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铁道员状态:BD日语中字年代:1999
主演:高仓健大竹忍广末凉子吉冈秀隆更新时间:2022-09-28 16:52:25
北海道幌舞线终点站的站长佐藤乙松已经在这里工作了45年。数十年如一日,他站在这个站上,无论是年幼的独生女儿死去的那天还是爱妻死去的那天。然而这条铁路线将在春天作废。乙松过去的同事杉浦前来拜访他,劝将要退休的他去疗养旅馆再就职,但乙松却表示没有兴趣。两人一同小酌,聊起了许多往事。后来,乙松在站上碰到一个少女,两人开心的交谈。当晚,一个自称是少女姐姐的初中生来取少…
大部分人都把这片子当做一个催泪片子看的,但我由于最近看了很多反映人在社会变迁过程中生存状态与社会地位变化的电影(也就是《钢的琴》和《姨妈的后现代生活》),因此不自觉的把这部电影带入到了日本的战后历史上,从而有了这个标题。从叙事结构上来说,本文采用了现实线与回忆线以平实的平行蒙太奇交替出现的双线叙事结构。回忆线主要讲述主人公乙松是如何变成今天的样子的,而剧情张力则来自于现实线,而这条现实线可以拆分为一虚一实的两条线,实线或者说外在线为幌舞站即将在明年三月份关闭,而在乙松得知幌舞站将提前关闭而达到矛盾顶峰;虚线或者说内在线为乙松如何与愧对家人的情感做出和解,同时内在线也是与回忆线紧密结合的。在实线上其实剧情只有短短的2天,这2天中,老友仙次造访主人公乙松然后力离去,3个年龄的
雪子达成了3次造访,而雪子是影片导演通过浪漫主义的手段,解决主角内心线矛盾的重要手段,因此该段为整个影片的高潮。乙松其人先列举几个时间。影片最终结束的时间是平成7年1月7日,即1995年1月7日。妻子
静枝两年前去世,即1993年。雪子的出生日期是十七年前,昭和52年11月20日,即1977年11月20日。乙松成为幌舞站长是同一年的10月1日。雪子去世是昭和53年1月5日,即1978年1月5日。乙松和静枝结婚的时间是怀上雪子的再17年之前,即1960年。为啥要提到上面这几个时间?因为片中最重要的一个社会背景事件,是影片40分钟左右出现的罢工回忆,我们可以清晰地在乙松的袖箍上看到“生产性向上运动粉碎”(图在下面),即反对日本提高生产率运动的罢工,大概是发生在1970~1975年左右的日本铁路工人罢工事件,详细背景可以搜索“日本国铁分割民营化”,从此日本铁路工人从国家公务员变成了私有化的铁路公司的职员。这里涉及非常复杂的日本铁路历史,具体我的也没太深入研究,大家有兴趣的可以自己搜索。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影片中通过这个并不长的片段,就把故事放置在了社会背景下,揭示了幌舞线废弃的原因,以及“不挣钱是因为以前挣过钱”的深刻历史含义。片中还有一段重要的社会背景事件,是在酒吧斗殴,敏行(即乙松夫妻二人想要收养但最终由于妻子身体恶化而没能收养的男孩)的父亲是一名矿工,与罢工的正式员工产生了冲突,为了打工从老家来了北海道并打算扎根在此,但没想到被罢工运动波及,并且在一次矿难中殉难了。敏行的父亲和乙松是同一个年代的人,但由于是临时工而处境更差,因此可以说是被时代牺牲了的人。那么乙松呢?乙松要在1995年退休,而退休年龄和我国一样是60岁,因此乙松是1935年生人,即昭和10年;1960年结婚,25岁;35岁左右的时候参加罢工;1977年成为幌舞站长、女儿降生,42岁,次年女儿去世;1993年妻子去世,58岁;1995年去世,60岁。日本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经济腾飞,直到90年代经济发展放缓,可以说这40年的时间就是乙松所代表的昭和后半段大众所经历的人生。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呢?