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职场喜剧的先河？悲喜转折是硬伤

朴海镇新作《老伯实习生》（又译《上司实习生》）上线，第一集为压榨而压榨的压抑画风，第二集突兀转变为逆袭成功的喜剧模式，第三第四集中昔日上司和而今实习生位置对调之后互文的欢喜冤家模式，虽然设定颇有新鲜讨喜之处，但落地的细节质感则略有些一言难尽。今昔、上下、新旧、善恶对比，呈现似乎相当可圈可点。剧中朴海镇当新人实习生之时总被上司霸凌，多年后这位上司沦落为被淘汰的中年loser，男主本人则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一老一小、一新一旧、一上一下，对位很有意思。此前安妮海瑟薇主演的《实习生》中，一位前电子时代的老伯、在快节奏的网络世界里再就业，对新模式新技术一头雾水、但依旧带着老派的体面、带着有阅历的智慧感；如今这出《老伯实习生》中似乎不太重视这种旧式体面，而加入了风水轮流转的逆袭对位情节。一把年纪重新当实习生的大叔，还肩负着亦敌亦友的旧相识拜托的商业间谍计划，让这出故事不仅仅局限于逆袭模式，而有更谐谑的对比、映照。对比正经的职场剧，《老伯实习生》的剧作内容似乎并不真正深入职业内核，而有几分漫画的夸张感甚至是鬼畜感，未必能算严格意义上的职场剧，但这部定义为“喜剧”的职场双男主剧作未尝不是为新模式解锁了可能，亮点和槽点都很明显。一，职场戏份的悬浮感：抛却现实肌理、转折聚焦“鬼畜”喜剧画风。故事中金应洙饰演朴海镇的上司，想法顽固、作风恶劣，对新人实习生极尽压榨之能事。如何压榨呢？疑似偷食谱被对方发现之后、百般刁难千般排挤，拿到对方交的作业之后，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扔进垃圾桶或者撕碎。在办公室众人面前羞辱“一无是处的人还不快辞职”？职场里有这样的极端情况吗？当然有，但职场剧中的类似情节，内在的常规驱动模式应该是为利益为仇怨而欺压，外在的合理呈现模式应该是在具体工作内容中下绊子。《老伯实习生》中看似在写职场工作，但朴海镇当实习生的阶段故事中，除了发现食谱秘密、交材料、似乎再无任何内容实指。如果说食谱之争还是较为贴切的职业戏份，（只是聚焦“工作交材料”拍得很表面，接近漫画式的镜头呈现效果略一言难尽），那么逆袭之后的对位模式剧情里，职场戏份则完全是戏说的胡闹鬼畜既视感。悬浮，且心安理得将悬浮视为“喜剧感”。朴海镇的角色逆袭成为另一家公司的部长之后，喜提昔日上司沦为“老年实习生”的场景，一场重要的商业应酬、拍得非常卡通。两位的较劲围绕着请顾客吃饭的故事展开，不论是大叔烤肉烧到客户，还是在ktv唱歌时开酒瓶盖乱飞砸到众人，抑或是大叔帮客户挤出卡在喉咙里的阻塞，都很漫画很夸张。漫画画风本身并没有问题，漫画感本身也不一定全然是夸张抽象的，《老伯实习生》中移植了满天飞的不真实模式，却未必真正借鉴了这种模式中想象力和中二魂熊熊燃烧的灵魂。成功的部分，比如朴海镇的角色在戏中退出的拉面广告，一群印度面孔的人用韩文唱着鬼畜的广告歌曲，瞬间让人觉得乱入B站名场面，一边想嫌弃“什么鬼”一边又觉得真香、停不下来。但类似的成功效果似乎并不多。比如招新人的戏份，男主朴海镇看中的新人，和他有过节的老板继承人，都会偷偷给另外几位面试官打手势，一致给0分。这导致最后他看中的人一个没来，来的全是他恨不得淘汰的奇葩。要么100要么0，眉来眼去欢欢喜喜把潜规则和恶意玩成“梗”，种种内容都在从本质上消解所谓严肃职场剧的内核，与其说这是一部双男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职场故事，不如说这是“职场鬼畜幻想”。拍一出“职场喜剧鬼畜大合集”，似乎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剧作中现实质感和夸张画风的接驳出了裂缝，配比奇怪而突兀。从职场霸凌转向可爱喜剧的转折，更是生硬到堪称断裂。二，悲喜节奏切换突兀。剧中大叔的角色，为公司当了多年机器、剥削别人也被别人剥削，老而无用之后迅速被冷冰冰踢走。“中老年事业危机”原本是一个很有现实沧桑感和沉重感的话题，但剧作点到为止之后又将画风转向喜剧。各路再就业大叔应征保安，检测体能的场面一度非常爆笑，不沉迷苦情负面叙事、而以喜剧画风面对人生艰难门槛，这样的处理方式似乎非常值得夸奖，但将这一集和第一集的致郁画风连接在一起看、观感会很奇怪。剧作每集三十分钟，第一周首播两天共放出四集，这四集其实是常规模式中的两集，这样的体量安排和画风转变、导致模式更让人费解：前半集是没有来源的恶、压抑、窒息，后半集又是莫名其妙的欢快、喜剧、魔性。目前四分之三内容很有鬼畜的无脑欢快质感，但第一集开篇拍职场霸凌、拍新人被排挤被打压一度想轻生、拍被抄袭的牛肉汤面店主自杀身亡，让人无法心安理得、顺理成章贴上“魔性喜剧、欢脱鬼畜”画风。剧作并非不可以同时拥有大悲大喜画风，残酷压抑的往事之后并非不可以有灿烂明媚的未来，但这样的极端情绪转变要有合理的过渡、要有充足的缓冲空间，目前剧作呈现的内容中既无逻辑顺承、也无缓冲区域，几个镜头一切就进入新纪元，显得有些尴尬怪异。复仇爽剧的内在逻辑，是从前有多惨、而今逆转就有多畅快，恶人有多猖狂、惩罚就有多正义。但《老伯实习生》中主角虽然成功逆袭，“反派”却似乎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反派，不适用于这种手撕仇敌的逆袭爽剧模式。同样一个人，昔日恶毒霸凌新人，如今却表现为各种可可爱爱的又萌又怂的喜剧感。角色个性并非只能有一个侧面，优秀的角色一定是多面多层次多维度的，但剧中这位老伯的面相切换同样很没逻辑、很割裂。无论如何，《老伯实习生》在同期剧作中都相当独特，不属于言情剧的你侬我侬范畴，也未必是黑色职场血色逆袭的爽剧类型，更不是一部正经的严肃职场剧，但这样“四不像”的鬼畜画风中、种种槽点之下优点也很出彩。希望未来的剧情，能补好目前拖后腿的几大槽点。本文版权归作者舒心酱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