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人间世状态:10集全年代:2016
主演:许烈英王思蓉刘子涵更新时间:2020-08-06 19:13:01
电影《人间世》由陶涛、张琪、秦博、范士广四位导演共同执导,陶涛,张琪联合监制,秦博、范士广任总策划。影片选取两位身患绝症的病人,将目光聚焦于她们的家庭,记录下她们人生最后的时光,书写了一首关乎爱的生命诗篇。电影《人间世》是一部不同于电视版的大银幕作品,秉承对生命的敬畏,以全新的主题立意,构建不一样的叙事视角与故事结构,将电影蒙太奇手法创造性融入真实感人的纪录…
纪录电影《人间世》因为疫情搁置了3年,终于跟大家见面了。相比起商业大片,《人间世》的排片和流量几乎为零,甚至可以说不在一个赛道。但对于我们来讲,电影能公映,就已经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了。因为我们打心底地希望,它能给在这特殊的几年里历经磨难的人们带去点什么,也许是能引发向内探索自我内心的契口,或是在面对病痛创伤时更大的力量。除了影片能引发的情绪和思考,作为一部医疗抗癌题材的电影,我们也决定将票房盈利全部捐献给中华少年儿童慈善救助基金会,希望尽一点绵薄之力,能帮助到更多的中国贫困家庭的少年儿童患者。无论如何,我们都相信,在苦难与悲痛的尽头,一定还是会迎来生命的绚丽绽放。以下,是我创作纪录电影《人间世》时的一些思考和一点小小的体会,与大家分享。我在电影路演现场当年的电视纪录剧集《人间世》,聚焦医疗民生痛点话题,双向切入医患视角,铺陈“人物抗争病痛”的叙事范式,真实触动到了很多人,也包括我,这名中央戏剧学院电影电视系的普通教员。因此,我和张琪,还有整个创作团队决定尝试从电视到电影以实践跨媒介叙事联动,从第二季开始,我们就着手从打造电影情感叙事、戏剧结构的代入感、沉浸感、制作感和离场感的角度来思考创作。拍摄前期,我们采用了无主题、不干预、沉浸式的“直接电影”拍摄方式,记录了大约1000个小时的素材,这对于一部时长只有一个半小时的电影来说过于庞大,我们必须首先要确立它的主题来选择结构素材。纪录电影的主题大多都是在后期剪辑中才能形成,这恰恰是电影纪录片超出创作者预设与想象的魅力,而纪录片记录真实世界“不确定性”的这个创作特性,又决定了其前期拍摄和后期剪辑同样重要。因此,我们充分发挥了创作者积极在场的视点,透过纪实信息,去发现生活的本质真实,思考以一种核磁共振式的穿透式影像故事结构方法,既还原了现场纪实信息,又挖掘现场所蕴含的潜层各类信息,并最终赋予纪实现场之外更多的隐喻信息。面对上千小时的海量素材,纪录电影《人间世》依托长达十个月的后期剪辑工作,最终确立了影片主题——告别,并在影片开篇,用了美国外科医生阿图·葛文德的一句话:“最好的告别,不是好好地死去,而是好好地活到终了”,由死变活,一字之差,表现出了一种生命态度的转变。摄制组在
王思蓉家作为一部医疗题材的电影,我们想通过《人间世》传达的并不仅仅是如何与患者家人告别、如何接受死亡教育。电影里,我们在试图触及更深的人性层次,试图引发人们关注人性中更普遍的情感——爱,并思考爱之根源。我知道,死亡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件恐惧的事,尤其是在千百年中国传统生死观念的熏陶下,甚至会以宗教的方式去消解对死亡的恐惧。尽管我们都不愿意讨论死亡,但死亡恰巧又是一种不可抗拒的未来。所以,我们明确使用了“生命倒计时”形式,让生命的流逝更加具体,用告别来解释死亡,希望我们制造的这种“代入感”能激发出更强烈、更感同身受的反向思考,用爱,活出生命的价值,来消解对死亡的恐惧。而生命,它不正是倒计时吗?当我们认识到生命的时限,会不会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思考生活的每一天,它真正的价值所在?思考谁才是我们爱与珍惜的人?在创作的过程中,我的心中总是会跑出这些问题,如果你也想过,我希望在观影后你能得到一个满意或让你能充满力量的答案。即便暂时得不到解答,也能开始去探索内心,去学会爱,学会和不完美的人生痛苦相伴。爱的告别,总能让生命获得永恒。小主人公
刘子涵纪录片的本质,其实也是在记录拍摄者和被拍摄者之间人际交往的关系,作为活生生的人,被拍摄对象身上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拍摄者是不可能不产生情感上的呼应与互动。拍摄《人间世》的过程中,很多时候我们感到痛苦,抑制不住地就跟着人物的命运一起流泪、一起担忧。但同时,纪录片创作又带有某种矛盾性关系,它需要拍摄者时刻能抽离出去,若是投入太多情感,创作者可能会不够客观,但作为人,你又不可能没有情感上的参与及反应。所以,纪录片创作,思考是逻辑向的,但表达却又非常感性,在这个过程中,创作者会充满着撕扯、纠结和痛苦。我们花费了很长的后期剪辑时间,只为了能把握住客观现实素材的整体真实,并与创作者的情感表达获得某种平衡。而因为要掌握这种感性和理性间的平衡,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其实和被拍摄者一起共同成长了,我们也被他们所迸发出的爱的勇气和生命力量所治愈了。在
