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电影剧本

《大眼睛》电影剧本文/〔美国〕斯科特·亚历山大、拉里·卡拉斯泽斯基译/冯启华淡入字幕滚动镜头对准两只画出来的眼睛。宽得不成比例的瞳孔，哀求的眼神。湿润的眼眶溢出一滴眼泪。我们把镜头拉远——看出这是一个孩子的眼睛。小女孩，楚楚可怜紧扣十指。她孤苦伶仃地站在一条肮脏的铅灰色小巷里。我们感受到羞愧，同情，悲伤……接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啪”的一声扣在第一个女孩上。又来一个。这是一台大型印刷机，制造了一个个模糊不清的悲伤的孩子们。一张张瞪大眼睛的流浪儿印刷画正在被机器平版印刷出来，打包；焦虑中挤在一起。在空中飘舞。海报，明信片，书。我们把镜头聚焦在一幅杂志广告上：一则20世纪60年代的招徕广告——“这是基恩的作品！让博物馆水准的艺术品，直邮到你家吧！”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与美国身家百万的大画家见面！”、“基恩的大师级作品出现在世界博览会上”。画笔下的大眼睛再次浮现。难以抹去的印象……询问的表情……老式的宝丽来一次成像照片：一家人的圣诞节，壁炉上方挂着基恩印刷画。孩子们正在玩美式桌球，背景是一张基恩印刷画。一台屏幕模糊的黑白电视：一名脱口秀主持人举着一幅基恩的绘画作品。音乐响起。节奏加快。基恩宣传册。作品目录。一张宣传页：“开张啦！基恩画廊！”更多孤儿的脸庞。饥饿，目不转睛，恳求的眼神。音乐达到最强——然后——安静无声。屏幕上出现一张卡片：“我认为基恩的创作真棒。它必然是很好的。否则，假如不够好的话是无法让这么多人喜爱的。”——安迪·沃霍尔切至：外景，市郊-1958一片干净整洁的二战后新建的住宅区。一排排完全相同的小院子。年轻的母亲们。跑来跑去的孩子们。然后出现一条字幕：“10年前”。内景，屋内-白天镜头聚焦两只忧虑的大眼睛，与绘画作品中的大眼睛一样。镜头拉开，可以看到这双眼睛属于一个女孩：简，8岁。她坐在一个小房间里——典型的年轻夫妻的房子，简单的装饰，少量的家具。突然，简的母亲，28岁的玛格丽特，冲进画面。玛格丽特一头金发，充满渴望又显得柔弱。极度不安，她在慌忙收拾行李。玛格丽特把自己的衣服塞进一个行李箱。接着她把简的衣服和玩具塞进另一个箱子。玛格丽特飞快地冲向吃早餐的小角落，这里是小小的迷你画室，有绘画架，画布和颜料。她匆忙拾起这些绘画用具。玛格丽特跑到门口，又转回身。走廊里挂满了她的画。油画，钢笔画，画的都是睁着大眼睛的简，从婴儿时期到蹒跚学步再到现在的小女孩。玛格丽特仓促地取下这些画，每一个画框在花纹图案的墙纸上留下一个空白的挂痕。然后，她走到最后一幅画前，这是一张结婚照，相片里玛格丽特和她的丈夫，两个人都带着幸福的笑容。玛格丽特凝视着这幅画——离开，画还挂在墙上。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切至：外景，高速路-白天汽车在州际公路上奔驰。内景，帕卡德汽车里-行驶中-白天玛格丽特紧握方向盘，犹疑不决。简瞪大眼睛。车上装满了东西。路边飞驰而过的广告牌的影子折射在挡风玻璃上。广告画上都是时髦的看起来很幸福的美国人。玛格丽特紧咬嘴唇。她做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吗？切至：外景，旧金山-白天旧金山，1958年。一组高楼大厦和资料片镜头。外景，家具厂-白天一座饱经风雨的建筑：“GB家具供应商”。玛格丽特坐在帕卡德汽车里，补了补口红。简拿着报纸上的招聘广告，一些广告被圈了出来。玛格丽特走出小汽车，整理了下裙子。简微笑着说，“祝你好运。”内景，家具厂-白天一间老旧的工厂办公室。玛格丽特焦虑不安地坐着，看着老板。这是一个疲惫的、身着廉价套装的男子。他沉着脸不太确信地看着她的求职表，挠着自己的脸。老板：在我们这儿工作的女士不多。你的丈夫同意你出来工作吗？玛格丽特（轻声地带着柔和的南方口音）：我丈夫和我分开了。老板（惊讶）：分开？死一般寂静。老板的身体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她接着说。玛格丽特：先生，我知道我没有工作经验……但我确实需要这份工作。我有一个女儿需要我抚养。（停顿）我不太擅长自我吹嘘……但我真的喜爱绘画，如果可以的话，我给您看看我的绘画作品集……他有些困惑不解。玛格丽特拿出一个很大的文件夹。打开夹子，迅速翻阅里面的绘画作品……玛格丽特：我曾在纳什维尔的沃特金斯艺术学院学习，然后去纽约学习插图。这是我画的一幅水彩画……这是一些服装设计图……这是一幅炭笔肖像画……尽管我喜欢混搭不同的绘画工具，最好是油画和墨水笔……她仿佛焕发了活力，热情十足。那个男人摇了摇头。老板：你知道这儿是一家家具厂吗？特写镜头一玛格丽特勉强的微笑。内景，工厂车间-随后玛格丽特正对着一个上过瓷漆的婴儿床工作。在床头上印着的“汉普蒂·邓普蒂”字的下方，她迅速地描绘出一个蛋形卡通人（注1）。我们把镜头拉远，可以看到她身后有十多个完全相同的已经画好了的婴儿床。再次把镜头拉远，展现出十来个画工。置身于清一色的婴儿床中间，都在画同样的汉普蒂·邓普蒂床。外景，旧金山北滩-1958-白天北滩。各种奇风异俗，有垮掉的一代、看手相的、不同种族而成双入对的，还有很多咖啡店。文艺先锋派人士出没的地方。玛格丽特站在街道繁华的一角等待，有些目眩，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寻欢作乐的嬉皮士们。一本正经的，她又恢复了常态。玛格丽特转过身——忽然咧嘴笑起来。迎面跑过来的是迪安，30岁，垮掉的一代中的一员，身着黑色紧身连衣裤，穿着凉鞋。迪安兴奋地拉着玛格丽特，她们像女孩子一样又笑又抱。迪安：甜心，你做到了！你来北滩啦！玛格丽特：迪尔德丽，你看你！迪安：叫我迪安。玛格丽特：迪安？迪安：是的，我知道。但是在这种场景下，我觉得迪尔德丽听起来像是我妈在叫我。玛格丽特咯咯地笑起来。迪安：这里让你着迷吗？你安顿好了吗？简都好吗？玛格丽特：简，很好。她开始在一所很温馨的小学校上学。（停顿）只是……没有她爸爸在身边还是很难。我不确定是否能挺过去……一想到这些，玛格丽特开始变得有些情绪化。眼里闪着泪光。迪安：噢，别这样。你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告诉你，其实我从来都不喜欢弗兰克。玛格丽特（震惊）：你可是伴娘啊。迪安：的确是。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说出来。但是如果发现你再犯错误，我会告诉你的。（长停顿）好了，咱们好好地去玩一下吧。宽镜头：她们开始走。迪安边做手势边说。迪安：扔掉你那些中产阶级的成见吧。这里是庞贝，我们就像生活在火山口！想听爵士乐，就去“饥饿的我”，想吃意大利餐，去瓦奈西家。若想使灵魂得到救赎，可以去佛教寺庙。想看艺术，去6号画廊——她们经过了一家画廊。正在展览的是一些毫无装饰的类似考尔德作品风格的活动雕塑。（注2）玛格丽特犹疑地盯着看。玛格丽特：他们只展示现代艺术吗？迪安：他们只展示现代艺术。（她指着）地下室还有espresso（意式浓缩咖啡）。玛格丽特：什么是espresso？（紧张地）是大麻烟卷吗？迪安笑了起来，很是惊讶。迪安：你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外景，艺术展-白天一场周日艺术展。景致如画，业余艺术家正展示着他们的绘画作品，还有珠宝，雕塑作品……现代艺术品的摊位前围满了时髦而放荡不羁的文化人。我们的镜头游走……看到了玛格丽特。她和简一起，孤零零地守着乏人问津的摊位。玛格丽特平静地坐着，旁边摆满了大眼睛系列油画作品，还有炭笔肖像画。与相邻的摊主们相比，她的作品显得……古怪。一家子打扮入时，身材微胖的游客慢慢地逛过来。玛格丽特马上打起精神。游客男子：你的作品很可爱。多少钱？玛格丽特：今天特价，两美元。游客男子：我给你一美元。稍顿——然后她点点头，同意。她做了个手势。小男孩坐下。玛格丽特装上一张新画纸，削尖了炭笔，一动不动地观察着男孩的脸。男孩也看着玛格丽特。接着，有了灵感，她开始描绘他的眼睛。很大，甚至夸张。然后画他的头部，耳朵，下巴。很快，小男孩的画像开始呈现出来。他的爸妈凑过来看，感到惊叹。玛格丽特画得很好。她下笔更快，专心致志。这时传来一声响亮而浑厚的声音……男子的声音：莫奈？“莫奈”吗？哟，这是多大的赞美啊。但请允许我恭敬地表达我的不同看法，我的风格更接近于毕沙罗。玛格丽特抬起头，注意力被打断。她又接着画画。男子的声音：过来点儿，近点儿看。看看从斑驳的树影里透下来的光线。这里是大胆的明黄。感到些好奇，玛格丽特瞟了一眼。她的主观视点镜头旁边的摊位上，被一群仰慕者包围着的是沃尔特·基恩。40岁，极度自信，魅力十足，既幽默又英俊。穿着条纹翻领毛衣，很像个艺术家，手上握着一堆画笔。沃尔特摊位上展示的都是巴黎街景油画。他正在和两个年轻的女大学生调情。她们在欣赏一幅作品。沃尔特：你想摸一下吗？摸吧。我用了很多油彩，你不会把它弄破的。（犹豫不决地）这幅画花了我很多精力。只要35美元。沃尔特往边上瞥了一眼，注意到玛格丽特正看着他。腼腆的玛格丽特马上转过头，继续作画。沃尔特放荡的笑起来。他发现了新目标。沃尔特：抱歉，女士们。广镜头沃尔特径直向玛格丽特走来。她紧张的看了一眼，假装没注意到他。她拿着画笔快速地画着男孩。涂色……沃尔特注视着。欣赏着，小心翼翼地闻着她的发香。玛格丽特不关注这些。肖像画画好了，她打开一罐“定色”剂，噗哧一声，细小的水雾喷到画布上。没有自吹自擂，她谦虚地把作品递给客户。玛格丽特：都画好了。她的顾客看得目瞪口呆，显然被这幅作品打动。她微笑着。那个男士数出四个2角5分的硬币，然后高兴地离开了。这时就剩下玛格丽特和沃尔特。一种莫名的激动，直到沃尔特开始说话。沃尔特：你的画绝对不止那几个小钱。你不能这么贱卖你的作品。玛格丽特：只要他们喜欢我就很开心。沃尔特：哎！你早就超过这个水平了，你的作品倾注了你的心血。他斜着身子，两人更加靠近。玛格丽特开始颤栗。呼吸加快。沃尔特：你叫什么名字？玛格丽特：玛一玛格丽特……嗯。他咧嘴而笑，仔细打量着她……宽松性感的上衣，还有黑色紧身卡普里短裤。她不禁脸红了。玛格丽特：和那些漂亮女孩打情骂俏不是更有意思吗？沃尔特：不。（稍顿）玛格丽特，我喜欢你……他的目光移到绘画下方的签名上：“M.埃尔布里奇”。沃尔特：“埃尔布里奇。”（激动地）你知道吗，玛格丽特·埃尔布里奇，你低估了你自己。让我给你表演一下该怎么做。沃尔特转到简的身边。他大声吆喝，就像嘉年华上的推销员。沃尔特：小女孩！你想让闻名世界的玛格丽特·埃尔布里奇给你画幅肖像吗？湾区皇后！只用几分钟的时间，她将用画笔捕捉你的灵魂！简耸了耸肩，不为所动。简：不。沃尔特：不？（他拽过来一幅画）难道你不希望这幅美丽作品画的是你吗？简：但是这就是我。那也是我……（她把所有的小女孩的画指了一遍）。那一幅画一开始也是以我为模特的，但后来妈妈把他画成了一个中国男孩。嘿？沃尔特盯着简看……然后又看了看玛格丽特。然后，他就明白了。他开始扮鬼脸，有些尴尬。沃尔特：哦，你是妈妈。亲爱的，我很抱歉。是我搞错状况了。（局促不安的）我还是赶快溜走吧，免得一会儿埃尔布里奇先生回来给我眼睛上来几拳。镜头对准玛格丽特一个勇敢的决定。她盯着沃尔特看，然后俏皮地微笑。玛格丽特：埃尔布里奇先生已经是过去时了！镜头对准沃尔特他的脸庞慢慢变得亮堂起来。啊！太阳穿透乌云。外景，法式小餐厅-夜晚内景，餐厅-夜晚一家迷人的小饭馆。红酒桶，欢笑声，闪烁的蒂沃利灯。完美。沃尔特高调地走进来，陪伴着玛格丽特。餐厅领班立刻激动的迎了上去。领班（法语）：基恩先生！啊，基恩先生来了。晚上好！沃尔特（法语）：晚上好，伙计！亨利！抱歉，我没有提前打电话。你好吗？领班（法语）：我很好，谢谢你。你好吗？沃尔特（法语）：我很好。我带了一位漂亮的女士。生活还能比这个更让人开心吗？他们被领到座位。玛格丽特已经眼花缭乱了。沃尔特轻声说。沃尔特：而且我都不用付钱。他们让我在这就餐，因为我送给了厨师一幅画。你知道他怎么说？“论画画，蒙马特尔区没有人比得过沃尔特·基恩。”随后玛格丽特和沃尔特享用完一顿亲密的晚餐。畅饮。玛格丽特：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曾住在巴黎。沃尔特：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玛格丽特：我连飞机都没坐过。沃尔特：你应该去体验这些东西，抓住它们。（愉快地）我想当一名画家，所以我就去了。我在法国国际高等艺术学院学习绘画。住在左岸一间工作室里，以面包和红酒果腹……玛格丽特：你真浪漫。沃尔特：绝对是。他惆怅的耸耸肩，喝掉杯里的酒。沃尔特：当然，离开中产阶级的市民生活绝不是件容易事。我必须辞去我的工作，离开我的妻子。做出这些决定非常艰难……她盯着自己酒杯中的酒。玛格丽特：我从来没有随心所欲过。我曾经是女儿，然后是妻子，母亲……（叹气）我的画笔下从来都是简，因为她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沃尔特：你不应该贬低自己的作品。如果我能有你这样的天分，我连命都愿意豁出去。玛格丽特深受震动。他是那么的真诚。沃尔特：你能看到人的内心，并在画布上呈现出来。你画的是人物。（他忧伤地做了个手势）我只能画物品。我的街景画看上去有些魅力，但是到最后，充其量也就是一堆有关街道和建筑物的绘画作品。沃尔特沉默下来。他袒露了他的担忧。玛格丽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玛格丽特：沃尔特，我敢打赌你什么都能画。沃尔特（热情地）：哟……宝贝儿，当你这样看着我，我会立刻爱上你的。玛格丽特狼吞虎咽地吃着。不敢开口说话。玛格丽特：这一切太快了。我好长时间没有与人约会了……他们俩都没说话。开始变得有些紧张……他们之间迸发出了火花……切至：外景，美术馆-白天一个郁郁葱葱的圆山丘，正对着公园。玛格丽特和沃尔特摆好了两个画架。他们抽着烟。玛格丽特正在调颜料，身上也溅了一些。沃尔特走来走去，用手指比画着构图。简坐在他们面前，玩着板球。嘭！嘭！玛格丽特：亲爱的，你能不能别动来动去的？简：妈，都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脸长什么样吧。玛格丽特眉头一皱。沃尔特笑了起来。她迅速开始作画，用铅笔勾勒出大大的椭圆形眼睛。然后，迅速描绘出嘴和鼻子。有点坐不住的简跑过来看沃尔特的画布。简：嘿，你的画布上什么都没有。沃尔特：哦，灵感可不是一下子就有的……玛格丽特：简，别打扰基恩先生。你知道创造力必须是慢慢地由内而发的……沃尔特：没关系。她没打扰到我……沃尔特离开筒。他正在看玛格丽特的画布。沃尔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画这么大的疯狂的眼睛？玛格丽特：我认为一切事物都能从眼睛里看到。眼睛是灵魂的窗户——沃尔特：是，可是，你把他们画得简直有薄煎饼那么大。我想说的是，是不是大得有些不成比例了。他半开着玩笑，不过她依然很严肃。玛格丽特：眼睛是我用来表达情绪的方式。这也是为什么我总是描绘眼睛。（诚恳地）在我小时候，我曾经动过一个手术导致我在一段时间内耳聋。我什么都听不见，所以我开始盯着人们的眼睛看……通过看别人的眼睛来观察……她有些腼腆地笑了。他会意地回以微笑。然后——声音：沃尔特？嘿，沃特！沃尔特转过身，吓了一跳。一位身着套装的很友好的男士走过来。友好男士：我就觉得是你。沃尔特（尴尬）：噢，哦，嗨，先生。友好男士：伙计，很高兴见到你。关于那个房子的梯级型后退结构，市政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我的人很需要那个结构变更，一楼的零售底商需要这个。沃尔特有些窘迫。他在玛格丽特面前转过脸去。沃尔特：嗯……我们应该能在周四前得到审批部门的反馈。友好男士：真的吗？简直太棒了！我去告诉建筑设计师。这位男士很满意，欣欣然地离去。镜头对准沃尔特和玛格丽特他有些垂头丧气。仿佛有些不太好的事正在发生。玛格丽特：你怎么了？沃尔特（羞愧）：我——我本不想让你知道……一个漫长的，可怕的停顿。沃尔特的脸色开始变得灰白。我们慢慢把镜头推近。展现这一变化。极度痛苦。沃尔特：我是从事商业地产的。一个惊诧的停顿。玛格丽特：你是一个地产中介？沃尔特（懊悔）：是的。一个非常成功的地产中介。连续三年是市中心写字楼领域最赚钱的中介。玛格丽特：你很羞愧？沃尔特：当然！随便一个傻瓜都能谈成一个租房合同。（由衷地）我所有的愿望就是能够当一名自食其力的艺术家……（伤心，稍顿）我尝试着彻底放弃这一工作，但还是做不到。我仍然只是一个周日画家，业余画家。玛格丽特注视着他，被他的脆弱打动。切至：内景，玛格丽特的公寓-黄昏一天结束。金色的夕阳从这间小而整洁的公寓窗户斜斜地投射进来。房门开着。玛格丽特正给沃尔特把着门，他殷勤地拿着画架、颜料、颜料罐等画具摇晃着走进来。