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秘密命题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1-01 02:02:05人气:0
视频:印度之行状态:正片年代:1984
主演:朱迪·戴维斯维克多·班纳杰佩吉·阿什克罗福特詹姆斯·福克斯更新时间:2023-12-19 16:33:41
英国女子艾德娜(JudyDavis饰)与未来的婆婆摩尔夫人远赴印度,此行既为了探望艾德娜在印度做地方法官的未婚夫朗尼,亦可同时拓展视野。艾德娜的心思不在白人之间的交际活动,而是更渴望了解印度的异域风情,并因此与当地医生艾斯结识,艾斯对英国人充满纯洁的敬佩之情,虽然偶有失望,但他仍然为摩尔太太的优雅气质赞叹、时常帮助白人解围不惜让自己陷入尴尬。好心的艾斯为了满足艾德娜…
打开电影就像是打开一本国家地理杂志。翻动它,视线的指尖停在一些留连过的地方。《情人》里,是西贡的湄公河、渡船、隔了岸的黑色小汽车。《非洲之行》是热带广袤的原野,突如其来的狮子、带着体温的指南针。至于那些熙攘往来的风情小集镇,可能是伊朗,也可能是越南。而这一次,是印度,大卫.里恩的印度岩洞。大卫.里恩的印度,也是福斯特的印度。我要这么说,因为在这一部电影里我没有觉察到它们之间的区别。这个印度有着大卫.里恩的异国情调,也有着福斯特的风俗化格致。有着大卫.里恩的宏大叙事,也有福斯特长达十三年的思辩长跋。有大卫.里恩的精细考究,也有着福斯特的体面和缓慢。这一场印度之行啊。但凡有一点旅行经验的人想来都具备一个常识,那就是,对于不同的地域和不同的景观是需要特别准备一些专门的随身行李的。这可能直接关系到旅行的质量和行程的顺利。比如,要去王家卫的吴哥窟,或许是需要带上一点心事的。要去意大利邮差那个清凉的小岛,则要带上一本聂鲁达的诗集。而对于印度,这样的一个印度,恐怕要带上一定份量的——理解。昆斯特小姐和摩尔夫人就这样一起前往英国殖民统治时期的印度。原本他们所带的装备是足以应付人种和信仰落差的。事实上,他们已经和小心翼翼循规蹈矩的印度医生阿齐斯交上了朋友。照理说,他们可以在印度走得更远更深入的,但是天气太热,谁想得到呢?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浮着细汗。俱乐部里的气压太低,清真寺里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隐藏着信任的危机。那深蓝色幽遂的大河上重叠着缠满了荒草的欢喜佛,神秘而肃杀的气息共同预谋着,构成一个嗡嗡作响的感情与理智的岩洞。而真正的岩洞里却又回荡着太多内心的杂音。于是,摩尔夫人就真的中暑了,失去了监护的昆斯特小姐只好和阿齐斯医生一起进入黑漆漆的洞穴,这时候,幻觉乘虚而入,并且在炎热的印度掀起波澜。听起来,这是一个荒谬不经旅行手记,没有一点真实可言。但是真实又是什么呢?对福斯特而言,真实从来不是简化了的映象观照和文字直取。你看,《霍华德别墅》里,保守思想与自由精神的象征对立结构到两个家庭的生活态度上,十足像一首回旋反复的赋格曲。而大卫.里恩,就更加前卫,简直可以成为流行的解构主义理论的套马人。《桂河桥》与《阿拉伯的劳伦斯》,新历史主义的车马装载的是影像与事实文本中的意义嬉戏和文化再造。从气质上,福斯特与大卫里恩实在很接近,不管他们做着怎样的旅行,都只有一个目的地——通过心灵探索,到达对人性与情感的道德重建。幻觉,再回来说幻觉。在岩洞里,昆斯特小姐为什么会出现被阿齐斯侵犯的幻觉?福斯特说,因为昆斯特小姐在潜意识里喜欢上了阿齐斯医生。这话当不得真。至少我就不当真。福斯特自己喜欢印度男人,就要让昆斯特小姐也喜欢上印度男人。可是大部分的时候,作者支配不了自己的人物。除了创造,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往回看,旅行者从陡峭的山路向岩洞攀援,友善的阿齐斯向昆斯特小姐伸出手,昆斯特小姐也坦然地握住阿齐斯的手。这里有着福斯特本人一以贯之的人道主义精神。与其说是潜意识里的爱恋,我更愿意把它理解为是对于人种,地域,阶级,国家和个人情感上一种尊重与理解的暗示。是昆斯特小姐对于阿齐斯的一种有限度的信任,一个西方人对印度和东方文化的有限度的理解,一个女人对于个人感情的有限度的理解。理解,完全的理解,是有难度的。我清楚地记得劳伦斯对于quot;理解quot;的一句言说:quot;对我们而言,理解是一种克服quot;。克服。在湍急的暗流中,要克服恐惧。在衰败的雾嶂中,要克服迷茫,在充满变数而又无法辨认出口的,杂音的困扰中,在印度的岩洞中,昆斯特小姐要克服的,是理智的局限。在这场旅行的最后,观光客和主人一起站在最终的法庭审判中,昆斯特小姐想必是最为困难的一个,她要克服的东西比任何人更多:意志的虚弱、阶级的压力、观念的差异、名誉的伪善、爱情的虚假……还要克服同情、克服偏执、克服悖逆的另一个自己。其实我敬佩昆斯特小姐。毕竟这样高难度的克服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做到。不是每个人都可能最终到达理解,并且最终以理解的方式体面地离开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旅行中的秘密命题。英国学者西利尔.康纳利对《印度之行》有过一句精彩的评论:quot;《印度之行》告诉了我们,应该如何优雅地离开印度。而我们,也的确是这样向印度告别了。quot;是的,看来是这样的。昆斯特小姐是这样离开的,摩尔夫人也是这样离开的。(摩尔夫人被福斯特和大卫.里恩塑造成一个更为理想化的人,一个先知。她对文化与世界的理解方式是广阔而超越的。她在大海上的终极归宿,用生命去理解自然和人群的,带有佛学色彩。她是一个精神符号。)而阿齐斯,许多年之后,当他也克服了心理的怨恨和文化的隔阂,克服了记忆的负重,面带一个东方人特有的热烈而诚挚的眼神,写下一个信头quot;亲爱的昆斯特小姐……quot;他,也同样完成了优雅的送别。印度是晴朗的。虽然天气热,但是却不粘稠。去过了印度的大卫.里恩和福斯特也都是整肃透明的。那些明亮的光线像硬水一样倾泻在印度丛林里。所有这些都提示着我,这是一场不狭隘的旅行。而我们,必然要做一个不狭隘的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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