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记忆的那些事（5-6）

关于记忆，所谓的错误，是你自作主张地滤除一些东西，然后又添加了一些。可是那些回忆不是别人告诉你的，是你记得，或者愿意记得的。大脑皮层容量的上限是１５０人，最熟的小圈子是１２人左右，所以星星在地瓜的这个名单里，就算保持沉默也能绝对放松，何况她还能言善辩，比如两人自打去海边前她就一直问　：为什么爱我，我神经大条毛糙毒舌，女汉子之类，为什么。其实你早在名单之内。我们对他人的感觉来自于早期教育，根深蒂固伴随着强烈爱憎，无法根除。（青梅竹马１００年，男二好是好，但是你来晚了，人家一出生就在那儿，怎么破）还好地瓜没有和他姐玩“捉迷藏”，第四集去她家自道身份。可是一般人搁这样，有些吃不消。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旧有的记忆是什么样的。星星剪短头发——没待我长发及腰，已经被熊孩子玩坏了，你把泡泡糖放我头上，怎么留辫子啊。我们花三小时堆雪人——那是要陪少爷玩，零下五度就能冻一坨啦。小猪钱罐的钱都给星星——不，你忘了小朋友喜欢偷拿妈妈的钱，那笔巨资当然来得有点突兀，结果星星被误认为小偷。她那么拼命地往前奔跑，是为了忘记过去，有些窘迫和难为情。家境没那么好，带小少爷是她的课余活动，可以帮妈妈减轻负担。所以才会在成年以后那么努力刻苦到有点不近人情，打扮得一枝花似的，还选个和时尚搭边的电视导购行业。一分一毫都得自己赚诚然硬气，不过也辛苦，打小就是苦孩子，买个ＯＫ绷她要把账给算明了。无论再怎么变，心里的她还是那个女孩。过去像雪夜里身后的影子一直跟着她，赶也赶不走。星星会对地瓜好，因为理性上，他“是爸爸妈妈和我们的饭碗”。不是因为丰厚的酬劳，他们家不会有一层半的大屋，一楼是用具齐全时常使用的厨房，壁上贴洁白瓷砖，闪闪发亮。二楼还有架钢琴，内里陈设干净整齐。一楼是用具齐全时常使用的厨房，壁上贴洁白瓷砖，闪闪发亮。大屋的钱都是地瓜家给的，等于是把孩子全托在星星家，周末都忙碌的妈妈不会来接儿子，她用钱买下其他妈妈的时间全天候照顾孩子，而且确定这是一户经济尚算小康，家庭关系也和睦温暖的人才敢托付到9岁。所以星星秉承以前的习惯，事无巨细会向地瓜妈妈报告，是否按时吃饭，有无生病，开心与否，以求让她放心。简单来说，职业素养的培训从小就开始，她不愿承认自己对地瓜的情感，她宁可体会成是对雇主的尽责，努力打好这份工。就像她小时候担心得要死，熊孩子满地爬弄得腿上淤青怎么交待。但即使星星直接地说出“你的记忆都是错的”，但地瓜还是会记得，在寒冷的冬天的巷子里，她把自己背在背上在，一路走一路颠，唱着歌“我是魔法城堡的公主”，小小嗔怪地说“你倒是睡啊”——时间太长了，他们更像姐弟，但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所谓的爱，大抵跟付出的时间有关，换另一个人，可能都会这样。所以他没有埋怨，只是走出去，在长巷里再走一次，记忆是这样浮现出来的，那个扎辫子的女孩背着自己，自己被斗篷盖着露出小小的圆脸，不耐烦地发出哼哼声。“为什么不多穿件衣服。”想到这里，他的眼眶先红了，坐在长凳上，另一张是昨日的星星和自己，就像一张照片一直放在记忆的收藏夹里，他不接受她说出来的那些生硬冰冷的现实，他笃信自己的回忆，没人转述，是自己记得的，小时候太小，有点顽劣淘气，不是乖巧的孩子，但他把自己和星星看成一家人。所以才会理直气壮地要求住下，他把自己看成王子，要解脱被现实魔咒困住的公主。虽然这个公主在讪笑自己的命运，旧识过N年变成秃头大叔有可能，农历新年发红包似的抽到高帅富有点恶搞，被命运捉弄久了就放弃了憧憬，她恋爱5次，次次逼近本垒却无法善始善终。不过他好在小自己那么多，年轻人喜欢找成熟过自己的对象以获得更丰富的情感经验，小保姆遇到当年带过的小少爷，他不仅从丑地瓜变成帅王子，还要和你住在城堡里，幸福地生活下去。