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人犯法，他杀人国家不管

2017年的11月是悲哀的一月。不知道上个月到底怎么了，连续曝光了各种令人发指的恶性事件，都说“正义有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愤怒之余，不由得想质问，“正义究竟要迟到多久？”于是，我看到了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WeneedFrank.我想，也是时候聊一聊他了——惩罚者ThePunisher惩罚者，本名弗兰克·卡索，他是一名退伍军人，因为目睹妻子儿女被黑帮杀害，从此走上“义警”道路，用一切极端残忍的方式惩罚恶人。惩罚者一向嫉恶如仇，伸张正义，他拥有着非常出色的作战头脑，枪械的使用以及格斗技巧。用尼克·弗瑞的话说，他的实力等同于神盾局十级特工的水平。惩罚者和其他英雄最大的一点不同就是，他对待罪恶好不容情，你有罪，就该死！面对恶人，出手很辣无比毫不留情！他的所有惩罚都是残酷、暴戾、血腥的…当你看完此剧之后，看到恶人都受到了无情的制裁时，不禁大呼过瘾！在我们的正义一直迟到的时候，真希望世界上存在惩罚者，杀尽该死之人。JonBernthal饰演的惩罚者从他在《夜魔侠》第二季的首次亮相起就非常出彩，甚至抢了主角夜魔侠的风头。《夜魔侠》的编剧DougPetrie在《娱乐周刊》杂志的采访中这样说道：该剧的观众一开始都会支持‘惩罚者’-这位用“枪”说话的角色，但是剧情的发展会开始迫使大家逐渐怀疑自己的立场就像马特当初怀疑自己一样。”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一直是人们无法回避的一个复杂的现实问题。试想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你恰好有能力进行制裁，那么你就会有很强的个人想法去执行对恶人的制裁。结合当下的现实，惩罚者这个角色试图探索的就是这一主题。但从《夜魔侠》到《惩罚者》，罚叔这个角色所承载的主题已经不止一个了，他脱离了超级英雄的范畴，探讨了美国当下社会的各种弊端——枪支泛滥问题、恐怖主义、退伍军人的战后创伤、情报窃听，以及美国的经济衰退等。剧中处处都呈现着这些残酷现实的映射。PTSD战后创伤*PTSD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退伍军人是PTSD的高发人群，罚叔正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位。他每夜都会在凌晨3点从噩梦中惊醒，而那个噩梦永远只有一个：身着军装蒙面的自己杀死了心爱的妻子。阿富汗的事件和家人的惨死是他永远也走不出去的心结。我们在《夜魔侠2》结尾才看到刚刚成为惩罚者的弗兰克·卡索，可到了本剧一开始就交代罚叔基本杀光了所有仇人，这样的安排一改以往《惩罚者》电影中主角杀恶人的套路，转而接续了一个全新的故事线。自以为大仇得报的他烧毁了惩罚者的制服，开始了全新的生活。他成了生活在社会底层蓬头垢面的民工，在工地上日复一日地轮着大锤砸墙，哪怕双手流血也不愿停下，不想留给自己一点思考和回忆的精力。然而他的灵魂永远地困在了凌晨3点，频频的噩梦仿佛一直在告诉他，报了仇又怎样，你的家人永远回不来了。对于他而言，最折磨人的不是身体的痛苦与疲惫，而是无尽的孤独。这种孤独只有凯伦懂他，也只有凯伦心疼他。她理解那种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也理解那种漫长而无尽的等待。这不只是罚叔一个人的悲剧，也是美国千千万万个退伍军人的悲惨境况。无论是荣归故里，还是沦陷被俘，他们得到的只有战争创伤。虽然他们曾经捍卫了这个国家，但他们失去了一切。这个议题《美队3》也浅尝辄止地提出过，那就是老兵——美国队长和冬兵。他们自认为是士兵，却被别人认为是杀戮工具，服从组织命令欠下血债，最后要自己来背。虽然影片中的血债来自九头蛇的命令，但现实中美国老兵确实面临这种风险。