乏力。（他垂下眼帘，神情沮丧。玛吉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哦，我们谈点什么呢？……（玛吉同情和不安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迈克端起放在桌上的饮料，跟玛吉的杯子碰了碰，玛吉笑笑）为了前途，干杯！玛吉（同情地端起杯子）：干杯。迈克（高兴地）：噢，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哦，噢……我记得，你知道……我向来都是喜欢你的。玛吉：我也喜欢你，迈克……迈克：我真的总是那么喜欢你！玛吉因为这场谈话不自在，低垂目光，用麦管吮吸可乐。迈克嘴角透着微笑，目光盯着玛吉，玛吉感到更加不自在。玛吉：迈克，我们……或许应该改日再聊，你觉得怎么样？啊？迈克（突然神经兮兮地，着实把玛吉吓了一跳）：不！我……（玛吉吮吸着可乐，迈克哭起来，过了一会儿）对不起……你看……（玛吉为迈克的举止担心）我不该这样的……（极力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我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玛吉越来越担心了，看着迈克，什么也不说）我以为我们会度过一段愉快时光的。玛吉：没什么，迈克。迈克（因情绪激动而声音僵硬）：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他又哭起来）我感到孤独！玛吉（不知如何是好，温和地）：会好起来的，迈克……迈克哭泣。62.卡尔顿旅馆/大堂·内景·白天旅馆的大堂里，公告栏上的公告上写着一则消息：卡尔顿旅馆节日厅，约瑟·费里西亚诺演唱会。在大堂里，已经能听到观众的掌声。63.卡尔顿旅馆/节日厅·内景·白天观众们坐在一张张小桌子旁，在观赏吉他歌手约瑟·费里西亚诺的演唱。约瑟·费里西亚诺：下一个曲目是……（观众的掌声，他开始边弹边唱）卡尔坐在一张桌旁，身边坐着一位穿夜礼服的应招女郎，画外歌手唱歌。应招女郎（对卡尔没有什么热情，没话找话地）：你是本地人吗？卡尔：我来这里是做生意的。我要，我来这里……我常来这里。应招女郎：你做什么生意？卡尔（喝一口香槟，避免谈这个话题）：哦，我……告诉我，你到这里来过吗，跟其他顾客？应招女郎：我想没有。（她看看周围）这里不错。卡尔：是的，不错……这得看艺术家怎么样。约瑟·费里西亚诺那是没的说！（他向一位侍者招手）伙计！（侍者在桌子间忙碌地穿行。没听到他的招呼。歌手在继续唱歌。卡尔靠在沙发背上）他聋了还是怎么的？（应招女郎烦得要命）噢，哦……你做应招女郎多长时间了？应招女郎：不知道……几个月了吧。卡尔：干这行有意思吗？应招女郎：你想说什么呢？64.卡尔顿旅馆/客房里·内景·夜旅馆的房间里，卡尔和应招女郎在床上。应招女郎在卡尔身上，急速地上下起伏，卡尔好像感到有些疼痛。应招女郎（毫无情绪，但动作娴熟，非常专业）：噢……来呀。我听到钟声了……来呀……好……继续……你怎么了，啊！突然，一只手从应招女郎背后伸过来，接着两只大手猛地将女郎抱起，并把她扔到了一边的地上，她吓得喊叫起来。卡尔（气愤地，对画外的谢普）：你干什么，谢普？我他妈正要射精！谢普握紧拳头朝卡尔的脸上狠狠地打去，紧接着将他拉下床。谢普继续对卡尔拳脚相加，卡尔赤身裸体，倒在沙发里。谢普：混蛋！打死你！（谢普走向卡尔，猛力用脚踢他）你他妈给我滚出去，你想让我再进局子（谢普继续踢卡尔）他妈的！混蛋！……滚开！……（听到画外有人敲门，谢普才停止揍卡尔）一个男人（在房门外，画外）：把那个混蛋男人轰出去……（谢普急速朝门口走去，应招女郎在房间的一角收拾自己的衣服）我他妈正要睡觉！（谢普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位身穿背心的黑人男子）嘿！兄弟……（谢普将那黑人猛地推向走廊的墙上）谢普（他卡住黑人男子的脖子）：滚蛋！65.卡尔顿旅馆/走廊·内景·夜谢普继续揍那名黑人男子，应招女郎抱着衣服从走廊经过，赶快逃离这个地方。谢普朝女郎的屁股上猛踢一脚。