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宇揚，我如果愛你

淺談角色丁宇揚那年，艾若曼(张天爱饰)沒有錯過那場大雨，也沒有錯過丁宇揚。於是，我們也沒有錯過了丁宇揚。丁宇揚走進大家的視線，走進大家的生命，戴著一堆高帽子走進。優等生、模範生、學生會會長、精英校草、風雲人物、傑出校友……還有什麼？「優秀」這個標籤緊貼在身，他似乎沒有不擅長的事物，堪稱全能，可說是全校矚目的焦點。更重要的是，丁宇揚一身傲氣卻待人溫和親切。他完全不擺優等生架子，老師對他讚賞有加，同學常常一窩蜂似的找他借功課抄。大家都喜歡他，他就像漫畫《彼氏彼女的事情》的有馬總一郎一樣受歡迎。王子型人物。然而，王子如他不是男主角，戲份不算多。他在劇中是部微型小說，敢於省略，各種留白——先是閃閃發亮地活在回憶裡，再出場便已是雄姿英發的丁總。連在三亞發生差點撒手人寰的潛水意外都輕描淡寫帶過，給大家留下很大的想象空間。包括我。丁宇揚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莎士比亞說，一千人眼裡有一千個哈雷姆特（ThereareathousandHamletsinathousandpeoplex27;seyes.）。也許，丁宇揚在大家眼裡也是千千萬萬，一億千萬個的丁宇揚。不過，我想我要慶幸的是，電視是比較膚淺的。正如蔡康永說的：「在電視裡面找深度，太看得起電視了，何苦看電視找深度呢？」電視的主要功能就是娛樂。過去，為了避免觀眾看不懂，電視劇總是直白地描寫直白地刻畫。近年來似乎更害怕觀眾看不懂，隨著劇情推進角色尤其是主角的內心獨白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有時候畫面還會有大大咧咧撲面而來的情感語錄（其實我真的幾乎都沒有在看電視，若有說錯請指正包涵）。於是，大家眼裡的丁宇揚，我想基本上不會相差甚遠。精英、沉著、理智。定時晨跑夜跑，自律；面對各種情境即使吃醋生氣不爽不開心基本上也能做好情緒管理，自控力強，也是凡事更著重行動意義與解決方案的結果論者；說話生硬，措辭和教科書工具書及一些內容比較生硬的名著如出一轍。丁宇揚連談個戀愛也非常生硬。安排約會（還要是助理安排的約會地點）說一些看似很撩人實際很空洞的情話，帶著花接女朋友下班，給女朋友買單送花還有包治百病，求婚當然要當眾求婚滿足女朋友的虛榮心。願意付出努力經營愛情自然很好，但丁宇揚儼然就是個完全照著制式模板來的模範生——硬邦邦像顆石頭。石頭。還鈍鈍的。鈍鈍的。說什麼都鈍鈍的，平鋪直敘，言談更傾向說教講大道理。不過這似乎也解釋了劇組為何寥寥數筆簡單帶過丁宇揚那個人命關天的意外。因為可能連丁宇揚自己，都沒有細膩地去感受這事件帶給他一生所造成的衝擊及改變。或許，這也就是為什麼丁宇揚總是讓人感覺那麼沉穩，那麼堅強。鈍鈍的，就像徜徉在水裡的石頭，即便波濤洶涌狂襲捲起千堆雪，仍波瀾不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丁宇揚的僵硬，讓他變得似乎不是那麼完美。就如同女性向遊戲「純愛手札•初戀」的王子型人物葉月珪一樣。成績頂尖運動萬能的德日混血模特兒，卻給人一種傲慢冷淡難以親近的錯覺，似乎沒有朋友。不，是真的沒有朋友，很孤獨的一個人。葉月珪的嗜好是睡覺，曾經在公園午睡結果不小心翹了班還漏接工作急電，偶爾會在期末考答題睡著而考零分。他還喜歡貓，常常躲在校園的一角和野貓說話，更曾經試吃貓糧。很可愛吧？這就是遊戲組在人設上賦予葉月珪的厚度，而其聲優綠川光，用優雅稍帶鼻音的聲線嗓音演繹出一種慵懶而漫不經心，將之升華。