姜太润对星星的评价是，有（工作）野心，直率，得罪人。但也能看到这背后她闪闪发光的工作潜力和特质。女同事不喜欢她，自己都惨绝人寰绝经了，星星劝她努力工作，别把不相干的事放在工作时段里。叫她“甲壳女“，没有心没有血液循环系统，只有冰冷的外壳徒具人形的家伙。她很气，工余就去喝酒。把自己隐藏得那么深，外头罩层壳有什么用，就像她要的蛤蜊，双壳纲软体动物，热水烫烫就把壳张开了，露出了柔软的内里，不张开是因为要保护自己，但很容易受伤——看来懂她的是地瓜。咕咚一声喝醉了脸差点砸汤碗里，他一只手接住，一只手直接插滚烫的汤里。嘘一声，把手抽出来。这个小细节真的很好。无论谈怎么神魂颠倒的爱情，或者醉得不省人事，她还是要回家。以前她背他，现在轮到他，爱情是一种奇怪的轮回，你只需要把过去的路走一遍，在记忆里遇见昨天的自己。可是这女的什么体质呢，喝醉了又能醒过来，接着蜷在沙发上睡眠。一夜好梦，接着再上职场打仗。似乎对前面的事儿没什么记性。记忆对她是什么，他一点不知道。至于爱情，似乎需要一个理由才能成立，可是“为什么喜欢你,是没有理由的。可是,好像就是没有理由才是爱情。可是这是对的,没有理由。如果因为有理由而爱上一个人,也就是说如果那个理由消失了,心就会变。我没有理由地喜欢你,因为你就是你。”　更不要提前面那句，看见她情绪低落，疼痛会穿过肋骨，直达心脏。（我最欣赏前面那个不需理由才是爱情，真的如果需要理由，那么人老色会衰，户籍有问题，曾经得过丙肝，工资不会涨，房子买不了，不能调到一地工作，现代人随便一样就能玩完，经得起计较，就不是真爱，你看我们连挑战自我的勇气都没有。我要说一件真事，男大学生爱上白玫瑰城小姐私奔到深圳，家里全反对，听到这事儿当时完全呆住了，这完全是小说段子好不好。）即便他知道她的不快来自另一个人，他也只是发出这样的叹息“但愿你永远不懂得自己的心。”然后将手覆上她的头。仅此而已。至于另一对，姜太润和吴世玲，一年之内搞垮的姜太润，好不容易满血复活，坐上位置，吴娘娘就杀到他们这里。内豹纹外披皮草，那件皮草上红色的毛还跟当年金枝的如妃撞衫，这简直是当红不让的味道。（后面她穿件棕色和蓝色拼接的皮草，若非演员本来是芭蕾舞者出身，四肢修长面容清秀，很容易想到某牌子包包上吊的那个毛猴子。本季各剧女主是多喜欢”“姐姐我穿个貂”出来，如果不都瘦得牙签似的，就是熊啊。）酒吧见过，她开宗明义告诉姜，还想我么，还是不能直视我。对方神色复杂地沉默。南宫民太擅长演这种隐藏心事的男主，自打电影到戏剧，这样心事重重感情绵密的男主，随时都会被火爆、直率的男主抢去戏份。不过还是挺喜欢他的表演方式，好不过火恰如其分。他就是一个不轻易被情感影响工作的人。既然忘不了。相顾无言还会沉默，那还是内心里纠结，过不去。她给酒保钱另存瓶酒，表示随时来喝，随时叙旧我很乐意。恨与爱的情绪由大脑发出，在脑岛中的位置应该差不多。也许，爱的反面应该是遗忘，失忆是治愈旧伤的灵丹妙药。旧事萦回不去是太多的事情充实在过去，他也只对她展露微笑。但又气愤于每次恰到好处的绯闻和事业混为一谈。无法掌控她的去向，就只有分道扬镳。吴世玲永远是志在必得，只要想要的东西她会先露出微笑，所以很难看清自己的真心。充满欲望，总想得到更多，也许不是错。但她还是会感到轻微的孤独。她的屋子比星星的还大还明亮，但呆久了或许就能感觉到房间角落里令人心惊的冷寂，所以会在某些时候，去那家酒吧，坐下来，装出不经意的样子去问姜太润。她当然知道他的改变，每个人变得更好是为满足自己的私心，还是为了当初离开自己的那个人，真的很难说清。年少时都还存着一点野心或者欲望，但时间会将一切豪情碾压。无论是星星还是太润、吴世玲，有时那眼神是如此疲惫、不甘，时间把他们变成奔波劳顿的中年人。年轻人会期待初雪时的一个吻，可是雪飘落时，我分明看到的他们神色困顿地立在街头，没有遮盖地望向天空，就算有人说爱你，她也无法相信这到底是无聊的骚扰还是真心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