谢普（对应招女郎）：滚蛋！应招女郎：畜生！应招女郎边跑边骂，谢普转过身，朝房间走来。66.卡尔顿旅馆/房间·内景·夜谢普进入房间，打开门厅的灯，画外传来应招女郎边跑边骂人的声音。应招女郎：畜生！王八蛋！卡尔正在穿衣服，此时他抬起一只脚用手指提鞋。卡尔（谢普进来时正在单脚站立提鞋）：别靠近我，伙计！嘿，你别这样！（谢普抽下卡尔的皮腰带，准备用皮带抽打他，卡尔双手捂住脸）别打我！谢普用皮带勒住卡尔的脖子，卡尔使劲挣脱，但是徒劳。谢普将皮带越勒越紧，卡尔脸色苍白。卡尔的双脚悬在空中，一只脚还没穿上鞋。过了一会儿，谢普松开手，卡尔倒在地上。谢普用皮带抽打卡尔。谢普（边打边骂）：混蛋！（卡尔趴在地上，疼得直叫）我操你妈！狗日的混蛋！（卡尔爬向墙角，试图寻求自我保护，谢普继续抽打，毫不留情）打死你个臭婊子养的！67.卡尔顿旅馆/酒吧·内景·夜卡尔倚靠在电话间的壁板上打电话。对方的电话机话筒被拿起。杰里（画外）：喂？卡尔：你听着，杰里，我他妈真是糟糕透了！……68.兰德加家/客厅·内景·白天杰里在接电话。在厨房附近，维德摘下另一部电话机的话筒听他们的谈话。卡尔（画外，电话里）：你他妈钱准备好了吗？杰里（小声地）：好了，如数备齐，可是……（转身看岳父，没有看清他在哪里）卡尔（画外）：你不要耍弄我，杰里！半个小时以内，你把钱带到里德森停车场的顶层！这样我们就算完事！杰里（神情紧张地）：行，可是我……69.卡尔顿旅馆/酒吧·内景·白天卡尔（坚决地）：啊！你半个小时之内赶到那里，否则我就去找你，把你毙了，还有你的臭老婆，加上你们家孩子，我让他们统统完蛋！听明白我的话了吗？70.兰德加家/客厅·内景·夜杰里：明白，可是，等一下……你别碰斯科蒂！维德挂上听筒。卡尔（画外，发火地）：你明白了吗？杰里：明白，好吧，知道了……他转身看维德，维德赶快拿起放在餐桌上的装着赎金的公文包朝左边的门口走去。杰里立即挂上电话，维德已经提着公文包走出房门。杰里急得团团转，捶胸顿足，不知所措。71.兰德加家/院子里·外景·夜维德来到停在门口的汽车旁，打开车门上车，将车发动，倒车。72.兰德加家/门厅·内景·夜杰里坐在门厅里换鞋。斯科蒂（在楼上的楼梯口）：爸爸？杰里（转身看斯科蒂）：别担心，斯科蒂。斯科蒂：你要去哪儿？杰里：我很快就回来。（穿另一只鞋）要是斯坦打电话来，就说我去安伯斯家了。73.维德的轿车里·内景·夜维德驾驶轿车奔向约会地点。从行驶的轿车里看去，公路上的灯光时隐时现。维德带着一把手枪，他边开车边琢磨见到卡尔后该怎么对付他。维德：“好吧，看，钱在这儿！……我女儿在哪里？”（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检查手枪）“你他妈混小子！”74.里德森停车场/顶层·外景·夜停车场顶层覆盖着冰雪，维德的黑色轿车停在一边，卡尔已经早维德一步来到这里，他的轿车停在另一边，与维德的车相隔很远，他们差不多同时下车。卡尔下车后朝维德的汽车方向看了看，由于看到来人不是杰里感到惊讶。维德从车里下来，将车门关上，手里提着那只手提包，朝卡尔的方向走来，眼晴直盯着卡尔。卡尔将车门关上，朝维德走来。卡尔（惊讶地）：你是谁？（维德步伐坚定地向卡尔走去，卡尔停下脚步，气愤地吼叫）你他妈到底是谁？维德（坚决地）：我把你要的钱带来了，我女儿在哪里？卡尔（站在那里，没向维德走来）：我他妈真是倒霉透了！（命令维德将提包放下）把手提包放在地上！（他的脸上还留着被谢普打伤的痕迹）维德（由于他刚才的问话被卡尔当作耳边风，他再次提问）：小子，我女儿在哪里？卡尔站在维德面前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卡尔（气愤地）：你他妈的，老头！杰里在哪里？我给的指示是非常简单的！维德（沉不住气了）：我女儿在哪儿？见不到简，你就别想拿到钱！卡尔（再次命令维德将提包放在地上）：他妈的把钱放在地上！维德（提高嗓门）：见不到简，你休想拿到钱！卡尔不敢靠近维德，两眼发直地看着维德。卡尔（过了一会儿）：哦！……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给我住嘴！