幌舞与美寄幌舞曾经有5000人,是一个典型的由于资源——煤矿——而建立起来的居民点,而到了影片中的1995年,则只剩下了200个老人。5000人算多吗?其实也不算,我上大学的时候一个学院就有两三千人,而5000人就是幌舞的顶峰了。影片中的整个世界,只存在于北海道的两个舞台上——幌舞与美寄。幌舞是“昭和”的,曾经辉煌而没落的、乡下的、蒸汽动力的、没有年轻人的、老工业的。美寄是“平成”的,代表着新一代的日本社会的、都市的、有医疗资源的、现代的、三十几层高的酒店有四栋的。日本战后崛起靠什么?靠工业。工业发展靠什么?最起码要有能源与交通,而这两样东西,本片里都有了。幌舞产煤,而乙松所在的铁路运煤。因此按我个人的理解,乙松所在的铁路线代表了从1950到1990年间,为了日本经济崛起而做出了贡献的一代日本人,与其说他们享受了日本经济的起飞,不如说是为了日本经济起飞而被牺牲掉的人。敏行的生父最惨,代表是纯粹被牺牲掉了的人群,就像我国由于下岗而流离失所,甚是最终家破人亡的人群一样。乙松没有敏行那么惨,他虽然连房子都没有住在车站里,但毕竟比起战后的日本赤贫难民们要体面得多(昭和早年日本老百姓别提有多穷了,还不如中国70年代),因此在这个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享有了社会进步的红利的。乙松总的来说是一个老派的人,严厉,自律,不擅表达(连谴责也是沉默的),大男人主义,不顾家,想要儿子,把集体放在个人前面,想要儿子继续干自己的活儿,活脱脱一个日本石光荣(但嘴上更积德),而这种角色是
高仓健本人很善于演绎的(多多少少他本人也有着这种战后昭和年代这类日本男儿的气质),另外乙松还继承了在战争年间度过了大部分岁月的父一辈(大正一代)的思想,相信实干,靠自己的努力可以让日本强大起来(和仙次的儿子通电话,仙次的儿子告诉他幌舞要提前关闭的时候说的)。但由于其已经不适应日本社会的变化了,依然保持着老一派的昭和做派,注定是要被历史所淘汰的。这一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一个除了铁路一无所有的人,无力阻止少子化,也无力阻止老蒸汽机的过时,更无力阻止铁路线由国有转私有,也无力阻止铁路的废弃。当你没有任何选择的时候,死亡就成为了唯一的抗争手段。而导演以温柔的笔触,让乙松在了结了心愿后,以他所理解的荣耀的方式,倒在了最后一班岗上,成为了一座悲剧的昭和丰碑。因此乙松的悲剧不是他个人的悲剧,而是为日本奉献了一生中绝大部分时光的昭和一代下层、底层劳动人民的缩影。那么有没有人和变化的日本社会和解了呢?有,仙次。在本片中,由“昭和”向“平成”和解的标志,是从“蒸汽火车头”向“在旅馆里向人低头”。蒸汽火车头代表了已经过时了的工业,而在旅馆里向人低头则象征了服务业的崛起。任何国家在工业崛起后,都必将争取高端工业、金融业、服务业等第三产业。而蒸汽火车头不光和这些第三产业不合时宜,甚至和高端工业也没法比,即“新干线”、“子弹头”。导演并没有批判为什么幌舞为没落,也没有埋怨罢工等铁路工人的待遇问题,只是通过饱含浪漫主义色彩的通过了这句“虽然新干线和子弹头火车的汽笛声很动听,不过蒸汽车的汽笛声会让人想哭”,讴歌了为日本的腾飞无怨无悔的付出了一生的无数个乙松们。他们不一定非得是铁路工人,也可能是《钢的琴》里面的炼钢工人,也可能是《三和大神》的父辈一代,他们可以是任何人,而且就是你我父辈的一代人。只有仙次达成了与时代的和解,在影片的一开端,他就抱上了孙子,儿子是大学生并且已经在公司里就业了,自己也找到了退休后在美寄的容身之处(而乙松是个鳏夫,还没有孩子,收养也失败了,毕竟孤独终老),通过这一点导演也表达了,只有选择了接受新时代生活方式的人,才能延续血脉。敏行离开了幌舞去了美寄开了意大利饭店,仙次也去了美寄,而乙松深深地知道,幌舞是“昭和”的,是属于自己的,而美寄是“平成”的,是不属于自己的,因此他早早的就把自己的墓碑立在了幌舞的山上,宁愿让自己伴着幌舞一同落幕。导演的角度关于导演的角度,前文已经说了两次——浪漫主义。