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一一放好，然后转过身。稍顿。沃尔特注视着玛格丽特。他们的脸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然后，着迷般地，他吻了她。沉默。玛格丽特微笑着，被打动了。沉浸在他的激情中。这一刻仿佛可以永恒……走廊里简很不开心地注视着这一幕。感到了威胁。简：啊，嘿！镜头对准玛格丽特她转过身，惊讶万分。有些负疚感，玛格丽特慌忙从沃尔特身边跑开。她连忙翻看邮件。简摇了摇头，大步走出去。玛格丽特翻看着信封，一封信让她停下来。她小心地拆开一份官方文件。她粗略地浏览着信件，她的脸色沉下来。崩溃。有糟糕的事隋……沃尔特有些担心。沃尔特：发生什么了？玛格丽特（轻声）：弗朗克想把简带走。他说我不是称职的母亲……沃尔特感到震惊。沃尔特：你是完美的母亲。玛格丽特：他告诉法庭简没有一个适合的家。作为一个单身母亲我没有能力给她一个适合的家……玛格丽特的声音越来越小，颤抖着。沃尔特毫无把握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把玛格丽特抱在怀里。镜头移近。沃尔特：嫁给我。玛格丽特（惊讶地喘着气）：沃尔特！我——沃尔特（把手指放在她的唇上）：嘘。别想些说不的理由。因为我有一千个理由让你说是。（露出迷人的笑容）我知道这听起来毫无道理！可是想想我们在一起有多么开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和简的。玛格丽特已经结结巴巴，说不出话了。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沃尔特使出自己的绝招。他风流倜傥地“咚”一声单膝下跪。营造出一种带着些表演意味的、动人的浪漫气氛。沃尔特：玛格丽特，我单膝下跪！快点吧，你将怎么回答我呢？让我们结婚吧！我们这周末就可以去夏威夷。玛格丽特：夏威夷？结婚？（激动地）沃尔特，我真为你着迷……但这对我来说太突如其来了。为什么要去夏威夷？沃尔特（迷人地）：因为你就是公主……公主就应该在天堂里举行婚礼。特写镜头-玛格丽特玛格丽特颤栗着，泪水盈眶。夏威夷音乐响起……叠化：资料片-白天一架泛美航空公司的螺旋桨飞机直冲云霄。外景，夏威夷-白天1958年，夏威夷。地球上的天堂。盛开的鲜花，珍奇的飞鸟，茂盛的植被。玛格丽特沉浸在极大的喜悦之中。我们把镜头拉开。她和沃尔特这一对新人站在瀑布前。简是女傧相。牧师微笑着，沃尔特给玛格丽特戴上戒指。他们拥吻。外景，海滩-落日可以看见玛格丽特和沃尔特正躺在沙滩上。依偎在一起，用指尖触摸着对方的身体。她仰着头，无尽的喜悦。玛格丽特：你是对的……这里就是天堂。只有上帝才能创造出那样的颜色。沃尔特：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的。玛格丽特：噢，我们能不能永远呆在这儿啊？沃尔特：哦，能否永远我还不清楚。但是，或许……我能安排多呆一个星期。外景，酒店外-白天茅草棚顶，波利尼西亚风情。玛格丽特在画架前，给酒店客人画像。沃尔特正在给那些排队等待的客人讲笑话。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给客人们递上夏威夷的迈泰酒。玛格丽特画完一幅画。她向沃尔特微笑示意……然后在画纸上署名“基恩”。沃尔特有点目瞪口呆，对这一举动感到惊讶。玛格丽特和沃尔特互相注视着对方。她像少女般微笑，洋溢着幸福。切至：内景，中餐馆-白天龙形装饰和中国红漆。玛格丽特和迪安一起吃午饭，给她看夏威夷的照片。玛格丽特：这是瀑布……那里的空气清新得仿佛都能品尝。这是一座古老的祭坛……这个雕塑是卡内，夏威夷人的造物主。我向他做了个祷告。噢，这是沃尔特和简，他们正在搭一个沙堡……迪安眉头一扬。迪安：这也进行得太快了吧。从你搬来以后，我才约会了两次。你却都已经结婚了。玛格丽特（咯咯笑）：我认为我的生活出现了一个空当。那么……沃尔特刚好填补了这个空当。迪安：沃尔特可是填补了很多东西。他可以说是把文艺圈的妞儿们都骗了个够。玛格丽特：你是在说我的老公啊。迪安：我知道。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把这些说出来。玛格丽特皱起眉头，感觉受到了侮辱。玛格丽特：我没那么幼稚。（稍顿，她笑了）对，我是很幼稚。但我知道我嫁给了什么样的人。沃尔特是草率行事……但他能够养家。而且他和简也相处得很好。（眼神清澈）瞧，我和沃尔特都想开始新生活。我是一个带着孩子的离婚妇女。沃尔特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迪安忍住不说话了。餐厅侍者拿来账单。账单上有两个幸运饼干。嗯！玛格丽特盯着饼干，非常严肃。她伸出手去拿其中一个，却又冲动地抓起另外一个。她捏开饼干。迪安好奇地等着。玛格丽特读着（纸条上的）字……然后慢慢地露出笑容。玛格丽特：“你将开启巨大的成功。”内景，美术馆-白天一家时尚、流行的美术馆。雪白的墙壁上挂着抽象的表现主义作品。各种鲜明的充满撞击力的颜色，涂画在一堆破布和粘在一起的木块上。展厅里陈列着用木材和铁丝创作的雕塑。负责这里的是鲁本，留着山羊胡子，非常挑剔。他正和一位花哨的女子闲聊。他们正注视着一副扭曲的泼墨作品。鲁本：这幅即兴创作真是绝妙。整幅画没有视觉中心点。花哨女子：非常的姿态抽象。鲁本：噢，绝对是！深受点描派的影响。花哨女子：我听说泰布·亨特来这里看过一幅画。鲁本：哦……这个我不可以透露……他点着头：是的，你说的对。外面一辆汽车响了一声。鲁本看过去，不禁皱起了眉。窗外能看到沃尔特，正从他那巨大的白色卡迪拉克车里出来。他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头戴贝雷帽，围着围巾。他打开巨大的后备箱，取出一大堆绘画作品。鲁本故意往后缩了一下。他低声说着。鲁本：上帝啊，让他别过来。千万别过来……门砰的一声打开。沃尔特大声闯了进来。沃尔特：鲁本，你好！你能给我一分钟时间吗？鲁本：沃尔特，在文明社会，重要的一点是学会“预约”。花哨女士（前后看了看）：噢，我可以晚些过来……她着急地朝着门走过去。鲁本怒气冲冲。沃尔特完全视而不见，开始把他的作品摆出来。第一件是一幅巴黎街景画，一幅接着一幅……沃尔特：你肯定会喜欢今天我带来的作品。鲁本：我是否看过这幅画？沃尔特：没有。上次画的是巴黎第五区，这次画的是巴黎第六区。鲁本（怀疑地）：我真无法理解。你只在巴黎呆了一个星期。你怎么还能画出这么多作品呢？沃尔特笑了。他指着自己的脑袋。沃尔特：都装在这里。（一个多愁善感的手势）还有这儿。他指着自己的心脏。鲁本皱着眉，指着墙壁。鲁本：哟，这画是没法挂在这墙上的。（残忍地）沃尔特，你知道我们不喜欢具象派的那一套。你也太缺乏想象力了。沃尔特（受伤地）：嘿，艺术可不是时尚。鲁本：艺术就是。（尖刻地）人们喜欢康定斯基，罗斯科。他们不喜欢呆板的街景画。特写镜头-沃尔特哎哟！这很伤人。沃尔特盯着他，然后轻轻地把自己的作品放到一旁。他默默地拿出一幅玛格丽特的大眼睛作品。沃尔特：他们会想要这个吗？鲁本（抖动身子）：上帝呀！你的创作进入新阶段啦。沃尔特：不是的……这是我妻子的作品。鲁本饶有兴趣地浏览着玛格丽特的油画。一幅幅油画上都是灰色、荒凉的背景下那些忧郁的孩子。鲁本：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都那么大？看起来就像不新鲜的软心豆粒糖。沃尔特（恶毒地）：这是表现主义。你当然看得出来。鲁本（停顿）：好吧，我很高兴你们找到彼此。沃尔特：那么……你说什么？鲁本吃惊地抬起头。沃尔特好像有些健忘。鲁本：我说不，这不是艺术。沃尔特（震惊地）：非“艺术”？鲁本：看起来就像杂志的封底画。“画只乌龟！寄5美分来赢大奖吧！”沃尔特：你怎么能这么说。很多人都会喜欢的。鲁本：好吧，至少走进这家画廊的人是不会喜欢的。（稍顿）现在请你在品味警察到来之前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走。沃尔特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外景，“饥饿的我”夜总会带遮棚的入口处-夜晚“饥饿的我”——这是周边最热门的夜总会，位于地下室，极其时髦。入口处写着“卡尔·雅德今晚演出”。内景，“饥饿的我”夜总会表演区-夜晚这里出没的都是些纵情摇摆的漂亮人物——西服套装，晚礼服，珍珠。卡尔·雅德的乐队已经疯狂了：他们正在用颤音琴和邦戈鼓演绎着爵士乐。玛格丽特和沃尔特被挤在一张桌子前。玛格丽特吮吸着一杯绿色蚱蜢鸡尾酒。沃尔特心情不佳，咕嘟咕嘟地喝着鸡尾酒。沃尔特：我们永远也打不进去了！因为他们是一个小集团，都是些画廊老板和艺术评论家组成的秘密小群体，每周日上午在索萨利托镇聚会，一边吃早午餐，一边决定哪些作品够酷。（沉思）他们就像中世纪的石匠协会。不，比那个还恶劣。是麦卡锡，就像他在听证会上说：“这个画家，我认可。那个画家，驱逐出境吧。”玛格丽特表示不同意。玛格丽特：我认为人们买艺术品是因为艺术能打动他们——沃尔特：嗨！你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啊！人们不会去自己发现什么东西的。他们购买艺术品，是因为那些艺术品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音乐响起。沃尔特晕乎乎的转过身。他四处打量——随后，眼睛亮了起来。他想到了一个主意……舞台上乐队表演趋于高潮，劲爆的打击乐令人震撼。接着，是最后一个疯狂的音符。嘭！人群鼓掌叫好。夜总会的老板恩里克·班杜奇登上舞台。班杜奇是一个表情夸张、穿着整洁潇洒的意大利人。他留着一点小胡子，性格张扬。他一手拿过麦克风。班杜奇：让我们为卡尔·雅德干杯！刚才的乐曲是HUMMIN！好了，1点钟还会有表演，大家别走远了。夜总会的大灯亮起。班杜奇从舞台上跳下来，一边往外走一边与客人打招呼。这时沃尔特晃到跟前。沃尔特：嘿，班杜奇。我喜欢今晚的音乐。简直太棒了。班杜奇：噢，谢谢，谢谢。沃尔特：我是沃尔特·基恩。我是一位画家。（观察地）我看了看这儿的墙壁，觉得实在是太单调了。班杜奇：真的吗？嗯！也许你是对的。那你觉得哪种颜色比较合适呢？啊？沃尔特保持镇静。沃尔特：我是一名画家。我曾经在巴黎左岸创作。但现在重新回到美国，我正在寻找一个展示作品的地方。稍顿。班杜奇皱起眉头。班杜奇：我很喜欢我的夜总会现在的样子。你的作品那么热门，赶紧送美术馆去啊。沃尔特：0K，我尊重这一点。你是商人，不是慈善机构。那么，如果我，嗯……租你的墙壁呢？内景，伯克利公寓-白天沃尔特时髦的公寓简直是一团糟，到处都是相机，灯光。一名摄影师正在调试着设备。沃尔特站在画架前，在一幅法国街景画上描上最后几笔。他接了个电话。沃尔特：是的。这些画对外公开展示，从7点到3点。（尴尬地）哦，不是。是凌晨3点。地点是在一家夜总会。（他挂了电话）玛姬！推广时间到了！我们得摆好姿势了！玛格丽特穿上一件工作服，有点慌乱。沃尔特往自己的衬衣上溅上些颜料。他微笑着，举起画笔，在画作上签上“W.基恩”。玛格丽特拿着她的流浪儿主题画，挤出“茄子”版的笑容。闪光灯一闪！照相机嘭的响了一声。内景，“饥饿的我”夜总会-夜晚特写镜头：一张喜气洋洋的宣传册。“与基恩夫妇见面！”上面有一张摆拍的照片：沃尔特和他的街景画，玛格丽特和她的流浪儿主题画。然后，一只鞋踩在上面。我们拉开镜头，可以看到这个宣传册躺在油腻腻的夜总会的地板上。夜总会里，成群嬉闹的顾客仿佛震颤着整个夜总会。从人群中，来到后面一个水泥门厅……然后是画着箭头的“厕所”指示牌。我们从门厅往下走……来到……一个昏暗的走廊基恩夫妇的作品正挂在那儿。没有什么人，只有沃尔特，在一张牌桌前愁眉苦脸。一旁堆着宣传册，他穿着水手服，系着时髦的领巾。画面有些阴森。沃尔特听着楼上嘈杂的人群。直到有脚步声传来。一位醉醺醺的男士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沃尔特马上来了精神，站起身。沃尔特：啊，太好了！艺术爱好者！是的，先生，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男士（含糊不清）：我，我只想去趟洗手间。可怕的停顿。沃尔特咽下他的愤怒，然后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那位男士微笑着扔给沃尔特一个美元作为小费。沃尔特惊呆了。男士晃悠悠地走开了。稍顿。女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两位女士闲聊着走了出来，根本无视沃尔特的存在。他沉着脸。另一位男士走了过来，正好停在沃尔特的画作前。沃尔特内心燃起了一丝希望。他会喜欢这幅画吗？然后这位男士弯下身子，打开一个小壁柜。他取出一餐盘的酒吧玻璃杯，然后用脚把门踢上，急匆匆地走了。沃尔特一副深受打击的怪相，他把头垂在桌子上，没注意到一对喝醉的夫妇摇摆着走过来。他们经过一幅流浪儿主题画，然后停下，饶有兴趣。他们凑上前，深深地被吸引，十分专注。微醉的女士：看那个孩子。她是那么忧伤。微醉的男士：她很穷吗？微醉的女士：她是被遗忘的！这幅画让我看了想哭。（她盯着签名看，然后转过身）你是基恩吗？沃尔特从桌子上抬起头。沃尔特：是的。微醉的女士：你真是个了不起的画家。沃尔特眯着眼，有些迷惑，然后容光焕发。喜悦！就像一个小孩一样浑身洋溢着欢乐。沃尔特：为什么，感谢你！非常感谢你！微醉的女士：你的作品非常有力。这些眼睛里深藏着如此丰富的情感。哎！沃尔特的笑容收了回去。微醉的女士：怎么啦？沃尔特（眩晕）：哦，没什么。我只是刚刚意识到，你说的是那些流浪儿主题画。微醉的男士（稍顿，咯咯地笑）：噢，我明白了！这个画家不愿意和他心爱的作品分开……男士眨着眼，随后取出一叠钞票。沃尔特阴郁地看着。内景，“饥饿的我”夜总会-随后沃尔特坐在酒吧前，自斟自饮。这里光线暗。沃尔特的痛楚被兴高采烈的班杜奇打断。他触摸着两位女孩的身体。班杜奇：哈罗，毕加索！人很多，是不是啊？沃尔特（酸楚地）：你就把我扔在那种上厕所的地方。班杜奇：嘿，那可是最繁华的主干道啊。大家是来喝酒的，总需要释放释放嘛。沃尔特（嘟哝着）：地点，地点，地点……沃尔特在自我厌恶中挣扎。突然，他爆发了。沃尔特：这简直是侮辱。当人们看到艺术品时，不应该心里想的是屎。班杜奇（震惊）：哇！请注意别用脏词。这儿还有女士——班杜奇把沃尔特推开。作为回应，沃尔特草率地掌掴了他。班杜奇被激怒了，突然朝着沃尔特挥了一拳。沃尔特跌跌撞撞着，班杜奇的拳头不小心打到一位女孩。噢，女孩倒了下去。沃尔特喘着粗气。他猛击了班杜奇一下，然后拔腿就跑。有照相机闪光灯在闪。人群疯狂的叫喊声。沃尔特飞奔到大厅，班杜奇紧追其后。打架进一步升级。沃尔特抓住一幅流浪儿主题画结结实实地朝班杜奇的脑袋砸过去。“哗啦”一声破了！班杜奇倒在地上。切至：插入镜头-《旧金山考察家》报头版！一个小标题写着“酒馆打斗——班杜奇和艺术家的拳击赛”下面是两幅图片：一幅是沃尔特出拳，另一幅班杜奇失去知觉，脑袋从一幅大眼睛画作中穿透出来。外景，警察局-黄昏警察局外，早晨6点非常安静。门打开，玛格丽特领着沃尔特出来。她非常愤怒。沃尔特鼻青脸肿，带着那种在酒鬼监禁室关了一晚上后的羞愧。玛格丽特：我从未给人交过保释金。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日的泰然自若荡然无存。沃尔特：我，我很抱歉。班杜奇嘲笑我们的作品，所以我就揍了他。玛格丽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脸皮？艺术家就是得面对批评。沃尔特：你说得对。我知道。但是，我当时在一个很糟糕的地方。我遇到了一对夫妻，还有，早些时候……（停顿）我让他们认为是我画了大眼睛。稍顿。玛格丽特极为震惊。玛格丽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沃尔特：这是一个误会。并且当时，我不想毁掉那笔买卖。他无力地耸耸肩。她皱起眉头。玛格丽特：以后不要这么做了。内景，“饥饿的我”夜总会-夜晚夜总会一片混乱。参加派对的人拥在门口，试图挤进去。突然，沃尔特从户外楼梯上的人群中挤了进去。门童正准备表示抗议，沃尔特严肃地挥手把他打发了。沃尔特：别跟我过不去。我只是来取走自己的东西……穿过拥挤的大厅，他看到眼睛被打得乌青的班杜奇。沃尔特停下来，有些吃不准。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直到——班杜奇突然冲过来抓住他。沃尔特挣扎着，有些生气。班杜奇把他拽到后厨房。内景，俱乐部厨房班杜奇关上门，向四周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他做着鬼脸，然后给了沃尔特一个诚挚的拥抱。班杜奇：你能相信吗？我们这儿的票都卖光了，而且我们今天也没请什么大明星。（喜悦地）老天，今天只是周一。沃尔特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班杜奇接着解释。