（突然，他迅速掏出手枪，朝维德瞄准，并向他射击，维德受伤，向后倒在雪地上，卡尔对维德更加气愤了，向他走来）现在你高兴了吧？你的人怎么了？（维德准备掏枪，卡尔手里拿着枪，气愤地）你这个蠢猪！（卡尔来到维德身边，维德正要朝卡尔的脑袋开枪，卡尔立即抓住他的手腕，维德狠狠地咬卡尔的手腕，卡尔忪开手，维德朝卡尔的脑袋开枪，一颗子弹穿透了卡尔的下颚，鲜血直流，卡尔倒在地上，疼得大叫起来。卡尔赶快爬起来，一只手捂着下巴，一只手拿着枪，枪口对着维德）他妈的！你敢向我开枪！（卡尔毫不犹豫地朝维德开枪射击）卡尔站在维德身边，维德此时已中弹身亡。卡尔疼得用一只手捂着下巴，另一只手将手枪别在腰上，拎起维德身边的提包向他的轿车走去。卡尔钻进轿车，关上车门。汽车朝停车场出口处开去。75.停车场出口·外景·夜杰里开车进入停车场，向顶层开去。来到转弯的斜坡，杰里的目光被迎面而来的轿车所吸引，只见那辆车疯狂地朝他开来，他急忙打方向盘，以免与它撞上。两辆车相互错开，那辆车急速开向出口。杰里的轿车向顶层开去。卡尔的轿车来到出口处的收费亭，故慢速度，职员打开窗口。职员（微笑着）：我能看看您的停车证吗？当看到卡尔的流血的下巴时，职员吓坏了。卡尔一只手握方向盘，一只手捂着下巴。卡尔（两眼布满血丝，威胁地）：把栏杆放开！76.停车场顶层·外景·夜雪地上，维德的尸体在离他的黑色轿车不远的地方。杰里开车来到停车场顶层，停在维德的轿车旁边。杰里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儿，他看到维德的尸体，下车向尸体走去。杰里打开轿车的行李箱，将尸体放进去。77.停车场出□/杰里的轿车里·内景·夜杰里开车来到停车场出口处的收费亭，杰里放慢速度，禁不住向收费亭里面望去，职员的一只脚流着血搭在收费亭的窗口，职员被杀害了。杰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帝呀！……杰里开车赶快离开。78.兰德加家·外景·夜杰里开车来到车库的门口，车库里的灯还亮着。79.兰德加家/门厅·内景·夜杰里进门，坐在门厅的凳子上，两眼发直。斯科蒂（画外，在他的卧室里）：爸爸？……杰里（转身向客厅的楼梯口）：哎？斯科蒂（画外）：斯坦·克罗斯曼来电话了。杰里：很好。斯科蒂（画外）：他打了两次。杰里（依然在沉思）：噢，是吗？斯科蒂（过了一会儿）：一切都……都进展顺利吗？杰里：顺利。斯科蒂（画外）：你给斯坦回电话吗？杰里：好吧，我……我要睡觉了。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发呆。画面渐隐。画外，隐约传来一辆汽车行驶的声音。80.布莱奈德郊区/警车里·内景·白天一辆警车朝郊区开去，它向右转弯，朝一座工厂开去。玛吉的同事格里在开车，他一边开车，一边在寻找一个什么地方，他的目光被右边一个目标所吸引。警车开到一座红房子前，一个正在扫雪的男人朝格里打招呼，格里减慢车速向那人开去。81.布莱奈德郊区/摩拉家·外景·白天警车来到男人跟前停下，格里下车，走到摩拉面前。摩拉：你早。格里：您是摩拉先生？摩拉：是的。格里：（自我介绍）我是奥尔逊警官。摩拉：我知道……（他停止扫雪）星期二那天，我在艾克兰一穗德林酒吧附近，有一个家伙说：“这地方哪里能找到玩的地方？湖边有好玩的地方吗？”我就问他：“好玩的地方？什么好玩的地方？”他回答说：“搞女人的地方，你看我像什么人？”我说：“我怎么能知道你像什么人呢？我又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他说：“我要去湖边疯狂一下！”（摩拉朝那边指了指）我说：“好吧，这里可不是那样的地方！”格里（点点头）：噢，噢……摩拉（继续以他的节奏叙述着）：他说：“噢！我会找到的。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只是他没说“傻”这个词。格里：我明白。摩拉：然后，他说我是个傻瓜，说上一个说他是傻瓜的人已经死了！我就什么也没说了，他又说：“你怎么看这件事？”我说：“对做这件事的人来说？这看起来可不是件好事！”格里：这是肯定的。摩拉：是的，他说：“那家伙死了？但不是老死的！”接着他说：“该死的，我要去湖边疯狂一下！”