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惊爆内幕》主人公,普利策奖得主,《六十分》栏目前制片人洛维尔.伯格曼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31 23:00:33人气:0
视频:惊爆内幕状态:年代:1999
主演:阿尔·帕西诺罗素·克劳克里斯托弗·普卢默戴安·维诺拉更新时间:2012-09-08 23:59:35
劳埃尔-伯格曼(艾尔-帕西诺饰)是CBS电视台“60分钟”节目的王牌制作人,和德高望重的节目主持人迈克-华莱士(克里斯托弗-普拉默饰)向来合作无间。乔佛瑞-维根(罗素-克罗饰)刚被大烟草公司解雇,他的人生似乎瞬间坠入谷底。伯格曼收到一份显示烟草公司制造的香烟对人体有害的报告,找到维根来翻译。然而从这个时候开始,维根便感觉到有人在跟踪监视自己,并给家人带来极大的威胁。烟草公司…
——对话《惊爆内幕》主人公,普利策奖得主,《六十分》栏目前制片人洛维尔.伯格曼郭宇宽我很多次向同行推荐这部我认为作为记者不得不看的影片,尤其是其中那个令人难忘的制片人形象。影片中的洛维尔穿着皮夹克,头发蓬乱,走路常常微低着头,盯着你看的时候,目光好像要把你射穿。他像一块石头一样固执和坚强,当遭受极大的压力,不得不告诉杰弗里“遇到点麻烦,片子可能播不出来时。”他也没有放弃努力。当生活中真实的洛维尔站在来自世界各地的近百名记者面前时,他简直受到了摇滚名星般的拥簇和欢呼。在他精彩的演讲结束后,主办者甚至不得不为他挡住围上来的各国记者,以避免洛维尔难于招架而过于疲劳,一个加拿大记者对我说,洛维尔是这个职业的骄傲。离开了《60分》的LowellBergman现在伯克利大学新闻学院当教授,陪同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妻子SharonTiller,她是PBS著名新闻调查栏目《前线》(《frontline》)担任资深制片人。也许我的自我介绍打动了他,晚上在一家位于Norfolkstreet的酒吧,他接受了我的独家采访,这家酒吧在英国小有名气,是新闻记者的聚会交流之所,酒吧的名称恰好也叫做“frontline”,拥有酒吧的几位合伙人都是记者,酒吧的墙上陈列品,全是一些著名记者的遗物,比如一本被子弹击穿的采访本,牺牲前的最后一张照片。两杯马蒂尼酒下肚,我们的谈话在一种轻松坦诚的氛围下进行。SharonTiller女士一直饶有兴趣的倾听我们的交谈,并不时发表意见,她是一位非常和蔼可亲的女性,对中国新闻界的好奇心,甚至超过我对伯格曼的好奇心。我所作的一切是为了公共利益郭:老实说我是通过盗版碟,才看了《惊爆内幕》这部影片,我真觉得这是一部应该在中国公映的影片,这部片子能给很多人带来鼓舞。伯:其实这部片子在美国也很低调,而且能出来很不容易,这是一部少有的迪斯尼公司(Disney)发行的不作大规模宣传的影片,不过还是有很多人看到了。那部片子播出后很多人以为我像艾尔帕西诺(AlPacino)一样帅,见到我都会失望(笑)。郭:我印象很深刻片子里的罗素克罗(RussellCrowe)扮演的杰弗里,面对坐牢的危险在大海边苦苦思索,猛然转过身,对你说“去他妈的,让我去作证。”真实的故事是这样么?伯:是的,杰弗里为此承担了很多,我们对抗的是一个强大的利益集团。最初是我说服他站出来公开接受专访说出真相,而不是作为匿名证人,因为这样对公众有更强的说服力,可当他真正站出来的时候,我们遭遇到的压力是包括我在内最初都没有想到的,我们都会说要勇于为捍卫正义而承担责任的道理,而当这个责任真正落到自己肩头时,作出无愧的选择是需要勇气的。郭:你受到了杰弗里一样的压力么?伯:我的压力和他不一样,不可能有人来粗鲁的威胁我,因为他知道我是记者,如果这样的话,我会记录下来然后公诸于众。来找我的一般是穿着高级西装的律师,措辞一定无懈可击,非常得体,但微妙的给你传递一种压力。我的老板也不会跟我说:因为我们怕吃官司所以要剪你的片子。因为他们知道我决不会接受这种理由,他们会用堂皇的说辞来劝你,但我不是白痴,他们不管说什么背后的意思都是“忘了这件事吧!”