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明(珞思影视研究组)有网友这样描述独居青年:“一人独居,两眼惺忪,三餐外卖,四季网购,五谷不分。”对于独居生活和独居群体,大众留下的印象,似乎不是“孤单寂寞宅”,就是“吸猫撸狗打游戏”——当代青年的独居生态,好像再没什么其他想象空间。但民政部的公开数据又显示出,独居人群正在成为中国社会的一大构成主力:2018年,中国单身成年人口已经超过2亿,其中包括7700万独居成年人。基于这样的社会背景,以关注独居人群为出发点,用观察形式作为模式基点的“独居综艺”,一举成为今年综艺市场上的大热风口。当大家把制作目光都锁定到“独居生活”,选择什么样的解题思路,考验的是制作者对这一焦点社会现象的理解与把握。一个人的生活是什么,处在不同阶段的艺人答案都不一样5月23日起每周六中午12:00,在同题竞赛日渐白热化之时,由优酷、银河酷娱联合出品,独居生活观察类真人秀《看我的生活》登陆优酷独播。作为目前最晚播出的一档“独居综艺”,《看我的生活》却不落窠臼,给出了一条独居观察的新思路:从
马思纯、
佘诗曼、
王大陆、
林允、
黄明昊等5位生于不同时代的独居艺人的生活出发,让大众看到“一人住”的别样烟火——独居青年的自由和快乐,绝不仅仅是“一个人的狂欢”,抑或“一群人的孤单”。独居无需聚焦于“一人”所有生活方式都值得借鉴参考提起独居,总容易听到“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样的描述。而一个人住的生活,也经常被解读为“独来独往”,乃至我们过去看到的真人秀节目里,独居生活常常被落脚于“一人”的个体视角,记录“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的景象。但是,独居青年的生活内容,跟其他青年真有很大不同吗?《中国青年研究》曾在2017年发布一篇对2488名青年实证调研的文章,调查显示,无论独居还是非独居,青年们的时间分配其实没有太大差别——“看影视剧”“上网玩游戏”“与家人朋友聊天”“逛街运动”“睡觉”等5项业余活动,是所有青年在闲暇时的热爱。与此同时,美国学者克里南伯格在《单身社会》中也明确指出:独自生活的人其实更容易拜访朋友或加入社会团体,他们更容易聚集或创建有生气的充满活力的城市。独居,并非都是我们想象中的离群索居。可以看到,虽然同样将观察镜头伸向了独居艺人,刚播出第一期正片的《看我的生活》,却在有意走出独居综艺的关注舒适圈,打开“一人住”会出现的更多“生活外景”。节目以正式开启独居生活的黄明昊为起点,到因为工作而选择在上海租房的王大陆,再到一人生活已游刃有余的林允,三人的独居生活首尾呼应,形成了一条连贯的叙事线:黄明昊因躲避私生借住到王大陆家,两人开启暂时性同居;黄明昊到来前的白天,王大陆刚刚招待魏大勋到家里吃饭,给好兄弟过生日;而在此之前,王大陆才遵守约定,去林允家做客,一圆林允父母见一面的念想。与我们经常看到的聚焦“一人世界”不同,《看我的生活》打开的是独居综艺中十分罕见的独居者的生活交集,节目没有局限于一人生活的个体视角,而是给大家看到离开家庭投入社会生活的年轻人,在选择独居后的多元生活切面。深夜一个人吃外卖的黄明昊,让很多年轻人看到了自己出道两年,逐渐步入一人独立轨道的黄明昊,是城市里一部分年轻人的缩影,一面斗志满满兴奋于终于奔向无拘无束的快乐与自由,一面表现出当下很多年轻人常见的独居生活标签——闲时打游戏、饿了叫外卖。拥有更多独立生活经验,因为工作而成为“沪漂”的王大陆,则和很多在一线城市奋斗的外来者一样,独居,除了拥有一片自得其乐的小天地,也为他们享受成人社交提供了更多“话语权自由”,可以随时收留投宿的伙伴,也能够在家里呼朋引伴。将独居生活打理得多姿多彩的林允,展现的又是不少单身青年会有的生活共鸣,正在迈入适婚年龄的他们,即使一个人生活,也要应对来自父母的婚恋期待。这几年,各种各样的统计数据都在告诉我们,中国的“独居”社会,已经正式起步。来自美团外卖的数据显示:2018年上半年,北京、杭州、南京、上海和深圳的外卖单身用户占比超过60%,其中北京的单身数量已经高达73%。天猫的《2017消费报告》显示,2017年,单人份商品市场供应同比增长5.6倍、消费增加2.2倍。基于这样的社会大背景,节目却不拘泥于“一人”的有限视角,呈现出来的观察范围,包容了多种生活方式的交汇与融通。看人如看己的高度共鸣打破“空虚宅”“孤独冷”等独居刻板印象一直以来,人们总会将独居与孤独关联起来。在城市中选择独居的年轻人,也往往被归为“空虚寂寞宅”、“单调孤独冷”的代言人,仿佛他们不是在煲剧打游戏,就是在熬夜嗑外卖。就连淘宝2017年发布了《中国空巢青年图鉴》,用大数据给城市“独居青年”的画像,也浸透着一个人居住的种种“凄苦”——一个人出门,永远怕忘带钥匙;一个人进门,总下意识反锁门;一个人做饭,总吃一半、冷藏一半。