格里（用手指着一个方向）：是白熊湖吗？摩拉（转身指着另一个方向）：我想更像是摩斯湖……这个湖更靠近艾克兰德一穗德林酒吧。格里：当然。摩拉（转过身来，面对警察）：不管怎么说，他是在酒吧喝酒了，我就开始注意他了。可是我太太（他指指身后的房子）听说这附近发生过谋杀案（格里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她认为该打电话报警……这样，我就报警了。（他的手还在指着自己冢的房子，他再没有什么补充的了，过了一会儿）故事结束了。格里：那个人长得什么样？摩拉：噢！个头不高……样子很怪。格里：哦，哦……怎么个怪法？摩拉：噢！整个看起来很怪……格里（有些失望）：很好！……好吧，多谢您了，摩拉先生。您说得对，也许什么都没发生，可是我们非常感谢您报告的一切。摩拉：没什么。（他抬头望着天）好像明天会更冷。格里（也抬头看天）：噢，是的！有一股强冷空气就要到来。摩拉：哦，是这样！格里向摩拉告别，摩拉继续扫雪。82.乡村公路·外景·白天卡尔的轿车停在荒无人烟的公路边。83.卡尔的轿车里·内景·白天卡尔坐在驾驶座里，用手捂着下巴，他用白纸当作包扎带包在伤口处，伤口疼得他直咧嘴。他的目光转向放在另一座位上的手提包。卡尔（过了一会儿，说话都困难）：噢，上帝呀！他打开手提包，包里盛满了成捆的美金，他从中取出八万美元（八捆钞票），立即将提包合上。鲜血染红了他敷在伤口处的白纸，他将上面的纸撕下来，疼得他嗷嗷直叫，然后，他在伤口处贴上新的白纸。84.乡村公路/雪野·外景·白天卡尔从轿车里下来，一只手拎着提包和汽车的刮雨器，另一只手捂着嘴巴。他向荒野里走了几十米，他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走。他来到铁丝围栏附近，用刮雨器在雪地里挖了一个坑，将提包埋在里面，然后用雪将坑填上。卡尔跪在地上，环顾四周，周围是茫茫雪野，一道铁丝栅栏向远方无限延伸。他拿起刮雨器，站起身，朝汽车的方向走去。画面渐隐。85.明尼阿波利/旅馆/玛吉的房间里·内景·白天玛吉（画外）：瓦莱里，我今天上午回去……玛吉在旅馆的房间里边打电话，边收拾东西。玛吉：我回布莱奈德。瓦莱里（画外，电话里）：那我就见不到你了，真遗憾。玛吉：你觉得他会好起来吗？我昨晚见到他了，他……瓦莱里（画外）：他给你说什么了？玛吉：噢，没什么特别的，可是，我……我觉得他妻子的死对他打击很大。瓦莱里（画外，惊讶地）：他妻子？玛吉：是呀，就是琳达。瓦莱里（画外）：谁？玛吉：琳达·库克塞！瓦莱里（画外）：不！不！不！他没有……他们没结婚，他老是缠着琳达……噢！至少有一年时间！他追求琳达，追着她不放！（玛吉感到惊讶，停止收拾东西）。玛吉：啊，是吗！这就是说……（她坐在床上）他……他们从来没有结过婚……瓦莱里（画外）：没有！没有！他们从来没结过婚。迈克有些心理问题。玛吉：噢！真是……瓦莱里（画外）：是，他很痛苦，他跟父母住在一起。玛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噢，上帝啊！……瓦莱里（画外）：琳达挺好的。你该给她打个电话。玛吉：上帝啊！好吧！这真是个惊喜！86.明尼阿波利郊区/玛吉的警车里·内警·白天玛吉穿着警服，开车沿着通往布莱奈德的公路行驶。87.公路/汽车快餐店·外景·白天玛吉将车停在路边的一家汽车快餐店的售货窗口，想买一只汉堡包。玛吉：喂！里面有人吗？88.快餐店停车场·外景·白天玛吉坐在汽车里吃汉堡包，脸上露出忧伤的神色。吃完汉堡包，玛吉继续开车返回布莱奈德。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调转方向，又朝明尼阿波利方向驶去。89.汽车销售公司/杰里办公室·内景·白天杰里坐在办公桌后面，心神不安，用黑色铅笔抄写汽车牌照号码。铅笔不好用，他从右边拿过一个笔记本，在上面使劲涂着。90.汽车销售公司/展销大厅·内景·白天玛吉穿过汽车展销大厅，朝杰里办公室走来。91.汽车销售公司/杰里办公室·内景·白天杰里坐在办公桌后面忙着抄写。玛吉没有敲门就进来了。玛吉（走到杰里办公室门里面停下）：兰德加先生……（杰里吓了一跳，急忙抬起头）抱歉，再次来打搅您。