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鹿之死》:层层隐喻下的同态复仇故事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29 04:14:29人气:0
圣鹿之死

视频圣鹿之死状态:BD1280高清中英双字版年代:2017

主演妮可·基德曼科林·法瑞尔艾丽西亚·希尔维斯通巴里·基奥恩更新时间:2020-08-06 18:59:06

史蒂芬(科林·法瑞尔饰)是名优秀的心脏科权威,和同为医生的太太安娜(妮可·基德曼饰)育有两个孩子,家庭十分富裕美满,史蒂芬最近和一名十六岁的少年马丁成为好友,两人无话不谈,十分亲近宛如父子,也时常邀请他来家裡作客,希望常常看起来有心事的马丁能跟孩子们成为朋友,让他打起精神来。然而,理当和睦的日常生活,却因为马丁的走入而产生变卦,一连串怪事和找不出病因的疾病接…

希腊导演兰斯莫斯早前曾凭借《龙虾》和《狗牙》两部作品为许多人所知,在黑色幽默 反乌托邦题材中发挥了其独到的掌控能力,为我们带来一个个怪异独特的世界。而在兰斯莫斯今年的新作《圣鹿之死》中,反乌托邦和黑色幽默这些元素被一并抛弃,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部更加黑暗、更加现实的(不包括超自然元素在内的现实背景)惊悚电影。一名心脏外科医生因为一场手术结识了已故病人的儿子,或出于内疚,或出于欲望,医生开始与这位16岁的少年开始了亲密的交往。而这样的关系却在少年接触了医生的家人之后变得越发危险和难以控制。少年的母亲开始爱慕起医生,少年也开始无孔不入地渗透进医生的家庭。不久,医生的家人开始怪病缠身,少年声称这一切原来是他为自己父亲的复仇,是医生那场手术中的失误夺走了他的家人,而他如今也要让医生尝尝那样的滋味。他的三位家人会恶疾缠身七窍流血,而医生只有牺牲其中的一人,才能够拯救剩下的家人。在一切尝试都失败之后,医生最终闭上眼睛,杀死了自己最小的儿子。片名《圣鹿之死》其实来自古希腊神话。伊菲吉妮娅(Iphigenia)是希腊联军命令官阿伽门农(Agamemnon)最心爱的女儿。一日阿伽门农(Agamemnon)外出打猎,却不慎误伤了狩猎女神阿苔密斯(Artemis)的宠物红鹿,他必须在停止特洛伊战争与牺牲女儿之间做出抉择。最终他做出了与《圣鹿之死》的医生相同的决定——牺牲自己最小的孩子。圣鹿所指代的绝非狩猎女神的红鹿,而是伊菲吉妮娅(Iphigenia),也就是这个故事中的小儿子。小儿子是整个家庭中最纯净的人——父亲心怀不轨,母亲心照不宣,就连姐姐在少年来到家庭后也早已受到污染(姑且不论女儿脱去外衣却被少年拒绝所暗示的精神上的失去童贞,我们可以看到女儿在面对死亡时已经开始如少年一般说话说三遍,在窗边坦然地点上一支烟)。最纯净之人的牺牲,换来的是内心污秽之人的苟活和永远的愧疚。虽然就连兰斯莫斯也在访谈中亲口承认,《圣鹿之死》的主题是复仇,但是我们依然可以看到隐藏在字里行间中丰富的信息量。首先是医生的角色。从一开始医生与麻醉医师的谈话,再到下一个场景送出的手表,很难让人不怀疑医生与少年之间的关系是否仅停留在医患或普通朋友之间。再到后来医生希望少年不要自作主张来医院以免被人看到,又希望少年来自己家中做客,可谓是欲盖弥彰。也许这样一段关系的开始是因为愧疚,但此刻对于医生来说,却早已变成了由欲望驱使的危险关系。而当少年再一次前往医院主动找医生做心脏检查,提出要查看医生的腋毛这一奇谲的要求,一方面是对父权的挑战,而另一方面已经几乎可以视作是对性关系的隐晦表达了。在第二幕中,当医生希望从小儿子口中获知怪病的原因,便提出交换秘密。“我还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才刚刚开始自慰,我才刚开始射精。只有一点点,差不多一滴。我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因为在学校里我听到很多故事。