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影评】惊奇队长：妇女能顶半边天，但布丽·拉尔森不能

在《惊奇队长》之前，漫威有一个规划5年之久的，野心勃勃的《异人族》改编电影企划。这一企划于2014年10月宣布，计划在2018年11月，作为第三阶段的项目之一上映。但在2016年4月，这部电影正式取消，变成了IMAX规格的电视剧。糟糕的成片质量，让它成为了整个漫威MCU系列中，评价最低的影视作品。到了今天，《异人族》已经成了漫威十周年的黑历史。但如果《异人族》真的被拍成电影长片，放到院线上映的话，大概就是《惊奇队长》这个样子：影像和叙事风格没有突破，没有标志性段落，故事注水，主角缺乏个人魅力，人物塑造失当，无论是对惊奇队长个人，还是整个MCU大局，几无影响。换言之，《惊奇队长》是整个MCU里数一数二的电影——只不过是倒数。再换言之，《惊奇队长》就是MCU的《游侠索罗》：在某些程度上来说，这依然是一部可以一看电影（但远远不是一部好电影），但它对整个电影宇宙没有任何实质影响，没有任何拓展，角色不讨喜，故事无所谓，没有真正的惊喜，而所谓的彩蛋，其实也都是生拉硬拽，甚至是在自我贬低。要知道，在稍晚的《星球大战8》的“助攻”下，《游侠索罗》几乎单枪匹马搞垮了迪士尼的星战宏图：不仅筹划中的外传全数被砍，莱恩·约翰逊的全新三部曲也一并搁置。这对于热爱星战的老粉丝来说，简直是弹冠相庆拍手称快的大好事。《惊奇队长》显然不会干掉MCU，但作为漫威的首部女性主角超级英雄电影，有着系列首个女性导演兼编剧，这些都应当是前所未有（但早就应该实现）的成就。在一个长期以男性角色/观众/电影人的流行文化中，也应当是令人兴奋的。那么，为什么《惊奇队长》会这样大失水准呢？原因一，这是迪士尼电影。在过去的一年里，迪士尼已经用《时间的皱折》这样的超级扑街大片，证明了“迪士尼悖论”——能够塑造优秀的女性角色和女性赋权电影，但仅限于动画领域——的确存在，而且存在感很强。反观华纳，不仅有叫好叫座的《神奇女侠》，也有《瞒天过海：美人计》，甚至还有《难道不浪漫》这样的讽刺喜剧。动画玩得转，并不代表真人就玩的转。反之亦然；原因二，在MCU第三阶段《雷神3》《银河护卫队2》《黑豹》和《复仇者联盟3》这一系列成功作品之后，再出现一部敷衍和鸡肋的起源电影，简直就是在试探粉丝的下限。就算是同样引入关键人物的《奇异博士》，甚至是第二阶段的《蚁人》，也有其独特的视觉效果和观影体验。而整部《惊奇队长》，连一个花哨的关键时刻DefiningMoment都找不出来；原因三，奥斯卡最佳女主得主布丽·拉尔森。从角色塑造和表演上，可以看到布丽·拉尔森缺乏对这一角色的热情，而仅仅是将其作为宣泄自己个人见解的渠道——与粉丝和评论家打嘴仗，晒摆拍“纪念”斯坦·李——与大批特色各异的女性赋权电影不同，惊奇队长和布丽·拉尔森的觉悟依然简单地停留在“打倒男权社会”和“逆向种族主义/性别歧视”这样，缺乏实践性和切实认识的空洞口号上，着实令人扼腕。与MCU第三阶段相比，激似电视电影的《惊奇队长》可以说是全方位的倒退。联合导演安娜·波顿和瑞安·弗雷克是富有经验的独立影视制作人，2006年的《半个尼尔森》，就为瑞恩·高斯林带来了声誉和首个奥斯卡提名。但与布丽·拉尔森类似，两位导演对这一题材显然缺乏足够的热情与了解，对大制作电影也缺乏足够的掌控力，导致故事的表现力非常不理想。