丁宇揚也一樣。在劇組人設安排下，丁宇揚也有不為眾人所知的一面。呼應結果論者人設，丁宇揚願意經營愛情，而且還是眾多角色中最懂得經營愛情的那個人。對他而言，女朋友一定要讓他心動讓他喜歡，但有多喜歡是不是真的喜歡似乎就不是那麼重要——只要我願意經營應該就會開花結果。他應該是這樣想的。就如同丁宇揚被分手時說的：「妳這個及時止損的人，我們距離婚禮只剩一步之遙，妳卻不願意一起走下去了」。另外，他對艾若曼說的不是「我愛妳」而是「我捨不得妳」，便可以從中判斷他其實也沒多愛艾若曼，只是捨不得這段他曾付出心力經營的關係。當然，捨不得的，可能還有艾若曼長達十多年的喜歡（此節之後有機會再談）。顯然丁宇揚自己也清楚自己對艾若曼的感情沒到愛的程度，否則以他的個性一定會說愛。而不是捨不得。丁宇揚耿直，情感表達坦率而直接，毫不掩飾，絕無作偽；對待女朋友他不可能千依百順，也說不上溫柔，但某種程度上願意遷就（放下手邊工作買了玫瑰要回家吃艾若曼做的飯雖然最後沒吃成、艾若曼突然打個電話說要他和父母吃飯他願意調時間、艾若曼徹夜不歸遭艾若曼父親斥責也忍氣吞聲等等）。雖然會發脾氣（艾若曼在酒會社交中途逃跑），但有什麼也會先跳出來護短顧及女朋友感受（酒會他人調侃丁總又換女朋友他馬上摟著艾若曼說這是我真愛好嗎、艾若曼遭鹿飛母親當街謾罵他事後也不出言責怪也不進行機會教育即使鹿飛一直是他心中疙瘩）等等。（以上括弧內所敘片段乃憑印象寫的，若有偏差請指正包涵，謝謝）從丁宇揚經營愛情的方式上，也可看出他是個傳統並且家庭觀念重的人。雖然劇中丁父丁母只是曇花一現似的在丁宇揚的生命客串，但艾若曼父親扭傷腳了，他比艾若曼還早了一步抵達照顧。劇中，他給艾若曼的照顧，給艾若曼父母的照顧……一言概括，得體周到。找不到微詞，除非你吹毛求疵。這麼看一看，丁宇揚似乎又很完美了啊！在我繼續說下去之前，我要對丁宇揚的扮演者許魏洲表示讚許——他的演繹讓丁宇揚這個角色的生命厚度有了升華。我不屬電視製作領域，不清楚劇組操作，對中國的電視製作制度更是一無所知。因此我不知道，劇組在表演與台詞上通常給了演員多大的自由，以及多大的發揮空間。而熒幕上的丁宇揚，有多少是導演及劇組的主導，又有多少是許魏洲的解讀或即興發揮？不得而知。然而，我深信許魏洲在演繹丁宇揚上有在一些細節下了心思——沒有主見的演員不是好演員；人物解讀演繹全盤依照導演和劇組，那你就不是演員而是替身，外型在熒幕上比較討喜比較受歡迎的替身。或者可能說是傀儡更貼切。在我眼裡看來，許魏洲演活了丁宇揚在愛情裡更傾向是一個回應者的人格。沒錯，回應者。而就是這個回應者的人格，讓他在每一任女朋友眼裡變得不完美，讓他在愛情多次碰壁。（此節以後有機會再詳談）丁宇揚是個回應者，不是從他得知艾若曼暗戀了他十多年腦子一熱衝去淋雨告白看出來的（淋雨告白的戲表現出的更多是丁宇揚不願錯過、想到就去做的行動派人格以及純情），而是在艾若曼回憶大學時意外撞見發現丁宇揚交了女朋友那段看出來的。那一段，許魏洲是如何詮釋丁宇揚的呢？他在女方伸手摟上他的腰才伸手回抱。這一回抱，看起來就像是回報一樣。似乎在愛情上，丁宇揚需要先確認了對方的心意才敢有所行動。隨著劇情推展丁宇揚是回應者人格的跡象越來越明顯，包括他因為艾若曼照顧生病的自己而心動←純情；因為艾若曼假裝賢慧帶了一桌子鹿飛煮的菜給自己而心動←純情還有一場戲。劇情大概是丁宇揚本來在和艾若曼冷戰，結果一通未接來電（而且那通電話其實還不是艾若曼自己打的）就乖乖回電話了，還親自到艾若曼的家等她←純情；終於等到人時丁宇揚也是在艾若曼撲進他懷裡的時候才回抱她。上面我也寫了，種種情境也連帶顯示了丁宇揚是純情的。