甚至从豆瓣上的影评来看,很多人都只关注到了浪漫主义,而忽略了我上面所分析的日本社会历史背景。本片改编自小说,小说发表于1995年,因此是一部刚刚进入平成年代的作品。在这个日本经济已经开始下滑的年代,导演在1999年依然选取了通过浪漫主义与昭和进行和解的角度,这个实际上在日本中是很常见的一种批判姿态。实际上,1999年的幌舞,就是2019年或者2020年的中国。日本的少子化预言、日本的老工业被淘汰预言,已经都在20、30年后的我国被重新印证。本片中还经常登场一种动物——鹿。乙松还对雪子说了周围有熊。最后还和雪子说了,站台没了之后就没了,变回荒野。这里我认为体现出了日本文艺创作者一贯的、来自日本神道教传统的、万物有灵的、与大自然紧密连接的日本传统侘寂美学。也就是说,作者认为幌舞的没落也是美的。这是一种很难得的角度,因为我是一个东北人,我对东北老工业基地在下岗打击后的现状的体认,只有两个字——破败。而本片则向我展示了另外一种被社会发展抛弃的老工业——而且不得不承认,比东北老工业基地被抛弃得更为彻底——也许无所谓破败,或者说,也许破败本身也是美的的这样一种解读角度。我国的文艺作品,也许主流还是停留在反应老工业基地衰败后导致的社会黑暗面上,创作者的角度大多是批判的,不满的,反权威的(或者说敢怒不敢言的),万能青年旅店式的,揭露伤疤给人看的,整体偏左。而这个片子从这个角度看甚至可以说是偏右的,用“超自然力量怪力乱神”来掩盖血淋淋的、无法被否认也无法被解决的社会黑暗,但越是在这种黑暗中,表现出一种光明的姿态,可能也越是难得的吧,毕竟人生已经够难了,偶尔得到一些安慰也无妨。我一度认为东北的破败影响了我的人生底色,因此对于导演崭新的解读方式感到新奇,也许我也可以用类似的角度重新审视自己所来自的地方吧!最后下图附上了我看的版本,字幕翻译质量很不错,具体下载地址大家自己搜吧。[快准网www.kuaizhun.net]铁道员.BD1280超清日语中字.mp4豆瓣上给了优酷和腾讯的地址,这两版的字幕翻译的特别屎,很多地方翻译的相当垃圾,所以千万别在这俩地方看,而且还删掉了48分钟左右的吻戏(下面图1),而按我个人的理解,这场吻戏完全改变了幻想中的雪子的意味,在乙松的心中,其实这个雪子已经不是单纯的女儿了,而是女儿与妻子相混合的一个角色,包含着性的意味。这在12岁的雪子身上有诸多表现:小女孩说她姓佐藤,反正日本人女儿和妻子都跟自己一个姓你也分不清这个定位;而“来爷爷家过年”就更模糊了雪子的代际关系;乙松夸12岁的雪子“腿好长啊”,你再琢磨琢磨;然后12岁的雪子又上了趟厕所让他在外面等,又喝了他的饮料然后亲了他,诸君划重点!而这些尤其在最后高中版的雪子——
广末凉子的戏份中更加明显,比如一回来看到的是老婆而不是雪子(下面图4),什么“只有你妈是最优秀,真的很像良枝”(说明良枝是乙松的梦中情人吧?),一见面的迷之亲密接触(下图2),“将来会成为好妻子”(下面图3),还给乙松倒酒(一般这都是日本老婆的活儿),什么“我的梦想是嫁给铁道员”,乙松还给雪子穿上了自己老婆的背心(广末凉子穿上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摸了摸),让雪子用自己老婆的碗……这太明显不过了好吗!正如陈凯歌所说,电影是细节的艺术,这些看不到,电影就没看懂。所以我认为他和雪子不是单纯的父女情深(至少12岁的版本以及广末凉子的版本不是),更确切的说,雪子是乙松这个平生内心压抑的人所幻想出的完美女性角色混合物吧,直到电话打来得知真相,雪子也带上了帽子后,才重新恢复成女儿的身份。而通过这顿回光返照式的晚饭,乙松完成了与生命中亏欠最多的两个女人的和解,用一笔意味深长的“没有异常”为昭和时代敲下了定音的一锤——是啊,就连你的女儿死了,对这个无情的社会来说,也依然是“没有异常”的一天罢了。本文版权归作者王老王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