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焦土之城状态:正片年代:2010
主演:卢巴纳·阿兹巴尔梅丽莎·德索蒙斯-波林马克西姆·高德特雷米·吉拉德更新时间:2023-12-28 12:27:21
双胞胎姐弟珍妮(梅丽莎·德索蒙斯-波林MélissaDésormeaux-Poulin饰)跟西蒙(马克西姆·高德特MaximGaudette饰)收到过世的母亲娜瓦尔(卢布娜·阿扎宝LubnaAzabal饰)的遗嘱,可当宣读完内容之后,两姐弟却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遗嘱:一份是写给他们从未蒙面的父亲;一份是写给她的第三个孩子——他们更是不知道这个哥哥的存在。影片巧妙的游走在两个不同的时空:母亲终其一生苦苦寻觅…
这两天一直在看苏珊.阿布哈瓦的小说《大卫的伤疤》,不知是联想作用,还是移情作用,让我的思维马上就跳到这部我已经不愿意回忆的电影上。《焦土之城》是我忙碌的2011年中看的为数不多的片子里,唯一一部中途没喝水没去WC没吃零食,甚至,看到一半的时候关掉了手机,毫不间断地看完的;也是唯一一部看完之后我不愿意再看第二遍的。因为我内心的软弱不愿意让我再去面对这部叙事节奏缓慢、画面风格粗粝、没有帅哥美女演员的电影讲述的这样一个故事,甚至自觉地告诉自己把它忘记,永远都不要再想起。多年前我读索福克勒斯的时候,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写所谓的命运悲剧,因为年少的我一直相信正统教育教给我的人定胜天。而现在我明白,索福克勒斯让命运幻化成了一条黑线,而每个生命,都是被这条黑线牵住脚的棋子,就像俄狄浦斯在台上无论怎样地挣扎、呼喊,都敌不过歌队的阴沉吟唱所指向的命运黑洞。两个生活在当代高度文明的加拿大的龙凤胎兄妹希蒙和珍妮,在母亲——来自中东的移民,内向而阴沉的事务所秘书
娜瓦尔临终的遗命下,怀着或多或少的不得已,先后踏上了寻找从未见过面的哥哥和父亲的旅途。珍妮先来到了母亲少时的居住地,却发现母亲的名字在家乡已经成为不受欢迎的禁忌,通过抽丝剥茧式的调查,她发现母亲在祖国的经历奇异而复杂,她上过大学,参加过说不清谁对谁错的抵抗运动,后来甚至还在南部监狱的档案里发现了母亲的照片,监狱老看守告诉了她母亲在监狱里所受的折磨和耻辱。在难以承受的心灵重压下,希蒙随后赶到了这里,接替妹妹继续开始挖掘母亲的过去,监狱看守、老护士、一系列当年母亲经历的见证人,说出了母亲掩埋了几十年的秘密,兄妹俩在无可辩驳的真相面前流着泪相互拥抱、疗伤,原来1 1,真的可以不等于2。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黎巴嫩山区少女娜瓦尔(影片没有指出故事发生在哪个中东国家,但以我粗浅的国际时政常识去理解,只能是这里了)出生于传统的基督教家庭,却和穆斯林青年产生了爱情,在打算私奔的时候被哥哥们发现,哥哥毫不犹豫地开枪打死了她的恋人,接着毫不犹豫地要打死她,老祖母出于怜悯救下了她,也容许了她腹中那个本来不允许出生的孩子得以活下去。这部充满了死亡的影片中,第一个高潮就是这次出生,阴暗的山顶小屋,染着血的床铺,特写镜头对准了剪断脐带的剪刀。黑色的圆形烙印,伴随着脚踵被烫伤的婴儿的尖锐啼哭,如此残忍的母子分离,却让一个男孩的生命得以绽放。随着孩子被送走,娜瓦尔也被遣出了故乡,在异地投靠亲友,上了大学。我们很难理解不同信仰却真心相爱的男女不能被容许活下去,母亲不能被允许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这种事情,但这就是这片土地上的现实。本片的女演员在拍片间隙,和当地的妇女聊天,问到假如是自己家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时,会如何对待,所有原本慈祥宽厚的妈妈们却无不紧皱起眉头,疾言厉色地发誓如果是自己的女儿有这种行为,自己将第一个亲手杀死她。是谁把这片曾经美丽的土地变成了瓦砾遍地的焦土,又是谁,把那一颗颗饱含着深情的心灵变成了空洞又残忍的焦土?在所谓信仰的名义下,决定一条鲜活的生命的死活,似乎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在那辆运送穆斯林的巴士被基督教民兵截下时,娜瓦尔看着那对母女求生的眼瞳,抛下了所有见鬼的信仰,用脖子上的十字架救下了自己,也把小女孩救下了车。