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的悲剧意识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1-20 04:07:36人气:1
无间道[普通话版]

视频无间道[普通话版]状态:超清年代:2003

主演刘德华梁朝伟黄秋生曾志伟更新时间:2022-09-28 19:29:24

1991年,香港黑帮三合会会员刘健明(刘德华)听从老大韩琛(曾志伟)的吩咐,加入警察部队成为黑帮卧底,韩琛许诺刘健明会帮其在七年后晋升为见习督察。1992年,警察训练学校优秀学员陈永仁(梁朝伟)被上级要求深入到三合会做卧底,终极目标是成为韩琛身边的红人。2002年,两人都不负重望,也都身背重压,刘健明渐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好人,陈永仁则盼着尽快回归警察身份。 重案组从陈永仁…

“倘若我们将时间的指针拨回到2002年12月12日,在香港电影快要被人们遗忘时,一部注定要成为经典的电影就这样横空出世了。导演刘伟强在《古惑仔》系列、《中华英雄》与《风云之雄霸天下》之后再战影坛,推出了《无间道I》。该片在与《英雄》和《哈利波特2》等强势大片狭路相逢的情况下,上映两周,其香港票房轻松冲破3000万港币,并最终以5500万港币,成为当年香港电影市场的票房冠军。”(《第十放映室·无间道》)凭借着第一部的成功,时隔不久,刘伟强与麦兆辉又相继推出了《无间道II》和《无间道》系列的最后一集即《无间道III终极无间》。三部《无间道》共创下过亿港币的票房收入,是近年来港产系列电影中的最高纪录。我们纵观《无间道》三部曲不难发现,影片并没有拒绝已经泛滥成灾的商业元素的介入,甚至可以说,很大程度上那些商业元素是不可或缺的成功要素。影片力邀香港电影金像奖四位影帝梁朝伟刘德华黄秋生曾志伟同台飙戏,很有给持续低迷的香港电影一针强心剂的意味。偶像派有陈冠希余文乐的加盟;实力派除了提到的四大影帝之外还有为人熟知的内地演技派陈道明;对于男性观众而言,陈慧琳萧亚轩郑秀文的表演亦能使人大饱眼福——正是可以同时满足各个层面的观众审美需求的演员阵容使得影片毋庸置疑的获得了空前成功。除了演员方面,影片中出现的手机、皮褛、黑超(黑色大墨镜)等道具,也成为一时潮流,构成了所谓“无间道文化”。虽然有着不可避免的商业元素,但影片却有着极其严肃的思想内核。从影片的片名看,所谓“无间道”,其实讲的是人物命运,讲人生的错位。“无间”二字意指佛教中的“无间地狱”,出自《法华经》,《俱舍论》,《玄应音义》等佛经。“无间地狱”是佛经故事中八个地狱之一,意为刑罚永不间断,是八大地狱之中最苦的一个。影片围绕着两个身份本不该属于自己,互为警察和黑帮卧底的陈永仁刘建明而展开,众多角色的逐一登场,将一个“无间地狱”的悲剧史诗呈现在观众面前。本文试图就时代、人物(人物命运、性格、情感)、人物处境等方面探讨《无间道》系列电影的悲剧意识。“悲剧”来源于西方,它源于古希腊的酒神祭祀,在希腊文中叫“tragoidia”,即“山羊之歌”。它从诞生开始就占据了西方文学主流的地位,并一直被认为是“最高的诗”。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第一个探索了悲剧的艺术特征并奠定了悲剧的理论基础,他在《诗学》中给悲剧下了这样一个定义:“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它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摹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是这种情感得到陶冶。”[2]此后包括黑格尔、尼采、叔本华等哲学大师都对它进行过深入的探讨。在中国,鲁迅先生给“悲剧”下过一个为人熟知的定义:“悲剧是将人生中有价值的东西撕给人看。”《无间道》这部影片浓重的悲剧色彩可以说是由“想做好人”出发,却以“想做好人却不得”为果,其原因包括多个方面,有性格方面的原因也有环境(时代)方面的原因、更有所谓“宿命论”方面的原因等等。