郭:我特别好奇的是,你们所对抗的不是一个两个坏人,而需要违背保密条款,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就是违背了当时的法律和制度,所以你完全可以给自己找一个体面的台阶下,没有人会指责你,因为可以说你已经尽力了。伯:如果我不坚持到底,我不能说我已经尽了力,我更不能容忍因为自己的怯懦而让杰弗里已经付出的牺牲付诸东流。除了这种情感因素以外,是我们职业的底线,那就是我们的报道不管触犯了谁,采用了什么手段,甚至处在法律的模糊地带,有一件事是你一定要问自己的内心的,当你被起诉,面对法官和陪审团的时候,你有没有勇气盯着他们的眼睛说:我所作的一切是为了公共利益(publicinterest)!在体制中保持你个人独立的判断郭:在你成为著名的《60分》栏目制片人之前,你的职业经历如何?伯:在进入商业广播公司之前,我在PBS工作。PBS是公共电视台,我们是由政府专项资金支持的,所以我们不允许播放广告或者接受赞助。听说在中国的电视台,一方面以国家台的形象出现,一方面还可以为公司做广告,这和我们很不一样。郭:对于公共电视台,美国政府有多大的控制力?它能决定你们报道什么?伯:要明白我们事由纳税人养的,而不是政府养的,它没有权力决定我们报到什么。假如我坚持,没有人能阻止我,政府更不可能对我们施加压力,当然我要为我的选择承担责任,比如我们报道巴以冲突,往往会让犹太人社团感到不愉快,他们就会通过参议员提出质询,或者发起诉讼。郭:那如果你做一些让美国政府难堪的事情,会不会因为违背国家利益而遭受指责呢?伯:如果你做的符合职业标准基本上不会,因为在一个民主国家里让人民知道他们应该知道的真相是最高的国家利益,我在PBS做的主要干的就是批评政府,和一些大企业。说到这里我有一段难忘的经历,是89年我曾经到广东调查一个案子,这个案子是美国企业由于国内的严格立法转向在中国倾倒垃圾。为了得到第一手的情况,我在一个台湾商人的配合下,装扮成一个欲来投资的美国商人,我的摄像师几乎完全是大摇大摆的用摄像机拍下了我想要的一切。而且那一次行程我受到了当地政府非常热情的款待。我作为一个美国记者,那次报道的主要指向就是批评美国企业和美国法律的漏洞,美国商业文化的唯利是图和自私,顺带也对中国一些只追求短期经济效益而不顾长远环境保护的政府官员表达了委婉的批评。我相信即使在体制内也要保持你个人独立的判断,这非常重要。郭:作为享有很大话语权的制片人,如何避免个人的偏见对判断的影响?伯:当然实际上一个人作判断不可能没有偏见,但有很多的媒体可以构成话语上的平衡,但理论上讲作为公共电视台的记者,我们的底线是绝不能带有党派偏见,也就是站在一个党派立场作出判断。职业理想和策略的平衡郭:后来你到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以后,像你这样的性格是不是受到的束缚更多一些,比如和老板政治立场不同的时候?伯:我的政治观念总是和老板不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和我的性格有关,上学时我就参加了反越战的示威,我们这一代人年轻时都有比较强烈的质疑精神,但关键是能否坚持下来。有时候你的新闻理念和上级甚至整个理性的制度系统之间的冲突会让你非常沮丧,你需要做出选择是去影响他们,还是被他们控制?而老板会考虑什么是他需要的人,一个能为他赚钱的人,首先是一个能干的记者而不是一个听话的庸人。郭:在商业媒体工作时你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么?伯:其实商业媒体的记者大多数都有很强的职业理想,并不是生意人,但老板们往往首先考虑的是商业利益,所以现在越来越多的报道变得非常“性感”(sexy)来迎合观众的口味,这让我感到厌恶,但为了你的理想你要把握某种平衡。郭:你有处理这些问题的技巧么,比如在我的经验中有时让一个尖锐的报道得以发表需要做很艺术的处理。