我能进来吗？杰里：可以……（当看到玛吉时，他突然改口）不！哦，我没有……我很忙……我没有时间！玛吉（画外）：我明白……（她进来，走到杰里对面的椅子旁）我只占用您一小会儿时间。刚才我已经离开城里，我在想（玛吉坐下）我能坐下吗？我太笨重了。杰里（为难地）：不，我……玛吉（画外，追问杰里）：我想问问我昨天跟您谈过的丢失汽车的事……（玛吉看着杰里）我在想是否……杰里（生硬地打断她）：是的，我跟您说过了！我们这里没丢汽车。玛吉（微笑着）：好，您肯定吗？（杰里坐在办公桌后面，焦急不安，十个手指头交错握在一起）因为，您是怎么知道没丢汽车的呢？……（玛吉加快语速）您知道，我正在调查一个案件，罪犯使用的汽车有嫌疑是用的销售商的汽车牌照！而且他们给一个在这里工作的人打过电话……要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那可真是巧合！（玛吉为自己的推断感到自豪，大笑起来）杰里：是的？我明白。玛吉：这么说……您是怎么……你们最近盘货了？杰里（紧张地）：那汽车不是从我们这里偷的，夫人！玛吉：您怎么能肯定呢，您又没有……杰里：好吧……（勉强地微笑一下）我当然知道！我是销售经理！玛吉：哦，我明白了……杰里（打断她）：我们的工作是组织得非常严密的！玛吉：肯定是，可是……先生，检查工作是怎样组织的？我是说，你们是每天检査售出的汽车的数量吗？你们是怎样安排的？杰里（被问得不耐烦了，抬高嗓门）：夫人，我已经回答了您的问题了！玛吉对杰里的高声叫喊感到惊讶，一时没说话。玛吉（过了一会儿）：对不起，先生？杰里（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夫人，我已经回答了您的问题。我的回答很清楚……（再度发起火来）我是很合作的，我……（他又结巴起来）没有……（玛吉的目光看着他，什么也不说）玛吉（平静地）：先生……您没有必要对我这样发脾气。我只是在进行我的工作。杰里（轻轻地摇摇头）：我……（欲说无语）我……不是……我不想跟您吵架……我很合作……我……我只是想帮助您。杰里的心烦意乱的目光只能将内心的不安表现得更明显。过了一会，玛吉拿起放在杰里办公桌上的帽子，站起来。玛吉：先生，我想跟古斯塔夫逊谈话。（她对杰里微笑着，杰里坐在办公桌后，抬头看看玛吉，什么也不说。玛吉，温和地）兰德加先生……杰里垂头丧气地看着玛吉，突然，他再次大喊大叫起来。杰里：好吧！来吧！要是你们想……要是这会让您高兴的话！……好吧，我跟您合作，可是……好，好吧！（他用手掌使劲拍打办公桌，站起来，立即朝办公室门口走去）我去给您数汽车！玛吉（看到他离开办公室，感到惊讶）：什么？现在吗？（杰里穿上大衣）杰里：对，现在！（他气愤地抓起挂在衣帽钩上的帽子）您以为呢！（他将帽子戴上，围上围巾）既然……（围巾掉在地上，他弯腰拣起来）这事对您那么重要！（杰里从玛吉面前走过，立即离开办公室）玛吉站起来，两眼大睁，无法接受这种行为。玛吉（看着杰里离去）：哦，我很抱歉！杰里恼怒地走向展览大厅。杰里：真是活见鬼！玛吉站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她看着杰里穿过办公室的玻璃门。过了一会儿，她重新坐下，两眼发直。一个女人的声音（画外，接线生叫人接电话）：斯蒂夫接电话，2号线。玛吉环顾杰里办公室。她翻看桌上的一份表格，然后将它放回原位。玛吉坐在椅子里，办公室里没什么有趣的东西，她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办公桌后边，靠近窗户的一个架子上摆放着简的照片。从办公室的窗户看去，杰里已经坐在自己的轿车里，准备发动马达。玛吉（画外，为她看到的这一切感到惊讶）：噢！（玛吉转过身来，惊得两眼发直）该死的！（她准备站起来，杰里的轿车已经开出停车场。玛吉站起来）好，他躲避回答问题！（她来到门口，眼睛一直看着杰里的汽车逃跑）他逃避回答问题！（玛吉拿起办公桌上一部电话机的听筒，慌乱地拨号码）外线怎么打？（她拨了一个号码，眼睛看着窗外。过了一会，不耐烦地）喂，请接西伯特侦探。92.