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小人物都不易

法国、巴西和乌拉圭三国合拍片《教宗的洗手间》，改编自1988年5月8日教宗若望保禄二世赴乌拉圭访问时的一起花边事件。梅洛镇，乌拉圭临近巴西的一个边境小镇，那里的人们很穷，但顽强地生活着。镇里不少人都做着“跑货”的营生，其实就是从巴西走私一些日用品回来给杂货店、酒吧等等，赚点辛苦费。他们早出晚归，费力地蹬着自行车，穿行在公路、山间，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巡警。日子虽然艰辛，但他们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快乐和梦想。贝托跑货，妻子卡门开着一家洗衣店，上中学的女儿西薇雅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新闻记者，她想去首府蒙特维地亚上大学学新闻；母亲虽然希望女儿像镇里其他乖女孩那样去学习缝纫，但心里还是尊重西薇雅通过上大学改变命运的理想，她省吃俭用为女儿积攒着教育经费；父亲要现实得多，他希望西薇雅跟他一起跑货，多挣一些钱，因为他太想买一辆摩托车了。“教宗要来了！”这个消息犹如给小镇打了一支鸡血针，人们兴奋极了，预计追随教宗而来的信众人数节节攀升：数千，两万，四五万，六万，二十万……人们的狂热和信心也急速膨胀，家家都想借机大赚一笔。他们想方设法、各显神通，卖意大利面，做乳酪蛋饼，烧开水泡茶，甚至有卖掉自行车买铰肉机做香肠，贷款盖烤窑做巴西烤肉，卖掉房子买牛做碳烤牛肉……排着长队登记设摊的镇民兴奋地接受着媒体的采访，赚钱的信心经由电视、报纸的渲染，几何倍数地攀升。大家较着劲要大拼一把经济。面对这大好商机，总是自称有“金头脑”的贝托果然异想天开，他决定盖一间洗手间——入厕收费。他设想追随教宗而来的民众会排着长队来上他的洗手间，他除了能赚一大笔，还可以留下一间村子里最高档的洗手间。为了筹钱，他为镇上臭名昭著的恶巡警马里修跑货。他小心翼翼地瞒着妻女，和好朋友黑仔一边跑货，一边筹备着盖洗手间的建材。在朋友们的帮助下，洗手间日渐成形了。贝托果然脑子够用，甚至考虑到了诸多服务细节。他亲自培训妻女。“半套”还是“全套”？就是小解还是大解啦。还有冲水，提供卫生纸。客人在洗手间逗留太久怎么办？贝托示范妻子要用温柔的声音催促。教宗到来的前一天，女儿发现了父亲原来是在为马里修干活，妻女都无法接受，可这时洗手间还缺马桶。祸不单行，马里修也因为察得贝托给他跑货时夹带私货，扣留了他的劳务费。最后关头，还是妻子拿出给女儿攒的学费……贝托连夜赶往边境。这时，镇民早早地做起了准备，摆摊设点，喜气洋洋。清晨，电视里传来“巴西赶来的人乘坐的巴士足足有10公里长”的消息，小镇简直沸腾了，似乎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在向他们涌来。面对唾手可得的财富，他们一遍遍鼓掌欢呼。卡门天未亮就将为客人服务的小桌搬到了洗手间旁，和女儿一边看着房东太太留下的电视，一边焦急地等着贝托。贝托用自行车驮着那只镇上稀有的马桶，拼命往回骑，先是自行车链坏了，后来又遭遇马里修，贝托与之划清界线的决绝惹恼了马里修，他没收了他的自行车，贝托只得扛着马桶往回狂奔。教宗的演讲很快结束了，人潮迅速散去，对满街的摊点、满街的食物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摊主们徒劳地叫卖着。贝托把马桶送到家里，发疯一样地冲进广场，拉着一个又一个人问：您要上洗手间吗？您要上洗手间吗？……女儿从电视里看到了这个情景，大颗大颗的泪水溢出眼眶。商机如肥皂泡转瞬即灭，小镇民众一生最大的幸福和梦想顷刻间瓦解了。当电视里传来“梅洛市的居民得到天父的祝福，充满了敬爱与喜乐，他的赐福将带来爱、谅解与工作机会，更进步而美好的生活、繁荣的愿景正等待着我们时……”贝托狂怒地骂着，举起一瓶西红柿酱狠狠地砸向电视机。实际上这次追随教宗而来的信众仅有8000人，而且大部分还都是当地人，从巴西来的只有400多人，其中有300多人是新闻记者。影片最后，女儿追上前去跑货的父亲，她是要放弃自己的梦想留下来陪伴贫苦的双亲一起打拼吗？影片除了表现小人物的梦想、失落、亲情外，优美的音乐和绮丽的风光，也极赏心悦目。（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