一、t时无间——时代之悲剧《无间道》系列共分三集,如果从时间的直线上来划分,三部影片故事发展的时间顺序应是2-3-1-3。起点是《无间道2》也就是从前传开始。“在《终极无间》中整部影片实际上是分别穿插在前两集之间。这种“倒装式”的叙事方式,“除了受制于电影的商业原则而在美学旨向上显得散乱之外,《无间道》三部系列影片之间反而倒产生了一种“相互阐释”的心理效果。”[3]影片在时间的交替中极其自然的获得了史诗的意义,使得“时间”成为了不可忽视的存在。导演刘伟强曾经说:“《无间道》只有在香港这样的大环境下,才能拍出一种晦涩的绝望。”香港从被割让到回归,沧桑百年,好比一个政治、文化上的“流亡者”,“存在于一种中间状态,既非完全与新环境合一,也未完全与旧环境分离,而是处于若即若离的困境。”[4]因而,解读《无间道》系列电影,“时间”是始终都是个关键词。故事从1991年开始发展到2004年结束,时间跨度超过十年。如果说电影的第一集只能说是个小品的话,那么第二集中导演的野心直指史诗:影片恢弘的叙述了倪氏家族的衰落与韩琛势力的崛起。从某种程度上讲,倪氏家族的衰落象征着香港耻辱的殖民地历史的终结,而作为新兴的韩琛集团的崛起象征着政治回归后香港新的历史与神话的序曲。影片第二集集中表现了这种共时性的历史变迁。倪永孝被击毙,重案组的黄sir将办公桌前的阿孝相片更换成了曾志伟饰演的新晋匪首韩琛,而影片此时的大背景是中英主权的交接仪式,画外音不断讲解着仪式的盛况。这两件看来毫不相干的事情被导演巧妙组合在一起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它为影片增加了历史的厚重感,使得影片在气度上瞬间有了极大的提高,同时其政治寓言性不言自明。再者,《无间道》三部曲在演员设置上分别使用了两个不同的演员去饰演同一个角色。初次观看影片的观众往往被这种演员的设定所迷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对剧情如坠云里。陈冠希饰演青年时代的刘建明,刘德华饰演中年刘建民;余文乐饰演青年陈永仁,而梁朝伟饰演中年陈永仁。导演在演员的配置上并非出于随意,而是有着自己的苦心孤诣。青年时代的刘建明和陈永仁生命没有太多交集,几乎没有对手戏,所以在演技的要求上自然要降低,挑选两位偶像派演员无可厚非;中年时代的刘建明和陈永仁,历经了无间生涯的折磨与沧桑,处事更加老道,刘德华与梁朝伟两大影帝拿捏得当的演技则让影片加分不少。但是为什么要选择长相上几乎没有相同点的演员饰演同一个角色呢?如果放在三部曲的整体高度上去考量我们不难发现,导演在整部影片中一直试图呈现“时间”,讲述“时间”,导演在三部曲反复播放蔡琴的那首老歌《被遗忘的时光》,试图透过这首“高音甜、中音准、低音厚”的哀婉乐曲提醒观众时间的存在,“这是最好的时代”,这也是“最坏的时代”。而在第一集的开头与第三集的末尾都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互不相识的刘建明与陈永仁在音像店第一次碰面,这两个不久就要拔刀相向的男人竟然坐在一起欣赏着这段音乐。时间不断向前演进,时间背后的真相逐渐显得昭然若揭,它与表面看到的往往大相径庭。导演正是用两个不同的演员来暗示着时间的“残酷性”,时间将包括人的面目在内一切曾拥有意义与价值的东西都毁坏的面目全非:这是时间流转、时代变迁的悲剧。二、t相无间——角色之悲剧《无间道》系列电影,如果要说真正的主角,那应该是“命运”,这是一个讲述命运、宿命论色彩极浓的电影,如果落实到人物上,影片更加侧重的是刘建明。导演刘伟强曾说他比较偏爱刘建明这个角色,在影片中,导演也给出了刘建明性格发展的完整历程。其实,在这部系列电影里,主要人物的戏份是比较平均的,这正是一种史诗式的叙事方法。我们不可能将众多人物一一分析,而只是挑出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几个人物来谈。(一)t刘建明篇刘建明是整部《无间道》三部曲中性格最为复杂的一个:他因为迷恋韩琛的女人Mary姐(刘嘉玲饰)而加入黑帮并受到韩琛的指示进入了警校学习,并最终打入警局内部,替韩琛作线人。对于刘建明而言,Mary姐是个独特的存在。可以说是Mary姐把他拉入无间地狱之中。