盖尔和卡尔的躲藏处/房间里·内景·白天盖尔坐在扶手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自己做的午饭，饭碗放在面前的简易餐桌上。一个男子的声音（画外，电视里播放的连续剧）：我给你说过……这一切都结束了。我想我说得够清楚的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画外，电视里）：噢！你肯定吗？（电视画面很不清楚，电视画面上，女演员说）你想得很清楚了。可是就要出事了。男演员（电视画面上）：什么？女演员（电视画面上）：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它可能成为一个大问题……我怀孕了。（看到这里，盖尔一动不动，吃饭用的叉子含在嘴里）男演员（画外，跟盖尔一样惊讶）：什么？女演员（电视画面上）：我怀孕了。（看到男人没有回头之意，女人说）我有证据，没什么好怀疑的；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盖尔为连续剧的情节所吸引，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电视，手里拿着叉子。此时，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汽车的灯光射进房子里，照在盖尔的脸上。盖尔慢慢转过身，朝灯光的方向看去。卡尔走进房子，手一直捂着下巴。他进门后没有把门关上，朝前踉跄地走了几步就停住了。男演员（画外，电视里）：不，等一等……我不认为……（盖尔坐在餐桌前没有动弹，只是转过脑袋看了看卡尔。画外，电视里，男演员）你了解现在的处境。卡尔放声大笑起来，一只手始终捂着下巴，他边笑边看着盖尔。卡尔（说话时字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以表明维德打了他）：接头的是另外一个人！（过了一会，一直坐在椅子里的盖尔将脑袋转回去，继续看电视。卡尔站在离房门不远的地方，他的目光投向简，简躺在地上，椅子压在她身上，她还是被捆绑在椅子上，倒背着两只手。在她身边，电烤箱的门打开着，烤箱被用作取暖器。厨房里有血迹。卡尔，画外）他妈的，她出什么事了？盖尔（看着电视，连头也没抬）：啊……她大叫大骂，就……卡尔（画外）：见鬼……（他向盖尔走近几步）好了，我把钱拿到了，全部。（盖尔的脑袋开始转动）总共是八万美金！（卡尔想从衣服口袋里把钱掏出来。他走到盖尔跟前，将八捆钞票掏出来，把四捆放到盖尔的餐桌上）四万给你，四万归我。（盖尔手里拿着叉子，弯腰看看放在桌上的钱）就这样了。（卡尔一只手捂着下巴，另一只手伸进衣服口袋找什么东西。他将一把车钥匙掏出来，放在盖尔面前的餐桌上）我把我的小货车给你。（卡尔一只手指着停放在门口的西埃拉牌轿车）我留下那辆西埃拉。盖尔（眼睛还在看着电视）：我们把它分了。卡尔（朝盖尔弯下腰，气愤地）：你说怎么分，你混蛋？用截断机？盖尔（眼睛始终看着电视，口气坚定地）：谁想要轿车就把他的钱付给另一个人一半。卡尔：等一等！……没问题！（他向盖尔弯下腰，指着自己的下巴）你他妈看到这个了吗？（盖尔坐在椅子里，继续吃饭，看着卡尔。卡尔，气愤地）我他妈被枪打了！打在嘴巴上！是他妈我去拿的钱！（盖尔继续吃饭，对此无动于衷。卡尔尽管疼痛难忍。依然高声叫喊）我被枪打了！（他再次朝盖尔弯下腰）我都三十六个钟头没睡觉了，真他妈的见鬼！（过了一会儿，他一只手指着门口）我他妈得要这辆汽车！它是我的！你听到了吗？（他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冲着盖尔继续喊叫）一个星期以来，我一直都任你使唤！（盖尔一言不发。卡尔气愤到极点，又回到盖尔身边，他一只捂着下巴，另一只手撩起西服上衣，向盖尔亮出他的别在腰带上的手枪）我们扯平了吗？（盖尔还是一句话不说，只是继续平静地边吃饭边看电视。卡尔继续说）你聋了，是吧！（卡尔再次走到门口，在走出旁门之前，转过身对盖尔威胁地说）要是你见到你的朋友谢普·普鲁德伏特，告诉他我要打穿他的屁眼！卡尔转过身，走出房门。盖尔抬起头，恶狠狠地朝门口看了一眼。93.