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人行——我眼中的《爱》之四女性

温sir的世杰在其中的上佳表现暂且不提，且说说其生命中的四个重要女性：恋人紫云、妻子梧桐、知己冰雪和母亲心洁。先说性情。开头几集，紫云一直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剧中人的口中老是出现“把在金竹沟的紫云接回来”云云，又有冰雪妒忌紫云的桥段出现，如此隆重铺垫，倒要看看这紫云究竟是何等样貌人物。然而她一出场，我就心凉。她的外表，让我想起敬一丹，瘦且端庄，有股发自骨子里的坚强。天生的殉道者气质。我无法理解这女孩子年纪轻轻，如何在政治上如此成熟，在认识水准其实良莠不齐的新四军队伍里，对于自己要走的路目光如炬，身坚似铁，从她力劝其兄开泰不要反水之事便见端倪。以至于她和世杰各赴使命，恋恋不舍之时，我竟不觉得惋惜。对于那种为信仰而生的人来说，感情只能是附属品，因为脑子里充满了宗教式的迷狂。我不觉得世杰真需要这样的一个女子，无论剧中把这种需求表现得多么夸张。冰雪的出场相当地早，小蚱蜢式的在朱、张、杨三家跳来跳去，刁蛮也好，耍赖也罢，总之没觉得她烦。这女孩子歌哭无端字字真，且真真是冰雪聪明。她做的种种可笑的事缘由可爱，布置周密，且结局都不坏。勇闯金竹沟那次演变成了张世杰英雄救美。借刀太白顶那次呢，既让杨开泰眉开眼笑护花倾情，又助张世杰顺藤摸瓜清理门户。这样的精灵小魔女，世杰就算爱得不深，又岂能放得下心？贴身丫环时代的梧桐几乎每次出场都意味深长。都是很细微的表情，但眉梢眼底的情与欲，不言自明。这丫头远没有她嘴上说的那么单纯，所以第一次见她就不喜欢。其后见到她在冰雪来探望颓废在床的世杰时的惺惺作态（以二少爷不肯见人为由，拦着），在世杰当着家人面严词拒绝娶冰雪时的心花怒放（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忍不住笑），更觉此人不是善类。后面的情节证明我的判断无误。当她跟着若虹一块搞土改分田地的时候，她跟世杰说话的口气明显不比从前，大有扬眉吐气的快感在里面。她口中的爱，杂质实在太多。想把巾帼英雄四字给世杰的母亲李心洁。这老太太，身有母仪天下之势，心似辽阔大地无垠，是张家的定海神针。她操持家道的能力自不待言，她对世道人心的洞见，更是令人叹服。她不喜欢成为了张家二少奶奶之后的梧桐，原因何在？仅仅是因为门第观念吗？我以为本质原因是她对梧桐的人品看不上。“哟，这么早就改口了？以后还是叫我太太吧。”这不是单纯的阶级歧视，而是她不喜欢梧桐那种急于上位的迫切。她不喜欢姚思忠，哪怕姚之后衣锦还乡她还是不喜欢，但对赵先生却很客气，虽然对赵和自己的儿子所干之危险事业也略知一二。再谈境遇。很难想象，紫云和国柱那十年的卧底生涯是如何度过的。两个人白天假扮夫妻，配合默契，夜里同志相称，分室而眠。紫云可以一直不爱国柱我相信，但她如何抵御对世杰的思念呢，这个着实搞不明白。有人说她和世杰是同一类人，我没看出来。世杰其实是典型的性情中人，经常会为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在赵先生面前抱怨；误以为紫云是汉奸，甚至都不想活下去。紫云呢，我看她比江姐还厉害，对敌人是“打死我也不说”，对世杰也是“打死我也不说”！如果不是国柱同志品质实在高尚，临时之前告诉世杰真相，那世杰真是死也想不明白了。怪编剧吗？我觉得编剧尚能自圆其说。紫云的双重卧底身份加上和国柱之间被几乎所有人信以为真的夫妻关系，如此桎梏重重，只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是全剧中最不幸的一个女子。到底是世杰对不起梧桐还是梧桐对不起世杰呢，这事真很难说。世杰选择了梧桐，但无法爱上她。梧桐心甘情愿嫁给世杰，但无法得到他的爱。除了生孩子，她实在为他做不了更多。除了同床共枕，他也实在跟她说不了什么。她一介丫头，除了容貌俊俏之外，除了一点小小的女人的心机之外，别无他长。虽然顶着张家二少奶奶的名头，真还不如当初做丫头来得自在呢。问题是她要的就是名头，而且还想要更多。这也正常，问题是她的方法又太笨。