从第一个场景开始，整部电影就陷入了一种古怪的状态：慢镜和剪辑点欠妥，有形无神的90年代设定（反观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80年代流行文化的《玩家一号》，能够很好地捕捉时代特征，并以此激发观众的热情回应），动作设计下线（除了开场一段训练几乎都是蛮力和王八拳）。而糟糕的故事几乎毫无悬念，对主角的塑造流于表面（强烈的玛丽苏），角色刻画没有弧线，对MCU大局也没有任何影响。与近年多部剧本不过关的商业大片类似，《惊奇队长》也有着包括两位导演在内的，多达三人的编剧，以及来自另外两名女性编剧的创意。毫不意外地，这五人中，绝大多数都没有超级英雄电影的创作经验——唯一的例外是尼科尔·帕尔曼，她曾在詹姆斯·古恩接手《银河护卫队》之前负责了剧本的开发工作——其中的吉内瓦·德沃莱特-罗宾森，重写了新版《古墓丽影》，梅格·勒福夫则是皮克斯黑历史之一《恐龙当家》的编剧。这样一支脱离漫画本体的创作团队，打造的漫画改编电影自然也有着很强的出离感。惊奇队长的身份焦虑没有影子，在这个故事中也没有经历任何困难和个人成长，而性格也显得非常缺乏智慧和鲁莽。强大和倔强的女性形象并不是没有，远的《终结者》不说，《疯狂麦克斯4：狂暴之路》也不讲，就算是《阿丽塔》也要比一脸臭脸的惊奇队长要更为可信，更不用提自家的黑寡妇了。从残存的台词中，可以看到在剧本的某一个时期里，是想把惊奇队长打造成一个美国队长式的战士/士兵形象，但强行喜感的人物表演无法与之有机建立联系，使得布丽·拉尔森的表演也缺乏根基，长时间处于架空状态。而这对于一个主角来说，是致命的缺陷。可以看到，布丽·拉尔森的惊奇队长时而在模仿小罗伯特·唐尼的钢铁侠，时而在模仿《壮志凌云》的阿汤哥。这种割裂的状态或许能够被剧本所容许，但并不是表演笨拙和面瘫的理由。绝大多数时间里画着外星状的本·门德尔森，都要比布丽·拉尔森更有生气和魅力。而塞缪尔·杰克逊和大橘猫，更成了整部电影的最大亮点。要知道，惊奇队长将会是漫威MCU在第三阶段之后的主心骨，也就是美国队长在目前的《复仇者联盟》中，定心丸的位置和作用。但这样一个缺乏魅力，毫无性格可言的角色，如果连打动观众都很难做到的话，又怎么才能让观众关心她所代表的价值观念呢？《惊奇队长》不至于成为MCU的《绿灯侠》——甚至就奉上了《自杀小队》和《正义联盟》的DCEU来说，原样再来一个《绿灯侠》都不会减弱开发的脚步——在过去的三个阶段中，漫威已经展现出了自我学习的能力，但与此同时，漫威也在急切地想找到自己的盖尔·加朵和派蒂·杰金斯，意图在商业版图以外，在社会话题上也占据先机。显然，这里并没有捷径可走。制作看齐《蚁人》，质量看齐《异人》，剪辑看齐《自杀小队》的《惊奇队长》，太想成为下一个《神奇女侠》和《银河护卫队》，但最终只是另一个可有可无的《雷神2》。与《黑豹》对黑人文化的挖掘和再现相比，《惊奇队长》的女性电影人们，似乎对女性自身在当今社会上的认识还不够深入，或者说，女性文化本身就缺乏足够的恒常性与共同性，来激起现代观众群体的共鸣。或许漫威和迪士尼是时候减缓三分钟一耍宝，停下追赶/鼓吹政治正确的方针了。无论是漫威电影还是迪士尼电影，第一优先选项应该永远是拍出好的作品，而不是追赶社会文化的风口。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出现下一个《银河护卫队》、《雷神3》和罗素兄弟。本文版权归作者CydenyLau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