然后有一天,我爸爸喝了很多酒,我哥哥们都出去了,只有我爸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我溜了进去,把手放在他的阴茎上,然后开始套弄他到射精,射了整张床单都是,我很害怕然后跑走了。”从中不难看出医生自小由于对性无能的恐惧而产生的对父权的崇拜和性取向的异变,而与之相映成趣的则是小儿子的默不做声。也许是因为父亲的秘密吓坏了他,但在这个场景中,我认为他表现出另一层意义:因为小儿子是纯洁的,即便是和同样年龄时的父亲相比,他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现在到你了,告诉我个秘密。——我不知道。我没有秘密。——不可能。一定会有的。——我没有。医生对性无能的恐惧导致他竭尽所能地以控制获取父权的体验。而少年则从一开始便表现出了对这样一种控制欲的不屑与反抗。医生为其买表时特地强调“我加钱给你买了金属表带”,少年却很快换成了皮革表带,甚至擅自闯进医院,置医生的风险于不顾,甚至主动曝光在公众之前(医院是这部作品中的主要场景之一,更是与“家”这一私人概念相对的公共空间)。在少年与医生的初次见面中,少年表示自己的迟到是因为朋友新买了摩托车而迟到,医生于是说“希望你带了头盔”,而这一场景实则与后来女儿坐少年的摩托车后与家人的对话是相呼应的。同样是“希望你带了头盔”,女儿却是口是心非,也不难想象少年的话真实性几何。这是少年开始入侵这个家庭结构后带来的反抗,如病毒一般,慢慢瓦解着这个曾经稳固的结构。医生与少年河边漫步时,少年曾说自己没有多少朋友,母亲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我们完全有理由可以相信少年的摩托车借口从一开始就是子虚乌有,目的则是在这场对话中对医生的控制进行反抗,夺取主动权。而相比之下妮可基德曼饰演的母亲则更加精于算计,在影片的前半部分她始终保持着一种诡异而异样的笑容,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之下,观众完全有理由相信她从未被医生的谎言欺骗过,只是始终心照不宣。甚至可以说母亲的角色其实才是影片前半部分最为惊悚的元素之一。甚至在获知丈夫与男孩早已交往将近半年时也没有一丝惊讶,反倒只有一种“情理之中”的复杂表情。在得知男孩的死亡预告后,她几乎没有做任何的反抗,仅凭直觉认定对于男孩的复仇计划他们无计可施,也没有进行丈夫那样无意义的抗争(尤其是在目睹了复仇计划中无法言喻的超自然元素后)。此刻二人的意见已经出现分歧,而导演巧妙地运用构图表现出二人意见的对立,随后镜头转向妮可基德曼一人的特写,你知道,她是对的。她同丈夫商量着杀死一个孩子他们还能重新生育,但由于这个场景处在一个“众人求生,父亲抉择”的序列中,与其说是在必须作出抉择这一前提下对丈夫的安慰,倒更像是恳求丈夫(在这样一种条件下,丈夫的身份已然成为生死的判官)让自己活下来,但是对于要牺牲自己的骨肉来使自己苟活,她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迟疑。但在此时,她已早已不再是最初那副“一切尽在掌控”的神情,紧锁的面部下散发出绝望的神情。她对必须牺牲一人毫不迟疑,但面对死亡她却无能为力。她不想死,即便代价是牺牲自己的孩子。在地下室她为少年清洗伤口,亲吻他的双脚,这与前面丈夫愤然甩开少年母亲的手遥相呼应,形成了尖锐的呼应和对比。最初的姐姐是纯洁的,她所受的污染是少年所带来的。美丽的歌喉暗示少女的纯洁,而她却在终于站到合唱团中心的时候突然恶疾缠身,恐怕不是没有在暗示些什么的。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开始暗自咒骂起自己的母亲,坐在轮椅上默默地点上一支烟,此刻的少女早已成为了少年的附庸,暗自沉沦。少女脱下外衣的场景所指代的并非是少女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失贞。当她意识到恳求父母变数太大时,她开始转向少年求助。(如果说父亲此刻的角色是判官的话,那么少年则更接近神,即阿苔密斯(Artemis))此刻她不仅仅是作为将死之人祈求天神的怜悯,更多的则是企图利用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自认与少年之间的“情愫”),来索要活下去的权力,即便此刻的她对少年的情感早已异化为仇恨。