完全把世杰当作一般的庄稼汉对待，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最后她以怀六甲之身，中数弹而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且死后得不到敬重，只有无奈。从一个天真烂漫的丫头，到心事重重的张家二少奶奶，到滑稽悲惨的政治陪葬品，梧桐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从始至终，她都不曾走出过自己心里的那个“奴”字，生命从未真正高贵耀亮过。但从个人角度说，她多少是为自己活过，所以不算最不幸。不管世杰自己心里如何想，我始终认为他和冰雪在谈着一场漫长的恋爱。其他各色人等，无非是造成他们之间“距离产生美”之“距离”。先是打打闹闹，后是心有灵犀，最后是相濡以沫。外表强势的冰雪其实内心比紫云和梧桐温柔太多。她勇闯金竹沟的时候，箱子里带的是什么，镜子、梳子、香水，一堆女孩衣服，哈哈，真真让人笑翻了。她对付吃醋的杨开泰的方式是什么，追着打，“连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还怀疑我”？弄得老杨，心都醉了。她追世杰，方式方法变幻莫测，兵不厌诈：雪：“我想到太平镇上去当小学老师，你帮我拿个主意吧！”（嘿嘿，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不怕你不上钩！）杰：寻思着……（这鬼丫头，一脸坏笑，又想干什么呢？）雪：“如果你帮我办成了，我就给你两箱子弹！”杰：“成交！”（怎么办呢，子弹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啊！）雪：得逞了！（哦耶，我就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这一段，窃以为可以作为经典的“女追男”教材，予以大力推广！其他诸如自尊自爱，审时度势，行事果决，知书达理之类，比比皆是，不再赘述。开泰之死是她人生的一个大转折。她抱着奄奄一息的开泰说，“我再也不争强好胜，成天逼着你出人头地了，我们俩好好过日子！”之后的她便判若两人，带着孩子静守于杨家小院，准备过与世无争的生活。谁知周银杏如鬼似魅，纠缠不清。她被逼得走投无路，多亏世杰挺身而出。周不依不饶，肉体消灭不成，就精神折磨，直接打击不成，就间接伤害。世杰辞职是她人生的另一个大转折。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彻底地放下了做人的浮华，袒露出最柔软、脆弱的内心，再没有那么多心机，那么多逻辑，只想以最简单有效的方式，不再连累所爱之人，从容赴死。如果没有冰雪，世杰的后半生可能真如朱国栋所言，极其痛苦，彻底黯淡。李心洁先后经历了丧子、丧媳、丧夫，再丧子、丧媳、丧孙之痛，却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真是一派大家尊长风范。她不懂什么主义，也不管什么党派，只是恪守着做人的最普适的原则，知恩图报，未雨绸缪，光明磊落。“如果我是你，就待在太白顶，整天守在万圣万隆和杨紫云身边”，她教梧桐为妇之道，可惜梧桐悟性太差。“金锭银锭都是身外之物，我现在只求万圣万隆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她把家里的全部财产交给世杰，对张家大势早已心如明镜。在朱家兄弟突袭太平镇的那个血流成河的夜晚，无数壮汉、党员疲于奔命，狼狈不堪，这位张家的李老太太却不声不响地保住了自己和一群孩子的性命，其智慧，其胆识，真是让那帮莽夫自惭形秽。“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点私房钱，就给你们办学校吧！”在世杰冰雪的新婚家宴上，她的又一惊人之举，真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兰心蕙质，宠辱不惊，心洁无疑是最高贵、最典雅的女子。这四个女子分别对应着世杰生命里的信仰、血脉、生趣和底气，每一个人都做到了极致。纵观张世杰的一生，万般不幸，又何其有幸！本文版权归作者皆止于静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