班杜奇：笨蛋，我们登上了头版！人们蜂拥而至，因为他们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画能让成年人大打出手！一阵困惑……直到——沃尔特慢慢展开笑容。内景。夜总会-几秒钟后两个男人突然跌跌撞撞地闯入视线，尖叫。沃尔特：咱们法庭上见，你这个混蛋！我要控告你人身侵犯、诽谤、非法拘留！班杜奇冲了出去。沃尔特“气得”发抖。顾客们纷纷看着他……然后又盯着画看。奇怪的是，他们都那么做……沃尔特斜着瞥了一眼。观察他们的反应……直到一位戴着角质架眼镜、身着套装的时髦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过来。迪克·诺兰——这是一个整天靠烈酒和女人掩饰自己无聊和空虚的男人。迪克凑了过来。迪克：是的，先生！哟，你们刚才在那里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停顿）迪克·诺兰，《考察家报》的。沃尔特下子僵住了。直到迪克鬼鬼祟祟地笑了起来。迪克：嗨，伙计，别为这个伤脑筋。我就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我可以有东西写在我的专栏里。沃尔特（笑了，如释重负）：我以为你只写名流呢。迪克：好吧，班杜奇很有名，然后你打了他！所以你也算得上是个名人了。（他咯咯笑着说）请我喝酒吧？沃尔特：啊？当然——迪克熟练地把他拉到酒吧，招呼酒吧侍者过来。迪克：盖里！给我来一杯八区，倒在冰镇的高飞球杯里。我的朋友也要这个。（他展露笑容，然后回过头）那么，沃尔特，跟我说说你的作品吧……沃尔特：好吧，那时我住在巴黎……迪克：老天爷，我不要听这个！我是说那些流浪儿画。什么？！沃尔特皱起了眉，有些恼怒。他认为这简直是种侮辱……但依然决定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他挤出了满脸笑容。沃尔特：你想知道哪些呢？内景，伯克利公寓-深夜玛格丽特已经睡了。突然，沃尔特冲了进来，带着醉意和戏谑的样子。他把所有灯都打开。沃尔特：叮铃！快起来，我们要火了！玛格丽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沃尔特跳到床上，咧嘴笑。他扔给她一把钱。沃尔特：今天这个晚上啊！我把你所有的大眼睛画都卖光了！她揉了揉眼，很是惊诧。玛格丽特：这肯定有200美元吧……沃尔特：他们太爱你的作品了！正因为那篇报道，酒吧里挤满了人。然后，一个有名的记者出现了，我需要更多你的画！现在就要！他贪婪地吻着她。她笑了。玛格丽特：沃尔特，我至少需要一个星期才能画出来。需要画出层次，明暗——沃尔特：当然！但这是个机会！我们可以组成黄金搭档：我负责去酒吧与人闲聊，你在家做你喜欢的事情。她盯着他看，然后微笑。音乐……切至：内景，公寓-夜晚玛格丽特高兴地作画。安静地，沉浸在她的艺术创作中……内景，“饥饿的我”酒吧-夜晚沃尔特正在卖大眼睛系列画。把现金塞进雪茄盒里。内景，公寓-白天玛格丽特一边工作，一边轻声哼着歌。搁在画架上的画展现的是一个身穿蓝裙子的金发小女孩，这幅作品完成了一半。内景，裁缝店-白天沃尔特正在买一套新西装。裁缝给他量尺寸。内景，公寓-深夜玛格丽特画完了一幅忧伤的男孩，正在用一支精细画笔给他的眼睛勾上一圈水晕。如同施了魔法一般，这一个细节立刻使整幅画生动了起来。她很满意。玛格丽特签上落款，“基恩”。有两幅画作已经完成，一幅是小女孩，一幅是小男孩。玛格丽特微笑着，她十分欣喜。她热爱他们。随后，她环视四周。空荡荡的，无人与她分享这一时刻。嗯。她思考着，然后拿起电话，拨号。玛格丽特：卡瓦夫人，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能帮我照看一吓简吗？内景，出租车-夜晚玛格丽特坐在后座上，微笑，出神地凝视着。她自豪地把一捆画抱在怀里。内景，“饥饿的我”酒吧-夜晚俱乐部里热闹非凡。玛格丽特带着自己的作品，挤进人群。她抬起头，一下子激动得停下了呼吸。整个俱乐部，每一幅墙上都挂着基恩的作品。哇！纯净的喜悦包围了她。然后，她被谁推了一吓。玛格丽特看到沃尔特正在和一群人聊天。她走过去，没被沃尔特注意到。沃尔特：是的，眼睛非常有力量。一个诗人曾经说过，眼睛是灵魂的窗户。玛格丽特微笑着，有些感动。她走得更近了……一群人：这些眼睛饱含如此多的情感。沃尔特：你说得太对了！这就是我为什么把它们画得那么大的原因。（稍顿）我一直是这么画的。特写镜头-玛格丽特她觉得呼吸加快。房间开始旋转。沃尔特：如果你喜欢这种风格，我正在画一些新作品。里面有一幅画的是穿着蓝裙子的小女孩，看了那幅画，你的心会被揉碎的。玛格丽特的脸变得灰白。眩晕，她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住自己。怎么办？她忍受不了这一切，她想退缩……消失……最后独自躲在一个小角落。她胆怯了，像个孩子。房间另一边沃尔特听了个笑话，哈哈大笑，然后亲热地拍了拍那伙人的后背。欢快地离开那群人……经过玛格丽特的身边……此时——玛格丽特：沃尔特？他转过身，她的出现令他震惊。沃尔特：宝贝！（迷惑不解地）嘿，你来这儿干什么啊？我——玛格丽特：你为什么要撒谎？一瞬间，沃尔特哑口无言。她紧盯着他，情感狂涌而出。困惑且受到伤害。玛格丽特：你为什么把别人的作品说成是自己的。他看上去很糟糕。绞尽脑汁，寻找答案。沃尔特：我是为了能达成交易……玛格丽特：那些孩子是我的一部分！沃尔特：我只是个商人！你知道，如果买家能看到作者本人，他们愿意出更高的价钱……玛格丽特：他们不能见到我，是因为你让我呆在家里。沃尔特：嘘，小声点！他抓住她，把她拉到一幅帘子后面。他有些绝望。沃尔特：别把这事戳穿！看，我们正在挣钱！你的钱，我的钱，有什么区别？玛格丽特（颤栗着）：你把这一切说得如此的轻描淡写——沃尔特：根本不是。这里没什么自尊的！你若想说那些风景画是你画的，没问题。我一点都不介意！说是只猴子画的我都不在意！玛格丽特的眼泪夺眶而出，抽泣着。玛格丽特：我很高兴你能如此毫无感情地轻视自己的作品！沃尔特：啊，亲爱的。我只是想和世界分享我的作品！（稍顿）难道你想让自己的孩子们挤在小房间里……或者在别人家的客厅里玩耍？一阵安静。然后，闪光灯闪烁！闪！闪！沃尔特转过身。然后，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惊讶。门口处难以置信的一幕。就像电影《甜蜜的生活》中的一幕场景，一个打扮入时的意大利男人被三位金发碧眼的美女所围绕，从台阶上走下来，走进酒吧。一阵相机的咔嚓照相声。沃尔特目瞪口呆，像被钉住了一样。他抓住班杜奇。沃尔特：嘿。这个如此帅气自信的家伙是谁啊？班杜奇：那是迪诺·奥利维蒂，和奥利维蒂打印机的那几个字一样。（他得意地笑着）你可别过去，沃尔特。他一句英语都不说。沃尔特干瞪着眼。奥利维蒂优雅地走进俱乐部：油光水滑的头发和时尚的太阳镜，形象十分完美。他走得更近了，更近些……然后似乎被什么吸引住了。是的，是一幅玛格丽特的大眼睛画。沃尔特喘着气。他用胳膊肘碰了碰玛格丽特。奥利维蒂仔细地盯着这幅作品。全神贯注。然后，变得异常兴奋。他开始一边做着各种手势，一边不停地说着意大利语。金发美女在和他交谈。每个人仿佛都兴奋起来。那个大胸的金发美女转过身对着沃尔特。金发美女：奥利维蒂先生对这幅画十分着迷。他想知道……谁是作者？真相的时刻。玛格丽特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紧紧捏着拳头。腹部紧绷着。沉默。沃尔特冲着她数数，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然后，他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拍了拍手。沃尔特：是我！他快步走上前，热情十足地握起奥利维蒂的手。沃尔特：很高兴见到你，（法语）先生！早上好！你一直都喜欢艺术品吗？我们的镜头锁住玛格丽特，声音变小。沃尔特的声音：我把那幅画命名为流浪儿。是不是非常打动人？构图将女孩，猫和楼梯同置，画法接近于荷兰画派的涂色技巧……声音越来越弱……然后是寂静。玛格丽特惊讶地瞪着眼，一动不动。时间仿若停止。悲痛仿佛把她冻僵。直到，沃尔特的声音传来。“宝贝！宝贝！你能相信吗？”切至：几分钟后过卜会儿。沃尔特高兴地搂着玛格丽特。沃尔特：我们赚了5000块！！五千美元啊！（眩晕地）而且这幅画还不是你最好的作品。玛格丽特眨了眨眼，不知所措。在背景里，奥利维蒂举着那幅画，画已经用报纸和绳子包裹好。完全是一位心满意足的顾客。玛格丽特的脸沉了下来。玛格丽特：你是说，你的作品之_？沃尔特：不，不，不是的！是我们的作品之一。（慷慨大气地，他把支票递给她）看看这么多零吧！现在我们的作品被意大利实业家迪诺·奥利维蒂收藏！他的收藏提高了我们作品的信誉。有了信誉就有更多的尊敬！玛格丽特盯着手里的支票看。注视着那么多的零。玛格丽特：那诚实怎么办呢？沃尔特：别这么说！作品署名是“基恩”。我是基恩，你是基恩。从现在开始，我们俩就是一个人，没什么区别。沃尔特紧紧抱着她。她没有反抗。切至：内景，公寓-白天激昂的音乐。沃尔特疯狂地把所有印着他和玛格丽特的宣传页扔进壁炉。宣传页立刻燃尽。报纸我们把镜头聚焦在迪克·诺兰的社会专栏。在一幅迪克的漫画肖像下，我们听到打字声：迪克故作神秘的低语——“本地画家沃尔特·基恩最近在干什么呢？我的线人告诉我将有一个重大的消息！”外景，市政厅-白天沃尔特自豪地将一幅画递交给满脸迷惑的市长。沃尔特：我们代表世界儿童，向克里斯托弗市长赠送这幅画。外景，公共建筑-白天沃尔特把一幅画着芭蕾舞女孩的画赠送给苏联外交官。沃尔特：本着通过艺术传播和平的精神，我们将这幅画捐献给俄国人民。内景，电话亭-夜晚迪克小声对着话筒说话。迪克：紫洋葱餐厅。9：30。琼·克劳馥预定了晚餐。内景，紫洋葱餐厅-夜晚琼·克劳馥正在和朋友一起吃饭。突然，沃尔特大步走上前，她吓了一跳。他手提着一幅画。沃尔特：克劳馥女士！为了表彰您在银屏上的演技，我们将这幅画赠与你，“狮子和孩子”！内景，公寓-白天玛格丽特正在画画。沃尔特一脸欢喜。沃尔特：琼·克劳馥说“太棒了”！太棒了！这比1000个评论家的评论还管用！(他拍着手）嘿，或许她会来参加我们画廊的开幕式。玛格丽特：但是……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艺术家的作品都是让别人来展出的。艺术家不会自己建画廊的。沃尔特：这是谁说的呢？大马路上的普通人在意这些吗？他们早就烦透了那些抽象的新形式主义作品。她想回应，但他性感地把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沃尔特：普通人能看懂真正的艺术作品。你的艺术作品。它太美了。你真美……沃尔特用身体触碰着她，带着情欲地跳着舞。她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她的湿画笔弄脏了他的胸膛。她的心软了，放松了。他们一起跳舞……切至：外景，城市街道-清晨在树荫下，“流浪儿”的宣传画贴好了。在流浪儿忧伤的脸庞下方，印着“基恩画廊百老汇街494号”。我们拉开镜头，看到沃尔特，玛格丽特和简匆忙地把宣传画贴好。他们拎着胶桶还有一架梯子。沃尔特：鲁本若是看到这个，肯定说不出话来。小小的简疲惫不堪地贴着另一幅宣传画。她打了个哈欠。简：我还记得是妈妈画的这幅画。突然，玛格丽特浑身僵住了。她没想到会这样。玛格丽特看了看沃尔特。他也回看了一眼，等她说些什么。玛格丽特：你确定吗？那已经好久了吧。简：确定，我当然确定。那还是在我们的旧公寓里，你让我坐在厨房的一个小板凳上——沃尔特（打断）：不，亲爱的，恐怕是你弄错了。这幅画是我画的——简：不，是妈妈画的。看！里面的我穿着我那件蓝色的裙子。玛格丽特：有很多女孩有那样的裙子……玛格丽特声音越变越小，她自己感到恶心。不知道怎么去撒谎。沃尔特忍不住了。他跪下啦，冲着简微笑。沃尔特：小宝贝，你眼力真好！这是我画的，但我是模仿你妈妈的画风。你知道，就是她通常作画的风格。特写镜头-简长时间的停顿。她仔细看了看宣传画。然后……她点点头。简：那你画得真是很不错。切至：外景，旧金山北滩-白天镜头聚焦在一幅流浪儿画上。我们拉开镜头，可以看到整个世界铺天盖地的都是流浪儿的宣传画。人们瞠目结舌——既震惊又如痴如醉。仿佛与这些毫无关联的，玛格丽特正独自走着。她受累于自己的思考。悔恨地……马路另一边，她看到一座哥特式教堂。她瞪大眼看着，惊诧于教堂的美。这是最最神圣的天主教景象：圣人……耶稣……圣玛丽……突然——教堂的钟声响起。玛格丽特迈上台阶……内景，教堂忏悔室-白天玛格丽特试探性地走进来，跪下。心跳……然后格栅打开。她本能地动了一下，心神不安。玛格丽特：哈罗。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个。我不确定你将如何……（担忧地）我一出生就是循道宗信徒。如果这是个问题的话，我可以离开——她准备站起身。牧师大声说。牧师的声音：不，请不要这样。我们不会把人赶走。（稍顿）你被什么所困扰？玛格丽特吸了一口气。然后——玛格丽特：我对我的孩子说谎。停顿。牧师的声音：你为什么这么做呢？玛格丽特：我的丈夫……他迫使我这么做的。（停顿）我以前从未对她说过谎。我不是那样的人。稍顿。牧师的声音：那你丈夫是那样的人吗？玛格丽特：嗯，不是。我不会这么看他。我是说，他喜欢讲故事……或许是有些夸张……但他还是个好人。（她认为）他照顾我们。他希望能挣足够多的钱给我们买房子……牧师的声音：那孩子呢？这样的谎言会伤害到她吗？玛格丽特：“伤害？”噢，没有。稍顿。我只是想寻求答案……牧师为此沉思。牧师的声音：现代社会的确是一个复杂的地方。偶尔，有那么些真相我们得保护孩子不让他们知道。玛格丽特：不是。这不是我所面临的……牧师的声音：看起来你的丈夫想尽力在一个不那么完美的环境下创造最好的条件。你从小信的是基督教，那么你应该知道：男人是一家之主。或许你应该相信他的判断。切至：内景，基恩画廊-夜晚开幕当晚！画廊里人头攒动：都是些有钱人和喝酒的人。画廊很现代，雪白的墙壁，射灯下悬挂着一幅幅的作品，现场播放着爵士乐。在一幅画的前面，一对嬉皮士夫妇正盯着画面上那个怀抱着鬃毛狗的忧伤的小女孩。嬉皮士女士：我觉得这幅画令人毛骨悚然，太伤感，看起来很业余。嬉皮士男士：的确是。我很喜欢。我们把镜头聚焦在画作上。画的下方是一个标签：“就寝时间。作者：沃尔特·基恩。油画”现在每幅画的作者都是沃尔特·基恩。我们继续向前推镜头……发现一位微醉的男士正和迪克聊天。微醉男士：我们下手比较早。我有三幅这样的作品。（他转过身）谢谢你，亲爱的。他把自己的空酒杯递给经过的一位女士。我们通过镜头看到，这个女招待正是玛格丽特，正端着一盘肉肠卷。她看上去疲惫万分——挤出一个快乐的派对笑脸。这时传来一阵笑声。玛格丽特转过身。沃尔特和一群人正听着笑话放肆地大笑。一位性感女郎递给沃尔特一张宣传画请他签名。他立刻神采四射，直接把宣传画搁在女郎的后背上，轻轻揽着她的腰，避免自己在签名时晃动。玛格丽特不禁皱眉。迪安出现在视线里，正咕咚咕咚喝着香槟。迪安：嘿，宝贝！这派对真棒！真是场了不起的聚会！那么，你的作品在哪儿呢？玛格丽特（紧张）：噢，嗯，我们决定这次展示沃尔特的作品——迪安（怀疑）：噢，是“我们”决定的吗？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决定呢？玛格丽特：毕竟……他更出名一些。迪安：请别这样！这是你想说的吗，还是你已经变成了个小玩偶？玛格丽特有些迷惑。迪安仔细打量着墙上的作品。迪安：真是奇怪……我感觉沃尔特不像是会创作这种可爱、饥饿的小女孩作品的……玛格丽特皱了皱眉头。玛格丽特：感谢光临！玛格丽特抓起一杯饮料仓促地走开。迪安原地站着，有些恼火。玛格丽特拦住沃尔特。我们的镜头锁定这对夫妇。他咧嘴一笑，拉住她。沃尔特：啊，亲爱的！你感到开心吗？（他吻了她一下）诸位！给我美丽的妻子来点掌声吧！没有她，就没有今晚的这一切！人群礼节性地鼓掌，带着点傲慢。玛格丽特笑得有点古怪。一位微醉的男士凑近她。微醉男士：你的丈夫的确很有才。（开心地）你也画画吗？玛格丽特僵在那里，极度尴尬。玛格丽特：我，我不知道。镜头转到沃尔特一位喜欢刨根问底的男子将沃尔特堵在一幅流浪儿画前。刨根问底男士：我对你的绘画技法非常感兴趣。完成这样一幅作品需要多长时间呢？沃尔特：那幅画？噢，哇。大概……几个月。首先要构思，然后画出轮廓，剩下的时间就是我成天和油画颜料打交道。刨根问底男士：油画？这难道不是丙烯画吗？啊？沃尔特瞅了一眼那幅画，十分震惊。沃尔特：噢！你是说那幅画啊！抱歉！现在有一堆五花八门的想法充斥在我的头脑里。稍顿。刨根问底男士：那么你的灵感从何而来呢？沃尔特：你是指什么？刨根问底男士：我是指（为对方的不解感到困惑）为什么画的都是儿童呢？沃尔特开始冒汗。他从未好好地思考过这个问题。沃尔特：这个，哦，我一向喜欢孩子。当然主要是受到了我最喜爱的女儿的影响……一个奇怪的停顿。