盖尔和卡尔的躲藏处·外景·白天卡尔迅速离开房子，外面天气晴朗。他的右手始终捂着下巴，手上满是鲜血。过了一会，盖尔“噌”地站起身，迅速穿好衣服，走出房子，手持一把斧头，追赶卡尔。当卡尔转身看时，盖尔已追到他身后，卡尔一声大叫，盖尔举起斧头，就要朝他的脑袋砍去。画面转黑，盖尔用斧头猛砍卡尔的声音。94.布莱奈德郊区/玛吉的警车里·内景·白天玛吉驾车行驶在森林里的小路上，她一手握方向盘，一只手拿着无线电对讲机。鲁（画外，通过对讲机）：那家伙说，他妻子上星期三被绑架了。玛吉（对对讲机）：跟杀人案是同一天……鲁（画外）：一点不差。玛吉：你说的那家伙是谁？鲁（玛吉注意地听着，画外）：兰德加岳父的会计。玛吉：古斯塔夫逊的会计？鲁（画外）：没错。玛吉：还是没找到古斯塔夫逊吗？（对讲机里鲁的声音几乎听不清）对不起，鲁，你的声音我听不清。鲁（画外）：他失踪了，我们正在寻找。玛吉：我听清了……兰德加也失踪了吗？鲁（画外）：是的。你在哪里，玛吉？玛吉：我在回去的路上……我到摩斯湖附近绕了个弯（玛吉看看周围）。鲁（画外）：哎，杰里……的臭嘴！玛吉：对，你说过了！好，事情都清楚了……是古斯塔夫逊和兰德加……鲁（画外）：是，已经发了通缉令，会找到他们的。玛吉：明白。鲁（画外）：是的，我们搞到了线索……玛吉（突然中断通话，她的目光被停在一座房子前面的西埃拉牌轿车所吸引）：我看到那辆轿车了……（玛吉立即朝那座房子开去）对，就是那辆车！鲁（画外）：谁的汽车？玛吉（驾车继续行驶）：我的汽车！我的汽车！那辆西埃拉牌轿车……棕褐色的！玛吉的眼睛紧盯着房子。鲁（画外）：好，你小心点啊，玛吉。我马上派人去援助。玛吉立即将对讲机放下，停车熄火。95.森林里的路上/摩斯湖边·外景·白天玛吉将车停在森林里冰雪覆盖的路上。玛吉下车，关上车门，整理一下帽子，踏着冰雪朝森林里走去。96.摩斯湖边的森林里·外景·白天玛吉小心地在森林里走着，她边走边当心地看着前方的林子。画外远处传来粉碎机的声音。玛吉悄悄地朝房子走去，粉碎机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绕过西埃拉轿车，藏在两棵树之间，掏出手枪，以备不测。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画外，粉碎机的声音在继续。玛吉寻着声音慢慢地前进。突然，她透过树缝看到前方的粉碎机旁，盖尔正在操作粉碎机，机器旁边的雪被染成了红色。粉碎机的声音很象是绞肉机发出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玛吉双手紧握手枪，慢慢地朝盖尔的背后走去。盖尔就像是一名碎石工，将卡尔的被截成块的肢体往机器的进料口里填，尸体被粉碎成肉末，从出料口里迸出来。玛吉已经来到盖尔身后，朝他的脑袋瞄准。玛吉（手枪对着盖尔）：警察！（粉碎机的声音盖住了她的喊声，盖尔没有听到她的喊声。这时，我们清楚地看到盖尔正在往粉碎机里填卡尔的一只小腿，脚朝上，还穿着袜子。盖尔吃力地往粉碎机的进料口填那只腿，可是那只腿不往里面进，盖尔弯腰从地上拣起一块木头，顶着那只腿往里进。玛吉再次大声叫道）举起手来！警察！（盖尔终于听到叫声，抬起头来，转身看到玛吉，盖尔吓得目瞪口呆。音乐的渲染增强了画面的张力。玛吉的叫喊声伴着粉碎机的声音）警察！（她用一只手指指帽子上的警徽）盖尔如梦初醒，立即举起手中的木头，狠狠地向玛吉砸去。她急忙闪开身，躲过了飞来的木头，盖尔撒腿就跑。玛吉跟着追过去，用枪瞄准盖尔。盖尔拼命地跑。玛吉扣动扳机，第一枪没有射中目标。盖尔停住奔跑。回过头看看，转身朝她扑来。玛吉再次射击，打中了盖尔的膝部，他倒在地上。盖尔蜷着身体，疼得抱着受伤的腿。玛吉举着枪，朝盖尔走去。97.布莱奈德附近的公路上·外景·白天白茫茫的雪野，笼罩着浓浓的白雾，一条公路向远方延伸。98.布莱奈德附近的公路上/玛吉的警车里·内景·白天玛吉驾驶警车行驶在公路上，车内的后视镜里映照着坐在后排的盖尔的脸，一道铁丝网将他与玛吉分开。玛吉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盖尔。