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骗中骗，小屏幕的科恩兄弟范儿

停车，下车，一个男人在烈日下躺在了西部公路的一旁。男人是谁？詹姆斯。从火灾现场逃跑的消防员，看破红尘的骗子，所谓的瘾君子。男人为什么要躺在公路上？保罗雇佣詹姆斯来做这一档子事。这一档子什么事？别急，一件一件说，先说说保罗吧。保罗，牧师的孩子，骗子。按时髦话说原生家庭出现问题的他总盘算着长大找父母讨回公道——正好他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善人，借教会幌子常年累月骗了教徒400多万的他们也实在值得被讨回公道。于是詹姆斯和保罗一拍即合：保罗在暗，备齐了他一生的信息资料；詹姆斯在明，假借瘾君子的幌子主动向牧师寻求救赎，顺道再把夫妻俩用保罗行迹线索的名义骗到边境监狱，用保罗的信息资料套出来牧师的全部遗产来替天行道。就像你知道的，无巧不成书，没有意外故事怎么继续嘛，尤其是这种骗局故事。可是你没想到的是詹姆斯的计划真就没什么意外，除了对儒雅随和的牧师夫妻动了真感情而百般纠结，詹姆斯还是按照保罗天衣无缝的计划一点点把两夫妻推进伪造死亡的陷阱。眼看诡计成真，400多万紧握手中，事态才终于发生变化——被构陷的牧师被詹姆斯挑起了儒雅随和面具底下暴力犯的怒火，而为了取出遗产冒用的保罗身份则令他引火烧身上多年前保罗犯下的谋杀案。转眼间，屠夫变成了待宰的羔羊，骗局的结束正是另一个骗局的刚刚开始……征服我，让我下决心看完整个剧，《无限恩典有限公司》只用了10分钟。以《奇迹男孩》《当幸福来敲门》《白日梦想家》编剧身份扬名好莱坞的斯蒂夫·康德拉在影片的近乎炫技般用对话撑起了故事的主梁。看似慵懒没谱，实则字字珠玑的对话设计和不急不缓，徐徐推进的故事情节令人总不自禁想到科恩兄弟的黑色喜剧或是杜琪峰的黑帮片。介于《美国众神》的晦涩难懂与《权力的游戏》的简单直白之间，点到为止的对白设计让故事里无处不在的是大孩子们惺惺作态的摆酷，是属于文学间流淌的浪漫。有诸如《茉莉牌局》这种编剧专注于炫技以致失败的教训在前，《无限恩典有限公司》的亮眼可不止于编剧，强烈风格化到强迫症怀疑的镜头设计绝对配的上编剧的苦功。这种风格化不止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为了表现西部风貌而选用的黄土配色。举个例子，詹姆斯从来不需要讲明消防员生涯在他心里留下了多大的心里阴影，他只需要在迈进酒吧的时候回头看到起舞的消防员；他只需要在门外谈话时瞥到一旁的消防员，心里的阴影被具象化作如梦似幻的符号，与文字同样铿锵有力的镜头设计令一个烂俗的商业骗局故事根本俗不起来。最令人感到惊喜的实际上是以上列举的斯蒂夫·康德拉成名编剧作品大多以积极向上，干净明亮的励志电影为主，谁承想转身投入小屏幕竟然把剧集拍的像是科恩兄弟的西部电影：边境的黄土，受挫的阴谋，黑色的幽默，丧家之犬却有金子般的心的主角……即使角色常常掏出手机，在恍惚间我还是很难确定这个故事真的属于现代。故事发生地的新墨西哥就像是属于21世纪的狂野西部，人性生活的丑陋掺杂着造物主对大自然的巧夺天工，当然还有几乎吹出屏幕之外的滚滚黄沙。当然《无限恩典有限公司》的科恩兄弟范还少不了科恩似贱兮兮的冷幽默，比方说故事里饰演边陲警官的路易斯·古兹曼在一个长镜头里发了疯一样逗孩子们玩，孩子们却低头沉浸在手机游戏——《黑镜》第五季要用70分钟才能掰扯清楚的事儿在路易斯气急败坏的夸张表演中就给搞定了。说回演员，饰演的詹姆斯的吉米·辛普森绝对是老面孔了，在《西部世界》里饰演威廉的他阴差阳错又撞上了这部西部主题的剧。同时另外值得大书特书的还有不靠奥斯卡就足够出名的本金斯利。虽然顶着第一卡司的名头，但要这个近些年无数次提名“电影最佳反派”的异域面孔饰演外表悲天悯人的本地教父总会有点古怪，好在最终面具被撕下时，本金斯利还是有机会证明一下什么叫：你大爷还是你大爷。至少对我说，《无限恩典有限公司》是部特别抓人眼球的好剧，但我也不相信不少观众会被俗称“不好好说话”的台词而劝退。Anyway，如果你喜欢科恩兄弟的黑色电影，那这部剧应该会满足你的一些期待吧。本文版权归作者牛奶很忙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