《中国青年报》一项调查显示,64.3%受访者表示自己身边的独居青年多,缺乏感情寄托(57.9%)和居住条件差(57.8%)被认为是他们面临的两大最主要困境,其他困境还包括:生活拮据窘迫(49.5%)、社交圈子窄(48.1%)、缺少照顾和关爱(41.9%)、作息混乱(39.6%)、娱乐生活贫乏(33.2%)、上升通道受阻(12.9%)等。毫无疑问,独居青年以及独居生活,都已成为当下社会的一大热议焦点。在知乎,主题为“即使独自生活”的圆桌讨论,收割了超3385万的阅读流量。民政部于2018年给出的统计数据,就标注出中国7700万的成年独居者大军。如此庞大的社会基础,让眼下蜂拥而来的独居综艺更多了一份“正名”使命:作为记录者,在面对这样一个带有时代色彩的新兴社会群体时,需要更真实、准确地让大家看到这一类人和独居生活的现实全景。从网友反馈来看,虽然只播出了一期,《看我的生活》却在内容上充分施展出“看人如看己”的强共鸣能量。尤其是作为70后独居代表出现的佘诗曼,她的身上,集中了当下中国社会独居青年的一部分典型特征:成熟独立,单身,有良好的经济基础,具备一定的生活技能,把一人生活打理出井井有条的积极秩序。独自在家,有不会应付度日的怡然自乐;招待朋友,又不失hold住全场的周旋能力,不奇怪节目播出后,很多观众留言感慨,“45岁的佘诗曼,活出了我想要的独居理想型”。其实不仅仅是佘诗曼,节目在独居生活的命题下,棚内棚外都在致力于打破社会大众对独居生活的刻板印象,构建更具“全景价值”的独居生活景观。会在餐桌上点上香薰的王大陆,虽然厨艺有限,但不妨碍他精致生活细节;因疫情宅在家中的马思纯,读诗、插花、画画,并没有因为活动空间圈定在室内,就放任宅居沦为葛优躺;一个人吃饭却不会潦草对付的佘诗曼,少吃多餐却充满“一人食”的仪式感……不靠外卖,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在大众舆论习惯将独居生活营造出孤独笼罩的“自怜”意境下,《看我的生活》透过佘诗曼、王大陆、马思纯这些独居生活样本,给出了更丰富、立体的独居生活全貌。独居,不是只能慨叹“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的形单影只,就像佘诗曼,一个人也能大快朵颐吃龙虾。“和而不同”视角倡导自我审视+自我接纳下的“喜欢就好”如果没有主题指引,仅仅是生活的影像呈现和叠加,加上真人秀+棚内观察的经典模式,很容易让观众陷入审美疲劳。因此在看似熟悉的配方下,《看我的生活》从观察对象的选择上率先破题,透过马思纯、佘诗曼、王大陆、林允、黄明昊这样一个覆盖四个代际的阵容,聚焦于70、80、90、00后四个不同时代个体的差异,为观众提供了一种“和而不同”的观察视角。从林允、黄明昊身上,能清晰捕捉95、00后这批社会新鲜人的色彩,他们迈着青春恣意的步伐,阔步迈进社会丛林,快速适应社会角色的转换,但像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不管因职业在屏幕前头顶怎样的光环,退回到自己的蜗居,他们也会在游戏里寻找松弛,依赖独居时代的各种便利APP。与林允同为90后,站在30而立关口的王大陆,代表了那些生活节奏初步稳健,有余力经营自己乐土的一群半熟成人,因此王大陆想要开始兑现“开一家咖啡店”的生活理想。虽然个人生活还没有在节目里正式展开,但从马思纯短暂的出场中,不难看到走进“中年课题”的80后这一代,正处在回看、自省和修正的人生中场。而活成很多观众“理想式独居”的佘诗曼,面对的则更多是需要加快做取舍的生活难题。佘诗曼道出了很多大龄仍单身女性的生育纠结这五个人闪烁着各自代际风采的独居生活,展现出节奏各异的生活步调,既反映了他们各自代际的鲜明特征,又有来自不同成长环境、不同际遇的个人印记,将四个不同世代人群的生活有声有色的呈现在大众视线里。差异当然存在,但节目透过棚内“外察”和“内观”相辅相成的互补视角,给这些截然不同的“独居烟火”,创造了坦诚交流、深度对话的沟通空间。例如在生活趋于稳定的佘诗曼看来,黄明昊因职业特性造成常年居无定所的生活状态,“很没有归属感”。但这其实是当下大量还在奋斗初期的年轻人的共同境遇。伴随题材聚焦的多元和与时俱进,观察类综艺也在不断进化。《看我的生活》提倡的就是在尊重差异的平等下,鼓励大家自我接纳,正视每一种独居生活的自我价值。与此同时,节目也透过爱豆隐私、女性自洽、两性婚恋等话题,不断拓宽生活议题的讨论边际,为观众带来焕然一新的综艺体验。而在“喜欢就好”的态度下,我们或许能够借由这些不同风采、不同际遇的独居实录,可以更诚实勇敢地拥抱自己平静有时、颠簸有时的斑斓生活。本文版权归作者捕娱记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