但刘建明对于Mary姐的感情又并非可以一语道破。在《无间道》第二集中,阿孝将当时还是“小弟”的韩琛支去泰国,实则进行剿杀,在韩琛生死未卜之时,刘建明救下了险些被阿孝手下掐死的Mary姐,并和Mary姐在外短暂避难。在避难期间刘建明逐渐表露出对于Mary姐的感情,遭到Mary姐的拒绝,在Mary姐赶往机场的途中,刘建明向倪氏家族透露了她的行踪,使得这个他曾深爱的Mary姐惨死于车轮之下。根据弗洛伊德人格结构的理论,即为人熟知的本我(id)、自我(ego)、超我(superego)理论:“本我不受逻辑、理性、社会风俗等等一切外在因素的约束,仅受自然规律即生理规律的支配。高一级的层次是自我,自我是意识的结构部分,处于本我与超我之间,它总是清醒的正视现实,遵循“现实原则”,根据外部世界的需要来对本我进行控制和压抑,从而挽救它免遭灭亡。超我据弗洛伊德言,是性冲动被压抑之后,经过一番转化或者变形,通过自我的审查,向道德、宗教或审美等理想形态的升华,可视为道德化了的自我。它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通常讲的良心,二是自我的理想。超我的主要职能在于指导自我去抑制本我的冲动,不断以内疚或犯罪感来纠正偏离及违反道德规范和理想的行为。这其实是一个殚精竭虑的过程。”[5]刘健明出身黑社会,为了给黑社会提供情报,却去当警察,在当警察期间,他的事业爱情平步青云,但是由于黄志诚的死他良心发现,又加上未婚妻Mary的鼓励,使他有了当好人的欲望。实际上,“当好人”或者说“当一个好警察”,是刘建明在本我“追求快乐原则”的前提下进行的道德升华,使之转向了文明世界看来较为高尚的社会目的。刘建明对刘嘉玲饰演的Mary的感情得不到应有的宣泄,也就是说得不到满足,即“性的压抑”,Mary姐作为刘建明加入黑帮的最大因由可以说是刘建明生活的亮色所在,可以理解为一种“快乐”。这种“快乐”的落空使得刘建明的将之转移至对于安定、普通的生活的向往,而这种向往就是清洗自己的过去,重新当回“好人”,所以刘建明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的大哥韩琛。刘建明的“自我”一直受控于他的“本我”与“超我”,在其中徘徊无定,这直接导致他在《终极无间》中明显的精神分裂症状。在《终极无间》中,刘建明在李心儿医生诊所的那张睡椅上他忽然成了自己意识中的陈永仁(显示了他对陈永仁作为警察这个身份的认同);在医院的座位上他自比陈永仁用手指作枪指着想象出来的自己(显示了他对于“本我”的反抗,向邪恶的自己告别的强烈愿望);在最后“大围捕”行动中他竟然宣称逮捕的是“刘建明”(这一段刘建明三种人格反复交替,最终其“超我”占据主导,他向自己下颚开枪,想通过自我惩罚的方法获得救赎)。刘建明与陈永仁,两个都是“身受无间者”。他们都有自己在舆论中的存在:刘建明是好警察,屡次获得上级的嘉奖;而陈永仁则是黑道小混混,帮韩琛做事。两人的真实存在却是相互倒置的,刘建明是黑帮在警队的卧底,而陈永仁则是警队在黑帮的内线,但是两人的目标却是一致的:“想做好人”。在刘建明,是想摆脱作为韩琛的傀儡的命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但是由于警队里其他卧底已掌握了其真实身份以及韩琛的咄咄相逼使他无法从无间之路上脱身,于是就想清洗自己的过去;对于陈永仁来说,他厌倦了无间的生活,只能在李医生的睡椅上才能安稳的睡觉,在黄警司死后他最想做的就是找回自己的真实存在,找到自我的存在。刘的处境在本质上和陈永仁是相同的,在系列影片的第一集末尾,刘建明在陈永仁的墓碑前的那次敬礼显得意味深长,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刘建明与陈永仁是惺惺相惜的。刘建明并非生来属于邪恶,他只是在三种人格的交替作用下作出了不当的“选择”,这是刘建明悲剧的更深层面。(二)t陈永仁篇原为警校优秀学员的陈永仁,因为隐瞒了其黑社会老大私生子的身份而被加之开除警校的处分,实际上陈秘密获派了黄sir的重要任务:以陈永仁与黑社会的联系而打进黑社会龙头倪氏家族内部,担当警部卧底,为警部提供线报。