基督教民兵在焚烧泼了汽油的巴士时,一边大笑,一边向车子开枪扫射,还杀死了娜瓦尔救下的穆斯林小女孩,因为母女间的天性让她无法看到自己的母亲在烈火中被烧死。这时镜头又一次对准了民兵们枪杆上贴的圣母画像。圣母是那么慈悲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安拉也要求子民们诚实、忍让、宽恕,而大地上那些信仰他们的人又干了些什么呢?娜瓦尔早已明白信仰赋予她的苦痛,在目睹收养儿子的孤儿院变成废墟时,母爱早已变成了复仇的烈火,让她扔掉了十字架,加入了穆斯林暗杀组织,一颗子弹没有让她杀死真正的杀子仇人,却带给了她七年噩梦般的牢狱生活。她在监狱里是那个“唱歌的女人”,是“七十四号婊子”,无理由的仇恨和狂热的信仰可以让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成魔鬼,法西斯就是最好的例子。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因此可以让异族人、异教徒受尽更可怕的折磨,年轻的看守为了证明自己的权威,采取了最能折辱女囚犯的行为。而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监牢里,娜瓦尔日复一日地唱着单调的歌曲,精神的自我慰藉却无法抹去身体上日益明显的耻辱证明。影片并没有正面展示监狱里肮脏可怕的死亡,却又给了第二次“生”的高潮——在冰冷的白炽灯下,娜瓦尔的双手被反铐在产床上,心存怜悯的护士告诉她:你很勇敢,真的,现在,准备生第二个。特写对准的是护士沾血的手,紧紧握着产妇瘦弱的脚腕。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是那个利用娜瓦尔失子的仇恨,将她整个暗杀工具送入牢房的组织吗?毕竟他们保全了她和监狱里双生子的安全,还在她出狱之后安排她和孩子一起到了加拿大,从此获得了安稳的生活。是那个强暴娜瓦尔的年轻看守吗?在战争的腥风血雨下,谁的背后没有一笔惨史?正如《大卫的伤疤》里,偷走达莉亚的次子伊斯梅尔的以色列士兵莫夏的心理活动:这个阿拉伯妇女可以得到天赐的好几个孩子,而他那经历过恐怖大屠杀的妻子乔兰塔,却被纳粹摧残得不能再有孩子,这是多么的不公平,这让他的内心在哭泣。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亲人的,爱人的,家族的,民族的血泪,而仇恨的漫溢能让谁可以找到内心的平衡呢?阿拉伯婴儿伊斯梅尔被偷走,成了以色列人,当了兵,殴打自己的亲生哥哥,屠杀自己真正的同胞。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土地,为了家园,为了信仰,为了祖先和自己所受过的苦难?索福克勒斯如果健在,会为自己在两千年前就洞悉了命运的残忍而兴奋吗?这片大地上的人们,被永远带着神道的面具所操纵,狰狞之后的脸庞不会有对个体生命的任何怜悯。背负着痛苦的娜瓦尔在异国他乡平静地生活到了晚年,却在一次游泳池的偶遇中,看见了那个烙在脑海里多年的脚踵,激烈的期盼,在一个转身之后,变成了灭顶的黑暗和深不见底的裂缝,这个在动荡激流中痛苦地夹裹了一辈子的可怜女人,终于被命运的黑线牵拉到了生命的尽头。在死亡面前,她用颤抖的双手写下了对所有人的爱。她终于可以坦然地告诉大儿子,自己其实和他有过最美丽的相遇;告诉希蒙和珍妮,妈妈其实很爱很爱他们,真的很爱很爱;告诉龙凤胎的父亲,眼前的这两个风华正茂的男孩和女孩,是他的儿女。而他,将如何处置那早已被他遗忘的过去,以及摆在面前的真相,镜头只留给我他在娜瓦尔坟前的背影和垂下的双手。该用什么去对待仇恨?是挥舞起更大的棍棒,让敌人流更多的血,让他们的妻女发出更惨痛的哀嚎吗?导演让希蒙和珍妮告诉了我们一个答案,当他们终于将母亲的两封信——给儿子的,给父亲的,都放在了应有的收信人手里的时候,双胞胎是微微笑着的,然后转身离开。看到这里,我忍了两个多小时的眼泪,已经干涸在心里,完全流不出来了。每个生命的诞生,无论处在怎样的环境下,都是伴随着最美的祝愿,《焦土之城》里的娜瓦尔、《大卫的伤疤》里的阿梅尔、萨拉,都是长元音的名字,而名字中的长元音,代表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