沃尔特：我记得当她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沃尔特变得有点心不在焉．沃尔特：是的。可爱的小东西。我有时会盯着那对大眼珠看。有时候我会拿出我的勃朗尼相机拍一张快照……但是，那也不够主观。你知道吗？照片无法表现你的心情。因此，从那时我就开始用画笔来描绘她……我们将镜头继续停留在沃尔特身上，不确定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切至：内景，伯克利公寓-白天镜头对准有些模糊的电视屏幕：一个自命不凡的人正在抱怨着什么。屏幕下方的字母写着“约翰·卡纳迪，《纽约时报》艺术评论家”。卡纳迪（电视上）：基恩的作品毫无特别之处。他既不是西方艺术家协会的会员，作品也没有得过任何奖项。他之所以有些名气完全是因为他频频出现在某些小报的八卦栏目里。（恼怒地）基恩先生的存在恰好说明社会是如此的需要评论家。以帮助他们识别那些俗不可耐的所谓艺术家。沃尔特对着电视目瞪口呆，愤慨万分。他突然抓起了电话。起居室简正敲着一扇紧闭的门。简：妈妈！我想进去。玛格丽特（画外音）：啊，你不能进来。妈妈正忙着呢。简（她继续敲门）：让我进去！你在那干什么呢？为什么总把门锁上呢？沃尔特走进来，做出反应。他快速走向小女孩。沃尔特：简妮，小宝贝，你需要尊重妈妈的隐私。有时候，成年人需要时间独处。（他眨眨眼）那是冰淇淋车的声音吗？要不要去买一根巧克力奶油冰棍呢？沃尔特扔给她一角钱。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然后离开。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取出一把钥匙。沃尔特小心地打开了画室的门。内景，公寓画室-同时这里就是生产车间。到处都是大眼睛画。玛格丽特疯狂地工作，周围全是些完成了一半的画布，溶剂，画架。她穿着浴袍，叼着一根烟。她惊诧地抬起头看着沃尔特。他注视着这些作品。看着这些大眼睛的面孔，水汪汪的柔顺的眼睛，无一不是灰暗的黄色和黯淡的棕色衣裳。然后，沃尔特咧嘴大笑。沃尔特：哟，真是另一个世界！玛格丽特（困扰地）：我不知道。这让我觉得不舒服。简以前和我多么亲近……但是现在……沃尔特：啊，简很开心！她去吃冰淇淋了！她有新鞋子。还有上大学用的基金。玛格丽特：也许是松节油弄晕了我的脑袋。我在这儿呆了一整天了。沃尔特：哦，我可不想让你觉得像坐牢一样。快休息一会儿吧。沃尔特注意到一幅画，仔细地看。画中的一个孩子站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瞪着眼，痛苦得令人怜悯，仿佛正要大声哭泣。一滴眼泪从脸庞滑落。沃尔特：那是一滴眼泪吗？你画得更深刻了！玛格丽特咬着手指，有些担忧。玛格丽特：那你喜欢这种吗？沃尔特：我很喜欢！你是如何把这眼睛画得栩栩如生的呢？是使用了亮光手法吗？玛格丽特（自豪）：不是。秘诀是阴影，我在眼睫毛这里用了阴影。玛格丽特有些羞涩的笑了。沃尔特也以笑容回应，饱含暖意。他把她的脸捧在手掌里。沃尔特：我欠你一个道歉。一开始我对你画笔下的儿童不以为然，忽视那些蕴含人性激发情感的大眼睛……但这些的确是有力量的作品。玛格丽特（笑了）：这是你最诚恳时的样子吗？沃尔特：我在努力！啊，你了解我的。瞧，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你的帮助！我要上电视，去捍卫我们的艺术作品。玛格丽特：你要上电视吗？沃尔特：是的！但是……我去说些什么呢？（稍顿）意义——到底是什么促使我创作了这些作品呢？一阵怪异的停顿。他们俩环视房间四周。那些大眼睛作品仿佛注视着他们俩。玛格丽特：也许你对小女孩有不健康的迷恋。沃尔特：有趣。玛格丽特（偷笑）：我猜你把自己画到困境里去了。沃尔特：有意思！接着说！想象你就是名副其实的斯蒂夫·艾伦（注3）。冬天你想要暖气吗？赶紧帮我！玛格丽特：沃尔特……艺术是因人而异的。沃尔特挑出一张画了两个身着芭蕾舞裙小女孩的画。他注视着，有些困惑。沃尔特：到底是什么能促使一个成年男性创作这样的一幅画呢？没有答案。他在思考各种故事，绞尽脑汁。沃尔特：我在有六个姐妹的家庭中长大。（不好）我在孤儿院长大？（挣扎）我成长的那个世界，成年人都消失了，荒无人烟的环境里只有流浪的儿童和猫咪！玛格丽特微笑着。玛格丽特：那你的那些巴黎街景画呢？你为什么画那些呢？沃尔特：那个，因为我住在那里！我经历过！玛格丽特：真的到处都是阳光斑驳的街道和花店吗？啊？沃尔特呆呆地注视着流浪儿的画。他们仿佛从破旧的窗户探出头来……铁链般的栅栏……然后，他想到了。沃尔特：好啦，不是的！当然不是的。那是在战争结束之后。四处都是被战争毁坏后的情形……我来到欧洲大陆。战争肆虐后的景象惨不忍睹……切至：电视画面沃尔特在电视上，参加一个本地公共事务的节目。他画了妆，笔挺地坐着，手指紧握住椅子。沃尔特（电视上）：当我在艺术学校学习期间，我的精神饱受创伤。在我的一生中，没有什么比那些孩子们给我留下更深刻的印象：饱受战争摧残的无辜的一代，家没了，父母没了，为垃圾堆里的一点东西打架……一群妇女围着他坐着，听得出了神。沃尔特（电视上）：在这种近乎疯狂的绝望的驱使下，我开始画这些脏兮兮的、衣衫褴褛的战争受害者……画这些孩子们受伤的心灵和身体，画这些孩子们拖着鼻涕蓬头垢面。就这样开始了我早期的创作。沃尔特忧伤地注视着主持人。这个男人显然被震动了。沉默。沃尔特等待着，然后叹了口气。沃尔特（电视上）：这些孩子们所承受的疯狂的、非人的折磨深深地刺痛了我。从那时起，我开始画这些被遗忘的孩子们，画他们的眼睛。因为从眼睛里能看到他们那种永远无法磨灭的特质。女士们被深深地打动。有些开始抹眼泪。切至：外景，旧金山-白天基恩的宣传画从墙壁上撕下来。从邮箱上撕下来。从建筑物撕下来。外景，基恩画廊-第二天沃尔特大踏步走路，连蹦带跳。他来到画廊外。停下，十分惊诧。画廊里挤满了人。一看就不是有钱人，都是些来看热闹的普通人。哇。甜蜜的一刻……一些游客看见基恩先生来了，高兴地走上前和他攀谈：“沃尔特·基恩”，“基恩先生”！他们纷纷把本子和宣传画递给他以索取他的签名。沃尔特一边微笑着一边龙飞凤舞地署上名字。透过人群，他看到鲁本正在他自己的画廊前站着，张着嘴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沃尔特咯咯地笑起来，冲着鲁本竖了个中指。鲁本立刻拉下脸。内景，基恩画廊-同时沃尔特在人群中穿梭，与顾客握手，打招呼。沃尔特：下午好！非常高兴！（他走到性感的金发女店员身边，捏了捏她的翘臀。）今天销量如何啊？金发女店员：“销量？”这群人才不会花钱呢。沃尔特的笑容僵住了，很是吃惊。金发女店员：这都是些只看不买的人！他们根本买不起这些画。但是我们免费送出去一大堆宣传画！啊？沃尔特眯缝着眼，有些迷惑。突然，一阵很响的刮擦声！沃尔特转过身去，呆住了。画廊外，两个女孩一起把一幅很大的招贴画从前窗玻璃上撕下来。沃尔特瞪大了眼睛。慢慢地，他回转身。柜台这边，人群和小孩子们纷纷从一个盒子里取免费的宣传画。沃尔特注视着，思考着。然后，突然进发出一个绝妙的奇想。内景，储藏室-几秒钟后沃尔特正一边打电话，一边透过走廊看外面的情况。躲着顾客，偷偷地，低声说。沃尔特（打电话）：这件事太疯狂了。我的宣传画开始收费了！一开始收5美分，然后收一角钱。（尽力压低嗓门）是的，玛姬！这太疯狂了！这不禁让我想：你到底是更愿意卖一幅500美元的画呢，还是1百万张廉价印刷的宣传画？！（他笑了，十分亢奋）瞧，那些人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复制品。他们只想要能打动他们的艺术品！切至：动画沃尔特的声音：然后……我们可以在任何地方出售！任何地方！60年代麦迪逊大街画面：一家五金店的静态画面。墩布，电灯泡，然后——“砰”的一声——带画框的基恩画。一家药店。阿司匹林，棒棒糖，然后——“砰”的一声——带画框的基恩画。一家汽油站。轮胎，机油，然后——“砰”的一声——带画框的基恩画。内景，超市-白天通道两侧都是玲琅满目的物品：塑料玩具，沙滩球……流浪儿画。一张写着广告语“我们有基恩画”！在拐角处，玛格丽特推着购物车，无精打采地买着日常用品：麦片，肥皂。她推着车转过身，迎面看到了一整面墙都是她的那些泪汪汪流浪儿的印刷画。玛格丽特注视着，有些迷糊。然后她转身离开，来到一排摆满了平装书的书架前。这是些能立刻给人带来希望和灵感的书。玛格丽特似乎有点迷失。她的手指匆忙地滑过一堆书……神经学的书……有关犹太教的书……埃德加·凯西的预言手册……在收银台处，玛格丽特抬起头看了一眼。收银员是一位面露忧伤的女孩，典型的垮掉的一代的样子。朦胧中，玛格丽特注意到超市里的所有女士似乎都是一副孤独的样子：一位女士简直就是她的幽灵复制版：同样的年龄，同样的金发，同样紧紧抓住推车。在相邻的通道，是一位直勾勾注视着远方的中年妇女。附近，一位年轻的母亲正与孩子们争吵。我们把镜头转向玛格丽特。面容憔悴，空洞的眼神，忧心忡忡……内景，公寓画室-白天室内拉着窗帘，玛格丽特正疯狂地素描。仿佛得了幽闭症。穿着睡袍，头发油腻腻，正忙着什么。这些素描并不是那些圆眼睛的孩子们他们完全不一样：是用长线条勾勒的人物。玛格丽特皱了皱眉，撕掉画纸。她重新尝试！另一个瘦骨嶙峋的人物，笔直的手指……不！再来！一位女性，身子斜倚。然后勾勒出脸部：在脸部切出两个杏仁大小的形状，这是眼睛。嗯！玛格丽特的脸顿时有了神采。她喜欢这个。稍后玛格丽特狂热地创作着。把一滴滴色彩涂抹在画布上。画中的女士也是金发，杏仁状的眼睛十分冷峻，翘起的嘴唇露出一丝神秘……玛格丽特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这是一幅自画像。画的是玛格丽特，一幅超然于世的样子。独自倚在桌边。这时门突然打开。玛格丽特喘着气，大吃一惊，迅速地把画布转过去。沃尔特闯了进来，一副百万富翁的打扮。他停下来，做了个不愉快的表情。沃尔特：哟！这儿什么味道啊！你应该把窗户打开。玛格丽特眨眨眼，有些茫然。玛格丽特：几点了？沃尔特：我不知道。6：30还是7：00？简妮吃饭了吗？玛格丽特耸耸肩。沃尔特凑过来。沃尔特：你最近一次洗头是什么时候？玛格丽特：我一直……很忙。沃尔特（他注意到背过去的画布，十分疑惑）：画布那面画的是什么？让我瞧一瞧。玛格丽特：不行！只是我正在画的作品。这不是给大家看的。沃尔特：什么大家？亲爱的，只是给我看。（往前迈了一步，有点儿恶狠狠地）我是你的头号粉丝。玛格丽特：不要，求你了！沃尔特，这是——我私人的。沃尔特（凑得更近了）：但是我们是夫妻。我们不应该彼此有秘密……玛格丽特有些哽咽，很是担忧。最后，毫无选择的，她把那页画着孤独的金发女士的画纸翻过来。然后——沃尔特感到很意外。他扬起了眉头，震惊。玛格丽特咬着嘴唇。他会生气吗？沃尔特凑近这幅画。他的表情说不清楚。他仔细地观察这幅画的技法。我们看不出来他内心到底怎么想。沃尔特：这是完全不同的画风。玛格丽特：是的。沃尔特（稍顿）：看起来就像你。玛格丽特：这是自画像。停顿。沃尔特：我该如何解释这幅作品呢？她在想该怎么说。玛格丽特：我想……大概……这个可以署我自己的名字。哼。沃尔特眯缝起眼睛。沃尔特：这似乎会导致混乱。“基恩”指的是我。玛格丽特：是的，我知道……但是……当别人问我是否我也画画，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只是希望能自豪地回答说——那是我的作品。沃尔特的脑筋转得飞快。沃尔特：你有跟谁讲过大眼睛画的事情吗？玛格丽特：没有谁。沃尔特（癫狂）：迪安是不是来过这里？迪安看到过这幅画吗？玛格丽特：不是的！没有人看过这幅画。沃尔特：你要是告诉了其他人，我们的事业就完蛋了！你想把钱退回去吗？我们犯的可是欺诈罪！玛格丽特：我知道！我的上帝！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激动地）简妮曾经有个会画画的母亲。可现在她怎么看我？我每天有10个多小时都把自己锁在这间屋子里……然后你就拿着我画完的作品出门了！他皱了皱眉，感到愤怒。沃尔特：简妮认为我也在这儿，画画。玛格丽特：得了吧！你都多少个月没拿画笔了！（开始抽泣）我们曾经一起作画！画架挨着画架，并排放着——沃尔特：那是蜜月期！玛格丽特的眼泪进发出来。沃尔特有些紧张。沃尔特：天哪，你太脆弱了。玛格丽特：我一直遵守着我的承诺。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抽泣得更厉害）求求你！让这幅画属于我吧！沃尔特让步了，他受不了这个。他的心软了。内景，公寓起居室-另一日又一次摄影拍照，但排场更大些：整个摄影组正忙来忙去。各种大灯架好。沃尔特，玛格丽特和简都在画架前创作。沃尔特正轻涂着一幅大眼睛画。玛格丽特画着她那忧郁的长脖子金发女郎。简画着一朵滑稽的小花，就像任何一位小朋友一样。迪克·诺兰做着笔记。迪克：所以，现在你们被称作“绘画的基恩一家”了吗？沃尔特：是的！沃尔特和他的女人们！在三座城市都有画廊！迪克：我根本没想到玛格丽特也会画画。沃尔特：是啊，我们没对外说过。可悲的是，人们一般不大买女艺术家的作品。玛格丽特（打断）：那乔治亚·奥基夫呢？迪克摇了摇手中的空玻璃杯，有些走神。沃尔特指了指吧台的方向。迪克走过去加饮料。沃尔特瞪了玛格丽特一眼。沃尔特：是的，玛格丽特也是个了不起的画家，有她自己的画法。我从她那也时不时偷学到些小技巧！（他偷笑）在每一位伟大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位伟大的女性！迪克：的确是这样。那么玛格丽特，你是从哪儿得到创作灵感的呢？玛格丽特（有些犹豫不决）：哦……从我周围的世界。我喜欢莫迪里阿尼对线条的运用。迪克：什么莫迪？是家意大利酒吧吗？沃尔特：噢，看在老天爷的面上，玛格丽特！迪克是写八卦专栏的。（稍顿）我们还是接着聊全家人都画画这事儿吧。来瞧一瞧正在那儿画画的简吧！沃尔特把迪克的注意力引到简的身上去，可爱的小女孩正在她的儿童画架前。沃尔特：真是天分啊！看看基恩这一家子！如果你割开我们的血管，可以看到里面淌的是油！等等，是松节油。（尴尬）嘿！迪克，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用个好听的词吧。叮咚！是门铃响。每个人都转过身。简：谁啊？沃尔特：啊！是个小可爱！绘画的基恩一家的第四个成员。玛格丽特和简转过头，迷惑不解。沃尔特打开前门。我们看到莉莉，10岁，留着短发波波头，安静的女孩。她抱着一个小睡袋。外面一辆别克车按了声喇叭，沃尔特冲着车里的人招了招手，车开走了。沃尔特看着女孩，换上一副甜腻腻的腔调。沃尔特：莉莉，宝贝儿，你好吗？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僵硬的回应着，显然这女孩不常见他父亲。莉莉：我很好，爸爸。我掉了一颗牙。沃尔特：真的吗？你跟人打架了？莉莉（她笑了）：不是。是它自己掉下来的。玛格丽特和简惊愕得目瞪口呆。这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女孩？沃尔特看着莉莉的嘴。沃尔特：那么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小牙仙吗？还是你妈妈己经帮你处理过了？莉莉（生硬地）：她己经处理了。沃尔特：好的！太好了！那么。赶紧把你的东西放到儿童房吧，然后出来和我们一起玩。莉莉走开。玛格丽特和简都说不出话来了。沃尔特表现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迪克注视着这一幕幕，一副好奇的表情。迪克：沃尔特……你从未告诉我你还有一个女儿。沃尔特：我没说过吗？是的。莉莉是我第一次婚姻生的。玛格丽特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不知所措……玛格丽特：沃尔特？（着急的）沃尔特！我们得谈一谈。玛格丽特做了个去厨房的动作。他点头跟着走过去。内景-厨房玛格丽特关上门，然后向他爆发了。玛格丽特：这到底怎么回事？沃尔特：那是莉莉。我确定我曾提到过她——玛格丽特：不，你没有。玛格丽特瞪着他。她到底该信几分呢？玛格丽特：那她要搬过来住吗？沃尔特：不是的。她妈妈这周末要去拉斯维加斯。（稍顿）我可以每个月让她过来住一次。但我没强制让她妈执行。玛格丽特的脑袋开始眩晕。玛格丽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沃尔特开始回答……然后给了她个“你开玩笑吧？”的眼神。他有些不安地辩解。沃尔特：她是个可爱的小女孩。玛格丽特（冷笑）：我相信她是的。沃尔特：我一直都很容忍你的女儿。我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玛格丽特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玛格丽特：我会装作你从没说过那句话。沃尔特：我很抱歉。对不起！求求你……让我们一起把眼前这关渡过去吧。切至：内景，简的卧室-夜晚简的房间，里面堆满了可爱的毛绒玩具和小玩偶。