在《惩罚者》中，编剧借比利之口，交代了这一现实。只要美国的对外用兵瘾继续一天，这样的牺牲品就会多出现一天，如雨后春笋一般，不断加入到这个恶性循环中去……这些内容真是让人深感悲哀。经济衰退仔细留意你会发现，剧中的罚叔不同以往的版本，他几乎没怎么杀死那些街头罪犯，转而反抗高层，对抗政府腐败官员。编剧似乎在向我们揭示：真正的罪犯并不是那些街头小混混，而是美国目前的政治意识形态，甚至资本主义……AgentOrange的身份就暗示了一切，造成惩罚者悲剧的根本原因不是黑帮，不是杀手，而是这个政府高层以及他身后的利益集团。剧中的各类政府机关人员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在充当助纣为虐的角色，因此我们看到了政府的种种不作为。美国政府奉行的就是这种利益藏在背后的“美国式正义”，以为自己永远正确，永远能一碗水端平，用种种借口侵略完一个个国家，留下一片片废墟之后，又开始监视、监控、监听自己国民一样，从在海外制造悲剧，到对内制造恐怖，就连曾经为祖国奉献过的退伍老兵也丧失了信心。美国政府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而是沉浸在“明明我是你们的救星，你们为什么还恨我”的自艾自怨里，更不要说反省自己狂轰滥炸了别人的城市，践踏了别人的文明、宗教、文化。他们一旦没有外敌可以穷兵黩武了，必然会去折腾自己人，从来都是如此。美国管了这么多年国外的闲事，终于开始孽力回馈了，那些巨额的军费开支导致美国经济压力巨大，经济衰退严重。特朗普上台首先裁军显然是为了节省巨额的军费开支，将这笔资金投入到经济建设中来。quot;MakeAmericaGreatAgainquot;，他的这句竞选口号的含义也不言而喻了。这个梗在《神盾局特工4》里也用到过。特朗普推行的政策很多都是针对《惩罚者》所呈现的问题和提出的社会议题，这部剧展现了美国经济衰退的原因之一。《惩罚者》只是实事求是、就事论事，可在白左媒体看来，这就是站特朗普啊。所以你会看到《惩罚者》的口碑评分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国内外普通观众对《惩罚者》的评分都是高分，豆瓣9.0，IMDb9.1。而媒体对这部剧的评分却出奇的低，烂番茄61%，MTC仅54。影评也不再是纯粹的评价了，是一种站队行为。媒体也不再以报道事实真相为重，而是以他们的职业风险为重，只要想隐瞒事实，他们可以找到任何理由。在剧中也有类似的体现，凯伦受罚叔之托调查代号为“Micro”的电脑黑客，发现关于这个电脑黑客的文章被主编雪藏了起来。凯伦看着各种找借口的主编也没客气——别打岔了，给我看看就是了。我保证不影响你的职业安全。值得一提的是，电脑黑客“Micro”跟神盾局的黛茜认识，也帮助过黛茜查过神盾局的案子。枪支泛滥剧中的号召反枪支运动的议员在遭到恐怖分子袭击之时，身边的保镖为了保护他而被恐怖分子枪击致死。作为一个反枪支运动的发起人，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吗？就在今年，当咱们欢度国庆的时候，美国却发生了一件惨案——拉斯维加斯赌场枪击事件。每次看到这种新闻，总有人会问：为什么还不禁枪？美国作为全世界私人持枪率最高的国家，关于枪支管理的争议由来已久。“禁枪派”认为，这是对公民自由的彰显和对人身安全的保护，而“反禁派”则认为，没有了枪，我们如何能够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也因此，美国的枪支泛滥问题陷入了尴尬的僵局，这也是《惩罚者》所呈现的一个问题——你想反枪支，却要用枪支来反枪支。所以剧中凯伦·佩吉也暗自好笑地问出了这样的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美国的枪械泛滥是历史遗留问题，想改善这一现状并非一朝一夕。编剧也借凯伦之口，阐明了自己的态度——枪械泛滥并不是唯一的问题来源，只是矛盾爆发的一种体现形式。其实人们对枪支的态度类似于漫威中民众对超级英雄的态度——有了这些英雄，你觉得世界不太平；看看钢铁侠和浩克对战的时候，威胁到了多少民众的人身财产安全。