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不幸的,所以需要比自己更不幸的人。”——身体构造与常人有异的双角人露西在孤儿院依然被同伴欺凌排挤,偷偷饲养的一只流浪狗成了她唯一的朋友,直到有一个女孩走到她面前伸出友谊的橄榄枝。几天后,男孩们带着流浪狗出现在露西面前并当面将小狗虐杀,新朋友邪恶的笑着告诉露西,小狗的藏身地是她告诉那群男孩的,悲伤和愤怒让露西体内潜能激发化生为嗜血的杀人机器。不幸创造不幸,这是《妖精的旋律》的剧情,故事的最后难免是谅解和爱的救赎,动画片无法黑暗彻底是因为我们更愿意相信宽容和爱是高贵为人无法泯灭的美德,但无法抹杀的是人类的残忍和自私永远躲藏在内心阴暗处蠢蠢欲动。16岁的少女
西尔维亚与患小儿麻痹症的妹妹被寄养在一个有7个孩子的单亲家庭,少女早孕、丈夫落跑、没有工作、疾病缠身的单亲妈妈
格特鲁德带着6个孩子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她恐惧于自己的大女儿
宝拉未婚早孕步上和她同样的命运,迁怒到寄养家中的外人西尔维亚身上。她指责西尔维亚散播关于自己女儿的谎言、偷窃和私生活不检点,无数次将口头侮辱和体罚加诸在少女身上。用皮鞭抽打、烟头灼烫、将可乐瓶塞到下体、囚禁在地下室、不允许使用厕所、纵容自己和邻居的孩子捆绑殴打虐待并用烧红的别针在少女身上刻下“我是妓女,我很自豪”的句子,西尔维亚最终被虐待致死。这不是另一部暗黑系动画片,这是根据1965年美国印第安纳州发生的真实案件改编的伪纪录片《美国田园下的罪恶》。任看过许多CULT电影,一见光明结局就鄙视电影不真实的我,也希望剧情能停顿在西尔维亚在宝拉的帮助下逃出地下室找到了自己的父母那一刻,导演带我们看着西尔维亚的鬼魂站在地上她自己冰冷的尸体前,没有希望的电影结局之外是远比剧情更残酷的真实——1965年10月26日,少女西尔维亚被格特鲁德、格特鲁德的子女和邻居的孩子们共同虐待,死于脑出血、休克和营养不良,死于集体的冷漠和人类病态的狂欢。法庭宣判格特鲁德一级谋杀终生监禁(实际上牢狱二十年终获假释),宝拉及很多虐待过西尔维亚的孩子判处终生监禁到2年徒刑不等。历史让法律给了人们一个交代,但这仅仅证明规则存在,更甚者判决本身不过是道德伦理的一张残破的遮羞布,需要被审判的又岂止这些直接伤害了西尔维亚的人?共同虐待西尔维亚的孩子们的家长在知道事件后的充耳不闻、听到惨叫的邻居们的畏缩怕事、在地下室外嬉戏玩闹的孩子们的视若无睹,还有匆忙的不曾探望过自己女儿的父母、态度软弱的神父以及胆小怕事放任姐姐被一再伤害的金妮......是群体的癫狂诱发了隐藏的兽性,冷漠和怯懦巩固了庞大的共犯体系,造就这场长达数月囚禁虐待的谋杀事件。死者已逝,西尔维亚以生命为代价证明的不该只是人类失去责任约束后的残忍邪恶。相比对少女的集体凌虐更令我愤怒的是受虐者的沉默不反抗。也许她认为不抵抗就不会带来更大的灾难和伤害,也许她觉得不报警不求救不告诉父母是独立承担命运的坚强表现,甚至她把希望寄托给神,坚信忍耐伤害是对人生和信仰的试炼。然而个人的软弱不抵抗在集体的病态面前,无法唤起悲悯和同情,只能将暴行一再升级——连一开始也许带着迟疑和内疚的施虐者也在折磨的快感中催眠自己相信了这一切只是适当的“惩罚”。当电影的最后一幕,西尔维亚的灵魂坐在旋转木马上说:上帝安排好了这一切,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该去寻找我的宿命。我在心里对她说:你是来提醒所有的人,沉默不是坚强,隐忍并非美德,人如果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终将被凶猛世界的恶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