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黑色电影的魅力，不妨从这一部开始

黑色电影（filmnoir），准确地说是经典黑色电影（classicfilmnoir），可能是好莱坞黄金时代最为独特的一种存在。虽然生命周期不足20年（从1940年开始，以1958年奥逊·威尔斯的《历劫佳人》为结束标志），其独特的影像风格、深刻的人物塑造依然深深影响着后来者。所以回到当代，但凡涉及主题比较黑暗、人物处在道德边缘的电影，都会被人们称作黑色电影。黑色电影是这样一种电影类别，你没法用简单的语言或是标签来定义它，但在观赏时却可以明确指出一部电影算不算是黑色电影。从这个角度来说，了解黑色电影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去看、去感受。今天聊的这部《成功的滋味》，在表演、台词、摄影、配乐等方面都充满亮点，具有经得住时间考验的所有特质，是入门黑色电影的不二之选。《成功的滋味》（SweetSmellofSuccess）改编自同名短篇小说，故事本身并不复杂，这里直接引用时光网的介绍：J·J·亨塞克是在纽约最有影响力的报纸专栏作家,他决定阻止他的姊妹与史蒂夫·达拉斯，一位爵士乐的音乐家结婚。而西德尼·法尔科则是一名二流的报纸专栏的经纪人，正想攀附J·J·亨塞克，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西德尼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制造各种事件来帮助J·J阻止这场婚姻。奥逊威尔斯曾提出一个有趣的“吴先生原则”理论，指的是为了塑造电影中的核心角色“吴先生”，故意让角色本身迟迟不出场，但同时电影中的每个人却又都在谈论他，以推着观众对角色的期待值不断升高。电影中J·J·亨塞克第一次登场是影片进行到20分钟之后，而在这之前的大片时间里，相信没人会无视他强大的存在感。印有他头像的报纸专栏，以及各类人士提到这个名字时候的不同反映，都在反复提醒我们，这个即将登场的人物绝不一般。每个时代，人们注意力的聚集之处都是权力的崛起之地。伯特·兰卡斯特（BurtLancaster）所塑造的J.J.亨塞克，便是这座城市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在纸媒盛行的时代，有限的信息渠道使得像亨塞克这样的王牌专栏作家成为绝对的意见领袖，尽管他不是政界领导、商界精英，却有着调动各类资源、左右别人命运的高级权力。亨塞克冷酷、傲慢、偏执、尖酸、刻薄，大多数的时刻并没有夸张的表情，但每一次神态的细微变化，都清晰的传递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和恐惧感。而同时，他对妹妹病态的宠爱，又展现出这个“暴君”极度温柔的另一面。（亨塞克的原型是好莱坞当年最有名的花边专栏作家WaterWinchell，其对女儿也有着病态的迷恋，曾借助时任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埃德加胡佛，将女儿的追求者驱逐出境）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特征，加上伯特·兰卡斯特与角色相似的个人特质，令这个角色充满了独特的强者魅力。不过更为惊喜的，是托尼柯蒂斯（TonyCurtis）对另一位男主角西德尼·法尔科的演绎。在出演本片之前，托尼柯蒂斯是好莱坞浪漫喜剧中的奶油小生（传言猫王的飞机头就来源于他），当他意识到本片可能是其突破自我框架的难得机遇时，最终挤破脑袋争取到了这个角色。不过，他的影迷并不为此买单，认为这部影片破坏了偶像的帅气形象，在上映后集体表达出对这部电影的反感。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惹怒粉丝的角色，成为了柯蒂斯事业的另一个跳板。比起亨塞克的残酷无情，西德尼似乎还没有“坏透“。像是许多来到城市中寻求成功的年轻人，既感受着底层生活的挣扎和出人头地的不易，又满怀希望的精心打扮，确保每次呈现给外界的，都是精力充沛、时刻付出的自我。对于每个拼搏的人，这种感觉是不是似曾相识？因为成功之难，而无法容忍自己错过任何一个机会，对他而言，那些不堪、耻辱、辛苦，更像是通往成功之路必然付出的代价。看着银幕上的西德尼，我们一边对他的龌龊勾当咬牙切齿，而另一边又忍不住产生怜悯和同情。比如开场不久，西德尼向秘书描绘理想时，一边整理着领带，一边抬头仰望，说到“我一定要爬到上层，只有那里遍地芳香”（wayuphigh，whereitsalwaysbalmy，balmy代表了芳香怡人，也对应了片名的sweetsmell），和很多职场中的底层人一样，尽管受到工作上的屈辱和难堪，但一想到成功后的人生，眼中的憧憬又是那样单纯。在向往未来时豪言壮语，在良心受谴时却又不够坚决，在某种程度上，层次丰富的西德尼更像是本片的第一男主。除了演员表演之外，本片的另一大亮点就是极为出彩的台词。评论家安德鲁·萨里斯在评价本片时这样写到：“看这部电影最大的动力就是其中那机智、辛辣而地道的对话，在这个特技文盲的时代，这样的台词你永远都不可能再从银幕上听到了”。片中充满灵光的台词俯拾即是，几场群戏更是被誉为语言暴力的典范。不过，由于台词过于浓厚的美语风格和丰富的文化引用，目前的中文翻译版本很少能完全把握原片的神采，也影响了本片在国内影响力的扩大。不多说，直接上图感受一下。当然，摄影和音乐是成就《成功的滋味》的最后两片拼图。华裔传奇摄影师黄宗霑依旧保持着高超的水准，在他的镜头下，冬季的纽约城潮湿、迷人而又残酷。而配乐来自大师埃尔默·伯恩斯坦（ElmerBernstein），爵士乐是黑色电影的标配，如果按音乐风格继续细分的话，本片的配乐属于爵士乐中的“犯罪爵士”（CrimeJazz），更加突出管弦乐，来强化影片的黑暗风格。《成功的滋味》是经典黑色电影晚期的荣耀，就像本文开头说的，它具有经得住时间考验的所有特质，值得影迷付出宝贵的时间去品尝和欣赏。（欢迎关注个人微信公众号：迷途小虾。感兴趣的请搜索“迷途小虾”或扫描二维码）本文版权归作者小虾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