可若没有了这些英雄，好像更不太平；要是没有复联，洛基、奥创甚至灭霸带领小兵攻打地球的时候，大家就只能干瞪眼了。造成美国民众出现这种矛盾的心态，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美国最高法院明确表示美国警察对任何公民不具备直接保护责任。感兴趣的话，可以查一查1981年沃伦对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案和2005年石城镇对冈萨雷斯案。你可以想象如果没有马律师，凯伦·佩吉早在《夜魔侠1》的时候就死在暗杀者的手中了，她哪还有机会活到《惩罚者》里。这下你能理解凯伦·佩吉为什么随身都要带着枪了吗？她早就对警察没有什么指望了。某种意义上来讲，漫威的超级英雄作品很多地方都体现着美国民众们内心深深的惶恐不安，他们寄希望于个人英雄主义，可又不敢信赖个人英雄主义。《惩罚者》才是《捍卫者》系列的高潮如果说《捍卫者联盟》是地狱厨房英雄们的狂欢，那么《惩罚者》就是这个系列的高潮。前几位英雄的故事主题仿佛都在为《惩罚者》的主题做铺垫。如果不是发现法律力有不及，马特·默多克也不会化身为夜魔侠打击犯罪了。法律固然正义，但很多时候总是不可避免的迟到。杰西卡·琼斯相信了程序正义，她为了获取证明紫人罪行的证据，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杀死他的机会，造成了更多无辜者的死亡。最终，杰西卡亲手拧断了紫人的脖子。在治安混乱的哈林区，政府的敷衍、警察的不作为，让卢克·凯奇成为了这里的守护神，成为了大家的雇佣英雄。所有人都知道，找卢克·凯奇比报警管用。到了惩罚者这里，之前的英雄们的那些种种纠结与困惑通通一边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贴脸就是干——Aslongasyouguilty,youhavetodie.大家都知道，惩罚者没有超能力，是超级英雄当中的普通人。然而，小神要告诉大家，其实罚叔有超能力。他有一种非凡的能力，就是只击毙罪有应得之人。这是《惩罚者周年纪念杂志》给他的评价。就在那一瞬间，竟然被这个男人说服了——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惩罚者，杀尽该死之人。但也仅仅就一瞬间而已。在剧中，罚叔为了救凯伦和议员与恐怖分子搏斗，却被媒体揣测为恐怖分子。原本禁枪派与反禁派的斗争，变成了惩罚者究竟是不是恐怖分子的争论。重点转移了……这则报道成功地将反枪支运动推向了更尴尬的死角。译by@漫威部落有时候英雄之举不仅不会争取到好结果，可能还会为人所利用。现实的结局正如小神前文所言，超级英雄是时代的产物，尤其是地狱厨房的这几位英雄，美国当今的社会环境决定了他们的故事所提出的议题。《惩罚者》最后一集里，真正受到惩罚的反派永远只不过是那几个干着脏活累活的人，以暴制暴又如何？游离于法律之外又如何？至高层的手依旧干净，他们的面目依然高傲，带着悲天悯人的面具俯视众生。而英雄们又成为凡人开始了新的生活，一切都像是掀起的涟漪归为平静……所以说，惩罚者的制裁手段或许能够解决一些法律有所不及的事情，但绝非良策。故事的结局就是一笔交易，罚叔惩治了罪恶，政府高层也为他有限地伸张了正义。罪恶的源头是他们，罪恶的终止者也是他们。政府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们让你报仇，饶你性命，作为回报，你就带着你的回忆和秘密一直到死吧。这就是这部剧的结局，没有夹杂一丝英雄式的幻想和快意恩仇。《惩罚者》最高明之处也在于此，在于现实。它会让你享受完暴力的爽快之后，然后面无表情地向你陈述着一个事实——没有纯粹的正义，只有纯粹的交易。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神经电影局本文版权归作者Agent阿神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