伯:我也有这样的技巧,我在CBS工作时,商业台的老板有老板的思维,在商业电视台里老板最喜欢的就是犯罪故事,这能吸引很多眼球,可是他们不愿意过多得罪企业界的巨擘,尤其是那些大宗广告客户,如果我总是揭露那些自私的大企业,老板会非常紧张,怕有一天会失去所有的衣食父母,他会告诉我“嘿,你整天盯着那些有钱人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报道一些犯罪现象?比如凶杀和黑社会。”所以我常常把一个揭露企业内幕的报道包装得像一个犯罪故事。我会告诉老板“最近经常有一些工人失去手和脚,他们还受到威胁如果说出去就的不到赔偿。你想知道幕后黑手么?”于是老板说“喔,这个故事太棒了!”于是我干成了我想干的事情。我们不是大人物,但我们可以使自己的职业值得尊敬郭:作为一个最有影响力的新闻栏目的制片人,你打交道的都是这个社会最有影响的人,和他们平等对话,而在公司里却不得不服从老板,如何把握心态的平衡?伯:记者不要因为自己见的都是大人物就把自己也当成大人物,这是荒唐的。有一次经历我很难忘,那是我遇到纽约市长朱丽安尼,你知道他比我个子高得多,完全是俯视我的姿态,大概我的什么报道让他觉得很不爽,他对我说“你以为你很了不起么?”他要和我谈一谈,于是把我带进一家豪华的餐厅,在我们聊天的不长时间里,大概有二三十个人走过来向他问好,根本没有人理我,你知道么?这些都是纽约最有权势的人!但我们这些记者又能在这些最有权势的人包括老板面前挺起腰杆,因为在一个民主社会里,我们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公众的知情权。郭:能否理解为这种职业的崇高感使你愿意为此付出?伯:可以这么说,有时候职业需要我冒险,但我从不鲁莽,也许爱夸张自己的职业危险是记者的职业习惯(笑)。有一次布罗考带着头盔穿着防弹背心,告诉大家他在战地现场,其实他所处的位置,比站在纽约街头还要安全。并且我认为记者需要冒险的时候,一定要对价值有所权衡。郭: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连你也不敢碰的题材?伯:有,比如说宗教极端主义的题材,很多人都认为这很有意义,但我个人是不想碰的,因为即使是黑社会,他也有他行事的逻辑,你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可关于宗教极端势力,常常是不讲逻辑,甚至没有理性的。郭:那么你和杰弗里所作的一切,后来所付出的代价也超出了你的预料,今天看来值得么?伯:很难说值得不值得,但确实很遗憾,我失去了一份25万美元年薪的工作,而且福利很丰厚,当制片人还可以省很多顿饭(笑),受人尊敬。最重要的还不是收入,真正让一个有抱负的人动心的是他所能达到的影响力,在《60分》你所传播的信息可以达到美国最广大的观众,他们信任你,相信你能忠诚的担负起责任,需要你提供的哪怕一点点信息,这也是支撑你在面对如此大的压力和时常的挫折感而能够坚持下来的原因。这是一份可以干一辈子的工作。郭:相对于如此有影响力的职位而言,这个收入听上去不是非常高,据说一些节目主持人,比如麦克华莱士可以赚成百上千万。伯:这就是一个记者和电视明星的区别,我是一个记者不是电视明星。在学校里我总是告诉学生们,任何社会里一个好记者都不要想和那些生意人或者明星攀比收入,如果一个记者永远不做政府和企业的代言人,那么记者永远不会是一份让你发大财的工作,不过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让它成为一份值得尊敬的工作。郭: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你还会作出当时那样的选择么?伯:(他盯着我的眼睛说)会的,我没有别的选择,那是一个记者必须作的事情!关于《惊爆内幕》(《insider》)及背后的真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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