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爱与和平2015状态:BD年代:2015
主演:长谷川博己麻生久美子西田敏行涩川清彦更新时间:2018-11-13 13:48:20
自从摇滚的梦想被击碎后,铃木良一(长谷川博己 饰)便委身一家乐器公司浑噩度日。他唯唯诺诺,几乎成为全公司所有人欺凌和嘲笑的对象。在这些人当中,只有同样有着孤独感的寺岛裕子(麻生久美子 饰)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某天,良一买了一只小乌龟,他在房间内对小乌龟倾吐着自己种种难以实现的梦想。然而在遭到同时的嘲讽后,他一气之下把乌龟扔进了马桶。乌龟顺着下水道来到一个神秘…
(发表于20150601澎湃新闻)若不是北京国际电影节,大屏幕上看一场“怪力导演”园子温的电影,还是个奢望。然而在《爱与和平》开场前,比起兴奋,心中更多的是紧张。想想他之前的影片:《自杀俱乐部》里把列车都染成红色的大桶血浆、《神秘马戏团》里的畸零吊诡、《冰冷热带鱼》里被肢解的尸体、《恋之罪》里露骨的性爱场面……随便哪一个出现在大银幕上,都会让人感到不适或尴尬吧。让人意料不到的是,在新片《爱与和平》里,园子温却将以往的暴戾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又大张旗鼓地讲了一个关于梦想的童话。男主角
铃木良一曾经梦想着成为一名朋克歌手。然而他的梦想从来只停留在仅仅四叠半大的破旧公寓。走出公寓,他是乐器公司的平凡上班族。不,也许连平凡都算不上。公司里,他饱受同事嘲笑欺凌,“废柴”比名字更常被人叫起。穿着工装,良一的背似乎永远弯着直不起来。这样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卑微小人物,每天最快乐的时刻,是跟自己的宠物小乌龟说话,告诉它自己喜欢同公司的女孩裕子,心中的梦想是在东京体育馆开演唱会。故事进行到这里,还都是朴素的。细细碎碎讲述平凡生活里的苦涩和妄想,离园子温以往的风格很远,离三木聪的脱力系更近。乌龟被恶作剧的同事扔进马桶,自此花开两枝,好戏才算是拉开帷幕。乌龟游过下水道,被一个拾荒老人捡到。地底下,老人不见阳光的居所里,住满了被人遗弃的玩具。地面上,思念乌龟的良一写了一首歌,被经纪公司挖掘出道,意外踏上摇滚明星的道路。和某些中国第六代导演相似,园子温在日本影坛也属于“墙外开花”的类型。早年让园子温被国际影迷熟悉的作品,大多带有点B级片的邪典意味。他的作品主题离不开畸形的家庭和社会、扭曲的心理和爱恋。从国际电影节走出的《自杀俱乐部》和《神秘马戏团》,莫不以癫狂而放肆的拍摄手法震惊观众。只有在电影《纪子的餐桌》里,依旧是描绘家庭的哀歌,园子温用纪录片式的长镜头和摇晃的画面,第一次让人想起:原来这个园子温,真的是写诗出身的。园子温也尝试过工整的商业恐怖片,但拍成之后,却成为自己都不太愿提起的滑铁卢。并不成功的尝试让他回到肆意妄为的创作路数上来。2008年出品、长达四个小时的《爱的曝光》就是明证。影片野心勃勃,用宗教、偷拍、异装、不伦为包装,讲述了一个扣人心弦的纯爱故事。电影入选2009年日本《电影旬报》十大佳片,位列第四,也让一直墙外开花的园子温在日本国内受到更多瞩目。真正让园子温名声大噪,是在2011年日本“311”大地震后接连拍摄的两部电影。平心而论,无论是《希望之国》,还是入围威尼斯电影节竞赛单元的《庸才》,都不过是四平八稳之作,却因为应景的地震主题,将园子温推上了事业的巅峰。多少让人感到有点分裂的是,这个永远在追逐死亡、暴力和色情的导演,参与了两部《时效警察》连续剧的拍摄。