說到純情，不得不吐槽：丁宇揚啊丁宇揚，你不是說在你這個年紀不可能是一張白紙麼？為什麼別人對你好一點讓你內心感覺溫暖一點你就心動了？亂亂心動，你這樣純情你媽媽知道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錯，丁宇揚是純情的。丁宇揚所表現的純情，在於他戀愛經驗豐富，看過那麼多看上他外貌或貪圖他錢財身份的女生，卻依然在感情上真誠始終如一。這樣的丁宇揚，非常真摯，非常清澈。好可愛。好喜歡。也許是對丁宇揚的喜歡，我就如葉嘯所說的一般，悄悄在心裡築起了一條隧道。丁宇揚的一舉一動牽動我的情緒，引發我的想象——畢竟，丁宇揚身上留白太多，讓人忍不住想知道想窺探他的生活，體會他的體會，感受他的感受，走進他的世界。我熱衷於在丁宇揚身上找深度，熱衷於編織劇外一切關於丁宇揚的暗線劇情。我開始想象丁宇揚的童年生活，校園生活，美國生活。我開始從舉止言行推測他的星座，甚至開始幫他列書單——「穩定軍心」是從《孫子兵法》和《戰國策》這兩本經典名著學來的；「建立穩定發展的團隊」應該出自《和諧管理打造高效團隊》、《打造高獲利團隊的二十個技巧：成功打造高獲利團隊》、《九型人格與卓越領導力》、《經濟導刊》，以及《創業學》等等。丁宇揚都在看這種書，說話措辭不生硬也難。真是的。我也開始去想象丁宇揚那起潛水事故。丁宇揚意外後對艾若曼說的那一句「我出事的時候一直在想，還好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你老公。還好你沒有嫁給我。」被剪了放在預告片，也是促使我決定要追看這部劇的原因。因為我對這句話很有共鳴感——去年我躺在醫院時，腦袋思緒也默默浮現了類似這樣的一句話。去年清明前夕，我遭遇了一起讓我差點兒死掉的車禍。我在前往公司途中車子失控與羅厘相撞，我的車在撞擊下稀巴爛，車窗玻璃全碎，駕駛座的門已經不見了，而我昏迷不醒。我在加護病房似乎有意識，但我真正醒來已經是莫約兩個星期後，被轉入普通病房的事了。我失去了部分記憶，尤其關於車禍，以及在加護病房的一切。還記得，我在普通病房清醒，得知自己發生車禍後，第一件事想的，是要回去工作。什麼，你覺得我神經病嗎？你想想，我的工作已經排到七月，四月剛開始沒多久我牆上就貼滿了至少十張工作待辦事項的便利貼。不回去工作怎麼行？我當然要回去工作。然而，想回去工作是不可能的事。當我終於冷靜下來（其實是頭顱積瘀上半身多處骨折身體動彈不得），我腦海第一閃過的想法便是：「幸好我還沒有結婚，幸好我沒有男朋友。」一年後的現在，丁宇揚的想法意外與我當時的想法重疊。同時，這幾年來我本對愛情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甚至不想結婚了，卻因為這一起車禍，讓我重拾對愛情的期待，以及婚姻的憧憬。這點與丁宇揚求婚後在車上與艾若曼的對白雷同。我開始想象，丁宇揚發生意外後是不是也和我一樣？一開始只想著工作，後來被醫生護士阻止了只好躺在病床上，任由各種想法來襲。劇中丁宇揚對艾若曼說，他本來沒想過結婚。我想，以丁宇揚家庭為重的人格，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沒想過結婚，或許是經歷太多的感情創傷（五個六個還是七八個女朋友），對愛情隱隱感到失望而變得不想結婚了。於是，我又開始想象，丁宇揚雖然戀愛經驗豐富，看似情場老手，卻其實是總是被女方提分手的那個人，而且還被提分手得不明不白，不知所以。他看似不為情所困，但其實是為情所困的那個人。就如同他精英的身份，大家認為他優秀，便總是認為他理所當然平步青雲，做什麼都很順利，人生勝利組。