莉莉在一角，尴尬地打开她的睡袋。努力不侵占到简的空间。两个女孩互相注视着。莉莉：爸爸告诉我你有一个上下床。简摇了摇头。她感觉很糟糕。简：你睡床吧。我可以睡在地板上——莉莉：不，那不公平！我睡地板没问题。简小心翼翼地微笑。她盯着这个新来的女孩。简：你住得远吗？莉莉：我想是吧……开车大概20分钟。简（惊讶）：20分钟？这么近！简眨着眼，疑惑不解。简：但你很少见到沃尔特，是吗？莉莉：不，我总是看到他！他每周都来。简听到这儿大为震惊。莉莉注视到这一点。莉莉：他提起过我吗？简（撒谎）：啊，嗯，当然。提到的不多。简一边想着，有些烦躁不安。简：那他提到过我吗？莉莉（撒谎）：啊，是的。有时候。简（高兴）：你妈妈长什么样？莉莉：她很漂亮。她开一辆别克车。她总是哭。简：是啊，我妈妈也这样。（稍顿）只不过她开的是辆帕卡德汽车。莉莉点点头。简调皮地低声说。简：我在放袜子的抽屉里藏了些四季宝花生酱。你想吃吗？莉莉笑了：好啊。简打开抽屉，取出一罐花生酱。两个小女孩坐在地板上，一起开心地用手指蘸着花生酱吃。切至：外景，基恩画廊-夜晚克里格灯光刺破夜空！画廊里挤满了疯狂的人群。一个大标语写着：“现在出场的是：美国第一艺术家庭——‘我们描绘真相和情感’”。内景，基恩画廊-夜晚画廊里摆满了大眼睛画。流浪儿流浪儿流浪儿！收银机不停地响。现金交易不断。“己售”的标签不断地增加。沃尔特正推销着这些作品。沃尔特：是的，沃尔特·基恩和高更有很多相同之处。他们都是放弃了成功的事业，去开始环球旅住在一条船上……我们的镜头向前推……看到玛格丽特独自在相邻的一个小房间里。这里摆着她的忧郁的金发女郎画，还有简和莉莉画的一些花朵和薯头先生。玛格丽特坐在那儿，仿佛一位成年人坐在了儿童桌边上。一个温文尔雅的有钱男士走过来，被玛格丽特画的年轻性感金发女郎所吸引。他凝视着画面上的身影。玛格丽特坐起身。看到他如此感兴趣，也清醒了。她感到激动。然后，难以控制内心的喜悦和兴奋，情不自禁地说：是我画的。有钱男士：真的吗？（被打动了）非常有诱惑力……性感……他半调情地笑着说。她羞涩地笑，又耸了耸肩。他向前走了一步，靠近欣赏。署名处是一个非常女性化的花体字：“MDH·基恩”。有钱男士：“MDH”？你好神秘。玛格丽特：是的，我没有使用我自己的名字，因为大家不怎么瞧得上女艺术家的作品。（稍顿）“MDH”是我名字的缩写。这里还有更多的意思！我对数字学非常感兴趣……你知道，7是一个非常吉利的数字。有钱男士（迷惑不解）：啊……7？玛格丽特：幸运的是，我的闺名是玛格丽特·多丽丝·霍金斯！“M”是字母表中的第13个，“D”是第4个，“H”是第8个！如果你把13里面的1和3相加，会得到4，然后用4加上4再加上8得到16，然后用1加上6得到7。这个男士的脑袋彻底晕了。他已经兴致索然了。在房间另一头，沃尔特注意到这失败的一幕。他大步走过来。沃尔特：嘿！玛姬！我能和你说句话吗？（他把她拽一边）哎呀！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是在做长除法吗？你能不能帮帮忙闭上你的嘴？你只需要让他知道一个数字：那就是售价！她的脸拉下来，很受伤。默认了。两个势利的艺术家看到这一幕不禁一边得意地笑一边抱怨。艺术家甲：真是同一棵树上掉下来的两个傻子！简直没法忍。为什么我们就得饿死，他们就像印钞机一样挣钱呢？艺术家乙：因为他们是天才的傻子！他卖油画！然后卖油画的印刷品！然后再卖油画印刷品的明信片。他们愤愤不平地看着画。然后，一个可泊的、可耻的想法产生了：艺术家甲：我敢说给我10分钟我就能画一幅这个。艺术家乙：不可能画得那么真实吧。艺术家甲：那些顾客才不会注意到呢……他们彼此窘迫地看了对方一眼……切至：外景，商店橱窗-白天鲁本经过一家商店，然后停下来，深受刺激。橱窗里展示着基恩的大眼睛画，一起展示的还有做作的小猫咪喝奶的画。我们把镜头拉开，展现出一整面墙的冒牌货！所有的作品都是奇怪的署名：“Gig.”“Eve.”“Igor”。一系列的有关大眼睛孩子和动物的作品……有抱着吉他跳舞的……有流浪儿打扮的……有穿着睡衣的。但这些孩子们并不忧伤。他们只是……空洞。鲁本惊讶地看着这些死鱼眼般的作品。鲁本：天啊！简直是一场浩劫！切至：电视画面“今日秀”开播片头：播音员（旁白）：这里是“今日秀”。今天的嘉宾有杰瑞·刘易斯，艾佛利兄弟，画家沃尔特·基恩和玛格丽特·基恩——频道转换：这是一个儿童玩具广告。一个带着泪痕哭泣的塑料娃娃，明显的是抄袭流浪儿画。女性播音员（旁白）：她是“无名的小女孩，”带着眼泪的洋娃娃。孩之宝出品。频道转换：西班牙电视台。一幅基恩画挂在马德里的国家现代艺术馆里。切至：内景，绘画室-白天玛格丽特的工作室正满负荷运作。四处都是画布：忧郁的MDH绘画作品里的女性人物。哀伤的基恩绘画作品里的儿童。甚至还有一幅依据照片创作的娜塔莉·伍德的临摹画。玛格丽特正蘸着一只小画笔，迅速地描画出一位孩子脸颊上的泪珠……这时门铃响了。嗯？玛格丽特放下画笔，擦干双手，匆忙走了出去。她打开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另一间不一样的大宅子。巨大的，典型的20世纪60年代的豪宅。内景，林边宅子-同时玛格丽特跑过大理石地面，穿过带着斜顶和极富现代感的牧场式平房住宅……纯白家具……还有落地玻璃外泛着蓝色水波的肾形室外游泳池……一只可爱的鬃毛狗正冲着大门外叫着。玛格丽特：伦勃朗，安静！在门廊处，玛格丽特打开了前门。站在门外的是迪安。惊讶。她凉讶地笑了起来。迪安：我的老天！我还以为我把地址弄错了呢。玛格丽特：是啊。那条车道太长了。（她咯咯笑，有些尴尬）说实话，我也不敢相信我住在这里。迪安进了门，然后僵住了，大吃一惊。迪安：哇！玛格丽特：我知道！占地两英里，游泳池，5个卧室。（停顿）尽管我认为对我们三个人来说这的确有些太奢侈了。迪安：三个？我以为是四个人呢。玛格丽特：什么？（迷惑）噢，你是说莉莉吧。不，她其实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只是报纸上这么写。迪安：真疯狂。一个假装的女儿……迪安已经将一切尽收眼底。惊诧。迪安：我有好久没见到你了。玛格丽特：我知道。旧金山北滩长30英里，但完全可能有300英里远……迪安：你肯定特别忙，忙着和这些富有的新伙伴们打交道。（尖刻地）“金·诺瓦克”。（注4）玛格丽特：噢，别这样！她是沃尔特的朋友。（静静地耸了耸肩）他会带些朋友过来……沙滩男孩乐队来过这儿。但是，这里其实是很偏僻的。迪安安静了下来。和这个大房子相比，玛格丽特显得渺小。玛格丽特：简有些不错的朋友。有时我去中学接她们，然后大家一起吃披萨。（尴尬）但是她也很忙……你饿了吗？迪安：我好渴。玛格丽特：好的！我来打两杯杜松子汽酒。玛格丽特挤出了个笑容，然后匆忙走到一个巨大的弧形湿吧（注5）前她取出配料：杜松子酒，柠檬汁，苏打水……玛格丽特：当我们搬进来的时候，我觉得湿吧太奢侈了……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湿吧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迪安注视着她调酒。迪安：沃尔特还好吗？玛格丽特：他开心得不得了。他曾梦想的一切现在都有了。迪安：你也是啊！多棒啊。迪安淘气地笑着。她向四周打量着，注意到玛格丽特的工作室，门半开着。迪安：噢，那是你的工作室吗？玛格丽特转过身，倒吸了口气。玛格丽特：不！你不能进去——迪安：我只瞅一眼。看看如此成功的艺术家的工作室长什么样子——玛格丽特：迪安，求求你！停住——玛格丽特冲过去想挡住她，但是迪安已经推开了门，呈现出来的是……内景，绘画室满屋子都是MDH和基恩的绘画作品。迪安停下来，迷惑地。她看了玛格丽特一眼，对方的脸已经变得死灰一群煞白。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迪安缓缓地往里走。她仔细看着周围两种风格不同的作品……一种紧张的安静。终于，玛格丽特小声说。玛格丽特：沃尔特也在这儿画画。迪安在画室里走来走去，仔细看着这些画。然后，她注意到玛格丽特之前正在画的那幅大眼睛画。在画架下，搁着依然湿漉漉的画笔，还有一罐打开的颜料。玛格丽特倒吸了一口气。迪安注意到这一幕。迪安：沃尔特在家吗？玛格丽特没有回答。两个好朋友互相看着对方……迪安在等恃……她在想玛格丽特是否会对她撒谎……这时……“砰”的一声！镜头拉远她们俩都被吓了一跳。脚步声。然后……沃尔特大步走了进来。玛格丽特的眼珠要跳出来了。沃尔特的眼睛瞪得更大。他怒视着两位女士。沃尔特：这到底怎么回事？玛格丽特（害怕）：啊……迪安刚刚……她……玛格丽特拖长了声音。沃尔特在思考，然后突然打断。沃尔特：你知道，我不喜欢任何人看到我未完成的作品。沃尔特冲到那幅大眼睛画面前，展示性地抓起了湿漉漉的画笔，匆忙地开始“完成”这幅作品。突然，他脸上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瞅了瞅画布，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画。偷偷看了一眼。然后，不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他匆忙蘸了蘸画笔然后把一点黑色涂抹到阴暗的背景处。沃尔特转过身，大获全胜地。沃尔特：好了！切至：内景，起居室-之后三个人安静地坐着，空气紧张，各自抿着杜松子酒。没有人说话。沃尔特喝完了他的饮料’又倒了一杯。切至：内景，门廊-夜晚他们都喝醉了，大喊大叫。沃尔特把迪安推出门。沃尔特：你和你那些非写实派艺术圈子都是些骗子！迪安：闭嘴！你真是屁话连篇！沃尔特！沃尔特：从我家滚出去！我的大房子！（大怒）赶紧回渔人码头卖你的衣架雕塑去吧！迪安：去你妈的。迪安摇摇晃晃地走出去，然后跳上自己的车。外面迪安发动引擎，冲了出去。汽车从长长的车道上驶离。玛格丽特和沃尔特注视着这辆车从视野里消失。没有朝这边看，沃尔特说话了。沃尔特；我不希望你再请她来。玛格丽特点头，非常难过。玛格丽特：不会了。切至：内景，主卧室-深夜玛格丽特和沃尔特躺在床上，醒着。两个人各自交叉着手臂。没有说话。外景。林边宅子-另一天玛格丽特和l3岁的女儿简在草坪上和小狗玩。简笑嘻嘻地看着小狗围着自己的尾巴转圈。简：快去，伦勃朗！把球叼回来！她打了爪滚，伦勃朗舔着她的耳朵。她咯咯地笑。玛格丽特：0K，亲爱的。我得去工作了。简：我能一起去吗？（尴尬的沉默）不。我永远不能去。不！我甚至不应该问。简闷闷不乐地瞪着眼睛。玛格丽特无可奈何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然后走进去。内景，林边宅子玛格丽特慢慢走向她的工作室。我们看见小狗摇晃着可爱的小短腿蹦蹦跳跳地跟在她后面。她走进了工作室。内景，绘画室玛格丽特没注意小狗已经跟着她跑了进来。她关上门，然后转过身，十分惊讶。玛格丽特：你是从哪儿来的？难道你没听见吗？不能有访客！伦勃朗摇着尾巴，小眼睛亮亮的。玛格丽特看着它。玛格丽特：难道结果会是这样吗？你是我唯一可以倾吐秘密的活着的灵魂吗？（她降低声音）好吧，我把这些都画出来。（她仿佛卸下重负般颤抖着）是真的！每一幅画都是我画的——她比划着，然后看到了沃尔特的那些街景画。玛格丽特：是的，除了那些街景画。但其他都是我画的。每一幅大眼睛画。但是没有人会知道。除了你。伦勃朗喘着粗气叫了几声。玛格丽特笑出声来，然后开始工作。她拉上玻璃推拉门处的窗帘。在画架前，她把一管颜料挤在罐子里，开始调色。伦勃朗一下子跳上沙发。玛格丽特：不，你不能这样！有个伴当然好，但这是个新沙发。（她把它推下来）我给你找块小地毯呆着吧。玛格丽特走向壁橱。伦勃朗跟在后面，很好奇。玛格丽特打开壁橱里的灯。这里装满了旧画架，颜料瓶，还有一些旧破烂。玛格丽特：我记得这儿应该有一块小碎布……她翻找着，把一堆破烂推到一边。在壁橱深处有一个破旧的木箱。玛格丽特：这是什么？玛格丽特把灯泡拉近了些。木箱上印着些海运说明和国际运输标志。玛格丽特突然非常好奇。她用力把盖子打开，拉到一边。可以看到里面是一摞街景画。大概有十到十五幅沃尔特的作品。看起来是这样。玛格丽特凑得更近了。最上面一幅是一张典型的巴黎街景画：鹅卵石街道，一个男人抱着法棍面包，一位老妇人在卖玫瑰花……但是在画布的一角，署名是：“S.塞尼克”。玛格丽特倒吸了一口气，震惊。她仔细看着这幅画。然后，她匆忙地抓住第二幅画。这是另一幅阳光下的街景：一家老式的巴黎咖啡店，一个男人拉着手风琴，然后在右下角，署名：“S.塞尼克”。什么？玛格丽特抽出下一幅画。“S.塞尼克”。下一幅。下一幅。所有的署名都是“S.塞尼克”。玛格丽特开始大口地吸着气。她思考着，然后猛地从壁橱边跑开。内景，绘画室玛格丽特奔跑着，冲到一幅挂在墙上的沃尔特的街景画前。我们把镜头拉近，当她把脸凑近画布时，镜头是那么近，我们都能看见画笔刷留下的刷痕。然后我们把镜头推向署名处。是“W.基恩”。玛格丽特的脸涨红了。她盯着名字看，然后，飞快地冲回到她的工作区。她疯狂地找着什么东西：画笔，颜料管，画布，还有一把小刀。她跑回沃尔特那幅画前面。心怦怦直跳，她拿着那把刀开始刮署名处，一层层地刮。然后，带着“W.基恩”署名的那块颜料掉了下来。展现出底下的名字，“S.塞尼克”。特写镜头-玛格丽特她在颤抖。音乐渐强。她的眼睛闪现出过往的一幕幕——闪回镜头：沃尔特在美术馆的大厅里画画。他的画布是空白的。沃尔特在公寓里，在一幅完成的画作上署上自己的名字。沃尔特把颜料溅在自己的衣服上。回到我们第一次看到沃尔特的那一天。他在周日艺术展上展示着一排已经完成的画作。玛格丽特崩溃了。切至：内景。林边宅子-那天夜晚一架老爷钟显示着是10：15。玛格丽特面露忧伤地坐着，盯着时钟看。紧握着一杯饮料。之后凌晨2：30。玛格丽特仍然盯着时钟，坐立不安。突然，钥匙插进门孔。沃尔特旋身而入，大口喝着酒，兴高采烈。他轻快地走过大理石地面，自己哼着小曲儿，然后，他被自己的妻子吓住了。他猛地停住。沃尔特：玛姬！你在这儿干什么啊？玛格丽特瞪着他。没有说话。他耸了耸肩。沃尔特：我度过了一个糟糕的晚上。去了三四家夜总会工作。（他眨着眼，很放松的样子）无意听到些热门八卦：蒋介石夫人来城里了！是直接从台北过来的！我觉得我们应该赠与她一幅画，让迪克来宣传宣传……（他思索着）哦，去你妈的迪克。我刚认识了一个合众国际社的人……玛格丽特：或许你可以把你那些街景画送一幅给她。沃尔特（迷迷糊糊）：你这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在想你可以随便画个中国城。然后画一个可爱的小孩，就是那种大眼睛目光斜视的那种……玛格丽特己经怒不可遏了。她瞪着眼，钢铁般的表情。玛格丽特：不，沃尔特。她是名人。难道不应该得到一幅由你亲自创作的画吗？（尖刻）来源你自身经历的？沃尔特：是啊？或许你是对的。或许在她自己的宫殿里还没什么巴黎街景画可挂呢。玛格丽特点头，仿佛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她转身离开，又突然回过身。玛格丽特：除非蒋介石夫人已经有了一幅塞尼克的作品。沃尔特僵住了。瞬间清醒了，在猛击下回到现实。沃尔特：塞尼克？啊，这是谁？玛格丽特瞪着眼，目光犀利。玛格丽特：塞尼克是创作了你所有早期作品的画家的名字。沃尔特：啊？（开始编谎话）呃…噢！塞尼克！（他疯狂地笑起来）塞尼克是我在巴黎的绰号！我那些绘画学校的同学们都喜欢我画的风景画，所以他们都戏称我“西尼克”（注6）！但是那些法国人发不出e的清音，因此我就变成“塞尼克”了。他仰起头满怀希望的看着她。但她摇了摇头。玛格丽特：你越是撒谎，越显得你渺小。沃尔特（不服输地，挣扎着）：你怎敢说我是在撒谎呢！我为我早期的塞尼克作品感到自豪！玛格丽特：那么你为什么要把那名字涂上呢？沃尔特喘着气，彻底哑口无言了。玛格丽特接着说。玛格丽特：给你一点忠告——不要在油画作品上使用水基颜料。否则颜料干了很容易刮下来。沃尔特退缩了。沃尔特：你听起来简直疯了！看在老天爷的份儿上，你，你曾看我画过。玛格丽特：不，我没有。（安静，有力）我一直以为我看到了……但实际是某种幻象。从远处看，你是个画家，但走近了一看，你根本什么都不会。特写镜头-沃尔特他已经面无生气了。他目光呆滞。机械地说着话。那套陈词滥调……沃尔特：我在巴黎学习美术。我去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学习。还有大茅屋美术学院。我曾数小时的呆在卢浮宫里，欣赏着大师们的伟大作品……玛格丽特：沃尔特？他转过身。她抽搐了下，十分痛苦。玛格丽特：你去过巴黎吗？沃尔特的脸变得苍白。他摇晃着，彻底崩溃。他望向远方，然后摇摆着走到一把椅子前。他的身子落在椅子里，颤抖着。不敢回头看着她的眼睛…沃尔特：我很想……我是那么想当一名画家。但是——总是无法实现。玛格丽特瞪着眼，怒火中烧。然后，不发一言，她愤怒地离开了。门在她身后重重的关上。砰！沃尔特没有动。切至：内景，厨房-第二天早上玛格丽特正给简做早餐，在打鸡蛋。简从她肩膀上看过去，注意到起居室里的沃尔特，他正在沙发上睡觉。难堪的停顿。简什么都没说。内景，主卧室-之后玛格丽特正整理床铺。把枕头抚平。背景里，沃尔特静静地蹑手蹑脚地进入视线。可耻地站在走廊里。