从陈的身世背景我们可以看到香港电影,尤其是左派电影中较为常见的“伦理写作”的叙事策略,“伦理写作”出现的缘由大致有三:“一则当时由于港英当局官方意识的缺失和多元化胶着的意识形态,原本处于弱势地位的民间意识形态顺势放大,‘家庭内’和‘家庭与家庭之间’的私人关系成为重要途径;二则‘家’作为情感表达和文化表现的重要载体,既可以浓缩丰富复杂的道德伦理,还可以折射多样各异的人生百态;三则处在电影审查的限制左派电影无法高调进行意识形态宣教,而‘家’则是很好的迂回含蓄的表达策略。”[6]《无间道》产生的背景无疑与冷战后香港左派电影的环境存有诸多本质上的相似,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处于中英两种政治现实夹缝中的时代现实。左派电影设置了“寻找父母/孩子的情节模式”[7](代表性作品包括李铁的《沧海遗珠》、珠玑的《孤星血泪》等),《无间道》借鉴了这样一个框架,但指向则由简单的“寻找父母”演变成了“寻找自己的真实身份”,多了自主性的味道,这显然是香港在“一国两制”下保持自我特色的一种代言。长期的无间生涯使陈永仁的精神处于高度紧迫之下,出现了暴力倾向并带有轻微的人格分裂。一方面他作为黄志诚的卧底,希望帮助黄志诚铲除恶势力;另外一方面,无论是在倪氏家族抑或是在韩琛手下,他或多或少都流露出对于其哥哥阿孝与其老大韩琛的复杂感情,故而有时迷失于正邪之间。但伴随着其上司黄志诚的意外死亡,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他面前,那就是寻回自己的身份。无论是梁朝伟扮演的陈永仁还是刘德华扮演的刘建明都面临这样的问题:他们的存在被错置,他们试图寻回本来的身份,但是却在无间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陈永仁死于“自己人”(刘建明)的枪口,而刘建明则险象环生,但却生不如死,依照《终极无间》中一段字幕:“受身无间者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刘建明的“寿长”正是无间之苦的最高形式。陈永仁的身世决定了他与黑帮不容否认的联系:他与黑社会龙头老大倪永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他作为私生子,却无法获得在黑帮中的地位。他的哥哥阿孝则是一个极重家庭的人,他对陈永仁无时不显示出作为兄长的关怀和信任,而陈永仁又由于其警察的身份,决定了他必须出卖身边的人,包括自己。当阿孝被黄志诚击毙时,阿孝发现了陈永仁身上的监听装置,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阿孝才知晓竟然被自己的家人所出卖。陈永仁在被哥哥知道其身份后所表现出的内心矛盾与痛苦影片没有直接进行描绘,而是用了东方式的含蓄手法留待观众自己去解读。在《无间道》系列影片中陈永仁与黄志诚、韩琛都有类似于父子的关系,但是正是黄志诚击毙了自己的哥哥阿孝,而大哥韩琛却三番五次设计试探陈永仁,使陈永仁几次都险些命丧黄泉,陈永仁长期的双面效忠使得他一直处于“灰色地带”,即“无间地狱”。刘建明把陈永仁击毙后,陈永仁的尸体被卡在电梯口,电梯门不断开合,正象征着陈永仁悲剧的无间命运。(三)t韩琛篇韩琛本是个胸无大志的黑道小混混,一心为倪氏家族服务,但其妻子Mary却希望其上位,指使刘建明杀掉倪坤,这直接为韩琛一家招来杀身之祸。Mary的惨死和他在泰国的九死一生都使他明白命运要自己去改变和创造。在妻子死后韩琛逐渐成为心狠手辣的新晋黑帮领袖。韩琛这个人物在《无间道》中颇具象征意义。如前所述,他的势力崛起是在“回归”以后,亦即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但这个时代并没有摆脱曾经的烙印。韩琛在“回归晚宴”后对着烟火为逝去的妻子抹泪,从这个情节我们可以看出他对过去的留恋。这亦是香港对于殖民地时期某种历史性的留恋。纵观《无间道》三部曲,韩琛从当上黑社会老大之日就变得阴险奸诈。他将自己与刘建明的谈话都录入音带以防不测;三番两次的试探陈永仁,在第三集中,他甚至不惜舍弃陈永仁的性命来试探沈澄的真实身份。