殊不知，今天你戴得起「優秀」的皇冠，那也要戴得起其壓迫頭頂的重量。精英要承受的壓力太大太大，比你想象中還大，雖然有大部分壓力是來自於自己。這點我非常明白。我希望丁宇揚幸福。所以，我很願意去談丁宇揚的感情觀和愛情，甚至還為他寫了同人小說。那現在來說說丁宇揚的感情觀吧。劇中可看出，丁宇揚對愛情的需求是「陪伴」。有許魏洲的粉絲說，沒想到丁宇揚是這樣的。可不是嗎？他要艾若曼陪他晨跑夜跑，希望做什麼，包括應酬都有她陪在身邊；即使鬧不愉快，他還是要艾若曼和他一起坐前座。還有，不記得哪一集，丁宇揚和艾若曼通話，也提到「我知道我很忙，沒有辦法空出太多時間陪你……」雲雲，再再顯示了他有多麼重視「陪伴」這件事。其中，丁宇揚和艾若曼在家各自打遊戲看雜誌最後一起看《大空頭》的那場戲很令我動容——這是丁宇揚表現出他在陪伴艾若曼的方式。他不強求什麼精神上的陪伴（當然有是最好），他基本上只要看到你在他身邊，也讓你看到他就在你身邊。這就是他理解的「陪伴」。他要的陪伴就是簡單的陪伴。實質的陪伴。我想，他理想中的想象中的幸福就是回到家，看到有一個人在家。或者說，在家等他。這樣，他就滿足了。好單純的男人。那，丁宇揚會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呢？有另一個許魏洲的粉絲問我。我想了想，參考了我身邊和丁宇揚最像的人，我的堂哥。還有第二像的，我朋友的丈夫。我常常會在丁宇揚身上看到我堂哥的影子。外貌就不必說了，我堂哥外表俊秀氣質儒雅帶點不羈，中學時期還是籃球校隊的，非常受女生歡迎——連我伯母都曾跟我抱怨說我堂哥中學時期就交過五六個女朋友，她都不記得有誰（至於我知道的，包括我堂嫂就有三個，大學時期開始算起）我堂哥也擅於觀察並看到他人的優點。這點丁宇揚也一模一樣。以我堂哥做參考（但是就不方便多說他的私事了），我想，丁宇揚喜歡的女生類型，必定也是一個能夠與他比肩而立，並肩而行的人。比起外貌更注重內涵，但是人都喜歡美好的事物，不論外貌是什麼類型至少要吸引他。然後，要愛他，對他好，又欣賞他。最好乖順一點，但是太乖又覺得悶，大女人主義的碾壓他又不喜歡。無傷大雅的斗鬥嘴最好。至於我朋友的丈夫，我朋友是這麼形容的。她說，她的丈夫就是喜歡有他欣賞的能力或處事作風，個性比較獨立堅強的女生。矯情個性軟弱的女生，沒有主見沒有自己的想法，對自己沒有規劃，她的丈夫絕對看都不看一眼。寫到這裡，我猛然想起一首詩——舒婷的《致橡樹》。「絕不像攀緣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覆單調的旋律……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們都互相致意，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言語……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這不就是丁宇揚所期望的愛情嗎？同為精英，各自獨立又深情相對，心心相印，互敬互愛互補——在愛情裡，他不需要去一直提醒自己是精英，他只需要在妳的愛裡自由自在地做自己。當然，丁宇揚不會忘記自己是精英，但至少他在妳這裡，可以放鬆得肆無忌憚，甚至孩子氣地說什麼「十年前我比那些小鮮肉還鮮而不膩」或者自戀地說自己是青年才俊這些輕浮話。然後，妳要怎麼愛他都可以。不過，就別對丁宇揚吟詠詩歌了——他不看註釋註解的話應該聽不懂也讀不懂。哈哈！【全文完】本文版权归作者張絲蕙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