没有说话……玛格丽特知道他在那儿，但不想承认他的存在。最后，没有任何眼光接触——玛格丽特：我希望你不要再睡在这个房间里了。我无法和这些谎言生活在一起。（尖刻）这儿还有三个空卧室。你自己选一个吧。他点头。内景，宅子-之后玛格丽特坐着，没有动，困在这个大宅子里。室外，一名日本园丁正修剪着树篱。玛格丽特盯着四壁，这里简直成了令人窒息的沃尔特名人堂：杂志上关于沃尔特的报道都被嵌在画框里，洋洋得意地和那些大眼睛画摆在一起。她仿佛要说什么又咽了下去，慢慢地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是一幅许久以前的流浪儿的原型画。是一幅画了简的小油画，那时她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玛格丽特注视着，然后她的脸慢慢地消失了。内景，绘画室-白天玛格丽特正在素描本上匆匆地画着。伦勃朗在她的脚边。她画着画。一抬头，看见沃尔特焦急地走进来。他拿着一杯酒。他清了清嗓子。沃尔特：你在千什么？玛格丽特：一幅新的MDH画。给我自己画的。是关于一位女性被困在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世界。我叫它为，“逃离”。沃尔特咬着嘴唇，不敢说话。沃尔特：我想出了一个能解决我们问题的办法。玛格丽特：什么？沃尔特：教我。（稍顿）把你的窍门告诉我。然后你就不用再画流浪儿画了，我们也不需要再撒谎了。她难以置信地仰起头。玛格丽特：然后呢，你自己画？沃尔特：当然!为什么不呢？玛格丽特（生气）：沃尔特，这并不是数字绘画！你觉得很容易吗？我花了很多年才学会的——沃尔特：你说的对！（窘迫地）但你了解我！我学东西很快。而且我也有些基础……他慢慢降低了音调，不确信这样的对话会怎么结束。为了激发她，沃尔特冲到画架前，放上一个新的画布。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玛格丽特：如果你真知道些基础知识的话，就不应该站在画架那儿。你首先要做的是画草图。沃尔特猛地一紧，感到自己很愚蠢。他放开了画布。玛格丽特盯着他，在做决定。然后，她扔给他一本速写簿。沃尔特接住速写簿。慢慢地，走了过来……玛格丽特和沃尔特互相注视着对方，陷入了僵局。然后，沃尔特小心地拿起一支铅笔。沃尔特：那么……先画什么呢？玛格丽特：我不知道。你告诉我。你是创作者。他皱了皱眉。沃尔特：这是基恩作品。玛格丽特：哦，是基恩作品。你真风趣！（讽刺地）你知道吗，在我们多年前相遇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一天——沃尔特：是的，是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己经是赤身裸体站在你面前受你侮辱了。瞧……我们能不能开始画一个哭泣的孩子呢？她盯着他。手指触摸着自己的铅笔……想跳过一些步骤，他直接开始画一个圆……玛格丽特：你画的人物多少岁？沃尔特：啊？别这样，就是个脑袋——玛格丽特：有关系的！一个年幼的小孩子的脑袋是圆的。稍大一点的孩子脑袋是椭圆形的！他感到压力。手抖着，他画了一个有点变形的圆形。沃尔特：这个孩子就是这么大。（生气）你就是想把这件事弄复杂——玛格丽特：不，我没有！每一笔线条都是一个决定！（激动地）谈艺术是容易的，但是创作艺术是不容易的！叠化内景，绘画室-蒙太奇玛格丽特轻松地画出一个脑袋的轮廓，然后是眼睛的两个圆圈。沃尔特尝试着模仿，但是他画的眼睛是畸形的。他又尝试了一次，但是画出来都是歪歪斜斜的。生气，他又把它擦掉。玛格丽特想过来帮忙，手把手教他。感到没面子，他推开她。他把纸撕碎。新方法：他把她的草样拿过来。把它放在发光桌上。他沮丧地开始临摹草样……之后沃尔特终于开始作画了。我们看不见画布，但看到他很认真。他的表情很投入。他加上了最后一笔……然后……他的脸庞闪现出一丝自豪感。我们慢慢地把镜头转过来……以看到他的作品。接着……简直是太糟糕了。幼稚园水平。沃尔特瞪着眼。然后，他偷偷地瞅着玛格丽特的作品看。比较……自我认识渐渐清晰。他没有这个能力。伤心膨胀为愤怒……突然沃尔特抓住自己的画布，向画架上摔过去。咔擦！画布被撞碎了。画框也被撞成好几片。沃尔特转过身。他怒视着玛格丽特已经完成的流浪儿画作品……然后爆发，怒不可遏。他抓起玛格丽特的画，开始把它往墙上撞。玛格丽特（画外音）：沃尔特！啊？他猛地动了一下，吓了一跳。在房间的另一边玛格丽特怒视着他。大汗淋漓，喘着大气的胸部上下起伏，沃尔特蹒跚着冲她走过去。他满脸怒容，无法克制的样子。他紧握拳头，似乎马上要攻击玛格丽特——然后，他尖叫着撞破了她的画布。嘭！这幅画被撕碎了。沃尔特用脚踢着地上的碎片，然后转过身从房间冲了出去。切至内景。基恩画廊-白天全家出行的游客们正逛来逛去。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沃尔特闪了进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有点精神错乱。游客们呆呆地注视着——目光从沃尔特身上移到四周他的照片上：“沃尔特·基恩！世界上最畅销画的画家！”沃尔特无视他们。他径直冲到那位大胸红发店员前。沃尔特：卖得怎么样？红发店员：噢，你知道的。今天是周一。沃尔特奇怪地嘀咕着什么。他抓起一些纸，开始在上面乱画。然后他跑进了储藏室。储藏室沃尔特围着一摞摞的印刷品焦虑地走来走去。沃尔特：这儿有多少张招贴画？红发店员：准确的数吗？我不知道，3000或者……沃尔特：印厂还欠我们的吗？或者我们还欠他们？红发店员：啊，让我……沃尔特：油画还有多少？仓库里是不是还有更多？红发店员：基恩先生，我需要先……沃尔特：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为什么要付你工资？那女孩被吓住，忐忑不安。沃尔特转过身，大发雷霆。沃尔特：一个假设的问题，如果你是男的，你会娶金·诺瓦克还是我的妻子？什么？沃尔特：OK！换一个问题！如果我残疾了必须停止画画，这家画廊的存货能支撑多久或者说什么时候会破产呢？红发店员（忐忑不安）：你需要来一杯水吗，基恩先生？沃尔特叹了口气。他的思绪已经飘走……沃尔特：这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让我来到地球上？100年之后的人们，是否知道我们曾经存在过？红发店员（不安）：我，我不知道。你会一直都很出名的。你上过杰克·帕尔今夜秀的节目。（她朝外瞥了一眼）呃，抱歉，先生。女孩匆忙跑出去，去招呼来到收银处的顾客。沃尔特静静地看着。在收银台，游客们买了印刷品。是一幅“玛丽莲和孩子”，MDH的画。嘭！沃尔特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就好像被叮一下。沃尔特：连这都不是我的。是她的。受伤地，他蹒跚着走出去。大汗淋漓，头晕目眩，他坐在一张桌子边。他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一张报纸所吸引……这是一篇关于1964年纽约世界博览会的报道。标题写着“为了赶上4月份开幕，场馆正开足马力进行建设”。沃尔特的眼睛眯缝起来，饶有兴趣。世界博览会？他凑近了……切至内景，饭馆-夜晚回到多年前玛格丽特和沃尔特第一次约会去的那家迷人的小饭馆。餐厅领班。餐厅领班：啊！基恩先生和基恩太太！很高兴！总是如此荣幸！从基恩夫妇的角度。他们闷闷不乐。一筹莫展。餐桌前-之后他们僵硬地坐在那个曾经坐过的餐桌前。他怒气冲冲，黑着眼。沃尔特：这也不会改变什么。玛格丽特（尝试稳住自己的底线）：我知道真相。沃尔特：谁在乎呢？这都是你的错！或许是把一切理顺的时候了。MDH系列作品也署我的名字吧。玛格丽特震惊了。脸庞显现出愤怒的神情。玛格丽特：不！绝对不可以！我至今都恨自己把那些流浪儿画给你！沃尔特：安静！别那么大声——玛格丽特：噢，我想说多大声就多大声——沃尔特：不，你不能！否则（挥舞手臂）我就揍你一顿！她猛颤了一下，目瞪口呆。玛格丽特：什么？沃尔特：如果你告诉任何人，如果你泄密，我会把你抓出来！我，我是认识人的。还记得班杜奇的表兄吗？那个啤酒批发商？停顿。玛格丽特哭了起来。玛格丽特：你在威胁我？好的，杀了我吧！我的老天爷，这么多年我严守秘密，我从来都没有……（哭泣）你知道一直以来我是什么感受吗？我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向我自己的孩子撒谎……玛格丽特颤栗着，几乎发狂。睫毛膏都被冲到脸颊上。沃尔特有些局促，感到不舒服。沃尔特：上帝啊，赶紧擦一下你的脸！你看上去一团糟。（稍顿）这是生活模仿艺术！一个哭泣的基恩！他把手绢递给她。她抹自己的眼睛。即将到来的沉默。玛格丽特：你到底想要什么，沃尔特？与你有关的每件事都是你算计好的。我们又回到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沃尔特瞪大了双眼。我们的镜头给他们一个特写。他降低音量。异常严肃。沃尔特：瞧，我不否认我的确需要你。你是有天分的那一个。（稍顿，悄声）现在有一个好机会……老天爷，我开始发抖了，我太激动了。纽约世界博览会。7000万观众。开幕式上，我要推出我的杰作！玛格丽特（感到困惑）：什么杰作？沃尔特：一点不错！我们这些年到底缺点什么？达芬奇有他的蒙娜丽莎……雷诺阿有他的游艇上的午餐……那我的代表作是什么呢？玛格丽特：你简直是疯了。杰作不是由艺术家自己宣布的——沃尔特：为什么不呢？当米开朗基罗四脚朝天画西斯廷教堂壁画的时候，难道他不清楚自己已经打出一记绝好的本垒打了吗？玛格丽特：他可是画了整整四年啊！沃尔特：要载入史册啊，宝贝！玛格丽特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沃尔特：告诉你最棒的一点。这画是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教育馆是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赞助的。啊，我们终于有机会回报全世界的儿童了！玛格丽特瞪着他，有些动摇……切至：资料片：1964年世界博览会即将开幕。109台起重机上的工人们正在工作。造型新颖、充满未来感的展馆一座座拔地而起。教育馆已经建成……内景，绘画室-白天一张巨大得不可思议的空白画布。足足有8英尺宽，充满了半个房间。玛格丽特正艰难地为这幅“杰作”赶工。到处都钉着草稿画。玛格丽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睡眠极度不足。画的设计是一大群蹒跚而行的各个种族的儿童，他们充满忧伤，向四周无限延伸。沃尔特走进来，默默地审视着。玛格丽特：这也太大了。你为什么答应他们要画这么大的一幅？沃尔特：因为这幅画要涵盖所有的孩子们！所有的种族！一百张饱受磨难的面孔！无边无际！沃尔特·基恩的终极作品！（稍顿）至少我是这么向《生活》杂志描述的。玛格丽特没有理会。沃尔特把预先准备好的台词说出来。沃尔特：噢，一个出版商说现在是出版一本咖啡桌读物的好时机。你知道的，经典的“明日大师”。（特意表现出干巴巴的“随意”感）所以，他们需要我的……呃，早期的作品。能体现我在艺术创作上的发展。玛格丽特的眼睛瞪了出来。就是这样。我们把镜头推进……看着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灰心。猛然间——她大声说。玛格丽特：你说得对！你早期的那些草稿图在哪儿呢？所有那些在美术学校度过的时光，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沿用了你年轻时的一些实验性创作！完成了一半的木炭画，艰难地探索……沃尔特（差点没站稳）：我知道你在挖苦我，但是这些都是好主意。柏林战役后的孤儿……早期的自画像……她的眼睛眯了起来。玛格丽特：滚出去！我还得工作！她不耐烦地转过去，回到画布前。他一脸狐疑很生气地扫了她一眼。到底怎么了？切至内景，大宅-夜晚已经是青春少女的简穿过屋子，大声地喊着。简：妈妈，晚饭吃什么啊？（没有回应）妈妈，你在家吗？没有动静。看不见玛格丽特的踪影。简试了试绘画室的门。如往常一样，门是锁着的。简偷偷地往四周张望了一下。机会来了。迅速地，她站在一把椅子上，把手伸到门框上方。她摸索着，摸到一把钥匙。啊！她赶紧把门打开，溜了进去。内景，绘画室-同时房间里乱糟糟的都是流浪儿画。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然后，很重的呼吸声。她转过身。玛格丽特睡着了，蜷缩在几乎已经完工的巨幅杰作下。简凑过去。慢慢地，玛格丽特醒了，然后突然地——玛格丽特：你在这儿干，干什么？（眨着眼睛；半梦半醒）这里是，是沃尔特的工作室！（无所适从地）你必须出去！简哀伤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简：妈妈……我知道。玛格丽特：简，你什么都不知道！简的脸庞绷紧了。很受伤。简：我再也不是小孩子了。简很愤怒地跑了出去。玛格丽特盯着她的背影，一副非常懊悔的样子。她知道她做了错事。突然，她在简身后追了过去把她紧紧抓住。玛格丽特终于忍不住哭了。简也哭了。切至：《生活杂志》的一幅跨页大专版。这篇《生活杂志》文章的标题是“那个画大眼睛的男人”。我们把镜头拉远——内景，纽约时报-白天刻板的约翰·卡纳迪在读这篇文章，惊得目瞪口呆。他的桌牌上写着“约翰·卡纳迪，高级艺术评论家”。他也有沃尔特的书《明日大师系列》。我们把镜头拉宽，显示他是在《纽约时报》繁忙的新闻编辑室中。卡纳迪：四页……五页……共有六页！这儿有什么我错过的东西吗？（生气）他像是个——呼啦圈！甩都甩不下来！他快速地翻了一页，然后惊得下巴都掉了。卡纳迪：将在教育馆大展厅揭幕……选出的国际知名艺术家……代表了世界儿童的心声——（他喘着气说）哦，太荒谬了！他抓起电话。内景，世界博览会教育馆-白天一排灯打开，照亮了整个空旷的大厅。这是一个无比幽深，明亮，刚刚刷完油漆，仿若太空时代的壮观的大厅。上方高高地悬挂着那幅杰作和画上的100个小孩。一块牌子上写着“明日之永恒经典”。在下方，两个小小的身影走进来：卡纳迪和一位愚蠢的市政官员。卡纳迪带着恐惧的眼神盯着上方看，完全惊呆了。卡纳迪：哪些人参加了这个评选委员会呢？市政官员：哦！并没有什么“委员会”。我们就是一起吃了个午饭，我，埃德，杰罗姆，杰罗姆的妻子……市政官员（他想了一下）：我们实际上没有邀请投稿。基恩先生是直接联系我们的。卡纳迪的反应，强忍着愤怒。内景，纽约豪宅-白天一个弦乐四重奏乐队正在盛大的宴会上演奏。场面极为华美——在一所祖传的豪宅里，到处都是身着礼服和长裙的上等人士。沃尔特和玛格丽特出现在门口。他们打扮得光鲜亮丽。沃尔特显得容光焕发，玛格丽特看起来则似乎要随时崩溃的样子。突然他开始小声说话。沃尔特：别这样。让我们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时刻。这就是我们毕生努力追求的：高层生活。这所房子里都是有权势的人。肯尼迪家族的人，洛克菲勒家族的人。（激动得闪烁泪光）今天之前，我们只能呆在外面朝里面看。但当我们走进去之后……我们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玛格丽特：在公园里卖画让我觉得更开心。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深感震惊。沃尔特：你真是个疯子。沃尔特转过身十分神气地走了进去。他从一位侍者那儿拿了两杯香槟。沃尔特：那么说你也许对我们做的选择有些不满……但——拜托，周三世界博览会就开幕，周四我们的新书就上市了！玛格丽特：周五我就申请离婚。沃尔特：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刻薄呢？（恼火）好吧，我要开始享受我的下午时光了！女主人是一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孀居贵妇。沃尔特径直朝她走去。沃尔特：蒂斯代尔夫人，沃尔特·基恩。非常感谢您能举办一场这么迷人的晚会。沃尔特握住这位女士的手。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是被吓了一跳。她迅速扫了周围一眼以求脱身。她看到一位协会人员，他急忙赶过来。协会人员：嘿，基恩。你看《纽约时报》了吗？沃尔特：哦，没有。坦率地说，我整天都在忙于准备这场可爱的——协会人员：我想你应该读下《纽约时报》。这位先生做手势示意。带着迷惑，基恩夫妇跟随他走进一间书斋。内景，书斋-同时这房间看起来像是一间打猎休息室。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日报。沃尔特抓起《纽约时报》，然后发出惊讶地喘息声。报纸翻开来是一张“明日之永恒经典”的复印画面，下面是一篇尖刻的评论文章。基恩夫妇盯着看，然后脸色变白。