韩琛的悲剧性就在于此,他机关算尽,认为一切都在其鼓掌之中,然而却忽略了其他人(刘建明)也有改变命运的愿望:刘建明最终设计亲自击毙了韩琛。(四)t两个Mary《无间道》里有两个Mary,第一个Mary是刘嘉玲饰演的Mary,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要自己的男人(韩琛)好,她与黄志诚警司勾结杀害了倪坤。第二个Mary是在第一个Mary死后出现的小说家Mary,她在写一本小说,主人公有28种性格,每天起床都“自己和自己演戏”。刘建明这个人物加入黑社会其最初的动机就是接近刘嘉玲饰演的Mary姐。可以说刘建明青年时期的所作所为几乎都与这个他暗恋的Mary姐挂钩。正是这个Mary姐将刘建明拉入“无间地狱”。在影片的最后一集中,脑部严重受损的刘建明坐在轮椅上,身后忽然闪现出这个早已死去的Mary姐,这个Mary姐掏出手枪朝刘建明开枪,这象征着是这个Mary姐让他永远无法得到救赎。郑秀文饰演的小说家Mary,整日沉溺在其未婚夫陈永仁“好警察”的虚假表象之下,当其表象一经拆穿,残酷的现实让小说家Mary难以接受。小说家Mary没有办法想象到她的生活就是她的小说,她与刘建明的婚姻也不得不就此结束。刘嘉玲饰演的Mary姐,不能用简单的正邪概念给其定位,Mary姐的死,与其说是死于阿孝之手,不如说死在自己对韩琛的感情上。她唆使刘建明杀害倪坤只是为了让丈夫在黑社会中抬起头,而她又因为对韩琛的爱而拒绝刘建明,致使刘建明顿生杀心,这直接导致了她的被杀。而小说家Mary,从某种程度上说只是Mary姐的替身,因为她们有相同的姓名,刘建明在她身上得到了在死去的Mary姐那得不到的感情补偿。小说家Mary的悲剧就在于此。三、情无间——感情之悲剧《无间道》三部曲较之以往的香港同类电影单纯的用硝烟四起的枪战、火爆的追逐场面撑场面的电影套路有了质的飞跃。其中最重要的几点就是对心理的解读,对人性的关怀,整部电影充满了感情的张力,而这种感情也不是简简单单的血浓于水、兄弟情义等词语就能一语概括的。(一)t亲情“亲情”在影片中主要是靠梁朝伟饰演的陈永仁来诠释的。但却诠释的别有新意。陈永仁作为黑社会老大倪坤的私生子,在家族中得不到应有的地位,但是其大哥倪永孝却多方关照,可以说,如果陈永仁不是作为卧底身份重回家族的话,他在哥哥的提携下亦能很快找到自己应有的位置。在第二集中,主要围绕着陈永仁哥哥阿孝的掌权与覆没而展开,展现了一个黑帮家族没落史。虽然导演学习借鉴科波拉的《教父》的现象屡见不鲜,但依旧拍出了自己的风格。在马龙白兰度与艾尔帕西诺主演的《教父》中,“教父”亦把家庭放在无上的位置。有别于《教父》的是,在《无间道》第二集中,家庭成员之一的陈永仁多了一个警方卧底的身份,他成了一个正义的维护者同时也是家庭的背叛者,这种无间的身份使他极为痛苦。一方面他要为黄sir提供线报换取早日作为警察的承诺;另一方面,他的“犯人”都是自己的家人,这使得陈永仁一直徘徊在正与邪之间,对他的精神承受能力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陈永仁的哥哥阿孝,是个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家族领袖,他为报父仇而对背叛者赶尽杀绝。在影片中很难找到他是否知晓陈永仁真实身份的证据。但在其被击毙的那一刻,他在陈永仁怀中发现了监听装置。另外,他极力想保护的家人也被韩琛的泰国伙伴杀尽,可以说阿孝倘若不顾家族,以他的手段是极难被打垮的。这就是阿孝的悲剧:成也家族,败也家族。(二)t友情傻强与陈永仁之间的友情是《无间道》里一个值得玩味的章节。许多观者对于傻强是否知道陈永仁身份这点持有争议。笔者赞同傻强知道陈身份这一说。好莱坞版的《无间道》风云中,傻强这个角色非常清楚说他知道卧底的身份。而港版中,发挥了东方式的含蓄艺术,说的不明不白。从影片看来,傻强这个角色是这个电影中活得最为轻松自由的。他从来不考虑过去与未来,只是苟且度日。但他可能是影片中最先知道陈永仁身份的“局外人”。在被刘建明派来的警员追捕这场戏中,傻强通过言语暗示陈永仁他已经知道了陈的身份。但是傻强只有陈永仁一个“小弟”,傻强对陈永仁有了很深的兄弟情义,陈永仁对傻强也同样有情同手足的感情,双方都不愿承认事实真相。正邪之间终是势不两立,但兄弟情义是无错的。