电视剧的主人公是小城市里无所事事的小人物警察,讲述的是忙叨叨却又无意义的生活、探案和笑料。作为脱力系的代表,《时效警察》系列与园子温的电影成名作呈现出迥然不同的趣味,也多少透露出这个怪大叔内心柔软而逗逼的一面。有《时效警察》铺垫在先,2013年《地狱为何恶劣》的横空出世也显得不那么让人惊讶。影片最后依然是园子温标志性的肢体横飞、血浆成河。纵然画面凶狠,但电影里那些痴迷电影、举着8毫米胶片摄影机的年轻人,却让人一眼望到了园子温的青春,以及在他的电影中并不常出现的,一种叫“情怀”的东西。《爱与和平》继承的,大约就是《地狱为何恶劣》的衣钵。这一次,园子温再次和自己的青春短兵相接。电影中处处都有导演自己的影子。男主角良一的四叠半小屋不免让人想到园子温41岁之前的生活居所,拾荒老人的状况则连接了园子温年轻时在美国纽约近乎乞丐般的流浪时光。《爱与和平》的故事早在园子温27岁时就写就,但被他怀揣了足足25年,才在大银幕上呈现。很多园子温青春年代的记忆在电影中保真,让人恍惚有种复古的感觉。唯唯诺诺的良一变成舞台上张狂的狂野良,妖冶的眼影和闪闪发光的行头像极了DavidBowie。乌龟代表了良一的梦想,随着主人欲望的膨胀,它长成骇人的庞然大物。拍摄乌龟穿过整个东京都的画面,园子温并没有使用时下最新的电脑特效,而是向传统日本特摄电影靠拢,让画面看起来像是童话版的《哥斯拉》。客观说来,《爱与和平》依旧不是一部成功的商业片。虽然将标志性的血腥暴力弃置一旁,但园子温肆意妄为的作风即便在童话电影里也没有改变。影片中,在有魔力的药丸作用下,玩具们咿咿呀呀开口说话,像是日本版的《玩具总动员》。无论从节奏上还是叙事上,这些玩具争吵抱怨的时间不免显得过长,对消费社会和人类横流的物质欲望的谴责,也不免显得太过直白。在观影过程中,我一直疑惑这一条故事线该如何收场。然而没想到的是,圣诞前夜,拾荒老人与破旧的玩具们共饮一杯同祝晚安。他摇身变成圣诞老人,驾着麋鹿车,将焕然一新的玩具作为礼物和祝福,又送回人间。在贡献这个极具催泪效果的片段前,拾荒老人总是以一副醉醺醺又满不在乎的遗世姿态出现在电影里。在这个片段之后,他的遗世显得格外悲伤。作为圣诞老人,他洞悉玩具的纯真和人类的贪婪虚伪。在梦想和诱惑面前,人类总是很容易忘记本初。失魂落魄的良一在歌中深情呼唤着乌龟的名字“Pikaton”(在日语中意为“原子弹”),却被唱片经纪人过度解读为“不忘原子弹的历史伤痕”。当良一变成“狂野良”,当歌词中的“Pikaton”被改成“爱与和平”,那个单纯的小职员似乎越来越靠近梦想,却离自己的内心越来越远。他再也没有失魂落魄的心声得以歌唱,只有剽窃乌龟的创意,借助乌龟进行虚假炒作,还险些将乌龟置入危险的境地。和占据主流的日式励志鸡汤相比,园子温想讲述的不仅是童话般的“屌丝逆袭”,还有逆袭之后心灵的空洞。好在他并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在被欲望蒙住眼睛的人群之外,还有女同事裕子这一幸存的角色,代表着人类尚未遗失的单纯和美好。如《爱的曝光》一样,《爱与和平》仍然是一部用力包装的简单电影。抛开说话的玩具、如哥斯拉般行走东京的乌龟,繁华之后回到初心的时刻,是全片最诗意也最迷人的段落。巨型乌龟张口讲出男主角早已遗忘许久的心声,这个摇滚明星的脸上展露出五味陈杂的表情。他从演唱会中逃走,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在忌野清志郎的老情歌里,他踩着闪闪发亮鞋子的孤独背影,显得尤为冷清。回到久违的小公寓,重新变回原状的乌龟爬回掌心,门外站着一路跑来的裕子。连音乐也寂静下来,只剩下裕子的呼吸。不同于洞察人世的圣诞老人抑或不谙人事的玩具,这个美好又散发着烟火气的女性角色,仿佛某种现实的慰籍,烛照着男主角的疲惫灵魂。