玛吉（过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盖尔）：躺在房子里地板上的是兰德加夫人吗？（她再次透过后视镜看了一下盖尔）那个在粉碎机里的男人，我想就是你的同谋……（玛吉感到一阵恶心）还有，在布莱奈德的三个通害者！……（盖尔沉默不语。玛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为了什么？为那点儿钱！（她沉默了一会儿）生活不是只值那一把美元，你知道吗？（警车前方出现矗立在布莱奈德城附近的伐木工保罗·巴恩扬的塑像，盖尔抬头看着。待塑像消失在雾中，盖尔才转过头来。玛吉看了一眼后视镜）你不明白吗？（过了一会儿）这就是你现在的处境！（玛吉看看车窗外的天空）而且天气这么好！……（玛吉为盖尔的下场感到遗憾。画外，另一辆警车的警笛声。玛吉看看后视镜，盖尔沉默，低着头。玛吉停车，画外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玛吉将汽车熄火。失望地）好了！玛吉抬起眼睛看看后视镜。画外，警笛声，音乐起。99.布莱奈德附近的公路上·外景·白天另一辆警车沿着冰雪覆盖的公路，穿过白色的浓雾，朝玛吉的警车驶来。100.玛吉的警车里·内景·白天玛吉坐在警车里，发动机已熄灭。玛吉（轻声地，像是自言自语）：我真不明白。盖尔一动不动地坐在警车的后排。画外，警笛声越来越近。根据声音判断，至少有两辆警车正在驶来。玛吉坐在车里，沉默不语，脸上露出忧伤的神色。101.布莱奈德附近的公路上·外景·白天两辆警车朝玛吉的警车驶来，后面还跟着一辆救护车。画面渐隐。102.比斯马克/汽车旅馆·外景·白天路边的汽车旅馆。一辆扫雪车在扫除路面上的冰雪。天空晴朗。插入字幕：北达科他州·比斯马克城旅馆前面的停车场停着一辆警车，两名警察从车里下来，朝旅馆走来。103.汽车旅馆的客房里·内景·白天在一名旅馆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两名警察来到一间客房的门口。一名警察敲房门。警察（大声地）：安德逊先生？杰里（在房间里）：谁？警察：安德逊先生，门口那辆汽车是您的吗？杰里（画外）：等一下……警察（试着开门，没打开）：请您打开门好吗？杰里（画外）：好，好……等一下。（警察向旅馆工作人员示意打开房门，工怍人员照办，用钥匙开门，同时，两名警察掏出手枪）稍等一下……工作人员打开门后立即闪到一旁，两名警察迅速冲进房间。杰里正在卫生间里准备逃跑，警察进去抓他。杰里奋力反抗，跟警察厮打起来。经过一番搏斗，警察终于将他擒获。警察给杰里戴上手铐，杰里大声喊叫。104.甘德森家/卧室·内景·晚上诺姆倚靠在床头的靠背上，两只胳臂交叉着抱在胸前，看着画外的电视。过了一会儿，玛吉上床，躺在诺姆身边，诺姆帮她放好枕头。疲倦不堪的玛吉将脑袋倚靠在丈夫的肩膀上，诺姆看着电视。诺姆（眼睛看着电视）：他们通知了。玛吉（看着诺姆的脸）：他们通知了？诺姆：是的。玛吉（急切地）：就是说……诺姆：三分面值的邮票。玛吉：你画的绿头鸭。诺姆（嘴角露出微笑）：是。玛吉（高兴地）：噢，太好了！诺姆：只是三分面值的邮票。玛吉：太好了！诺姆（看着妻子）：赫普顿赢得了二十九分面值的邮票，他画的是蓝翅膀的野鸭。（目光又回到电视）人们都不大用三分钱的邮票了。玛吉（往丈夫身上靠靠）：谁说不用了！（诺姆看着妻子）不管邮资增到多高，人们都需要小面值的邮票。诺姆：是吗？玛吉：太好了！我为你感到骄傲。（音乐起，过了一会儿）你知道吗，我们俩真好（诺姆温柔地吻了一下妻子的前额）。诺姆：我爱你，玛吉。玛吉：我爱你，诺姆。诺姆（将手轻轻地放在妻子的腹部）：还有两个月……玛吉（将一只手放在丈夫的手上，高兴的）：还有两个月……画面渐隐。（全剧终）注：本文译自法国《电影前台》杂志1996年11月号、总第456期。该片由科恩兄弟共同编剧，由乔尔·科恩导演，曾获1996年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片名为Fargo（法尔戈），是位于美国北达科他州东南部的一座城市名。港台译名为《冰雪暴》。——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