荷兰叙事学理论家米克巴尔强调:“对立就是结构。”[8]对立结构有效的推动了故事的发展,同时导演别出心裁的将正邪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放入到兄弟感情这样一个框架下,把友情讲述的更为动人。(三)t爱情“爱情”是无论任何文学作品或影视作品恒久不变的一个基本主题元素。《无间道》中的爱情有真爱、错爱、畸爱三种。但无论是真爱、错爱还是畸爱,都难免悲剧收场。1、t韩琛与Mary、陈永仁与李心儿Mary的悲剧,其直接原因是她对于韩琛的感情过于简单、过于深挚。刘嘉玲饰演的Mary在影片的第一集中没有提及,而在第二集中进行了直接的描述,在第三集只是在末尾以刘建明的幻觉形式出场。Mary的悲剧命运围绕着她自己的那句:“其实做女人很简单,只是希望自己的男人好”展开。她与身为督察的黄志诚联手除掉了韩琛的顶头老大倪坤并想以自己的力量除掉阿孝,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让韩琛从中抓住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力(但韩琛并没有这种想法)。可以说她的本意不是要与势力庞大的倪氏家族为敌而只是想帮自己的丈夫成就事业,但她没有考虑到她所处的环境是黑社会,任何背叛的行径都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在《无间道》三部曲中,韩琛无疑是个极重感情的一个角色。导演对他的成功塑造打破了以往香港警匪片中好人一味好到底,坏人一味坏到底的俗套。身居人下时的他是个单纯的黑社会混混,在妻子死后蜕变成心狠手辣的黑帮老大。但是就算他成就了自己的事业他也没有丧失“人情味”。在第二集中,幸免一死的韩琛在泰国为妻子办了法事,当阿孝自以为绑架了韩琛在泰国新娶的女人时,导演通过黄督察之口告诉观众“那只不过是他在泰国的佣人”,他并没有舍弃对妻子的留恋;在“回归宴”之后,他一人对着死去的妻子的照片泣不成声,与窗外节庆似的烟火夜景显得格格不入——通过这些场景观众可以明显感觉到韩琛这个人物作为“大人物”后较之当“小弟”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内心酸楚,同时也使人不得不为他与Mary的感情而动容。相比韩琛与其妻子多舛的爱情,陈永仁与李心儿医生的爱情显得有些仓促。纵观电影,李心儿医生这一角色作为女人的方面要大于作为心理医生。导演通过陈永仁与李心儿短暂而甜蜜的爱情故事为陈永仁的昏暗人生加上了亮色,但也为其最终结局加深了悲剧的色彩:陈永仁刚要得到一些生活的美好就被命运带入死亡。2、t刘建明与两个Mary如前所述,刘建明的悲剧命运起源于他对Mary姐的觊觎。刘建明对于刘嘉玲饰演的Mary姐的感情是明显不符合黑帮道义的,因为Mary姐是他老大的女人。刘建明的命运为这个Mary姐所推动:加入警校当韩琛的卧底;帮助Mary姐杀死倪坤;不顾危险救下了被人施暴的Mary姐。但刘建明对于Mary姐的忠诚却记恨在心,最后向倪家透露的情报造成Mary姐的被杀。影片没有告诉观众刘建明对于Mary姐的死去是否存有内疚之心,但其心境是可想而知的。在《无间道II》的末尾,郑秀文饰演的小说家Mary的出现使得刘建明眼前一亮,或者可以说是重新点燃了刘建明心中对于Mary姐的感情,于是刘建明将这种感情转嫁到小说家Mary身上以期获得对于以前那份感情的救赎,用弗洛伊德的理论来说,就是刘建明将对不能得到的Mary姐的感情转移到小说家Mary身上,是一种经过改装后的满足。刘建明对小说家Mary的爱情是建立在“Mary姐”之上的畸形的感情。如果说陈永仁还有珍贵的爱情体验的话,刘建明在这方面显然充满了缺憾,这亦是刘建明这一角色“晦涩的绝望”的来源。四,生死无间——宿命的悲剧《无间道》这部电影,处处充满了密码、象征、暗扣,也充满了宿命。电影中的“宿命”的意思是指一切都是早已被注定了的,也可以笼统的理解为“命运”,即“命中注定”。贯穿于电影三部曲的那首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主题旋律般哀伤而优美的弥漫其中,彷佛是某种超越的时空的存在,它亦超越是非、生死。