由词语组成的一场风暴向我们猛地袭来：“极丑陋的”，“令人震惊的”，“毫无品味”，“迎合低级大众趣味”。玛格丽特和沃尔特的脸都沉了下来，受到极大伤害。玛格丽特：怎么能有人……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沃尔特（怒火中烧）：关你什么事？！是我的名字在遭受污蔑！沃尔特把报纸揉成一团。他转过去对着那个人。沃尔特：他在这儿吗？协会人员：呃……在。也许，对每个人来说最好的情况是如果你——沃尔特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那个人在后面徒劳地追赶——内景，客厅-同时沃尔特飞快地闯了进去。满屋的客人都盯着他看。沃尔特：谁写的这篇垃圾？人们往后缩。沃尔特来回扫视人群……发现了一群人。啊哈！卡纳迪正在那儿。像着了魔似的，沃尔特大步走了过去。卡纳迪盯着他，满脸蔑视。气氛非常紧张——直到他清了清喉咙。卡纳迪：基恩先生，这里不是恰当的地方。也许你可以给编辑写封信。沃尔特喉咙发紧。他直接走到这个人的面前。女人们发出惊喘声。气氛紧张——似乎一场搏斗即将爆发。沃尔特：你怕什么呀？（充满恶意）仅仅因为人们喜欢我的作品，那就自动意味着它是糟糕的吗？？卡纳迪：不是的。但那也不会使它成为艺术品。沃尔特颤栗着。卡纳迪则坚持自己的主张。卡纳迪：艺术应该提升人们的境界，而不是迎合人们的口味！特别是在教育馆这样的地方。沃尔特（恼火）：你什么都懂。为什么一个人要当批评家呢？？因为他不会创作！你根本不——卡纳迪：嗬！老掉牙的说法。沃尔特：不要打断！你根本不知道艺术创作是什么！那是把你的情感赤裸裸地呈现出来，让全世界来看。卡纳迪：什么样的情感？！它根本就是粗制滥造的合成品！（情绪失控）你的“杰作”中有数不清的基恩，这恰恰使它成了一幅无比矫揉造作的作品！发疯了似的，沃尔特从餐桌上抄起一把叉子。他猛扑了过去，就好像他要去捅卡纳迪！镜头拉宽女士们发出尖叫声。几个强壮的男士开始冲过去，准备帮忙。沃尔特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开始发抖，意识到自己失控了。感到羞愧，他慢慢地扔下餐叉。人们松了一口气。玛格丽特已经惊呆了。这太可怕了。静静地，她看着沃尔特退出了宴会……切至：内景，世界博览会教育馆-白天“明日之永恒经典”被撤下。魁梧的工人把该画装进一个巨大的木头箱子。内景，基恩家-夜晚房间很暗。沃尔特很愤怒，正在耍酒疯。沃尔特：迎合低级大众趣味又怎么了？！那就是这个国家的本性！！他撞倒了一只灯。哗啦！沃尔特：我要告他们每个人！我要告那个批评家！还要告世界博览会！还要告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疯狂地）对了！我要拆掉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还有他们那些宝贝募捐箱！沃尔特冲了过去。在一个昏暗的角落，我们用镜头显现出玛格丽特和简，一起蜷缩在阴影中。简抬头看着她妈妈，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惊慌的眼神。突然，沃尔特向她们扑过来！她们被吓得大声尖叫。沃尔特：但我不能去告你，是吗？（对着玛格丽特的脸）你才是大叛徒！你用那幅画辜负了我！突然，他把一根火柴扔向她们。简：噢！玛格丽特：住手！他又点燃一根火柴。沃尔特：你就喜欢看我出丑？？别人嘲笑我你就高兴了？？他用拳头捶墙，然后把火柴扔了出去。哧的一声！玛格丽特：沃尔特！他又扔了一根火柴。镜头拉宽玛格丽特拉起简，跑了出去。她们冲入黑暗中。沃尔特晕乎乎地眯着眼睛看，然后开始追——内景，走廊女士们在逃命。在她们后面传来猛烈地砰砰声。有什么东西撞碎了。玛格丽特来到画室跟前。她把简猛地拉入房间，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沃尔特踉踉跄跄地过来了。沃尔特：让我进去！画室里玛格丽特锁上门。她往后退。内景，走廊沃尔特拽门。他疯狂地捶门。沃尔特：让我进去，你们这些婊子！！画室里玛格丽特和简吓得发抖。在她们周围，画中的大眼睛正从上方俯视盯着看。内景，走廊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沃尔特记起藏着的备用钥匙。生气地，他醉醺醺地拽过来一把椅子，然后站到上面去。但他摇晃得太厉害，从上面摔了下来。嘭的一声！沃尔特：嗷！画室里玛格丽特紧搂着简。简：妈妈，我们该怎么办？？！玛格丽特开始思考。内景，走廊沃尔特疯狂地大笑，点燃了另一根火柴。火焰一闪一闪。沃尔特：里面不是有你所有的颜料和松节油吗？那么我将把你们全烧光。他把点燃的火柴从锁孔里塞了进去。沃尔特：你们就会像一颗原子弹那样炸掉的！画室里火柴掉到地板上，然后熄灭了，毫无危害。就这样了。玛格丽特打定主意。玛格丽特：我们马上就走。毅然决然地，玛格丽特冲向装着窗帘的那面墙。她把窗帘猛地拉向一边，显露出玻璃推拉门。内景，客厅-几分钟后沃尔特正在点燃另一根火柴，当他转过来时。通过他湿乎乎的眼睛，看到汽车前灯的灯光透过前窗。他仔细地看，感到很疑惑……切至：内景，汽车内-行驶中-夜晚玛格丽特和简飞快地开着车。城市的灯光在她们脸上闪过。玛格丽特：我很抱歉我没有做一个妈妈应该做的。多年前我就应该这么做了……简：但我们要去哪儿？（困惑地）我们甚至都没带衣服！玛格丽特：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不需要多少衣服的。（长长的停顿）夏威夷。衙住了，不敢相信。简：真的吗？玛格丽特温柔地笑了。我们把镜头推近她。玛格丽特：是的，夏威夷。因为那里是天堂。那儿有花儿，有鸟儿，还有各种美丽的色彩。（柔声地）还有……我们将开始我们自己的新生活。叠化：外景，夏威夷房子-白天夏威夷确实是人间天堂。一片茂密的热带丛林，浓郁的绿叶植物和盛开的巨大花朵。玛格丽特站在她那玲珑可爱房间的门廊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她看起来很愉快。在一片林中空地上，简和一些本地少年在玩耍。内景，夏威夷房子-同时房子很简朴。在一个阳光照进的角落里摆着一副画架。玛格丽特在画大自然：枝叶张开的蕨类植物。野生的多肉植物。在窗子那儿，一只鸟儿飞过，它全身的羽毛是一种耀眼的红色。玛格丽特思考着——然后拿出一管红色颜料。她开始把这种鲜艳的色彩涂到画布上……叮。电话铃响了。玛格丽特做出反应，有些吃惊。这个来电让人感到意外。也令人不安。电话叮铃铃的响着。叮铃铃。叮铃铃。终于，她匆匆走向她的一部电话，电话安装在厨房的墙上。她慢慢地拿起听筒。玛格丽特：你好？沃尔特（画外音）：玛姬？她僵住了。镜头交切：沃尔特在打电话-林边他显得出奇地克制和不怀好意。沃尔特：伙计，找到你可真难呀。都以为我可能永远找不到你了……（一声险恶的暗笑）我有些不安。今天我从邮箱里收到这些奇怪至极的文件。玛格丽特试图保持冷静。玛格丽特：那是正式分居裁决。我希望你能在上面签字。沃尔特：你行事是不是太仓促？玛格丽特：沃尔特，我们的婚姻已经完了。沃尔特：确实，我们的浪漫爱情己然逝去。玫瑰花已经凋谢。（稍顿）但我在想如何对我们双方都好。基恩公司怎么办呢？！我们是一对专业组合。就像罗伊·罗杰斯和戴尔·伊文斯这对歌手组合一样。玛格丽特：沃尔特，我想离婚。沃尔特：噢，你说这些话真让我伤心。沉默。他做出一副“感情受到伤害”的样子。绞尽脑汁想该如何作答。最终，他思路变得明晰了，一副很精明的样子。沃尔特：我肯定不想看到事情变成这样。（稍顿）好吧……我想我可以同意分手，只要……你同意所有画作的权利都归我所有。玛格丽特：可以，如果这就是分手的条件。沃尔特：真的吗？！沃尔特吃了一惊。贪婪，算计，他想着是否还能从她那挤榨出更多……沃尔特：哦，好的。但是……然后我们还必须考虑未来的收入问题。玛格丽特：我的天哪，沃尔特！你到底还想要多少钱？沃尔特：这……得看市场情况！我必须得有新货。你肯定能懂的？（口气极冷地）你想要我离开你，那我的条件是：你必须再给我画一百幅流浪儿。再来一百幅沃尔特·基恩的画！玛格丽特脸色下沉，很痛苦的样子。但她没有提出反对。切至：外景，夏威夷房屋-白天玛格丽特把打包好的画作装上一辆满身尘土的皮卡车上。简光着脚从旁边跑过。玛格丽特：你想进城吗？我要去邮局一下。简：不，我要跟他们一起去玩冲浪。玛格丽特神情有点紧张。玛格丽特：你的朋友们有点……野。简（打了个响指）：放心吧，妈！你真是不可理喻！是你一路把我带到夏威夷的。然后我是交了些朋友，但你却总是抱怨他们。（打住）也许你也该交些朋友。玛格丽特：你知道我不能让人来家里的。简：对了！否则他们就会发现那些宝贝画了！！玛格丽特没有回应。简跑开了。内景，夏威夷房屋-白天玛格丽特一个人正在往杯子里倒酒。她加了点冰——然后看到一些奇怪的情况。窗户外面沿着长长的私人车道走过来两个人。两位小个子女士，耐心地朝这座孤单单的房屋走来。玛格丽特带着疑惑的眼神盯着看。女士们走近了。她们是身着正装的两位亚裔女性。玛格丽特带着好奇的目光偷偷地窥视她们……她们走到门前按了门铃。叮～咚！带着犹豫稍稍停顿了下……玛格丽特把门打开。女士们朝她有礼貌地微笑。亚裔女士甲：你好。我们在拜访这片居民区的所有住户，给大家带来一个重要消息。你肯定很忙，所以我们只是简单说一下。玛格丽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手上还拿着高脚杯。亚裔女士乙：我们要跟你分享一些上帝的国度将为人类带来的美妙事物。玛格丽特的脸色变得阴沉。玛格丽特：我不感兴趣。她开始要关上门……但她们继续说。亚裔女士甲：你是说你对圣经不感兴趣还是对宗教都不感兴趣？玛格丽特：不管你们卖什么我都不感兴趣。这位女士看了一眼玛格丽特手里的玻璃杯。她微微地笑。亚裔女士乙：但我们不是卖东西的。我们只是到这儿来分享福音。玛格丽特（阴郁地）：从我站着的地方我没有看到什么好的东西。只有各种虚荣，偷窃，人们不能彼此好好的相处。亚裔女士乙：对的！就是如此！这就是福音！什么？玛格丽特糊涂了。两位女士抓住机会开始说。亚裔女士甲：世上的各种坏事都是一个征兆。它们告诉我们人间的天堂即将到来。亚裔女士乙：你知道提摩太书里怎么说的吗？（她拿出一本圣经，飞快地翻到一页）“到了那最后的日子，难以应付的艰难时刻将要降临。因为人们专顾自己。专顾钱财。自以为是，傲慢，亵渎神灵，不服从管教——”玛格丽特：听起来像我前夫。玛格丽特笑了。让人惊讶的是两位女士也笑了。玛格丽特：你们愿意进来坐吗？切至：稍后三位女士都坐着。玛格丽特凝视着……玛格丽特：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告诉你们……两位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亚裔女士甲：我们的使命就是安慰哀伤的人。耶和华希望我们帮助伤心者。玛格丽特：那么你们是耶和华见证会的？两位女士点头。玛格丽特想了想。玛格丽特：我尝试过这么多种宗教。但他们都有各自的不足……亚裔女士乙：那么他们都不适合你。读你的圣经。你或许会对它给出的答案感到惊讶。（轻声地）玛格丽特，除非你内心知道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否则你不能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玛格丽特：但你怎么才能知道……亚裔女士乙（笑了）：因为我们的信仰有圣经支撑。耶和华是真神。稍顿。玛格丽特扫了一眼画架上那幅完成了一半的“基恩”画作。奇怪的停住了。玛格丽特：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亚裔女士乙（强调说）：由诚实走向自尊。这是一种身心愉快的感觉。玛格丽特被触动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一个基恩画作中的小孩。切至：内景，夏威夷房屋-夜晚玛格丽特非常入迷地读着一本看起来令人愉快的小册子——《走向永恒生命的真理》。玛格丽特：书中说耶和华的信徒必须凡事都诚实。简哼着鼻子说。简：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让人进屋了。玛格丽特：我没什么要隐藏的！（非常热忱地）这书中还说不要撒谎。“说真话。让偷窃者不再偷窃。”玛格丽特和简四目相视。切至：内景，林边大宅-白天大声地放着爵士乐。在家里，沃尔特过着花花公子般的生活。他正和两个穿着比基尼的嬉皮美女狂欢，喝酒，跳舞。这个地方看起来像一间仓库，到处都堆满了基恩画作的印刷品。嬉皮女郎：妈的，太疯狂了！所有这些复制品……你就像是沃霍尔！沃尔特：不，是沃霍尔像我。那只果蝇偷了我的好戏！还“工厂”工作室？在他画那些汤罐头之前我早就有“工厂”了！两位女郎扭过脸，迷惑。这时候一叮一咚！沃尔特从窗口偷看出去，然后咧开嘴笑了。沃尔特：啊！是我的美术用品来了。内景，画室-几秒钟后沃尔特一个人急切地撬开一个大木箱。他使劲地拽出填充材料。揉成团的火奴鲁鲁报纸。然后，是一幅画。啊，一幅新的流浪儿画，周围都是色彩斑斓的热带植物。沃尔特露出欢欣鼓舞的笑容——直到——他的欢快之情化成了困惑。然后是惊恐。镜头推近，放大画上的签名。画上写着“MDH.基恩”。沃尔特发疯了似的。沃尔特：哎呀呀！切至：内景，夏威夷王国大厅-白天耶和华见证会在唱一首欢快，充满喜悦之情的赞美诗：“不要在你的敌人面前颤抖，让所有热爱真理的人知道！我那在王位的人子基督耶稣已经从天堂把敌人驱除。不久就会把魔鬼撒旦捆住，让他所有的受害人得自由！”玛格丽特和简一起欢快地唱着。内景，夏威夷房屋-白天玛格丽特把她的酒从水槽里倒掉。玛格丽特把她的烟扔到垃圾桶里。玛格丽特热情高涨，感觉心中充满力量。然后传来一个声音——电台主持人（画外音）：哦，是的！今天我们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嘉宾。这位世界级的名人刚过来，要进入广播间……！内景，广播间-白天镜头角度对着大罗罗，一位善于交际的夏威夷电台主持人，头上戴着耳机。电台主持人：她是夏威夷的新客人！两个月前刚搬到岛上……让我们热烈欢迎玛格丽特·基恩！他迅速放进一段插曲。预录好的掌声响起。我们把镜头从他身上摇开显现出……玛格丽特。他咧着嘴笑了。电台主持人：你丈夫是世界上最畅销的画家，这是真的吗？我们把镜头慢慢地推近她。迟疑地，她开始说话。玛格丽特：不……大罗罗。你刚才所说的都是假的。玛格丽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玛格丽特：首先，沃尔特不再是我丈夫。（长长的停顿）其次，他也不是……画家。玛格丽特长出了一口气。电台主持人被迷惑了。他查看他的笔记。电台主持人：但是，是我……搞错了吗？难道他不是那个画了那些惊人的大眼睛的家伙吗？玛格丽特：不是的。尽管他自称这是他的作品已有十年了。（加强语气）但我才是家里唯一的画家。玛格丽特慢慢地笑了。然后……她感到释然了。就像一块乌云从心头抹去。内景，电台的门厅-白天玛格丽特和简一起离开。简骄傲地微笑着，给她妈妈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很响的咔嗒声——切至：内景，纽约时报-白天约翰·卡纳迪站在一部通讯社电传机前。他盯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文稿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卡纳迪：开玩笑！内景，中餐馆-白天镜头特写：《旧金山考察家》报。一行小标题写着“妻子说是我画的大眼睛”！我们把镜头拉远显现出迪安。她怀疑地咧着嘴笑。迪安：我就知道！！！内景，《旧金山考察家报》报社-迪克的办公隔间-白天迪克·诺兰读着这篇文章——惊得把口中的马提尼酒吐了出来。内景，“饥饿的我”-白天班杜奇嘎嘎大笑，乐坏了。内景，画廊-白天鲁本对着这篇文章尖叫。鲁本：谁在乎版权呀？！内景，咖啡馆-白天沃尔特坐在他平常喜欢的位置，一边吃午餐一边看报纸。突然，他倒吸一口气。沃尔特：上帝的圣母啊！沃尔特身体一震，凶狠地像一只觉察到危险的野兽。他快速转身看看四周。疑虑丛生。是不是每个人都在盯着他看？沃尔特开始害怕得发抖。然后——他跳起来逃离开了。内景，酒吧-夜晚沃尔特和迪克坐在一起。沃尔特很绝望，大汗淋漓。沃尔特：玛格丽特发疯了！你必须帮我！我需要一条新闻，一条通讯社新闻——全国性的！来平息事态。迪克很精明地看着他。迪克：我不知道……沃尔特。她说的很具有轰动性。沃尔特：但那是胡话！根本就讲不通。我在巴黎美术学院学习的时候，她还只是个田纳西州的小丫头！迪克做出回应。沃尔特嗖地掏出一本“明日大师杰作”书。沃尔特：看！这些是我早期的速写作品。（他快速翻页，像一位魔术师）看见了吗？！柏林孤儿，1946年创作！迪克（恼火）：但……她怎么能……沃尔特：正是这样！根本不可能！我们有九年没见面了。在她毁了她的第一桩婚姻后。（他耸耸肩）见鬼，她又毁了我们的婚姻！到处和任何她能找到的烂人睡觉！！