许烈英告别遗言的那段故事中,作为肝癌患者,她在生命后期整个人都极其消瘦,可能是预知自己生命将至,她主动和摄影师沟通,希望给自己的儿子未来18岁生日留下一段话。这时,她已回福建老家,在一个很小的房子里,天气很闷热,她对着镜头独自录制了一段30分钟告别的素材。此时,对于一个癌症晚期患者来说,她实在已无力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乃至于每念一个字,都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在前20分钟素材里,你几乎听不到完整的一句话,只是看着她拼尽全力却难以表达,真的是非常痛苦、非常煎熬。但突然间,就有那么一刻,她的两眼一下就放出了光芒,似乎生命之源给予了她某种神秘的力量,她完整地说出了一段告别遗言:希望儿子长大后,能成为一个诚实的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当时,我们被她眼里那道光芒和如此真诚质朴的愿望所震惊、感动,当时,我们就决定,一定要把这么充满力量的母爱传递下去,一定要让这个母亲永远活在中国电影的银幕记忆里。许烈英一家四口当你回溯这个片段,会知道她是在给孩子告别,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其实她也召唤出人间世最美好的情感。这两个抗癌家庭都经历了生离死别,这是人生极致的痛苦,也是人生残酷的真实情境。在医学研究上,对于癌症患者及家庭有一个研究,他们都叫“创伤后应激者”,尤其是患者家属,同样遭遇了巨大心理创伤,他们生命质量减低后通常被认为是“隐匿的病人”。中国有大概5000万癌症病人,如果每个患者背后有两位家庭成员,也就意味着有1亿“隐匿患者”,他们的心理健康与精神世界同样值得关注,而在《人间世》里就展现了他们积极应对的一面,医学上称之为“创伤后成长”。这部电影完整、真实还原了两个癌症家庭成员的“创伤后成长”,一位爱哭的妈妈“变得更坚强”,一位“不懂浪漫“的丈夫变得“看得懂浪漫”,这都是经历疾病这种负面创伤后成长的转变,他们都是生命的勇者。在至亲患病期间,他们把内心中的那份深藏着的爱的情感种子召唤出来,无论是母亲和女儿,还是妻子和丈夫,无论现实怎样艰难,他们都开启了内心爱的源泉,对死亡、对与亲人的告别这种极端的负面创伤产生了新的理解,去完成了审视内心及自我成长,这个成长其实是离开的亲人所给予他们的爱与勇气的力量。即然病痛和死神一样都是无法抗拒的到来,那就学会与他相处,面对负面经验能激发人强大的心理弹性,在面对创伤时,能审视内心,思考自我和社会、和亲人的关系,明白谁才是最需要去珍惜的人,以鼓起勇气,去向最亲的人表达爱意乃至改变自我,实现创伤后成长。小主人公王思蓉疾病的苦难成为他们重新发现生命的意义,超越生活的起点,也是产生爱的根源。我想,这应该是《人间世》抗癌家庭纪录电影和所有观众都能产生共情的地方。伤口,是光进入你内心的地方,当病痛夺走一些东西,总还会留下一些馈赠。爱的种子是深深埋藏在每个人的心里,被触碰到了,就请好好珍惜,去表达,去传播这份爱。当然,我也特别尊重有的观众觉得,“我去电影院受这个苦干什么”,尤其有一些观众与片中人物有相同的经历,他们不愿意再去回溯这些伤痛。我特别能理解也尊重,乌云再美毕竟也是乌云。但举个例子,王思蓉的母亲之前其实是有点不太敢在大银幕去看这部电影,在苏州路演之前,她跟我打电话,有点犹豫害怕触碰内心的伤痛。但我说:"现在的你变得比之前更坚强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呢?"后来,她去看了,全程在默默哭泣,但当片子结束,电影院灯光亮起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哭,而是一直在微笑,甚至路演的工作人员抱着她哭的时候,她反而在安慰,“我都变坚强了,你也要坚强”。真的,这一刻,感觉她是真正释然了,真正放下了,在大银幕上进行观影的这一刻,她似乎才真正完成了和女儿王思蓉的告别,因为她一直在说:“感谢你们,让我再次看到她,女儿永远都会活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分开了”。这一刻,也许也是她与死亡、和自我达成了和解。纪录片的原罪就在于,拍摄者与被拍摄对象存有某种意义的剥削性关系,当被拍摄对象无偿地将自己的私人生活贡献给公共记忆,这实际上是一种善举,善待他们更是善待自己,获得他们的认同与理解,是创作纪录片的道德前提,这一刻,我们也终于放下......王思蓉母亲在路演现场其实,看电影的过程,可能就是一个打开你痛苦记忆的过程,当你被共情,被触碰到那曾经的伤痛,其实它一定就早已深埋在你的心里,这种体验既是痛苦也是宝藏。当下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各种焦虑,经历过不同的负面痛苦体验,生活中也会有各种不顺,但我衷心希望,大家都能正视生命痛苦的馈赠,以召唤内心所隐藏着的爱的力量。不怕这个世界上的万难,因为爱是治愈生活痛苦与精神焦虑的一剂良方,在一个充满混沌的世界,向内去寻找爱的力量,是人类最安全可靠的选择,爱的告别,能让生命获得圆满与永恒!本文版权归作者陶涛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