(一)t韩琛:“一将功成万骨枯”在电影中,韩琛一直反复说着一句话,那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即唐代曹松《己亥岁》中的诗句。这句诗的意思是,一个人的成功是由许多人的鲜血所辅助的。通俗的说,就是假如谁想在黑社会立足,他必须牺牲许多人的性命,或者说牺牲自己拥有的东西,不择手段的加以谋取。在电影第一集中韩琛开头就说了这句话,但紧接着他还声明他不相信这句话,因为那是“算命的说的”,韩琛当时已经达到了独当一面的大哥的地位,自然以为自己可以嘲笑宿命,而且依靠自己的“自由选择”来实现对于宿命的超越。但是韩琛最终并没有逃脱自己的宿命,他意外的被想要洗底做好人的刘建明击毙了,而在刘建明将韩琛杀死后,他说了一句“你挑的”作为对韩琛那句“一将功成万骨枯,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这句话的嘲讽,这亦是命运对于韩琛的嘲讽:再强的强者,也有“枯”的时候,不是自己让别人“枯”,就是别人让自己“枯”,没人能掌控得了这种宿命的进程,因为那其实就是黑社会的存在法则。(二)t陈永仁:“对不起,我是警察”“天台对决”无疑是《无间道》系列中的标志性情节。导演赋予了“天台”这一场景象征的意义,用陈永仁的话说就是“光明磊落”,因为陈永仁是个真正的“警察”。但是当陈把刘拷起来后说出这句话时,却被刘建明反问一句“谁知道?”的确,刘建明当时有把柄在手:知道陈真实身份的人或许只有他(刘建明)一人。“警察”这个身份像是陈永仁生活中的一个光明面,一个大的方向,陈永仁会接受黄志诚“三年又三年”的许诺也是有这个身份在其中支撑。比起刘建明一直暗无天日的沉沦在充满不确定的未来中的苦恼,陈永仁显然要幸运的多,故而其悲剧的张力比刘建明要削减稍许。可以说,陈永仁在阿孝被铲除之后开始,由徘徊于正邪之间的状态逐渐改变,这可以从他对自己警察身份的认同这点上看出。假如我们反观陈永仁的出身,我们便可以发现,实际上陈永仁当卧底,不得不说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他在警校时表现优异,并有极强的观察力记忆力(在第二集中,他能轻松回答出叶警司提出的有关文件夹的几个问题,并指出黄志诚穿错了袜子);他有黑帮的血统(系黑帮老大倪坤私生子),这比起其他卧底(如张耀扬扮演的罗继贤)更具有隐蔽性,出其不意的效果。尤其是他与黑社会无法否认的血缘联系,对于在警校学习的他来说,当卧底几乎就是命定的事。但是他的警察身份一直左右着他,使他与黑社会的天然血缘关系相抗衡,也使他遁入“无间地狱”。“我是警察”这句话,道出了陈永仁的生命意义和命运。他要为这个身份而牺牲自己的邪恶背景,也要为寻回这个身份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当陈被探员林国平击毙,尸体正好倒在电梯口,电梯门的开开合合正象征着陈永仁对自己警察身份寻回的失败。(三)t刘建明:“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刘建明是个彻底的处在绝望环境下的角色。实际上如果说陈永仁选择找到警察中的内鬼然后恢复警察身份这条路具有现实的可能性,刘建明则是无从选择的。他选择自首,那么必然面临牢狱之灾;倘若他选择杀死韩琛等人来“洗底”,则他又必须为他杀死的人付出代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刘建明才是真正在“无间地狱”里挣扎的永无法超脱的灵魂。刘建明在停车场枪杀韩琛的场景,由于刘德华的演绎稍显粗率,并没有真实的把握到刘建明的矛盾心理,而只是以一句冷淡的“你挑的”来告诉韩琛,这一切都是由他自己选择的。但其实刘建明的这句话更多的是告诉自己。韩琛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去“挑”,而是刘建明在“挑”,他决定不作他的棋子。但是棋子从作为棋子那天命运就已经注定:被韩琛操纵,更是被他自己造成的“情势”所操纵。