少女的行为是受到母亲的启发,然而二者的目的却截然不同。前者是希望少年拯救自己,而后者则是希望少年放弃复仇,拯救所有人。此时的姐姐已经达到了堕落的极点,在地下室这一场景中,她的正脸始终处于阴影之中,显示出与前面截然不同的诡吊神情。如果说少年是姐姐堕落的外因,那么死亡的氤氲则是激发出姐姐真实人性的困境,即诱因。困境是激发人物真实性格的因素,而死亡的氤氲为我们呈现了一出属于这一家人的罗生门。在全部家人中,着墨最少的是弟弟,因为结构要求这个人物必须是纯粹的,即便他看起来并不完全是这样,即便这样的人物现实中是难以存在的。开头少年说“我想把它(薯条)留到最后”,而在结尾时姐姐将番茄酱淋在薯条上(牺牲),literally“留到最后”而少年,正是整部影片真正的骇人之处。他从前半段展示出令人极度不舒服的各种关系和处事方法后,却又在后半段戏剧性地转变为阿苔密斯(Artemis)的角色。也只有当少年揭示了自己的计划之后,观众才能够真正理解他在前半部分的行动和言论究竟意欲为何。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少年在此刻扮演着一个视角不同(也许可以说是对古典复仇悲剧的解构)的古典复仇悲剧的主角。他精神失常、受到亡灵的召唤(父亲的死)、伪装与欺瞒,性欲望的执迷与复仇热情之间产生相关联的共鸣,但此时他既是抑郁的英雄主角,又是阴险狡诈的反派。而少年使一家人恶疾缠身的方法,则是这个故事中的麦高芬。(麦高芬MacGuffin,意思是某种用于推动剧情的设定/事件,但其本身常常与角色与剧情缺乏内在关联和重要性。当故事的情节发展以后,渐渐的角色们本身的忠奸或爱恨情仇成为观众的焦点,麦高芬渐渐不是那么重要了,有时甚至完全不重要了)方法是什么早已不再重要,它只是一个无法反抗的超自然元素。如果说《龙虾》将社会的某一做法极端化后构成(反)乌托邦能够以寓言的形式引发观众对现实社会的隔空探讨,那么《圣鹿之死》则只是一出纯粹的对欧里庇德斯悲剧的模仿,将这一古典定式套路搬入现代语境,碰撞出新的火花。但问题也同样来自于此,对于完全不能(不愿)理解影片主题的观众,这无疑是一部晦涩难懂的作品;但对于能够理解导演基本意图的观众,这又无疑是一部包裹着神话/宗教隐喻和层层阴谋的作品,但这样一种故事本身所包含的信息量远远大于最终主题的深度和广度。同态复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杀人偿命。我相信所有古希腊戏剧都是有现代意义的,因为它们直指人性。——迈克尔·柯杨尼斯《伊菲吉妮娅》的导演,同为希腊导演的科扬尼斯这样说道。同态复仇是神话题材亘古不变的主题,它直指最根本的人性。但是这样一种题材在今天是否有些过于普遍和单纯,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在复杂华丽的形式之下是略显简单粗暴的主题,似乎让人感到有些失望。也许对欧里庇德斯悲剧的执念某种程度上反而制约了作品本身的发展,有些可惜。有罪的人不止医生一人,麻醉医师也同样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受到自己的欲望驱使。然而这样一个场景在推动剧情后戛然而止,沦为一个纯粹功能性的场景。而又或许是过于害怕观众看不懂导致失败,兰斯莫斯特地安排了少年咬下医生一口肉后又咬下自己的肉,大喊三遍“这是隐喻”,对于能够理解主题的人来说,又有些过于直白和尴尬。《圣鹿之死》在形式上是成功的,非常成功;内核虽然说不上差,但与表面故事的复杂性不相匹配的主题还是有些可惜。总的来说,这是一部优秀的作品,即便有瑕疵,但它依旧十分精彩,值得我写这四千字来分析它,也值得观众在看完之后继续玩味。本文版权归作者狗剩子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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