迪克的脑子在飞快地转。迪克：我，但是……玛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沃尔特：她精神失常了！她离开我后搬到热带丛林里去住了。她结交了一帮宗教狂热分子。（悄声说）耶和华见证会。迪克：我真不怎么了解他们……沃尔特：这些人过时了！绝对过时了！他们不过圣诞节，他们不对国旗行礼……他们甚至都不让简妮参加毕业舞会！迪克惊呆了。内景，夏威夷房子-白天玛格丽特和她的一群见证会朋友坐在一起。她很悲伤。迷惑。手里紧紧抓着各种报纸。玛格丽特：他把我说得像是疯了！！亚裔女士乙：你不要在意这些。玛格丽特：但我怎么能做到呢？！他竟然说是我抄袭了他！是他教我怎么画画的！（读一段报纸）“她先用一台幻灯机临摹我的作品，然后填色。”亚裔女士甲：这中间哪部分是假的？玛格丽特：都是假的！（激动地）当我最终说出真相的时候，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为自己感到高兴！！我不会再让他把这给夺走。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简开始细声地说话——简：嘿。耶和华认可打官司吗？？切至：外景，火奴鲁鲁联邦法院-白天威严的法院门口楼梯上挤满了人。一片喧嚣。本地电视台的主持人在做现场报道：记者甲：一千七百万美元！（稍顿）整个艺术界对此议论纷纷。这l0年来最畅销画家竟然不会画画，可能吗？？！记者乙：或者基恩夫人只是一位充满怨恨的前妻，试图偷走他丈夫的名声和财富？（稍顿）今天在联邦法院律师们将就玛格丽特·基恩诉沃尔特·基恩和甘尼特报业一案开听证会。该审判有可能产生夏威夷历史上最大的文字诽谤和口头诽谤赔偿裁定。玛格丽特，简，玛格丽特的律师以及她的朋友们走上前来。玛格丽特环视四周，她看见女权主义支持者们在冲着她微笑。她们举着牌子，上书“站出来支持你！”。玛格丽特有点迷惑。她匆匆走了进去。路边台阶处沃尔特和一群律师从一辆大型超级豪华轿车上下来。记者们蜂拥而上，沃尔特也摆出一副自信的样子。记者甲：基恩先生！你是否对这些指控感到担心？沃尔特：我气得七窍生烟！但我很幸运有强大的甘尼特报业公司在支持我。我希望整个案子很快就会被驳回。（稍顿）事实上，我唯一担心的是能否有人给这个女人找到精神治疗。她的确需要！切至：内景，联邦法庭-随后八位陪审员专心地看着。沃尔特和老练的甘尼特律师们坐在同一席。首席律师站在那位易怒的华裔法官面前。甘尼特律师：玛格丽特·基恩是一位公众人物。因此，她必须证明我们的报纸是在明知可能有假的情况下发表那些言论的。（稍顿）但没有证据显示我们的编辑有可能知道那些陈述是假的。（稍顿）我们愿意提交692篇文章和采访记录，其中基恩夫人都把基恩先生称作这些所谓“大眼睛”儿童画的作者。他的助手递过两大本报纸和杂志给法警。玛格丽特皱眉头。沃尔特咧嘴笑，感到很是受用。法官一脸不快地盯着这堆文件看。法官：这些文件能回溯到多少年前？甘尼特律师：基恩夫人从1958年就开始这么说了。稍顿。法官：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案件。这些挂在全世界各地博物馆的画作都是署名基恩先生的。不论事实真相如何，基恩夫人都对造成这种混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法官把目光移开……然后做出裁决。法官：看起来甘尼特报业的行为不可能达到法律意义上的书面诽谤标准。所以——对他们的起诉予以驳回。镜头拉宽这位律师笑了，变得很轻松。甘尼特律师：谢谢！法官大人！沃尔特仔细地看着，想弄明白情况……然后，慢慢地意识到不妙。他脸色变得煞白。律师谦逊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他朝沃尔特诡秘地笑。甘尼特律师：祝你好运，基恩。在被告席整个律师团都起身开始收拾公文包。沃尔特惊恐地咕噜着说。沃尔特：“好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甘尼特律师：我们被控犯有文字诽谤。你被控犯有口头诽谤。（无动于衷地说）自己想办法脱身吧。律师们鱼贯而出，把沃尔特一个人留在被告席上。他看起来非常矮小和苍白。法官诧异地看着他。法官：基恩先生，你看起来没有律师。你需要申请延期以把你的事情办理妥当吗？沃尔特朝玛格丽特瞥了一眼。她强忍住笑。他怒目而视，然后，自以为是而又鲁莽地站了起来。沃尔特：我一直是靠我自己的，法官大人。我才不需要一群穿着租来的套装的人来维护我的好名声！（稍顿）让我们继续吧！切至：插入镜头-通讯新闻电传机打出一行字：“美联社，火奴鲁鲁，基恩案案情大逆转”。插入镜头-另一台通讯新闻电传机打出更多的文字：“合众社。火奴鲁鲁——他是一位画家……难道还是一位律师？”内景，迪克·诺兰办公室-白天迪克在他的打字机上疯狂地敲字。迪克（旁白）：我为老伙计沃尔特·基恩感到担忧。夏威夷的热浪也许是把他的脑子给蒸熟了！他对法庭的了解都是从电视上看梅森探案集得来的！切至：内景，法庭-随后沃尔特站在台下。像一位站在舞台中央的百老汇明星。沃尔特：我是我艺术作品的唯一创作者。这是我的全部生活。我对世界的贡献——法官：基恩先生！我跟你说过了，你必须问证人问题！如果你是作为你自己的辩护律师，你现在不能发表观点。沃尔特：哦，好的！呃，对不起，法官大人。（稍顿）这个说来话长了……沃尔特整理了下思绪，然后转向证人席。坐在里面的……正是玛格丽特。沃尔特：基恩夫人。你期望有人会相信你的荒诞故事——看起来这是不可能的。法官：基恩先生！！沃尔特吓得脸扭了一下。他重新开始，字斟句酌。沃尔特：基恩夫人。你看起来像是一位头脑清晰的女士。还算聪明……那么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呢？我们慢慢地把镜头对准玛格丽特。这是她的时刻。然后，轻轻地她开始说话。玛格丽特：我是被迫这么做的。你曾——她停下来，感到很尴尬。她把视线从沃尔特移开转向陪审团。玛格丽特：他曾控制我。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他就会对我大叫大嚷。我当时很害怕。我别无选择，所以我就忍受了。我非常难过……沃尔特（像一位电视里的律师）：我想提醒你你是宣过誓的。法官猛地敲了下法槌，非常愤怒。沃尔特吓得跳起来。沃尔特：对不起。玛格丽特又转身面对评审团。玛格丽特：我只好屈服。我让他声称自己是大眼睛画的作者。那些画体现的都是我的真实感受……而且……这么做就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哽咽起来）我当时很脆弱。我觉得我不能离开他并照顾好自己和女儿。他说如果没有他的签名没人会买这些画。（轻声地）也许他是对的……（对着沃尔特）你非常善于吸引别人。你是一位天才的销售员和推销员。沃尔特：嗬！听起来你是在说两个不同的人。一个是施虐狂魔……而另一个则是令人愉悦的享受生活的人。玛格丽特盯着他的眼睛看。玛格丽特：那就是你，沃尔特。吉基尔和海德。（注7）沃尔特：这是多么荒谬的说法！我要求把这点从法庭记录中删掉！法官（他敲下法槌）：驳回！！玛格丽特（情绪失控）：不！你才荒谬呢！不停地批评！削弱我的意志！说如果我胆敢说出真相，我就会“被干掉的”！！！陪审团惊得倒吸气。沃尔特向法官伸出双手。沃尔特：法官大人！我请求做无效判决！基恩夫妇开始相互争吵起来。法官站起身。法官：嘿！这可不是一场家庭吵架！或者——这可能就是的。但我们其他人可没有兴趣看你们两个吵架。沃尔特让自己平静下来，感到懊悔。沃尔特：对不起，我不该情绪化。谁让我是一名艺术家呢。法官严厉地盯着他看。法官：也许吧。在法庭的后排两位速写画师正在紧张地画着庭审现场。一个人捅了捅另一位让他看自己的画作。他的速写是一幅典型的法庭画面，不同的是每个人都有一双大得惊人的基恩画式的眼睛。这一位看了咯咯笑。他的伙伴也咧嘴笑了，然后在别人看见之前飞快地把那些傻傻的眼睛擦掉。切至：内景，法庭-稍后玛格丽特回到原告席，和她的律师在一起。沃尔特站在他的席位上。他大喊。沃尔特：我要传我的证人……沃尔特·斯坦利·基恩先生！一次奇怪的停顿。陪审员面面相觑。沃尔特做出回应，好像刚听到他的名字被叫到。他得意洋洋地跨步走向证人席。法警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法官。然后他拿出一本圣经。沃尔特把他的手放在上面。法警：你是否在上帝面前宣誓将说出真相，全部的真相，只有真相而不带任何谎言？沃尔特：是的！沃尔特从证人席忙乱地跳了出来。他跑回律师席，然后转身对着空的证人席说话。沃尔特：基恩先生。关于“大眼睛”流浪儿画的来源有各种暗示和互相矛盾的证词。你能向本法庭一劳永逸地说清楚，究竟是谁画的这些作品吗？沃尔特又冲回证人席。他坐下，然后故作腼腆地回应，好像很吃惊的样子。沃尔特：为什么——是我创作的那些儿童画。沃尔特又开始站起来。但法官敲下法槌。法官：这些表演就不必了。你就坐下来作证。沃尔特只好坐下，然后开始整理思路。我们慢慢地把镜头推近。他伤感地笑了笑……沃尔特：我曾经有过完美的生活。我曾是一名艺术家，一名环球旅行者，无数名流的朋友……（他的眼睛开始湿润了）但当我回过头来看这一切的时候，当我扪心自问，想发现什么是最重要的……我发现还是我为世界上饥饿儿童所做的事最重要。（真诚地）事情是从柏林开始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叠化随后沃尔特：……孤儿们紧紧抓着带刺的铁丝。他们的身体被割破，手指干瘦，眼睛大而无助。乞求我，哀求我……“做点什么！”（很轻声地）“做点什么。”叠化随后沃尔特：然后琼·克劳馥小姐走到我跟前……随后沃尔特：金·诺瓦克……随后沃尔特：李伯拉斯……随后沃尔特：韦恩·牛顿……随后沃尔特：娜塔莉·伍德小姐走过来说，“那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伟大的一幅画”。法官感到厌烦了。随后沃尔特：我出生在一个小镇上。我父亲为汽车做内饰。法官：你别说了。沃尔特停下，很惊讶。沃尔特：但我还没说完——法官：事实上你说完了！（发脾气）我再也不能忍受这些不相干的乱七八糟的故事了。你不是在作证。你是在故意拖延，阻挠审理！即使没有你这些阻碍法院备审案件的胡言乱语，联邦法院也已经是不堪重负了。（稍顿）我们可以呆在这里一直到我们老死……但本案归根结底是你的证词对质基恩夫人的证词。沃尔特（满怀希望地）：那么是……无效审判？法官：不！这不是无效审判！！按本庭的意见，只有一种办法揭开这团疑云。那就是你俩都来作画。沃尔特倒吸一口凉气，惊呆了。脸色顿失。玛格丽特面露喜色。她慢慢地满意地笑了。切至：内景，法庭-稍后门砰的打开。法警带着一队法庭助理进来，每个人都拿着绘画工具：画架，画笔，颜料……法警：好的，把画架拿过来。小心，不要碰着任何东西了……小心那些颜料罐，我在正前方的地板上铺了些报纸……陪审团看得入迷了。玛格丽特在一旁看着，跃跃欲试。在旁听席上，简咧嘴笑了。但沃尔特吓坏了。试图忍住不发抖。正前方法警指挥着法庭助理们背靠背立好两个画架。在每个画架上都放上了一小块方形油画布。法官向法庭讲话。法官：现在，我并不是想要一幅大师杰作。我对这些了解不多。我是一名法官，不是一名艺术批评家。但一个小时够了吗？玛格丽特点头说：当然。发抖，沃尔特根本就没有抬头。法官：那么好了。你们两个都有一样的作画工具了……不多说了……基恩夫人，基恩先生。现在看你们的了。镜头拉宽：玛格丽特看了一眼沃尔特。他会怎么办呢？沃尔特脸色煞白。玛格丽特开始行动。缓慢地她把椅子从桌边推开站了起来。沃尔特没有动。玛格丽特走到最近的画架前坐下。她在格子连衣裙外面罩上一件画家工作服。陪审员伸着脖子，专注而好奇地看着。玛格丽特拿起一支铅笔。她偷偷看了一眼沃尔特，他还坐在他的位子上。他脸色紧绷，神情忐忑不安。眼睛看着远处某个地方。玛格丽特抬头看看时钟。3点20分。那么好吧。完全镇定自若地，她开始做她已做过无数次的事情，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油画布，开始勾勒出一个流浪儿。每个人都看着。毫不费力地，她用铅笔画出眼睛。他们如此巨大。这是她画过的最大的眼球。沃尔特。看起来病了。他备受煎熬。法官转向他。法官：基恩先生？沃尔特（发出微弱的声音）：我……在酝酿情绪。（低声说）等待……灵感……法官（稍顿）：好吧，你还有58分钟等待灵感。玛格丽特画上了更多的细部。耳朵……鼻子……然后，紧抓栅栏的小手指。这个小孩正在上面偷看，眼睛直直瞪向我们……沃尔特渐渐垮了。彻底完蛋了。时钟分针慢慢走动着。3点34分了。陪审员把目光从玛格丽特移向沃尔特。为什么他还不动手呢？玛格丽特用铅笔画完了。她身体退后看了看，对构图感到满意。然后，她伸手拿……颜料。她拧开一管颜料把它挤到调色板上。她把调色板搁在腿上，开始调配一种肉色……法官目瞪口呆地看着沃尔特，迷惑不解。沃尔特感觉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必须做点什么。犹犹豫豫地，看得出他在发抖，他从席位上站起来。玛格丽特也注意到这些了。沃尔特支撑着自己，试图看起来有信心，然后走了一步。突然，他发出一声尖叫。沃尔特：啊哟！沃尔特的脸因疼痛而扭曲。他抓住他的肩膀。法官：基恩先生！你还好吗？沃尔特：不，就是（脸扭曲得厉害）呸！我的老肩伤又发作了。我的肌肉拉伤了，我一直因为这个炎症在接受药物治疗……沃尔特可怜地耸了耸肩膀——沃尔特：我，我想今天我不能画了。法官惊呆了。镜头拉宽法庭里的反应。玛格丽特瞥了一眼沃尔特，都在意料之中。她毫不奇怪。这是他唯一给自己下台的办法。他们俩互视了一眼，然后她侧着半张脸给了个笑容又转向画布。她挤出一些白色的颜料，然后开始画眼睛。沃尔特一屁股坐回他的椅子，一蹶不振。毫无生气了。他盯着浮现在眼前的画布看，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们把镜头对准沃尔特的脸。他正眼睁睁见证着自己事业的终结……所有造就了他今日辉煌的那些成就已经毁灭。我们把镜头继续推近……推近……直到屏幕上显示的只是他的双眼。巨大的。悲伤的。而且充满着泪水。切至：外景，联邦法院-白天门都打开了，玛格丽特急急忙忙地走出来，带着胜利的喜悦。她赢了！她被简，她的朋友们和一大群记者包围着。他们都在大声喊：“基恩夫人！玛格丽特！祝贺！！”玛格丽特：谢谢你们！非常感谢！记者乙：你将给这幅画起什么名字？她笑了，紧紧抓住那幅刚画完的流浪儿画。玛格丽特：“展品224号”。他们都哈哈大笑。一位记者开始现场报道。记者甲：陪审团支持玛格丽特的全部诉求。她赢得了各项指控，包括诽谤，精神损害，声誉受损——在背景处沃尔特悄悄地离开，衣冠不整，怅然若失。他视力模糊地……愤怒地盯着人群看。沃尔特：一群白痴……都是笨蛋。（踉踉跄跄地）这改变不了什么！我们慢慢地把镜头推远，使他在画面上变得越来越小。玛格丽特搂住简。记者冲到跟前。记者乙：玛格丽特！你是否觉得获得高额赔偿裁决证明了你的清白？玛格丽特：噢……这从来就不是钱的问题。并且说实话，我怀疑沃尔特根本就不会赔偿的。记者轻声地笑了。玛格丽特变得严肃了。玛格丽特：我只是想为自己的创作获得应有的名分。正义就是……我自己的作品现在属于我了。（轻柔地说）我的祷告灵验了。玛格丽特牵着简的手然后离开。在那些热切的粉丝中，一位发福的女士走上前来，手中握着一本书。她惴惴不安地笑了笑。发福的女士：玛格丽特！我可以请你签名吗？玛格丽特低头看看，意识到那本书正是沃尔特的那卷《明日大师》。玛格丽特出神的看着这本书，然后飞快地在封面上签了字。特写镜头-玛格丽特我们稳住镜头不动。她慢慢地带着骄傲的神情笑了。叠化：内景，玛格丽特·基恩画廊-白天一家全新的玛格丽特作品画廊。墙上挂满了新画的流浪儿画和MDH系列画作。沿着挂满了儿童和妇女画的走廊，我们看到这些大眼睛儿童不一样了。他们是在壮观的五颜六色的花园里，周围是各种明快的大片的红色、桔色、绿色……字幕“沃尔特绝不承认失败，余生一直坚称自己才是真正的作者。他于2000年去世，死时生活凄苦，身无分文。他没有创作任何一幅新画。”“玛格丽特重新找到人生幸福，又再婚了。在夏威夷住了多年后，她搬回到旧金山开了一家新画廊。她还是每天都作画。”我们把镜头推近一位儿童，推近到脸，直到眼睛充满整个画面。然后……我们把镜头向下倾斜，显现出这位儿童是在微笑。淡出（全剧终）注释：注1：汉普蒂·邓普蒂是美国旧时童谣中一个从墙上摔下结果跌得粉碎的蛋形矮胖子。——译者注2：亚历山大·考尔德，1898-1976，美国雕塑家、画家，首创活动雕塑，其作品用机器或气流驱动，形象不断变更。代表作有《运动》、《鲸》等。以及其他现成材料组装而成的雕塑。——译者注3：一位知名的电视节目主持人。——译者注4：美国女演员。——译者注5：带水槽的吧台。——译者注6：即“风景画”这一英文单词的发音。——译者注7：19世纪英国小说《化身博士》中，一位名叫吉基尔的善良温厚的医生，在服用自己发明的一种药物后，变成另一个名叫海德的凶残的人。——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