当刘建明在第三集被围捕,他嘶声力竭的喊着“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我只是想做个好人,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实际上刘建明自己也十分清楚,他已经别无选择也不会有所谓的“机会”,因为他的一切都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所作的选择。(四)t倪永孝:“出来跑,迟早都是要还的”就电影界的常规来说,一部电影的第二集不会比第一集出色。然而《无间道》的续集(第二集)却没有观众失望,续集的拍摄水平竟然在第一集的程度上被提高、深化了。究其原因,是第二集的情节,基本上脱离了第一集而独立,只是借用了第一集的人物和框架,其实是个全新的故事。我们不难从第二集中看到刘伟强向科波拉致敬的表现。第二集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对倪永孝及其家庭历史的刻画。倪永孝这个人物的设定几乎完全参照了艾尔帕西诺在《教父》中饰演的小儿子麦克克里昂。倪永孝有个口头禅:“爸爸说,出来跑,迟早都是要还的。”一方面可以看出其对于父辈的深信不疑和尊敬,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倪永孝对于这句话中流露出的宿命意识的赞同。即倪永孝深知黑帮这条路迟早会让人深陷不测无法回头,但倪永孝身为家庭重要成员,对于家族的事业无法拒绝,这是他的宿命。倪永孝其实有正当的职业,有和睦的家庭,在人前人后无不受到他人的敬畏。正是顾家、孝顺、一表人才的倪永孝,却不得不在父亲死后担负起复仇和接手家族事业的巨大责任。他的悲剧在于他的结局:自己因为逃过死劫的韩琛而被击毙,家庭亦被韩琛全部杀害,事业也转易到韩琛手下。到此为止,他所拼命维护的有价值的事物都被悉数毁灭。这就是倪永孝作为帮会家族成员的宿命。结束语:整个《无间道》电影,以刘建明、陈永仁这两个身份倒错的人物为主线,为观众展现了一个史诗式的故事,它将香港以往黑帮电影中简单的兄弟情义,简单的正邪交锋都作出了自己独到的理解。《无间道》还将香港电影从泛滥成灾的火爆枪战、肤浅的主题表达中拯救出来,赋予电影更深刻的内涵和悲剧意识。总之,把它作为“21世纪香港电影第一经典”[9]丝毫不算过誉。参考文献[1]《华丽的变奏》[J].《看电影》,2003年23期.[2]亚里士多德《诗学》[M]、贺拉斯《诗艺》[M],罗念生,杨周翰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版,第19页.[3]贾磊磊,《lt;无间道gt;:“标志性空间”及视觉表意方式》[J],《当代电影》,2004年第2期,99页[4][美]爱德华•W•萨义德《知识分子论》[M],单德兴译,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45页[5]陆扬著,《精神分析文论》[M],山东教育出版社,2001年2月版,第28页[6]张燕,《冷战背景下香港电影的艺术建构和商业运作》[J],《当代电影》,2010.04(总第169期),96页[7]同上,97页[8]米克巴尔,《叙述学:叙事理论导论》(第二版)[M],谭君强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259页[9]崔辰,《质感、风格与“复制性”:lt;无间道风云gt;之于lt;无间道gt;》[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7年第四期,64页声明:因为此文形式,常被论文引用。本人声明为原创作品,最早产生于2010年5月。引用请注明出处,否则依法追究法律责任。谢谢。原作者豆瓣名:今晚八点)如需转载,请点击https://rightknights.com/material/author?key=0EB6B242008052F71213A62C62EEF7F5本文版权归作者今晚八点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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