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往迟返》：人的头脑里有无美好

（芷宁写于2007年9月12日）自7月29日，法国老牌演技派明星米歇尔·塞罗辞世之日起，就想抽时间观看他出演的最后一部影片《急往迟返》。最近，终于如愿，算是对演过100多部影片、三次荣获过法国凯撒奖影帝桂冠（分别是1978年的《虚凤假凰》、1981年的《审判》和1995年的《真爱未了情》）、享年79岁的米歇尔·塞罗的怀念和致敬吧。《急往迟返》又名《速去迟归》、《早去晚回》，片名来自于拉丁语，在片中，考古学家给予了解释：“缩写CLT是拉丁语，表示快快的离开、长久的离开，迟迟的归来。”这是中世纪欧洲人对付黑死病来临时的“小贴示”。该片由导过《印度支那》（1992年凯瑟琳·德芙娜主演）的雷吉斯·瓦格涅执导，以再现异域风情见长的瓦格涅这次将视角集中在离奇案件中，他选择了法国侦探小说女王弗雷德·瓦尔加斯的同名著作，该书自2001年起就连续获得过多个图书奖项。如此以来，因《印度支那》而获奖无数的导演遇到了获奖无数的侦探小说，貌似相当完美的组合，究竟效果如何？不妨先看看法国媒体的评论。《费加罗报》说：导演雷吉斯·瓦格涅带给我们传奇故事般的触觉，关于奇怪的事件，关于异样的人格。《电影现场》评点：疯狂而神秘的氛围萦绕着整部侦探电影，这要感谢导演雷吉斯·瓦格涅。《法兰西西部报》则认为：跟随电影的目光，我们不大能看到平日巴黎的温暖和动人。的确，影片营造出了诡异的氛围，特别是画在公寓门上的反“4”符号，通过镜头，观众逐渐看到了奇怪事件和异样人格的真面目，也看到了巴黎那不温暖明媚的一面，仿佛于寒冬在巴黎地下暗河里踯躅般的阴恻冷暗。影片灰色的调子和镜头里下水道的群鼠，给观众“不一般”的离奇而悚然的感觉，但还不是惊悚。片头，配合演职人员字幕的背景画面是黑线条勾勒出的巴黎建筑，既素美又略显冰冷。巴黎的几处社区公寓里，各家的大门于一夜之间几乎全被人用黑色油漆反写上了大大的“4”，尾处还有“CLT”三个字母。住户感到害怕，求助于警察。通过实地检查，警方意识到这绝不是单纯的行为艺术。与此同时，在广场上代人宣读小广告的乔斯（奥利弗·古尔迈饰演），已连续三周收到了有关黑死病和诅咒的信，博学的老人赫维先生（米歇尔·塞罗饰演）对这些用拉丁文写的信件很感兴趣，他向乔斯讨要了那些信件。负责调查的警长让-巴蒂斯特·阿当斯贝格（约瑟·加西亚饰演）在图书馆遇到了同样在查阅资料的赫维，他们了解到反写的“4”和中世纪的黑死病有关联。接着一连串命案发生了，所有门上没被反写上“4”的住户都死了，且都死相不佳——全身赤裸、身体被人用黑炭涂上了斑块，乍一看好似黑死病症状，然而却是谋杀，且令法医难以解释其准确死因。巴黎人开始恐慌，以为曾在中世纪夺走1/3欧洲人性命的黑死病又回来了。警长的搭档因在案发现场被鼠蚤咬过，而被隔离观察，他虽自以为不久于人世，然而却活了下来，鼠蚤似乎不是绝对的致死因。随着调查的深入，警长逐渐了解到，死者生前几天都收到过装有鼠蚤的信封，而且，都于12年前在非洲共过事。警长超好的直觉让他发现了嫌疑人——在广场社区没混多久的大男孩Damas，他是在咖啡馆里工作的Marie（玛丽·吉莲饰演）同母异父的弟弟。原来12年前，那些被谋杀者在非洲干了很多不法勾当，一天，他们的老板带着年少的儿子Damas前去视察，发现了弊端，要告发他们，结果被下属合伙杀死，还伪装成意外，躲起来的小Damas目睹了全过程。此后，Damas和祖母发誓报仇，而Damas的祖母是20世纪初法国北部黑死病大爆发的幸存者，她坚信是自己的诅咒和邮寄过去的带有致病菌的鼠蚤杀死了那些人。祖孙俩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老头赫维找到Marie，告诉她，Damas只画了反“4”，却并没杀人，因为他不可能用黑炭在死者身上涂鸦。Marie闻听后，立刻车载赫维前往警察局去替弟弟辩解，就在她将车开往错误的方向时，赫维突然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当然，阅历丰富的赫维不会让她轻易得逞……Marie杀人的目的很明确，即嫁祸给迷信诅咒能杀人的弟弟Damas及其祖母，自己好继承Damas父亲的财富——那笔被Damas和祖母认为沾了诅咒而拒用的巨资。几年前，Marie才认了Damas这个弟弟，Damas因为多了个亲人而高兴，Marie则一直在筹划如何继承遗产，直到她听了弟弟讲的有关黑死病的事，以及他将要进行的诅咒复仇，Marie知道她该怎么做了，她只需跟在Damas身后。于是，Marie杀了那些人，并伪装成黑死病的样子。可以说，真正杀人的并不是鼠蚤或黑死病，而是人的贪婪。这种贪婪也曾出现在杀死Damas父亲的那些人身上。片中，警长有一些感情戏份，如离去的未婚妻卡米耶，再如警长去工作处找卡米耶，希望她回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很符合典型的怨偶桥段：他爱她，却总伤害她，她也爱他，终因忍受不了而选择离去。个人感觉这些戏份处理得并不得当，当Marie和酒醉的警长缠绵之际，观众很容易就猜到卡米耶要给警长一次机会，下一秒她就进家门了。果然，导演让她这么做了，结果，她负气走了，而且这次是远走他乡。好一出俗套的言情戏！米歇尔·塞罗的赫维先生演得不错，表情内含丰富，眼神睿智而忧郁，虽然戏份有限，却令观众能从中感到他那不平静不平凡的一生。这个改过姓氏、又很博学的老人之所以会为Damas说话，是因为在他年轻时曾做好事救助一位被两个流氓纠缠的姑娘，然而那姑娘因怕被流氓团伙报复，居然指认赫维为流氓，这次误判影响了赫维的人生轨迹，但他在历经风雨的捶打和不公的命运之后，并没有报复社会和其他无辜的人。警长曾对乔斯说过：“当心，人的头脑里就没有美好。”然而，此话在赫维老头儿这里不成立。（http://nicolew.blog.hexun.com/12820838_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